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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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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怎么了?”

周岐与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上,并在里面读出某种强烈的暗示。

“不行。”周岐想也不想,果断拒绝,同时伸手指了指天上,“看见了没?”

徐迟仰起头,看见西垂的月亮。

东方已渐露鱼肚白。

“过不久就天亮了,这群蛾子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现在下去,上赶着找死吗?”周岐大腿上的那个血窟窿只草草绑了根布条,鲜血浸湿肮脏的布料,他看起来狼狈且疲惫,伸出一只手,叹息道,“娇娇啊,看我的手。”

徐迟平视眼前那只布满血污、筋脉贲张的大手:“嗯,它还健在。”

“……”

“他娘的它在抖!”周岐龇牙咧嘴地捋着手,今夜挥刀的次数太多,手部肌肉被过度开发,酸痛不已,止不住地抽搐。

“我反正是被那些恶心的荆条给掏空了,再来一场,连刀都握不住。你呢,估计也跟我半斤八两,现在还能站着就算不错了。”周岐分析给徐迟听,“我方显然体力消耗惨重,血条岌岌可危,加上时限将至,咱还是适可而止,三思而行,大不了改天再卷土重来,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到时候别说你想下去正面看看这破墙,就是把墙炸了,我也奉陪到底。但今天真不行,就咱们俩现在这个状态,抗风险能力太低了,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分分钟被秒。”

徐迟全程安静地听着,一个字也没反驳。

周岐一口气倒腾出好几个成语,说完还特奇怪,怎么自己突然变得有文化了?

这要换个人来,岐哥基本上一句“血残成这样还瞎折腾个屁啊”就搞定的事儿,愣是说了这么罗里吧嗦一长段,跟转了性似的。

徐迟低头望一眼密集的蛾子,又扭头望一眼确实已是强弩之末的队友,如此三四回,他起身:“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上翘面待着。”

“这就对了……”周岐下意识点头,点完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说你要在哪儿待着?”

“这里。”徐迟指指脚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周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海量的疑惑,他觉得徐迟疯了。

后来,事实证明,疯子与天才相伴而生。

——徐迟把落脚点选在了上翘面内湖中心的小岛礁上。

这片仅十个平方大小的岛礁四面环水,恐水的飞蛾哪怕在上翘面生活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涉足这里一次。也就刚出生才几个时辰的小蛾子,在完全不知道水会对它的翅膀造成什么影响的前提下,才敢不怕死地飞过来。

周岐从小蛾子身上下来,脚一沾地,头重脚轻之下不慎被崎岖不平的礁石绊了一跤,噗通一声往前扑倒。扑倒了就没再爬起来,就地找了个姿势,两眼一闭双腿一蜷,万事不管先睡它个昏天黑地。

等他从半昏迷状态的睡眠中晕晕乎乎地苏醒,已是下午。刚睁开眼,热辣灼烫的日光刺得他几乎失明。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帘,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知是呻吟还是低骂的声响,缓过劲儿后,他抻了抻酸痛的关节,慢悠悠地翻身坐起,整套动作就像只年迈的老海龟。

周龟龟迟钝地转动脖颈,满世界搜索起他的海星好朋友。眯缝着的眼睛转了一圈,两圈,三圈……这片岛礁总共就指甲盖儿那么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却根本不见另一个人的踪影。

“徐……”周岐张开干裂出一道道沟壑的唇,嘶哑钝痛的声音发出破碎的音节。

他没能完整地喊出那个名字,因为恐惧瞬间攫住他的心神。

难道他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荆条发现了他们?飞蛾大规模入侵?还是,那人只是丢下他走了?

很快,他发现他恐惧的不是徐迟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恐惧的是徐迟的离开。

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离开。

他连鞋都没穿,在岛礁上跌跌撞撞地奔走,到处是尖锐的乱石与水洼,他光脚踏在尖石上,石头上留下刺眼的血,他踩进水洼,泥水溅满裤脚。此时他若能停下来,静下心好好审查,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身上那些污秽与血渍早被擦拭干净,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经过完美细致的包扎,甚至连衣服都被搓洗了一遍,散发出阳光曝晒后的干爽味道——能做出这些事的人不会不告而别。

但他的大脑这会儿正如沸腾的热水壶,呜呜鸣叫着,失去了自行冷却的能力。全身奔流的血液比火山岩浆还要烫上几分,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全部焚烧熔化。就这样,他杂乱无章地奔走寻找,整个人像被架在火炉上烤,直到他听到背后传来哗啦水声,他猝然扭头,目光触及自水中探出上半身的人影。

“滋啦”一声,身体里的火尽数灭了。

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意味不明的火却逆风而上,烧得更猛。

他喉头一哽,艰难挤出字句:“你去哪儿了?”

徐迟在蔚蓝的湖面上起伏,游近,他赤着上身,单手往后撩一把湿透的头发,瘦白窄长的脚掌踏上灰突突的岩石。他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鱼,他把鱼丢在岸上,歪着头拍了拍脑袋,倒出耳朵里的水,眯眼问:“你说什么?”

“我说……”徐迟的裤脚高高挽起,周岐的目光停在那段沾着水的修长小腿与骨感的脚踝上,根本不敢往上走,舌头跟大脑一同生了锈,说出的话也南辕北辙,“我好像饿了。”

“饿就自己捉鱼去。”徐迟坐下,拿起砍刀开始游刃有余地生火杀鱼。

周岐瞥见他脚边一大片垂死挣扎的鱼,各种款式各种型号的都有,不禁气结:“你捉那么多条,分我一条不行吗?”

“不行。”徐娇娇拒绝得干净利落,活像只竖起毛护食儿的野猫,“这些都是我的。”

周岐惊了:“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嗯。”徐迟淡定点头。

“我不管,你分我两条。昨天晚上你说答应我三个要求的,我现在就要行使权利!”周岐死乞白赖地拎起裤脚坐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耍赖。”

徐迟确认:“你确定要把宝贵的机会浪费在两条鱼身上吗?”

“当然。”周岐抻直双腿伸了个懒腰,要笑不笑的,“要么给我两条鱼,要么你以身相许,选一个吧。”

“你三岁吗?”徐迟把拾掇好的鱼串上树枝,架到火上,疑似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周岐哼一声:“我三岁的话,你顶多也就五岁。啧,五岁了,一点分享精神都没有。你要真能把这些鱼全吃了,信不信我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徐迟笑笑没说话。

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开,鼓动味蕾。

两人拉开架势,开吃。

半小时后,周岐的表情逐渐扭曲。

一小时后,周岐的表情开始从匪夷所思往惊恐的方向发展,并怀疑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

等徐迟吃完,优雅地擦完嘴,微笑地看过来,周岐弃了手里还剩的半条鱼尾巴,捧着脑袋奔逃:“徐娇娇你个大胃王,真令人感到害啪!”

吃饱喝足,两人躺着晾肚皮。

徐迟上岸后第一时间就把晒干的衣服穿上了,但周岐之前惊鸿一瞥,到现在脑海里还全是旖旎春光,并为此感到万分不自在。

“你从吃鱼的时候就开始抖腿,是尿急吗?”徐迟指着他那条疯狂抖动跟安上了电动马达似的腿,面无表情地问。

“啊?没,没有,我不急。”周岐停下,没两秒又不受控地抖起来。于是他爬起来,用力拍一下大腿哥,用手指着骂,“别抖了听见没?再抖我抽你!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打你!”

徐迟:“……”

周岐坐回来:“好了,它保证它不抖了。”

徐迟忍住不笑,又问:“还有,你脚上的伤哪儿来的?我之前给你包扎的时候还没有。”

“哦,这个啊。”周岐左脚跟右脚蹭了蹭,“刚找你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脚底下。”

徐迟:“你找我了?”

“啊?”周岐说漏嘴,连忙往回找补,“这不怕你被蛾子吸干了血曝尸荒野嘛,好歹也兄弟一场……”

编着编着,触到徐迟锐利的目光,底气瞬间泄了个精光,声气也越来越低:“好歹兄弟一场,担心你不也正常吗?”

徐迟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他,周岐屏住呼吸,他似乎听到灵魂深处发出一声轻吟,就像严冬里泡入一缸温热的浴水。脑海中那副劲瘦的腰肢又鲜活灵动起来,连其表面深浅不一的伤疤都无比清晰——原来他当时偷看得这样仔细。

“你真把我当兄弟?”徐迟的眼睛里出现笑意的波澜。

“嗯。”周岐捻了捻手指。

不,好像不是。起码不全是。我也不知道。

对方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兄弟两个字应该不是正确答案,但似乎也马马虎虎。

周岐的腿差点又不听使唤地抖起来。

那双眼里的笑意逐渐扩大至嘴角,徐迟近乎隆重地回答:“我的荣幸。”

小蛾子出去浪了一圈,又飞转回来,亲昵地蹭了蹭周岐之后乖巧地躺下来,把挂在口器上的小人偶甩来甩去地玩儿。

徐迟走过来,一眼看到小蛾子翅膀上的缺损,眉眼随即一沉:“谁欺负你了?”

小蛾子有点怕徐迟,庞大的身躯使劲儿往周岐背后藏。

周岐本来没注意,徐迟这么一说,立马起身检查小蛾子的翅膀,发现它左边翅膀底部缺了一小块,看边缘青黑色的痕迹,应该是被它们自己人的毒液射中腐蚀掉的。

“妈的!”周岐顿时暴跳如雷,抄起刀就要爬上小蛾子的背,“哪个龟孙子伤的?带我去找它,看老子不弄死他!”

小蛾子收拢翅膀,趴在地上死活不肯动弹。

“你先别炸。”徐迟拉住周恶犬,放柔了嗓音问小蛾子,“你跟比你大的飞蛾打架了?”

小蛾子怯懦懦地点头。

“为什么?”徐迟继续询问,“它们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小蛾子再次点头。

“什么事?”徐迟眸色渐深,“是不是,洗劫村庄抢回孩子?”

这次小蛾子没点头,凸出的虫眼直直瞪着地面。

周岐不关心原因,他只关心结果,插嘴道:“谁打赢了?”

小蛾子眼睛一立,骄傲地挺了挺胸。

“好样儿的!”周岐哈哈一笑,忽然就不生气了,抚摸蛾头,“小荔做得好!以后不管谁欺负你,你都要狠狠地欺负回去!给我揍,往死里揍,让那些幺蛾子知道,你不是好惹的蛾子!”

小蛾子愣了愣,眼里现出迷茫之色,“呜咕”一声,它猛然抬头。

徐迟问:“小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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