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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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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刘元满脑子就闪过了杜甫这一句诗,想当年她读这首诗的时候还在想,这世上还能有这样的人,亲眼见到,刘元只觉得这一句形容都不够贴切。

“子房。”刘邦是不知道刘元这会儿在歪歪着什么,见到来人是十分的高兴,立刻唤了一声,刘元一下子呆住了,子房哎,张良,字子房,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张良会那么年轻?

腰间左右挂着一玉一剑,人缓缓行来,朝着刘邦作一揖,一举一动皆分外的引人遐思,剑眉星目,刘元是看都要垂涎三尺了。

张良,最多也就二十岁左右,她记得,似乎,好像,张良是跟刘邦差不多的年纪的?

“小娘子。”刘元在绞尽脑汁想自己是不是记错时,张良已经走到刘元的面前,与刘元作一揖,这样正面的打招呼,刘元那一颗老心跳得不是一般的快,好在还能顶得住,绝不会让人看出来。

“张良先生。”一喊出来刘元就很想反悔,怎么能叫先生呢,但是不叫先生,满屋子的人都不会答应。

“咳咳,说好的不能随便拜师的,你别动不动就叫人先生。”刘元为难着时,倒是武朝冒出这一句来,刘邦立刻帮腔道:“子房还年轻,却是智囊,你吧,就唤一声张军师好了。”

军师,这个好!刘元立刻高兴地直点头,“张军师。”

从来不觉得武朝那么懂她心,这次刘元给了武朝一抹赞赏的眼神,武朝倒是糊涂了,看起来刘元竟然挺高兴,按理来说,刘元瞧着这样的出色的人,第一反应该是急急的想要拜师吧,这一回,倒是不是哪?

他哪里知道,刘元是对张良动心不假,此动心非彼动心,武朝算是帮了刘元一个大忙。

“沛公身边真是人杰地灵,小娘子虽然年幼,一路行来,两千人马扩展到四千,面对项羽这样的猛将也能面不改色,荡然应对,沛公何愁。”

大事不成。刘元默默给张良补上这四个字,反正就算不说,意思也是那样,刘元敢肯定,张良没少私下给刘邦洗脑,然而成果如何却是未可知。

刘邦听着张良这般夸奖刘元,连忙地道:“都是萧何他们几个教得好。”

你倒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功劳。刘元在心里又是默默补了一句,萧何与武朝却是一道谦虚地不敢将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刘元虽然见着了传说中的张良,那还是个美男子,好看又年轻的美男子,但是,她很饿!

“阿爹,肚子饿了。”刘元也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喊饿,可怜巴巴地看着刘邦,刘邦甚是无奈地道:“你这孩子,想是这些日子一直赶路,倒是饿都饿不得了。”

颇是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唤人去给刘元备吃食,刘元高兴地道:“多谢阿爹。”

父女和乐在外人看来还是不错的,武朝却是挑了挑眉,今天也是好运气,一天之内,刘邦他见着了,项羽他也看到了,项羽啊,虽然英勇,可是一个主公不是将军。

然后目光就往刘邦那飘了,刘元自是要给吕泽和武朝他们办一个洗尘宴的,刘元饿了就让她先随便吃一点顶顶肚子,虽然有很话要说,还是先让人歇一歇吧。

可是,旁的人能歇,刘元不成。

吃的给刘元备上了,刘元不忘给琼华和阿花一人一份,刘邦看了这两人一眼,阿花他自是认得的,但是琼华,他不认识。

“你们先出去。”刘元一看刘邦那样还有什么不懂的,将琼华和阿花打发出去,两个都是一等一听话的人,乖乖的就出去了,刘元瞧着刘邦道:“阿爹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都听着。”

刘邦看着刘元虽然说饿,吃东西却是斯斯文文的,暗道吕雉教得很好。

“你那位先生武朝,本事如何?”刘邦也不藏着掖着,这般地问了刘元,刘元轻轻一笑道:“我未见过武先生使出真本事,不过阿爹看我今日教训人的身手如何?”

说到这儿刘邦必须得说一句好,刘元道:“阿爹,我才跟武先生学了一年。”

才一年呐,刘元自不会告诉刘邦,先生教得好是一回事,学生的天赋同样重要,武朝是个好师傅不错,而刘元同样也是难得一见的学武奇才。

刘邦一听眼睛已经亮了,刘元给刘邦出主意道:“阿爹想试武先生的身手,姨父他们都可以帮忙。有些事各自都明白的,这挑主公跟挑手下,都是要看到各自的真本事才会出手,你挑着武先生,武先生也要挑他的主公。”

前面的话听着刘邦很是高兴,但这后面一句,刘邦给炸了,“他不是你的先生?”

于刘邦看来,刘元的先生=想跟他混的人。难道不是?

“先生是先生,主公是主公。师徒关系不等于性命相托。”两者之间的差别,刘元是点破了,刘邦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连连点头道:“说得在理,在理哈,那你看,我有没有可能?”

刘邦的意思,刘元还是知道的,“今日项羽的表现是让他失望了,他会偏着阿爹一些,但是那是不够的。接下来阿爹做事要三思。”

这是于刘邦的告诫,刘邦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另一回事。

刘邦接着又问道:“刚刚听萧何说,你带的那些兵除了你谁都使不动?当真?”

皱着眉头显得不怎么喜欢这个消息,刘元道:“那是自然,我辛苦练了那么多年,随便是个人都能将他们使唤走了,那我这些年不是白干事?”

鄙视地看了刘邦一眼,反倒怪起刘邦来。

“眼下怀王有令,让我们兵分两路往函谷关去,拿下咸阳,亡秦。虽说才几千兵,也是积少成多,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你,既然只有你才能调动兵马,那你就一道去吧。”刘邦左思右想,最后颇是觉得刘元的兵甚是不错,只听刘元的令,便不会背叛,到了紧要关头,许是可以救命的。

故而刘邦与刘元道:“对,就是这样,你跟着我们一道西进。”

“好。”刘元求之不得,非常爽快地答应下这事,刘邦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越快越好。”

谁先入函谷关谁就是关中王,刘邦的野望在这个时候显露了出来,刘元吃着饭,暗想要不要给刘沛提个醒?

“沛公,范增先生派人来请小娘子过帐。”刘元正左右为难时,外头传了人来报,可是这个消息,谁都顿了半响,颇是不可置信。

毕竟这请的人竟然是刘元,刘元虽说是刘邦的女儿,那也是今天刚到。

是,没错,今天刘元露了一个脸,表现得还是不错的,这也不应该能入了范增的眼吧。

刘元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虽然鸿门宴还没发生,刘元这会冒出头来,范增未偿没有利用刘元对付刘邦的意思。

塞了一口菜,刘元咽下了才问道:“有没有说因何请我过帐?”

刘邦乍然听到都懵了,然后回头一看刘元还淡定无比地吃着菜,问出的问题似又是不在意的样子,刘邦本来是急的,这也急不起来了,幽幽地吐字问道:“没说为什么请小娘子过帐?”

“没说,范先生只是说让小娘子务必过去。”外头的人给刘邦回话,刘元道:“初到砀郡,能得范增先生相请,这要是不去,人家要么说我不懂规矩,也说阿爹你目光无人。加之今天还有那事,我要是再不去,旁人就更能说我记仇了,所以啊,人家直接连名目都不说,因为范增吃定了我一定得去。”

刘邦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跟不上了,再看刘元,张口喊道:“那什么,去请萧先生和张先生。”

也就是不太相信刘元的话,决定找专业的人来问问,刘元很是能理解,“那行,阿爹你先跟他们商量。”

再商量的结果也都是让刘元去,刘邦抬起脚准备要走了,刘元道:“若是说到陪我去的人选,让他们放心,我身边的人跟着我去就行,不需要另外安排。”

……意思是觉得萧何与张良也会觉得刘元该去。这人刘元都想好了?刘邦虽然不是特别的相信,还是先去跟萧何还张良商量这事。

首先,为什么范增只请刘元?

“今日范增也来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当时我就注意了他的反应,他似乎觉得刘元的作为很是有意思。或是觉得,刘元不是一个愿意受委屈的人。范增一直想拿主公的把柄,他觉得刘元是个机会。”萧何今天全程都在看,范增是他最关注的人,所以,萧何今天饶是被刘元惊得不轻,也从来没有错过范增的反应。

刘元尚算年幼,当先生的直呼刘元其名听在刘邦耳朵里也不算什么。

张良道:“不错,范增一直没办法从主公身上入手,拿主公没有办法,这才会把主意打到小娘子的身上,不过,良以为就算小娘子过帐,也不需要担心。”

这话引得刘邦和萧何都一眼看了过去,刘邦道:“子房此话何解?”

张良轻声地道:“小娘子今日能明白项羽的底线在哪里,踩着项羽的底线反抗,不令自己受辱,她也一定知道如何让范增放她回来。”

刘元怕是想不到,初初一照面,张良竟然那么相信她!

萧何看着张良对刘元初次见面就如此肯定,这心里反倒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范增这是来者不善。”

“小娘子也并非善者。”张良这般肯定地告诉刘邦,刘邦嘴角抽抽,他是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有多厉害,但是怎么他们一个个的倒是对刘元十分看得起,觉着刘元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他究竟该不该刘元去?刘邦为难的正是这一点,怎么说刘元也是他女儿,也是刘邦从小抱着长大的。虽然这两年分离,但是刘元是个懂事的,还很贴心,从不给刘邦惹麻烦,刘邦这心里,难免就会记着,谁都喜欢这样的人,不闹腾还贴心是吧。

“主公,小娘子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明日就会传出主公胆小怕事,连项羽的大账都不敢让女儿去的闲话,更有甚者还会说因着今日之故,上将军不记仇,打人的小娘子倒是记仇了,范增先生亲自相邀,小娘子都不去。”张良看出刘邦的犹豫,但这件事由不得刘邦犹豫。

“你们这说的话是一模一样啊。”刘邦听完张良的话,感慨了一句,张良一顿,“谁还与主公说了与良一样的话?”

不太确信的,这还有人先张良一步劝了刘邦,这是什么速度?

“就我闺女,元儿。”刘邦直接将刘元给卖了,张良是吃惊的,刘元竟然连后果都料到了。

“那小娘子已经准备去了?”张良将吃惊咽了回去,继续问上刘邦一句,刘邦点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她跟我说,让我们不用给她安排人,她就带自己的人去就成,不用我们操心。”

萧何是真觉得牙疼,不是一般的痛,深深吸了一口气,“沛公,刘元是必须得去,陪同刘元一道前去的人,不如就让萧何前去。”

“不成不成,范增只请了小娘子,让你去未免显得过于郑重了,不妥,不妥。”萧何是刘邦左膀右臂,天下有谁不知道的,以刘邦的配备让萧何跟刘元一起去,张良是不同意。

“我也觉得不妥,你是什么人,元儿去装着自己年纪小还能推脱,换了是你,还不是得范增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刘邦也不同意,如此一来,萧何也是没办法。

“就按元儿说的,她既然心里有数,一定知道此去面临什么,她都说她带自己的人去就行,那就由着她,让她带自己的人去。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刘邦也是愁得没办法了,想让刘元带他的人,想了一圈愣是没有一个合适的。

虽说刘元看起来就不是寻常的小娘子,今天露了一手也让人知道她不是,你若是配上了武将过去,这性质就更会大变,倒不如,倒不如……

刘邦记得那个阿花的本事并不弱,至于另外一个,这才第一次见面不清楚情况,刘元都能把兵训得只听她一个人的话了,身边还能不弄几个靠得住的人?

越想,刘邦就觉得自己更应该相信刘元的,“那什么,让人给小娘子准备两件合适的衣裳。”

赶宴嘛,总要作作样子,刘邦想让人将刘元打扮一下,没想到人到了刘元那儿,刘元直接拒绝了。

回给刘邦的话是,“项羽与范增皆知我今日初到砀郡,原本居于沛县,沛县那样的地方哪里来的绫罗绸缎,没有。”

“我就穿平常在家时穿的衣裳去,他们要笑话,只管笑话就是。我们原本就是穷苦出身,就是比不上他们这些贵族,但今日,他们却邀我为座上宾,看不起我这前,他们是不是更应该看不起自己?”

不得不说,刘邦听完这话高兴得手舞足蹈,“不错不错,说得在理,早知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了,请了我们为座上宾却还得瞧不起我们,嘲笑我们,那第一个该笑的就是他们自己。”

张良与萧何都在刘邦的身侧,刘元让人传来的话他们都听得一字不落,皆也认同地点点头。

“阿爹。”刘元换上一身浅绿色的曲裾服出来,扎着两辫子走了进来,这身衣裳还是要离开之前,吕雉给她做的新衣裳,穿在身上更显得刘元朝气蓬勃。

“好,好!”刘邦瞧得很是满意,落落大方的,虽然简单但是就像刘元说的那样,她一个刚从乡下出来的女郎,本就比不上他们那些贵族,他们非要与刘元挑刺,刘元是怎么费心打扮都会被挑,倒不如直接无视他们。

“那我让人送你过去。”虽然刘元说不需要刘邦派人陪着,带路的人总还是要的。

“也成,我从那几个贵族手里抢了几匹马,正好这几日武先生都教会我们了,我们就骑马去。”刘元端是利落的人,这准备出门。刘邦给她备个领路的,她听着也是理所当然,连连点了头,甚是同意。

“等等。”刘邦本来是挺高兴的,然而听清刘元的话后,那高兴不起来,朝着刘元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抢了他们的马?他们,指的是今天项羽亲自来要的人?”

“是啊。除了他们,我还能从谁的手里抢马?”刘元不解刘邦的吃惊是从何而来,问题她还是如实告之的。

“我跟你说,你不能骑他们的马去。”刘邦确定没听错了,立刻冲着刘元告诫,刘元一下子懂了,“阿爹是怕我这马骑过去,叫那几个落在我手里的贵族忆起新仇旧恨,找我麻烦?”

“对。”刘邦就是这个意思,刘元朝着刘邦笑了笑,“阿爹你说,你要是想欺负一个人,是让一个满肚子火的人上去毫无章法,漏洞百出的欺负一个人,还是让一个沉着又冷静的人,观察要看准你的招式的人对你下手?”

刘邦尚且没反应过来刘元话里的意思,张良懂了,看刘邦想要问,张良很是体贴地解释道:“沛公,小娘子的意思是说,范增如果真要对付小娘子,肯定不会选今天的这些人,小娘子骑着他们的马去,正好让他们看见了,要是能引得他们动怒,想对小娘子动手,这恰恰正是小娘子想要的。”

“他们不火还好,越是生气,越是想要为难小娘子,就会暴露出来,只要他们暴露了,小娘子就能反击。”

细心地与刘邦解释得一清二楚,刘邦看向刘元,刘元眼睛发亮地夸赞张良道:“军师果然名不虚传!”

张良看着刘元道:“小娘子真是步步为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范增与项羽皆只有一面之缘,项羽自有他的傲骨,不屑于为难我一个小孩,范增是谋士,谋士者,谋国,谋天下也,不以君子而立者,只以胜败而论之。”

范增要的是项羽的胜利,所以他会不择手段,甚至无视项羽的倨傲,也要想尽办法的除掉刘邦。

可惜项羽不配合有时候在一定的程度上就帮了刘邦,再有刘邦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见缝插针的本事不要太厉害,这就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蛰伏以卷土重来。

“小娘子言之有理,所以必要的时候,小娘子可以利用项羽,让他来庇护你。”张良听着刘元说出这样通透的话来,即点明了项羽与范增的差别,也就再提点了刘元一句,叫刘元在必要的时候不妨利用项羽。

“这是自然。”虽说这一去,刘元自问不会丢了性命,能不能不授人于柄而全身而退,这就未必了。

“好了,你早些去,早些回来。”刘邦听得都不住心惊胆颤,最后只能化作这一句叮嘱。

“是。”刘元也不说什么让刘邦去救她的话,她要是真叫项羽和范增给扣了,刘邦是绝对不可能去救刘元的。

真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还提前来到了。

刘元虽然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天的,万万是没有想到才出了沛县就遇到这样的情况,而刘邦的选择,一如她早就猜到的,刘邦,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枉顾这个天下,更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成大事者,这样选择理所当然,刘元能够明白,一但刘邦因为任何人而软弱了,迎接他的将是万劫不复,就算他愿意,这些跟随刘邦的人,如萧何,张良等等这些人,也不会让刘邦后退。

不能后退,最终就只能舍弃,他们会劝着刘邦的是,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把人救出来,到那个时候,刘邦再补偿他们就是。

轻轻一笑,刘元大步地走出去,她这一次就带上阿花和琼华两个人。正好抢到了马,刘元就立刻让武朝教会她们,阿花和琼华都兴致勃勃的学,学到今日,虽说算不上有什么马术,至少骑着是能让马儿走了。

“走,我带你们去见大场面去。”虽然前路未知如何,刘元却是让自己用着轻快的心去面对,去感受。

琼华露出了一抹笑容,“大场面,小娘子,我还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呢。”

“我也一样。”这辈子刘元也确实是还没机会见过,但从今天开始,以后要见的机会就多了。

“小娘子,你们与我跟上。”

引路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憨厚男人,听着刘元笑与琼华和阿花说话,他往后看了一眼,见她们落得挺远的,故而大喊一声。

“这位大哥,我们都是刚学骑马的人,这骑术实在算不上,你就慢着点哈。”刘元也不怕人知道她是初学骑马的人,喊着引路的慢一些,好叫她们跟上。

“小娘子才刚学骑马?”引路的汉子听着满是诧异,刘元道:“可不是。才学了几天没想这就用上了。”

“你可真是胆大,才学也敢上马。”汉子惊叹地看着刘元捉着马绳在那儿控制住马儿,一通跑下来,汉子还想指点刘元一下的,刘元却似乎掌握了技巧了,汉子惊奇地道:“小娘子这是明白了?”

旁的人未必知道汉子问的什么意思,但刘元知道,笑道:“明白了,果然不管什么东西,没做过就是不能靠想当然就当成做过,最终还是得靠实践。”

汉子听着笑道:“小娘子还真是聪慧,这就学会了。”

真心实意的夸上一句,刘元点了点头道:“什么东西但凡用心去学,都不会很难。”

用着过来人的口气说这样的话,汉子也趁机多奉承了刘元几句,很快到了项羽大军驻扎的地方。

单就这门口,比起刘邦那里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刘元瞧着摇了摇头,“我们家是得什么时候才能比得上这气派?”

声音说挺大的,一点不怕叫人听见,或许也可以说,刘元说出来就是想让人听见的。

“来者何人?”刘元一行人停在营帐前,守门的人立刻上前询问,刘元扬声道:“沛县沛公之女刘元,执帖前来参加宴会。”

守卫一听挥手道:“什么沛县沛公,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也想参加我们上将军的宴,去去去,回家去。”

旁人面对这样的羞辱怕是要跳起来了,就是那引路的人都急急地唤道:“小娘子。”

“行,这是项军的人说的,既然咱们收到这帖子是假的,就当是出来玩一玩,上一圈,咱们走。”想让刘元在门口跟人吵起来,丢自己的脸,刘元才没那么傻,这样的事要说没有范增的指示,刘元是半个字都不信。

刘元干脆地要掉转马头,这时有人喊道:“刘小娘子且慢,且慢。”

瞧瞧,预料之中有人来拦了吧,刘元配合地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来人,“你是何人,如何认得我?”

刘元一个刚从沛县来的人,项羽这大帐里认识的人绝对没有几个,而今日去了他们刘家大帐的人里,刘元很确定没这个黑胖的老头。

“在下项伯。”来人自我介绍,刘元一听这位,刻高兴了,旁的人来都不需要给脸,这一位却是必须要给。

那是与张良通风报信,然后帮着刘邦逃过鸿门宴杀机的人,怎么也得给这位留个好印象,所以刘元立刻下了马,恭敬地与项伯作一揖,“不知竟是项伯前来,恕刘元方才无礼了。”

端是一个知礼懂事的小女郎,项伯笑笑道:“侍卫不知刘小娘子是座上宾,出言不逊,明日我定重重地罚他。”

“有你这一句,罚与不罚也都没事了。”客气的客套话,刘元会放在心上才怪。

这些人惯会装腔作势的,刘元又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嘴脸,才不会放在心上。比起她来,这被拿了当枪使的小兵,可比她要可怜多了。

刘元轻轻一笑,与项伯道:“今日得见项将军,再见项伯你,果然是关将门皆神勇,你看起来也如项将军一般神勇。”

好话刘元是不要钱的往外扔,直哄着项伯高高兴兴的,这样一来,将来项羽这头有什么不利于刘邦的风声,这位才会记得第一时间给刘邦递消息过去。

项伯对刘元这样乖巧的孩子本就喜欢,再叫刘元连着灌迷魂汤,带着刘元进入到帐中时,已经和刘元柔声地叮嘱道:“有什么事你只管与我说,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也只管说就是,我定为你讨回公道。啊,你就坐这儿吧。”

本来项伯出现就是要拦住要走的刘元的,毕竟刘元要是真走了,大家准备的一场大戏,那还怎么演。

范增就是冲着要算计刘邦,这才把刘元弄过来的,所以当然不会让刘元离开。

但是,本来得令要为难刘元的人,这会看着项伯还与刘元引了座,相互对视一眼,不确定是不是计划有变。

“多谢你了,我就坐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有什么事只管去忙。”

这一帐子里男男女女的,一个个都穿得不错,看起来都是贵族,刘元笑着想得亏了自己没有特意穿得很好的来,在他们这些穷人家里所谓的很好,落在这些人的眼里,那就什么都不是。

“行,那你就坐在这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项伯也确实还有别的的事要去做,见刘元坐下了,便离开了。

他这一走,其他得了令的人自然是要动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围在刘元的桌前,“哎,你是哪里来的土包子,穿成这个样子也敢来参加项将军的宴席,真不要脸。”

“狗还真是不少,吠个没完的,吵死了。”刘元又不是真的孩子,这样的把戏想让刘元难受,想得倒是的挺美的。刘元指桑骂槐的本事不知比这些人要高多少段数。

“你骂谁是狗。”才说一句就叫刘元给骂上了,是个人都忍不住,指着刘元直问,刘元轻飘飘地扫了那位女郎一眼,“谁应了谁就是是喽。”

“你……”女郎气得还想骂,然而刘元刚刚都丢出那样的话了,她真跟刘元计较,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是狗了。

故,肚子里明明憋了一团火,女郎也不敢发泄。

“啊,她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看起来真丑。”眼看一个败退,必是有人接上的,刘元面对这样挑三拣四说她不好的话淡然而处之,旁边的女人们却是七嘴八舌接话,“对,就是,我们家里的下人穿得都比她好。她这样也好意思出门?”

话说得不堪入耳,偏偏,刘元由着他们说,只管吃她的,喝她的,对上这些人全当了她们在唱大戏,免费的大戏看,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年代是多难得。

一群人笑话了刘元半天,结果倒好,刘元不仅不生气,看着他们的眼神,活似他们就是笑话。

“你,你为何无动于衷?”笑得脸都僵了的女郎总有忍不住的那一个,急急地出声,追问刘元。

刘元早先已经吃了不少,如今也是很难再吃下去,只小口小口的咬着,免得像个傻子的坐着,又让这些人一堆话说。

“我为何要有动于衷。你们笑话我的衣裳没有你们的好这是事实,你们想笑就笑了。于我来说,我收到项将军帖子,穿了我的衣裳中最好的一件出来,就是对他的尊重。至于比不上你们,比起有那许多人家连穿出门的衣裳都没有,我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和你们比。”

用外形来打击刘元,刘元是要精神上击溃他们,且看谁更技高一筹?

本来还想跟刘元理论理论的,已经被人拉了拉袖子,只见项羽一身华服走了出来,盛装打扮之下,更显得英气逼人,在他的身侧有一妇人,貌美如花,一笑间露出两个梨涡,那叫一个勾人心魄。

“你年纪虽小,见识却不少。”项羽显然听到了刘元刚刚说的话,出言提及一句。

“项将军过过誉了,我本就是乡间长大的孩子,村里见过了人家因为家中贫困,一条裤子几个人穿,出门的那个穿着,不出门的只能用被子藏起来,诸多此类之事,数不胜数。”

刘元十分平淡地说起这些事,这在贵族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项将军为天下义军首领,带领天下兵马推翻暴秦,难道为的不正是让百姓们能够过上好日子?”这些人里有多少是不屑的,刘元哪怕看不到,也能想得到。

所以刘元要将这样的一顶大帽子扣到项羽的头上,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项羽的心里,最最重要的并不是天下百姓,这也是为什么项羽会败,而且注定会败。

项羽张口想要回答,一旁一个白发老头却抢先一步地道:“自然是的。”

范增。一如刘元了解项羽,范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项羽。

“如此,刘元代天下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谢过将军。”刘元得到范增这个肯定的答案,也一点都不急,起身恭敬地朝着项羽作一揖,如此虔诚倒是让范增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必如此多礼,坐下吧。”项羽受着这样的礼,心里不知什么想法,但他确定自己不想再让刘元站着,出声让刘元坐下了,刘元再谢道:“多谢项将军。”

跽坐回去,刘元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范增,范增何尝不是看着刘元,四目相对,刘元对着范增甜甜的一笑。

如果没有今日亲眼看到刘元如何教训女郎,又如何让项羽根本没一丝要追究她当着项羽的面连匕首都拔出来威胁人的意思,再有现在,面对一群为难她的人,刘元都能应对得体,甚至直接让她们连话都说不出来,范增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孩子单纯天真的笑颜。

事实上,刘元不管笑得有多无害,她却不是无害的,甚至,刘元就跟刘邦一样,都将会是项羽的心腹大患。

范增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他本想利用刘元来拿住刘邦的把柄,没想到刘元如此聪明,叫他拿不住。

偏偏刘元接二连三的表现叫范增觉得危险,也好,杀一个刘元,正好也可以试试刘邦还能不能忍。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作者有话要说: 张良:约前250—前186年,本书把他写小了,大概公元前227年生,请大家知悉,太老了不好下口!所以……

还有本章开篇杜甫的诗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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