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要兵
“你来处理,还是我帮你?”刘元瞧着这些人都不拿胡九当回事的模样,如此问了胡九一句,胡九……
“小娘子不介意来,那就来吧。”给刘元让路,胡九也是被气得不轻,干脆地不想管了。
刘元得了胡九一句准话,即走了出去,“听起来你们都瞧不上我。可惜你们瞧不上,你们的大哥却想将后半辈子押到我手里。你们现在既是想挑事,又是因为你们没有别的好出路,最想要的无非就是我这沛县。可是你们想要那也不好拿,我手里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想走,你们又无处可去,思来想去还是想进,却不愿意按我的规矩,打的无非是自己来立规矩。真是本事没有,心思诸多。”
瞧着刘元一步一步走来,话里话外的意思,直将他们那点见不得的人想法都道了出来,总有羞愧的人,自也少不了那不要脸的人。
“小丫头装什么装,看我拿不下你。”一人与刘元袭来,刘元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接扎到那人与她打来的手,那人被扎穿了手,痛得大叫,刘元毫不留情地抽出,自然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想死?”从嘴角里吐出这两个字,带血的匕首就放在那人的脖子上,未干的血迹滴落,刘元的目光扫过他们,一个个的掠过,那一股狠劲和杀气,直把他们惊得不自觉地倒退一步。
“不走,想要闹事,想要沛县不得安宁?我就要你们的命,不相信我可以,那就用你向他们证明好了。”刘元这强硬露的这一手,再没有人敢拿她当寻常的孩子来看。
“不,我不闹事,我绝不敢闹事,放我走,我马上就走。”手上的伤口还痛得,痛得那人面对刘元的匕首,害怕地直发颤。
“想清楚了,不闹事了?”刘元眼神扫过他们这般再问一句,那人连连点头道:“不敢,不敢,绝不敢!”
发自内心的一句话,也是叫刘元给吓得不敢动弹,刘元冷冷地笑了,“如此听话,自该一开始就是,非要闹腾却是为何,不自量力。”
收回匕首,刘元走回原来的位置,直接吐了一个字,“不想留下的就滚!想要闹事的,我就让你们把命给我留下!”
这阴冷的吐字,吓得那胆小的连滚带爬的往一边跑,琼华非常自觉地拿出一块帕子,帮着刘元匕首上面的血渍擦干净了,再给刘元收回剑鞘中。
适才已经见过琼华一拳把人打飞,如今再看到琼华帮刘元擦匕首上的血渍的模样,直让他们打从心里发颤,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琼华,这一匕首过来,那绝对是要死人的。
刘元收回了匕首,朝着胡九露出了一抹笑容,好像刚刚那随时都会杀人的人不复存在,轻声地道:“既然诸位都想留在沛县,那便请吧!”
与他们相请,让他们都进去,刘元还是很客气的,白胖男子第一个道:“小娘子先请,小娘子先请!”
立刻朝着刘元点头哈腰的,引得胡九一眼瞪了过去,刘元却是微微一笑地道:“诸位都请!”
在前带路,琼华小声地问刘元道:“小娘子,他们会不会是故意输给我们好进城,然后拿下咱们沛县?”
“不说我们打得不算轻松,就算他们是故意输又怎么样?当山贼的不见得就是坏人。我想收兵,他想寻个安乐的地方过生活,各取所需一拍即合有什么不好。”
“算计也,犯蠢也罢,都从利出,目的是一致的不能合作?至于担心他拿下沛县,他的人有多少,我们的人又有多少?不说胡九的态度怎么样,就算他们真打这个主意,沛且是我们的地方,我们的人也不比他们差,我想收下他们是要壮大军队,这才给他们机会,如果他们敢不守承诺轻举妄动,我就能让他们都死。何畏之有?”
“还是小娘子想得聪明,我还以为小娘子想不到呢。”琼华实话说了一句,刘元微微一笑,继续往前。
叫刘元拦在城门的刘交,就算把吕雉叫了来,架不住也被拦在了城门,想看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吕雉和刘交只能爬上城墙看,隔得太远虽然听不清他们说话,那比试的架式他们还是看得懂的,最后刘元似是嬴了,但是那些人又要闹事,惊得他们那叫一个担心。
好在有惊无险,刘元将不安分的人清除了,带着剩下一心要归附沛县的人回来,城门大开,刘交和吕雉也从城墙上下来。
他们看不到,武朝与琼容在另一边,将刘元的所做所为瞧得一清二楚,旁看不清刘元的招式,武朝可以。
“不错,学了一年,大有长进。”武朝认可地夸赞了刘元,琼容道:“好苗子?”
“绝顶的好苗子。”武朝给了刘元极高的评价,琼容也露出一抹笑容,“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接下来,是不是该让她离开沛县了?”
武朝一顿,不确定地问道:“离开沛县去哪儿?”
“你是不是在沛县呆傻了?天下风云四起,你都不知道?”琼容给了武朝一个你竟然问出这样一个傻问题的表情,武朝……
琼容冷哼一声,“小小一个沛县能有多少让她展翅的机会,刘季眼下起势不错,已经和项羽兵分两路直往咸阳而去,谁先入关中者,是为关中王,你说刘季会不会动心?”
“这天下想要封侯拜相者不知凡之,不动心的人太少。”
武朝只是以常人而论,而这世上人几乎都是常人,轻易都躲不过权势的诱惑。
“所以,也该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了。”琼容轻轻一叹,很是希望刘元能够离开沛县,刘元,纵然才九岁,但这身本事足以让她在这乱世中自保。
“你想让她去哪儿?”武朝还是了解琼容的,琼容一定是已经想好了刘元的去向才会提出来,果不其然,琼容轻声地道:“咸阳。”
“嬴政焚书坑儒,当今世上,要说藏书最丰的莫过咸阳,让她走一趟,顺便看看秦帝国如何,将来……”将来什么,话止于此再没有细说,武朝也不问。
“也行,这丫头脑子好使,又能吃苦,这基础打得牢,旁的都是一通百通,我给她一些招式让她去钻研就是。毕竟还是小,要是大一点,她的速度会更快。”当先生的还是了解自己的徒弟,武朝也觉得让刘元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或许等刘元回来,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元不知那头的两位先生已经打着让她出去历练的主意,这会儿她领着人进了城,见着刘交道:“叔父,这些往后就是自己人,安顿一下。”
刘交一开始是担心得半死,看着刘元回来了,还把人收伏了回来,满心的诧异自是不必说,得了刘元的吩咐,立刻道:“你放心,我会安顿好的。”
“沛县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他是我叔父,也是沛县的县令。”刘元与胡九介绍了刘交。
县令,那原该是执掌一县诸事的人,但是这里的事都是刘元说了算。
上下打量了刘交一圈,胡九道:“你叔可真弱。”
说一句实话而已,刘元认可地点点头,刘交就尴尬了,刘元道:“放心,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我叔父会把你们安排好的,绝不会亏待了你们。当然,安分守己哦。”
甚是肯定地告诉胡九,还有警告,胡九当然听进去了,道:“也是,当县令又不是必须得会领兵,管我们吃喝拉撒的,也得有人。”
刘交的脸上更是尴尬了,刘元是出生入死解决诸多问题,他是只能在后方管人吃喝拉撒,差距太大,他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刘元的叔叔?
“大规矩刚刚已经跟你们说了,小细节,一会儿让叔父告诉你,我就住县衙,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我。”刘元指了不远处县衙所在的位置,胡九看了一眼记下了。
“那,你随我叔父去安顿,我还有旁的事。”一边吕雉虽然不作声,却是虎视眈眈的,刘元也不敢拖,立刻把胡九一行人交到刘交的手里,她还是乖乖的听训去吧。
胡九一听忙道:“小娘子自去忙,我们会听县令的安排的。”
别管那心里对刘交这样弱的人竟然会是刘元的叔父有多少的不满,明面上,还是得装装样子,毕竟,他们要追随的人是刘元,看样子刘元也还防着他们,他们最近还是老老实实点。
刘元看胡九这知情知趣的模样,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刘交立刻带人离开,吕雉在这个时候上前,朝着刘元轻声地道:“跟我来!”
惨了惨了,这一回是免不了要算账了,刘元心里哀嚎,又不敢不老老实实地跟上。
而吕雉领着刘元回去,没有二话,抽出一条藤条即往刘元的背上抽去,刘元……
这是吕雉生平第一次打的刘元,第一次哎!刘元被抽得痛,但是也不敢吭声,吕雉连着抽了几下见刘元全无动静,却是打不下去了,瞧着刘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终是瘫坐在了一旁,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刚刚还一声不吭的刘元一看吕雉竟然哭了,赶紧上前唤了一声阿娘。
想要靠近吕雉,可吕雉却挥手将她挥开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就那么不拿你的命当回事?”
“不是的阿娘,我去的时候是有看过情况的,他们的人跟我们差不多,打起来我们也绝对打得过。可我们城里人太少了,得要多收拢点人,那是瞧着胡九他们确实不错,我才会跟他们打赌,若是那恶人,我自不会跟他们废话,早就领兵一块打出去了。”
刘元不怕吕雉抽,就怕吕雉哭,那么多年了,这是吕雉第二回 哭,第一回的记忆并不美好,再到现在,刘元并不愿意吕雉记在心里。
“你,你就非得如此不可吗?”这个问题就绕回了根本,吕雉询问着,一脸的无奈,刘元沉吟了半响十分认真地道:“是,我欲如此。”
吕雉张了张舌,千言成语都叫刘元这一句给堵了,刘元,她是已经想好要走的的路,并为之而一往无前,不管有多少艰难,多少人拦着,她都要走下去。
吕雉最终无力地道:“罢了,罢了,当娘的既然帮不上你,也不能拦着你。”
刘元一下子惊醒,欢喜地看向吕雉,吕雉伸手抚过刘元的脸蛋,看着她因她的欢喜而发亮的眼睛,轻声地道:“既然走了就不要回头,没有人会让你回头的。”
刘元自是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余地,她高兴吕雉这一次是真正认可了她想做的事,往后,必也不会再管刘元做什么。
而她刚收下这一千兵马,额,也不到一千,走了有那么一两百,刘交统计了一下,也就八百来人,但是那也是不少的人马啊,刘交将人员全都都安顿好,住的吃的,样样都安顿得井井有条,该防的也得防着,毕竟也要看看胡九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归附。
胡九一行人瞧着刘交还真像刘元说的那样,拿他们当自己人一样的对待,但凡沛县的将士有的东西,他们也都有,一视同仁,第一回 合进来,白胖男子就将胡九的话说了出来。
“这小娘子,还真是说到做到,沛县的人,同也是言而信的人。”
胡九回头瞥了白胖男子一眼,“我怎么觉得你都成那小娘子的人了?”
“看大哥说的,我们现在不都是小娘子的人?”白胖男子笑眯眯于回了一句,胡九被噎着了。
而接下来,什么时辰练兵,什么时辰去开荒引水,一件件事都被安排得有条不紊,当然,竟然还有教大家读书这回事,这就让他们倍觉惊讶了,一个个不可置信地对着刘元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会读书的娘子,教的还是一些,额,很常用的字,当然,也是不断地告诉大家伙,只有大家共心协力推翻大秦,大家才会有好日子过。
胡九一群人刚听这教学的时候,半天反应不过来,但是沛县的将士却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明明忙得不开交,大晚上的正该歇歇的时候,竟然还会乐意去上这课,读这书,识这字。
岂不知,刘元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要论忠贞,她自是忘不了新中国建立的那支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铁军,而这支铁军都有同一条信仰。
信仰,那可是一条铁军形成的根本,故而刘元才会让人教人读书识字,还有宣传一个口令,推翻暴秦,大家才能有好日子过;想要吃得好,穿得好,过得好,跟着他们老刘家混,刘家的人,必让大家都伙都将来都能过上日子。
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巴望的不就是大家都能有好日子过?刘元在沛县这引水开渠开荒的,桩桩件件做下来,都是利于大家,再喊出这样的口号来,谁还能不信。
胡九他们,其实也都是想过上好日子的人,但是从前一点希望都看不到。要说一开始也就是跟着胡九混进沛县来,真吃饱穿暖了,刘元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愿意,开口闭口的都是听小娘子的。胡九对自己本来军师尤其是打量……
这位想追随刘元的心最积极。
再说刘元自完全接管了沛县之后,一年两年的下来,已经将沛县上上下下的都拧成了一股绳,刘邦他们这么久没有回过沛县,若是回来了,见着这样完全不一样的沛县,完无半颓废,而是朝气蓬勃,得要吃惊!
而那么多年没有动静,这个时候自项梁死显得安静的楚国传来了好消息,却关乎项羽的好消息。
“项羽者,猛将也,其领军于巨鹿,引军渡漳水,渡河之后,持三日粮草,沉船舟,破釜甑,领军包围秦军王离的大军,杀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叫秦军节节败退。章邯败退,各世族领兵前来,却叫项羽吓得退兵不前。”刘元正在琼容处看书,武朝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眼睛发亮地一通兴奋之言。
刘元想到了后世的一个成语,破釜沉舟,项羽啊,还真是一个数一数二的猛将啊!
“你们怎么都没反应?”武朝说得那叫一个兴奋,结果一看刘元和琼容都是一脸淡定的样,武朝看着她们,不确定她们是不是没听清他说的话。
“你是想让我们有什么反应?”琼容随口反问一句,武朝道:“你们不高兴?”
“武先生,这个消息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刘元很是贴心地提了一句醒,算是告诉武朝为什么她们都会没反应,消息早就已经知道了,高兴也早就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欢喜的?
……武朝是一得消息就立刻冲过来,振奋地要跟琼容分享,结果倒好,刘元也罢,琼容也罢,竟然早就收到消息了。
拿眼看了琼容,琼容道:“你用看着我,这消息灵通并非出自我手,而她。”
指着一旁刘元与武朝解释了一句,而刘元接话道:“我这也是前方传来的。项羽是位猛将不假,以此战而震慑天下,从此天下反秦的兵马都将唯其命而是从,这会儿,前头已经商量起如何攻打咸阳了。啊,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赵高把胡亥给杀了!”
这样的消息刘元道来,武朝还真是不知道,张大了眼睛巴巴地看着刘元,刘元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赵高怎么敢?”武朝也是不可置信,难以相信赵高一个内臣,竟然做出弑主的事来。
“有什么不敢的,胡亥又不是他的主子,他的主子是秦始皇。”刘元一直称的都是秦始皇,因不管在天下人的眼里,嬴政有多少不是,但其功绩,灭六国而一统天下,统一文字,统一车轨,正是开启了中国长达数千年的文明,从此以后,无论经历多少的动乱,百姓渴望一统且盼着平安和乐的心,再也没有变过。
“你这消息,怎么那么快?”武朝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到手,结果倒好,刘元竟然连胡亥被杀的事都知道了。
刘元笑笑道:“先生,我可是留守沛县的人,不对天下时势了解一些,那我怎么知道如今的沛县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理由十分充足,看着武朝打量的目光也一点都不怯。
武朝拿眼看了琼容,“这不会又是你教的她吧?”
不甚确定地询问一句,也是想从琼容那里得到一句安慰的话。
“这可不是我教的她,要论消息灵通,我连你都不如,怎么教她?”琼容老实地承认自己绝对都比不上武朝,又怎么会想着去教刘元,那不是傻?
刘元听着再次叫武朝上下打量了一圈,那模样,是不知该拿刘元如何是好?
“看样子,你是收到别的消息了。”琼容总是更了解刘元一些,刘元提起胡亥被杀一事,不可能就那么单纯的提一提而已,故而让刘元不妨说破。
“眼下起义势如破竹,我这两千人马也叫人看上了。”刘元指出她那两千兵马都被人看上,琼容立刻明白了,却是赞了一句很好!
刘元睁大眼睛看向琼容,不确定这一句很好是说的真的好,还是反话。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就不想出去看看?”琼容才跟武朝说了不久,想让刘元出去走走的,这倒是好,刘邦都已经动了刘元兵马的心。
刘元道:“先生总不会以为他们要我这两千兵,是想让我领兵前去。”
这才是刘元最郁闷的事,既要刘元这两千兵,还不想让刘元去,打的倒是如意好算盘。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琼容道破其中的关键,“兵是你练的,你把他们练得只听你的话,防得的不就是有人抢你的兵。辛苦练出来的兵却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夺了,你有那么蠢?”
……武朝向来知道琼容看人看得透,嘴也够毒,每回听着琼容骂人,那心情就特别的好。但是,不知怎么的听着琼容那么骂刘元,武朝有种开心不起来的心情。
刘元朝着琼容道:“先生知我!”
武朝睁大眼睛,刘元道:“我本无意要这两千兵马出去,不过看情况是不去都不成,既然要去,兵自由我来领,但这沛县?”
“琼华与你一道去,武朝也与你一并去,我留下。”琼容何等人物,闻弦而知雅意,立刻自荐。
刘元一听立刻起身与琼容作一揖,“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
作为被琼容安排的人,武朝大声地喊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她一道去了?”
“不去便不去,只是这项羽刘季,你就不想见一见。”一语道破武朝那点心思,武朝刚刚说起项羽时那一副崇拜恨不得为其鞍前马后的模样,琼容也不眼瞎。
被点明了,武朝也不作声了,“去就去,去看看也好。”
琼容如何不知,项羽这还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但又如何,比起传说中的人来,琼容是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但凭刘元这收拢人心,直接让人无法撼动的架式,琼容便不觉得刘元将来不可争。
“既然准备出兵,这些书也不必看了,若是有机会去咸阳,倒是不防多带些书来,带不回来,也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待来日。”琼容如此点了刘元,刘元……
总有一种琼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预料到的感觉哎。
“没听见?”得不到刘元的回应,琼容一眼看了过去,再问上一句。
刚刚闪神的刘元一听这话,立刻地道:“先生,听见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提醒得非常到位,书嘛,就算拿不回来,藏起来也是必须的。等到将来天下大定了,再慢慢地拿出来,好好地研究。
刘元其实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碰到先秦的书籍,这就极是兴奋。
“你是不是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你阿娘?”琼容能看到刘元眼睛发亮,但是,是不是,她这也该去跟吕雉说一声?
他们这些人是不会拦着刘元去见世面的,吕雉怕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竟然要领军离开沛县。
果不其然,刘元听着这一句提醒,整个人都萎,“先生,你不提这事不成?”
“不提你就不用做?”琼容戳破刘元的逃避,“宜早不宜迟!”
知避不过,刘元除了迎难而上有什么办法。
吕雉张罗的都是家里的事,顾着刘太公,刘盈。家长里短的事,着实不是一般的多。
刘元走回去的时候,正好看着刘盈小跑着过去,将一颗枣塞进了刘太公的嘴里,刘太公眉开眼笑的道:“你自己吃,自己吃哈。”
已经两岁多的刘盈话说得十分利落,偎进刘太公的怀里,正好看见了刘元,高兴地唤道:“阿姐。”
刘元应了一声走进来,刘盈已经小跑过来,“阿姐,阿姐。”
一声声地唤着,倒是十分的乖巧,本来想着将来这小子忒没出息,很是不喜欢他的刘元,这一两年下来,也叫这长得好看的小郎君给哄得不错了。
“阿翁!”刘元不忘与刘太公打个招呼,刘太公惊奇地道:“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早?”
刘元听着笑了,“有事要与你和阿娘说。”
刘太公听着一顿,“你还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
颇是惊奇的语气,倒叫刘元笑得更开怀了,“阿翁说的哪里话,怎么说我也是个孩子,外面的事我能做主,家里的事,怎么样也得问着你与阿娘的意思才能办呐!”
端是个乖孩子的模样,叫刘太公笑了,“原来是家里的事。娥姁,娥姁啊!”
刘太公这唤着吕雉,吕雉在厨下里,听着叫唤应了一声走出来,一眼倒是看到了刘元,却还是问着刘太公道:“爹,你叫我。”
“是啊,我叫你,是刘元,她说有事要跟我们说,你一道来听听,这孩子是有什么家里的事要跟我们说的。”
刘太公颇是一副听着的样子,吕雉应了一声,朝着刘元道:“是什么事?”
刘元捏了一把刘盈的小手,想着琼容那一句说得一点都没错,话总是要说的,又不是不说就能避得了的,那就说!
“阿爹让我将这两千兵马带去与他会合。”刘元将消息改了一改,刘太公和吕雉听得皆是大惊,一个个都睁大眼睛地看着刘元道:“这,这怎么回事,你爹,你爹怎么把这事交给你?就算家里再没人,一也不能让你一个孩子领兵去啊!”
便是不同意这事的,然而刘元轻声地道:“我练的兵除了我,谁都使唤不动。”
“这是什么话?”刘太公听着不以为然,但是吕雉是碰见过的,知道刘元并不是玩笑,此事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吕雉看了刘元半响,最后只化作一问,“什么时候走?”
刘元一听都傻了眼,这意思竟然不拦着?
没有等到刘元的回答,吕雉再问一次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不是,阿爹是让我们越快越好的。”刘元回过神回答,倒是刘太公道:“娥姁,这事,这事不能让刘元去,她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去?”
还是领着兵去。刘太公半天没回过刘来,死死地盯着刘元,这是不想松口的节奏。
“爹,想想刘季,元儿,这也是没办法,刘季那里竟然连沛县这里这点兵马都要调过去,定是有什么一定得要兵的原因,我们就算帮不上他什么忙,也不能给他添乱是不是?”
听听这识大体的话,刘元真是想说,刘邦那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吕雉这样的老婆,偏偏他还不知道珍惜。
说起来,刘邦这一去都快两年了,两年的时间没回来,刘邦那身边的女人怕是没断过吧。
半眯起眼睛透着一股子危险,而吕雉正帮刘元劝着刘太公,“元儿的兵,确实是只听她的话,要是辛苦练出来的兵不认她,也枉费她在沛县经营那么多年。”
这要不是刘太公在,刘元都要跑过去亲吕雉一口了,亲娘啊,你太贴心,太明理了啊!
刘太公道:“那,让他小叔去也行。”
“若是爹这样说,那还是让元儿去吧,我的孩子是孩子,你的孩子也是孩子。小叔毕竟也没掌过兵。”更没杀过人,将他那么放出去,还不如刘元。
吕雉心里那样想着,自也不会说出来叫刘太公知道,刘太公听着叹了一口气,吕雉道:“你放心,我这便去寻我兄长,怎么样也让他们其中的一个陪着元儿去,这样一来大家也都放心了。”
这一点好,刘太公听着眼睛都亮了,“甚好甚好,你兄长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陪着刘元去,一定能好好的。”
颇是认同的吕雉这样安排,刘元听着一点意见都没有。
虽说吕家一再出粮相助,但是要想将来吕氏立不败不之地,还是有战功为好。
当然,有这战功只是挺直些腰杆而已,想要以此来要挟刘邦?还是算了吧,让刘邦不得安宁的人,一个一个的功臣,刘邦可是都解决了。
有吕雉相助,刘太公总算是松口答应刘元离家的事,刘太公还催促着吕雉赶紧带着刘元回吕家去,一定要请她的兄长帮忙,与刘元一道去寻刘邦会合。
吕雉连连称是,但是一到吕家将来意说明,吕文也好,刘元的两位舅父,吕泽,吕释之也惊诧万分。
“刘季怎么会让刘元领军前去与他会合?”莫以为人人都那么好忽悠,吕文这样人老成精的主儿,即刻问出问题所在,同时拿眼看向刘元,刘元避之。
“爹,眼下情况还不好说,刘季这一去两年没回来,他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要沛县这两千兵马。”吕雉直接避之不谈吕文的问题,而是绕了过去,指出另一个情况。
“这倒是,两千兵马,没什么事也派不上大用场,但如果真出了事,也能救救急。”吕文得不到答案也不急,认可地朝着吕雉点头表示她这说得没错。
吕雉道:“爹,眼看着天下都乱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也考虑考虑让两位兄长出山了?”
自家养的女儿,利益分析谁还不知道的谁,吕文朝着一边两个儿子道:“你们谁愿意跟刘元一道往砀郡去?”
刘邦这会领兵驻扎砀郡,刘元便是要领着她这两千人去往砀郡。
“孩儿去吧。”吕泽是长兄,也是最希望能为家里做事的人,这样建功立业的时刻,还是让他先去吧。
“成,你去就你去。刘元,你这刚还我的的粮食,是又要借上?”吕文听着长子第一个表示要去,立刻同意了,最问刘元那一句,吕文含着打趣。
“这回我不借。”刘元好不容易赶在三年的时间里将欠吕文的三倍粮食还上,一点都不想再借。
吕文一听笑道:“精明的小妮子,你就算不借,你舅父出山,我还能不给点粮食,以叫他们不敢轻看你舅父。”
“外祖父一片慈父之心,舅父理当铭记于心。”刘元非常顺口地接了一句,引得吕文嗔怪了一句,“你这小丫头。”
“孩儿多谢父亲。”吕泽虽知吕文诸多算计,却也如刘元说的那样,谢过吕文处处为他着想。
“行了行了,这孩子说话你们也都句句听?”吕文挥挥手打发了吕泽,不忘问上刘元一句,“你这是什么时候起程?”
“越快越好,阿爹那头催得挺急。”刘元如此提了一句,吕文道:“行,两天,两天之后我给你备上你这两千兵马一年的粮食,好叫你既带了兵去,也带上粮,让刘季对你刮目相看。”
“多谢外祖父。”吕文这大手笔叫刘元不能不认,与之作一揖而谢过。
“出门在外,你得多照看着点你舅父。”吕文是想了想,冒出这样的话来,一干人都傻了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差了,吕文这是在与刘元说笑,还是说真的?
明明吕雉来请自家人帮忙的意思那是想让兄长帮忙照看刘元的,吕文却反过来,请刘元多看着点吕泽,这是反了,反了啊?
“外祖父,你是在说反话呢?”刘元哭笑不得的问一句,吕文挥手道:“反什么话,都是真话,你脑子好使,不像你舅父一根筋,到了外头,你得多看着点,别让他犯着了别人,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爹!”作为亲儿子的吕泽不禁唤了一声,他真是差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吕文的亲儿子了,把他交付给外甥女,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死,吕文真是傻了不成?
吕文却一眼扫了过去,“莫不以为我在说疯话,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一个个的,不乐意听就别听,我只要刘元听就成了!”
……饶是吕雉这会儿都拿不准了,刘元竟然比亲哥更叫亲爹相信,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刘元见着吕文正色的说话,起身朝着吕文作一揖,认真地道:“外祖父放心,出了外头,舅父安全由我负责,我将舅父带出去,也会将他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这是一句承诺,听得一吕文高兴地叫一声好,“好,这才是我外孙女,好样的!”
存在感为零的吕泽都不确定自己究竟自请跟着刘元出去是对还是错了?亲妹的意思明明是让他跟着多看护着刘元一眼,然而在亲爹的眼里,他还得让刘元一个孩子护着,这莫不说笑,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吕泽一脸懵状:亲爹觉得九岁的外甥女比我可靠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