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慕若雯听到‘惩罚’这两个字，微微惊讶。那一瞬间她第一个想法是：她怎么舍得惩罚他呢。
但当她看见了不远处的钢琴，忽然笑了，她问身边的服务员：“请问，那里的钢琴顾客可以自己上去弹吗？”
服务员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但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舒适，“可以的客人。”说着，就让坐在钢琴边弹琴的工作人员下来。
瞬间，整个餐厅那美妙的钢琴声音停止了。
虽然这个餐厅每个位置都被隔开的，就是为了给客人创造个人的空间。但是在上方的钢琴声音却可以传遍餐厅四处。
所以当钢琴声音停止下来的时候，几乎上所有的客人都注意到了。
很快，他们被另一道声音吸引过去了。
慕知雪坐在钢琴边。
轻轻地抚摸着钢琴表面，这架钢琴虽然不是最好的，却也是非常好的。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一个著名的钢琴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一样的爱着音乐爱着钢琴。
他也是。
但他和其他人又不一样。
因为他从出生起就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所有的话和行动一直都是在模仿正常人，包括一开始对待慕若雯的时候，如果刚开始是一种‘任务’。那么之后的想守护，就是他第一个情绪点。
因为慕若雯他开始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他开始急迫地想学习。
但很可惜，一直在失败。
直到慕若雯带着他来到了钢琴旁边，他开始沉迷着用钢琴表达自己的感情。如同他爱着慕若雯一样，他非常的感激以及爱着钢琴。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他和慕若雯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他们才能渐渐地交流。
他们才会有现在的结果。
想到如此，慕知雪微微阖上了双眸，第一个音符飘了出来。
慕若雯捧着脸，看着熟悉的慕知雪。
她听过无数次他弹钢琴，除了欣赏之外也是在倾听他的心声，他的想法。
但这次和以往是完全不一样的。
听到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很快，这音符就像是一个个不断撩动她心脏的小家伙，听得她心动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脸红。
来到这家餐厅吃饭的人都是亲密的关系，许许多多人都开始停止了说话的声音以及吃东西的动作，开始慢慢的倾听。
等到钢琴声音停止下来的时候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慕知雪牵起慕若雯的手走出了餐厅。
等出去的时候，慕若雯才迫不及待地问：“哥哥刚刚弹的琴是想对我说的话吗？”
慕知雪那双清澈的双眸看向她，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愣是让慕若雯感受到了几分深情。
她忍不住笑了笑。
慕知雪摸了摸她的嘴角，最终道：“我所有的音符都因你而起。”
他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所有的感情都只给了一个人。
如果这样的他不被承认是普通人，那么他也甘愿如此。
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有血族说过他：他就像一个学习普通人的怪物。
但到了现在，他早已经忘记了那些人的样貌以及名字。
能够记住的唯独只有一个。
而这个人，终于再次被他紧紧抓在手心，他是无法也不能做到放手。
她是他的珍宝，也是他的生命，更甚至是他的每一滴血，每一根骨头。失去她，他将不复再存。
慕知雪无比清晰的知道。
他没法再次承认失去她的痛苦，那一定会将他带入地狱的。
而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餐厅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如果慕若雯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一男一女是许月以及许朗。
许朗似乎是有些急迫，问着服务员刚才弹钢琴的是谁，他一定要见他一面。
服务员保持着微笑，再次拒绝道：“不好意思客人，我们不能泄露客人的身份，实在抱歉。”
许朗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没忍住再次问：“我保证不泄露那位客人的信息，请您告诉我好吗？也许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这是我的名片。”说着，许朗拿出一张名片。
那位服务员接过，看了一眼。
除了名片上的姓名是许朗之外，还有一个国际优秀钢琴家的称呼。
她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许朗为什么要问了。
只见她将名片还回去，继续道：“很抱歉，那位客人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们不能告诉你。”
许朗多次被拒绝，只好泄气地走出餐厅，而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慕知雪和慕若雯早已经不见影了。
许月见他难过，有些心疼，忽然道：“哥哥，我这里有两张票，我们去看电影吧？”
许朗明显兴致缺缺，但又不想拒绝许月，便点头：“走吧，什么电影？”
许月见他有了点精神，开心道：“是改编哲尔钢琴手平生的故事，掩饰他的演员听说原本也是一个钢琴家，只是后来走上了演员这条道路，我看了预告感觉还可以，就买了两张票。哥哥不是很喜欢哲尔的音乐吗？说他是千古奇才，只不过英年早逝。”
许朗抿了抿唇，半晌，道：“我是很喜欢他的音乐，他的音乐很纯粹。也很羡慕他将一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音乐身上。”
许月笑着开心道：“对啊，以后哥哥也能，到时候我给哥哥打下手，每天都能听到哥哥弹奏，光是想起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许朗叹了一口气：“但是我更喜欢慕的音乐。”
“慕？”
许朗解释道：“对，他是最神秘的音乐鬼才，只不过从来没有真身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且他的曲子只卖过几个知名的歌手，但自从上次他发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卖过曲子了。”
顿了一下，他语气非常可惜：“他的曲子非常的神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许月问道：“哥哥自己弹过吗？”
许朗点头：“弹过，但还是缺少点什么，我想等我真的听到慕亲自弹奏的时候，就知道缺少什么了。我曾在一个很老的录像里，看到过他弹奏，尽管有很大的杂音，但我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他弹奏的美妙。”
许月有些失落，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哥哥一定能见到他的。也许那个人只是不喜欢出现在人前，但如果有机会，见到哥哥，那个慕肯定会欣赏哥哥的。”
许朗也带起了一丝笑意：“不过在刚才，我听到的那个钢琴声，你觉得怎么样？”
许月想起刚才的钢琴声，脸色微微红润，只见她迟疑半晌，才道：“刚开始听的时候，就好像见到心怡的人那么一瞬间，眼里心里全世界都是那个人，非常的美妙。”
“对。”许朗道：“但不仅如此。我从刚才那段钢琴声感受到几分熟悉的感觉，我感觉那个人肯定和慕有关系。即便他不是慕，但一定认识慕。那段钢琴声是诉说自己的感情，是浓烈而又压抑的，就好像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世界都只有对方一样。”说到这里，许朗摇摇头：“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感情是并不存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所有的感情都在另一个人身上？”
许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道：“也许真的有这样的人呢。”
许朗看着她，不想让她失望，便点头：“也许吧。”只是感觉这样的感情离自己很遥远。
－
此刻，慕若雯抱着爆米花和哥哥一起来到了电影院，她自己都没有弄清看的电影到底是什么电影。
周围四处都没有其他人，原因当然不是没人看。而是哥哥把周围四处的位置都买了下来。
慕若雯想到哥哥有点洁癖，也没多说什么。
随着时间，陆陆续续地不断有人进来。灯光很暗，慕若雯的目光几乎只放在对面的大屏幕和哥哥的身上。
很快，大屏幕面前出现了声音，许许多多吸了一口气。
看着男主人公出现，慕若雯只觉得那男主人公很好看，当然，在她的偏见里，还是比不上秦深深。
很快，她明白了，男主人公似乎是一个钢琴手。
难怪哥哥要带她来看电影。
想到如此，慕若雯开始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完全不知道慕知雪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看到男主人公被人称赞，让观众都忍不住惊呼的音乐，慕若雯陷入了沉思，一下子皱起眉头，一下子舒展眉头。
最后的镜头是男主人公的背影，以及落幕的钢琴音，电影院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哭了起来。
慕若雯对将爆米花递给慕知雪，道：“哥，等我一下，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慕知雪抱着一点都不符合他气质的爆米花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很快，电影院清唱了，慕知雪坐在外面，看着挂在墙上的屏幕上的时间，爆米花依旧被他抱在怀里。
而和许月一起出来的许朗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刚刚似乎听到了有些节奏非常轻地敲打声，有些熟悉。他没有回应许月的声音，回过头便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手放在了桌面，轻轻地扣着。
不等许朗有动作，他忽然感觉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带动着轻轻的微风，还有一股清香。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声音，她直接挽住了男人的手腕，似乎很亲密：“哥哥，久等了，我们走吧。”
慕知雪将爆米花用另一只手拿着，问她：“这个，还要吃吗？”
慕若雯没想到他还拿着爆米花，不禁有些笑了，不过也没有解释，拿起爆米花剩下的几颗，一颗塞进慕知雪的嘴里，剩下的自己全吃了。
慕知雪也任由着她的动作，细嚼慢噎嘴里的爆米花。
说实话，他并不能尝出里面的味道。
但如果是面前的人喂他，他就觉得很甜。虽然他并不了解真正的甜味到底是什么味道。
在他眼里，慕若雯就是甜的，甜得他一日不见就思之如狂的地步。
“好吃吗？”
“嗯。”
在许月惊讶地目光中，许朗走向了慕知雪，他礼貌地行了一个礼，才开口问道：“请问你是慕吗？或者说你和慕认识？”半晌，没有得到答案，他再次解释道：“我之前听到你在m餐厅弹奏的曲子，和慕的风格有些相似，而你刚刚在桌面敲的节奏，也是如此。我就猜测，你应当就是在餐厅里弹奏的那个人。”
慕若雯略微惊讶，挽着慕知雪的手腕，抬头笑道：“哥哥刚刚心情很好？”
慕知雪没有搭理许朗，看着慕若雯，点头：“嗯，很好。”他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陪你来看电影。”当然，也是他第一次来到电影院这种地方。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他的第一次。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美妙，也是多么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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