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娘子。”琼华听着消息立刻唤了刘元一声,刘元道:“还好,阿娘平安无事。”
可是就算现在平安无事,接下来呢?季布都已经传信天下了,刘元若是不降他真的会杀了吕雉的。
“放心,他不会的。”刘元笃定地说,“你没听琼先生提起,项羽用我阿翁威胁了我阿爹,我阿爹不松口他们是不会杀我阿翁的。”
“可是小娘子与汉王不同。”琼华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刘元轻轻地笑了,“无妨,我自有我自己的处理办法。”
回头与琼华叮嘱道:“好好吃饭,吃完了就去与先生赔个罪,告诉先生你错了。”
琼华看了刘元比她还矮了半截,却比她要懂事许多,听话地点了点头,肯定地道:“好,小娘子去忙吧。”
刘元点了点头,这会儿吕雉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沛县,武朝就算想装伤重博得琼容的心疼,这也不是时候。
正准备回去刘元便在路上碰到了武朝,就连琼容也是急急地行来,一个个看着她那不难掩饰的担心,刘元便也不觉得累了。
“两位先生放心,我要救人也不会傻得把自己搭上,而且他们这是要跟我斗心,他们想要借此控制我,我看起来很傻吗?”刘元这话一出口,武朝已经道:“你看起来是有那么傻。”
刘元断的一腿难道是摆设吗?刘元接二连三的跑去救吕雉难道就是假的?
就刘元的作为哪一个会不担心捏住了吕雉就能威胁到刘元。
刘元道:“第一,我这条腿断了并非我去傻傻的救人,我救人的时候没有想到项羽和范增会来,为了保住一条命才会断的一条腿,这笔买卖说起来我还是赚了。”
……断一条腿还能说是赚了的,果然不愧能恢复得这么好的主儿。
“第二,我接二连三的去救人,难道我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去的?”刘元又提出了这一点,武朝想了想还真得认了不是。
刘元瞥了武朝一眼,琼容已经开口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他不是传遍天下,叫天下人都知道他捏着我阿娘威胁我吗?那就告诉天下人,彭城粮断是我的杰作,季布的两万大军的粮草也是被我烧了,没粮的他们可要赶紧跟项羽要粮才是。拿我阿娘来威胁我,很好,我刘元对天起誓,若是季布敢动我阿娘一根头毛,刘元将来必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想要威胁刘元,刘元是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威胁的!
她是在意吕雉,也不怕天下人都知道她刘元在意吕雉。
“我想出兵常山。”刘元话题一转提起这个想法,琼容毫不犹豫地道:“甚好。”
武朝也觉得极好,季布不是拿了吕雉想要威胁刘元吗?刘元就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他们,她说要报仇的话绝对是说到做到。
“项羽一世英雄却只会做出威胁他人的小人行径,好啊,他们敢威胁我一日,我就夺他们一城我的母亲在他们的手里。只会激励我更想灭了他们。”刘元这般表露出来的意思。
两个当先生的看着刘元那张冷绝的面容,暗想要不是刘元的腿现在不方便,只怕刘元会第一个领兵杀出去,夺下城池的吧。
“话该怎么说有我,你去休息会儿吧。”刘元的意思琼容已经明白,自知该如何将这件事润色得更好,以让天下看看,项羽是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竟然被逼得只能拿人命来威胁刘邦和刘元,难道不是要兵败如山倒了?
所以,随着沛县被困刘元破局,随着季布传出来的话,刘元也传了相应的话出来,甚至还是讥讽项羽的话,项羽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质疑,他会怕了刘邦一个小人和刘元一个女郎。
直接让季布再次进攻沛县,但是季布却与他告急,他的粮食被烧了,彭城的粮食也被烧,现下他们手里没有粮食。
打仗没有粮食,这仗还怎么打?
项羽那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没粮了没粮,不先把粮食的问题解决底下的兄弟们就要反了。
鉴于这种情况,再打沛县的事就再缓缓吧。
然而他不打算动,刘元动了啊。
常山那头去信与项羽求救,让项羽救救他们,刘元势如破竹,已经接连攻下他们几座城池。
项羽和范增……一脸气愤却莫可奈何!
刘邦……仰头大笑连连叫好!
“汉王,小娘子既然势如破竹,不如让小娘子再接再厉。”刘元做的这事一传出去,都激动了,没想到没想到啊,之前他们还担心刘元受制于项羽,眼下看来刘元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不受威胁,而且也绝对说到做到。
哪怕没有见过刘元的人,这会儿也必须称赞一句干得漂亮!
“攻下常山之后小娘子一定会整顿三军,暂时是不会再次出兵的。”没等刘邦回答,张良已经将自己的猜测道来。
刘邦看向张良,张良道:“攻战常山是小娘子对季布和项羽的宣告,他们不必指望再用夫人威胁小娘子,小娘子哪怕看重夫人,愿意为夫人付出一切,但是在那么多将士的性命之前,她清楚如何选择才是对大家都好。而小娘子竟然说出季布敢伤夫人,她必十倍百倍奉还的话,最直接便是以行动证明。”
“证明之后。小娘子最紧要该做的是整顿三军,让齐军的兵马,常山兵马,真正成为她的。”
对于见过刘元训练出来兵马的人,很明白这一句她的绝不是一句空话,而实话。
“沛县之危暂缓,因项羽粮草告急,等项羽和季布缓过气了他们一定会再次攻向沛县,下一次的决战,就不会再那么轻易地让小娘子一个围魏救赵所破,而会是真正的交战。”
“兵马不够强悍打不过楚军,这一切都会扰乱军心,小娘子急需要一战让天下看到,她的兵可以战胜楚军,她不畏于楚军,一如韩大将军做下的事。”
刘元为什么做,又怎么会那样的做的原因由张良说破,刘邦点点头道:“元儿那孩子做事稳,想必接下来该做的事她一定心里有数。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做她都做成这样了,接下来的事还是让她自己看着办,我们就不要多插手了。”
似乎刘元看起来比他还要可靠,一直做的事也从来不让他失望。
本来还有些担心刘元会因为吕雉受人威胁的,刘元却用霸气的宣告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的母亲她要守护,但是跟着她的兄弟她也要跟着,方法虽与刘邦不一样,结果却是和刘邦一致的。
当然最最让刘邦高兴还是那一句讥讽,项羽是有多无能了这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只能用着那种卑劣威胁人的办法来对付刘邦和刘元。
直接就让范增哪怕很想让季布直接杀了吕雉,项羽都不肯同意。
“汉王,可是小娘子如今手里的兵多地也多。若是攻下常山,不妨与韩大将军合兵?”有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刘邦不以为然地道:“她是我女儿,如今她打下的所有城池没有一座是我曾出兵出粮打下的,再多的地,再多的兵又如何,且当她是另一个诸侯,与我们有着同样的敌人,为了杀项羽不惜一切你们还想多做什么?合兵韩信大可不必,这会儿且由着他们各自安好。”
此时时刻的刘邦想的没有那么多,在面对强敌是项羽的情况下,他只想杀了项羽,以此而能够活下去,活得好好的,他便心满意足了。
刘元手里有再多的兵,握着再多的地盘又怎么样,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只当了刘元是一个诸侯,他们为了同一个敌人而奋斗,如此一来还会觉得对面的那一个人需要他们费心。
“不对,比起旁的诸侯来,还有一样是最让我放心。”刘邦想了想又冒出这一句。
众人都看向刘邦,想听听刘邦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元儿永远不会像别的诸侯一样背后捅我一刀。”一个愿意舍命救他的女儿,绝对比任何的诸侯更值得刘邦信任。
张良与刘邦作一揖道:“汉王所言甚是。”
刘邦再次大笑,他的心情是真好,越是想到刘元在项羽的背后给项心捅着刀子,分散项羽的兵力,刘邦就越是高兴。
此时此刻攻下了整个常山国的刘元呐,面对所谓的常山王张耳,刘元轻轻挑了挑眉,“听说你与项羽求救了,项羽竟然没有派兵来?”
张耳与刘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已经答应归顺汉王了,为何小娘子还要进兵常山?”
“你若是真打算降,怎么还会与项羽求救?”刘元反问一句,张耳道:“小娘子若不信,自可去问问韩信大将军。”
刘元道:“韩信大将军是我阿爹的大将军不假的,但是常山是我攻下的,在我没有攻下之前,你有说过常山要归附汉王?没有!既然没有,你这会儿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问韩信,刘元虽然对韩信闻名已久,这会儿刘元却一点都不急着去见韩信,也不想与韩信合兵。
虽然不知道刘邦那头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就算刘邦松了口,刘元也不可能会跟韩信合兵。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连兵都不肯交给刘邦,会愿意交给韩信?
“刘元小娘子,我是真的已经在说归附的事了。”张耳很是无力地冲着刘元吐了这一句,刘元呵呵一句,“抱歉,我是不攻进城来,不擒了常山王你,你都没提醒我有这回事,现如今你落在我手里,换了是你,你能相信你此刻说的话?”
张耳很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与刘元轻声地道:“小娘子请相信我,我是真心归附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现如今你说我还需要你的归附吗?”刘元挑起眉头再问一句,城都已经被刘元攻下了,兵也都叫刘元给擒了,刘元还需要他归附什么?
张耳……
“来啊,把他押下去。”刘元是懒得跟他再废话,直接让人把张耳带下去。
“我今日即回齐地,常山诸事就交给你了。”刘元朝着一旁的韩驹丢了一句,韩驹睁大了眼睛,“交,交给我?”
“对,交给你,把兵给我练好了,管事的人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好好干。对了,要是韩信大将军还有彭越将军来找你,客客气气地应对,我们的地盘却不许他们进一步,问我在哪里,如实相告就是。”
刘元马上走,那是直接不给任何人捉住她把柄的机会,韩信瞧着刘元将常山都拿下了,不可能不动合兵的心思,想要合兵,既要去寻刘邦讨要一份名令,也得说服刘元才是。
“啊,韩信大将军,彭越将军,我还要应付他,小娘子,不成的不成的,我怕是应付不过来。”韩驹连连与刘元摆手,突然被刘元委以重任,他这心里全然没底。
“怕什么,你是怎么应付的我就怎么应付的他。你对我都不怕,还需怕他他不成?”刘元说得风轻去淡,韩驹却凑了过去与刘元道:“听说这位韩大将军十分了得,就是彭越将军也非一般,岂是我能比得了的。”
“听你那么说他们都厉害,我就不厉害了?你才敢应付我?”刘元反问上一句。
韩驹连连摇头道:“不是说小娘子不厉害,只是小娘子是小娘子,韩信大将军是韩信大将军,彭越将军是彭越将军,这完全就不一样。怎么能一概而论。”
认了的主公跟一个主公的亲爹的大将军哪里能一样,自然也是不能一样的对待的。
“我是你要追随的人,他是你要敷衍的人,确实也不一样。”刘元说完又朝着韩驹道:“不错嘛,连一概而论也会说了,学得甚是不错。”
这夸赞得听在韩驹的耳朵里,韩驹轻声地道:“小娘子,你就别夸我了,我心里是真着急。”
“着什么急,不是把白池也你留着了。客客气气的应付,地不能给他们,兵也不能给他们就是,你需得管什么?”刘元是把白池也给了韩驹,白池适时的出现,朝着刘元露出一个笑容。
刘元道:“行了,我这就走了,要是走晚就叫人给堵上了。这个时候我不适合和他们任何一个碰上。”
虽然完全不知道刘元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还是只能恭送刘元离开。
没想到刘元刚出了城门不久,果然有人来报,“报,汉王座下的韩信大将军派了信使前来拜见。”
韩驹回头朝着白池道:“小娘子说得一点都没错,还真来得好快。”
“这是自然。”白池微微一笑,刘元在用了一个月拿下整个齐地,又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拿下常山,这样的进军神速,韩信一定让人密切注意,一但常山落到他们手里,韩信当然是想跟刘元商量接下来的怎么对付项羽。
刘元避之不见有其道理,韩信要见刘元的原因,白池大致也能猜到,这不人就已经来了,而刘元也跑得迅速。
“请人进来。”白池与韩驹对了一句话,韩驹果断地开口让人进来。
“汉王座下韩信大将军帐前的军师蒯彻前来拜见小娘子。”来人是个文雅之士,一来都没有抬头看人便作一揖而见人。
“小娘子不在,还请蒯先生请起,请起。”韩驹本来是想让白池说话的,结果白池却与他横了一眼,韩驹虽然不太想上,却也得上啊!
作下一揖的人一顿,想是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便抬起了头,结果一眼看去,只有韩驹与白池。
“两位是?”来人询问地看向韩驹和白池。
韩驹与白池皆作一揖道:“在下韩驹。在下白池。”
蒯彻既然能来到这里,对刘元手下的人也是有所了解的,闻之而问道:“刘元小娘子不在?”
“在蒯先生到来之前小娘子已经赶回了齐地,并将常山诸事交由我们打理,韩大将军有什么话若是方便说,在下可以代传,若是不方便,便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得那么直白,蒯彻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朝着韩驹一笑,“小娘子能将大事尽托于将军,想必将军也是个能人。”
“尚未学到小娘子一成。”韩驹说的是实在话,字也才认识不多,还只能跟白池识字的程度,哪里能跟刘元比的份。
蒯彻就是客气说上几句的而已,韩驹说得如此实在,反叫他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好。
白池眼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了,连忙上前道:“蒯先生远道而来,还请稍坐,稍坐。”
“对对对,请坐请坐。”韩驹活到现在都没有请人入座的资格,这些规矩懂得实在也不多,瞧着白池落落大方的,韩驹打定主意接下来先让白池教他一些待客之道。
“韩将军与这位白池郎君也请坐,请坐。”这人家待他有礼的,虽然说话是直白了那么一点,蒯彻也是客客气气的朝着他们相请。
白池露出一抹笑容,趁着蒯彻没看到指着上面的主座让韩驹坐上去。
韩驹瞪大了眼睛,让他坐主座,他哪里是能坐得住的人,连连摆手,白池没能忍住上前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人踢了过,撞到了案几发出一阵声音,正落座的蒯彻连忙抬起关,韩驹赶紧地站定。
蒯彻带着询问地看了韩驹一眼,韩驹连忙地摆手道:“不小心撞着案几了,先生勿怪,先生勿怪。”
话还是会说的,蒯彻却是什么都没说。韩驹都这样了,那也是没办法了,只能乖乖地坐到位置上去。
外头自有人与他们上了酒水,蒯彻朝着他们微微颔首而问道:“不知小娘子此回齐地是打算什么时候再回来?”
“未知。”韩驹这般地回答,蒯彻听着嘴角抽抽,不确定地冲着韩驹问一句,“不知?”
韩驹捉了捉头道:“小娘子回去大概是要练兵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真心实话,刘元跑得那叫一个飞快的,只丢了一句诸事交给韩驹来办的话人就已没了影。
……蒯彻看了看韩驹的脸,韩驹说的本就是实话,自然是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
这就让蒯彻拿不准了,他不曾见过刘元,于刘元也仅仅限于各种传言,说实在的,从刘元的表现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但是也是这样的人,让蒯彻颇是不安。
“蒯先生若是想见小娘子,我们与小娘子传了信,小娘子若是肯见,我们便为先生引见,若是不愿,蒯先生要说的话我们能代传便传之,蒯先生不愿意,我们也绝不会强人所难。”白池适时地吐了这一句,引得蒯彻看了过去。
从进门到现在,白池虽然话很少,但不难看出来就算韩驹也得听白池的话。
韩驹原是什么样的身份,蒯彻也是听说过的,免不得佩服刘元竟然也敢将常山之地尽付于韩驹。
“无妨,既然见不到小娘子,改日见到再说就是。”
便是既不愿意让他们去问询刘元的同意而再去见刘元,也不想让他们代话。
“那行。”韩驹其实一点都不好奇蒯彻想说什么,既然刘元急着离开就是为了避开他们,这些话是不需要一定得听的,刘元都不必听的话,他一个手下就更不需要再去听了。
蒯彻听着韩驹所言,再看了韩驹一眼,白池露出一抹笑容,倒也不怕蒯彻的打量。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韩驹看着直爽,但知道得太少,白池倒是知道得比韩驹多,却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蒯彻想要听到的话,蒯彻也就不必再呆下去。
“不送蒯先生了。”白池起身准备挽留一下的,结果倒好,韩驹话比白池快多了。
行吧,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客气客套的蒯彻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装什么装?
“慢走。”白池也就跟着朝着蒯彻吐了这一句,蒯彻嘴角抽抽,怕是他自己来之前也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见不到刘元不说,还是这样被人打发出去了。
“告辞!”他刚刚说了要走,人家也说了要送客,这个时候再不走,他是要等到被人轰吗?
果断站起来,二话不说地起身朝外,韩驹瞧着瞧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回头与白池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位蒯先生似是有些生气了?”
“换你要是被人巴不得赶紧走,你也会生气的。”白池十分中肯地告诉韩驹,韩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不是他自己说要走的,我哪有轰他。”
韩驹捉着头十分头大,“怎么办怎么办,这要是被小娘子知道了,那怎么办?”
“小娘子知道了又如何?小娘子本就是不想见他这才让我们把人给打发了的,何畏之有?”这下轮到白池想不透韩驹这是在担心什么了,反问一句。
本来急得团团转的韩驹一听立刻道:“对啊,小娘子又不想见他,我怎么把人弄走了小娘子怎么会跟我追究。”
白池点头,韩驹可见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掉转头冲着白池道:“不行,你得先教我规矩,你刚刚怎么能让我坐到小娘子的位置上呢,我坐得浑身不自在。”
白池……
“将军,彭越将军派人前来求见小娘子。”刚打发了一拨还有另一拨,不过这个就更好打发了。
刘元不知韩驹竟然会用了这样的办法把人打发了,她赶回齐地,将所有得来的兵马全集中起来操练,练兵是要那么的练,书也得读,为了洗脑!
当然了,练兵的同时那开荒引水成渠的事也得做起来,说好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过上好日子最基本的就是能吃饱饭,这是项顶重要的一件事。
那么自然的,田地得有,水也得有,保证了收成才能让人有粮食吃。
腿在养了三个月后终于是可以下地,慢慢学着站起来,刘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琼华和阿花看到刘元站直的时候高兴得大喊大叫,引得旁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好在都在院子里,虽然叫喊了一会儿却又消失了,里面也没传出什么话,旁边听到的人虽然担心了一会儿也还是放下心来。
“早便与你们说了,她的腿能站起来,说能站起就能站起来,你们以为我是与你们说笑而已?”比起琼华和阿花的兴奋难掩不同,这意料之中的事琼容是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震惊的。
“阿娘好厉害,阿娘好厉害。”琼华被刘元点拨了一句,认清了自己的不是,乖乖的与琼容陪了不是,虽不知琼容与琼华说了什么,母女又如同从前那般亲密,刘元瞧着很是为他们高兴的。
琼容朝着刘元道:“就算能走能动了你也别想急着乱跑乱跳。伤筋动骨一百天,日子还早着你急什么。得亏了你年纪小恢复得快,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挥霍,再给我休息多一个月,你这条腿才能真正下地。”
“先生,事情太多了。”刘元心急要亲自去办的事情是真的很多,多得她一刻都呆不住,巴不得立刻就站起来冲出去。
“你的一条腿更重要。”琼容却是不管刘元如何,坚定地朝着刘元下此命令,这回就是琼华也站在琼容那边,朝着刘元道:“小娘子要听阿娘的话,先把腿养好了才行。”
得,反正琼容不松口刘元是休想能做什么,放弃挣扎一般吐了一口气,脚不能动脑能动啊,刘元道:“先生设定的开渠引水,还有田地开荒的事还是得捉紧。”
“好了,你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琼容并不想跟刘元谈公事,反正回头吩咐刘元好好休息,什么事情都少说少做,操那么多的心,难道就不怕未老先衰。
刘元闭上嘴,琼容离开了,琼华却是高高兴兴地朝着刘元道:“小娘子要高兴。”
“我看起来不高兴?”刘元朝着琼华反问。
“刚刚挺高兴的,但是阿娘让小娘子一个月后再下地小娘子就不高兴了。”琼华实话实说,刘元是不想叹气的,一回委实没能忍住。
“这些日子虽无大战,小战不停,项羽哪里能肯让我们轻而易举的拿下他那么多的地盘。”刘元的时间并不多,楚军粮草不济这才致使他们不敢出战,一但秋收之后,他们有了充足的粮草,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与刘元进军。
想要成为能跟楚军一拼的军队岂是那么容易,刘元从几万兵马中精挑细选出了三万兵马,她亲自训练这批兵马,几个月下来刘元以为自己会安心一些,结果并没。没办法安心,真是没办法安心的啊!
“小娘子。”第一次听到刘元叹气,琼华担心地唤一声。
刘元是心里压力太大,事情太多,彭城那里自刘元放话之后再也没有吕雉的消息,刘元当然不会觉得项羽会怕了她的威胁。
但是项羽也有自己的骄傲,他想赢得光明正大,这样威胁于人的手法,出主意的都是范增。面对天下人的质疑时,项羽不会再愿意用这样的办法,他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赢刘邦和刘元。
所以刘元这边虽然只受到小股人马的不断试探夺城,刘邦的那里感受到的压力却是不小,哪怕有韩信在步步紧逼地攻城掠地,彭越也在后方不断地扰乱项羽,项羽却也不放过任何机会地给予刘邦重击。
项羽的安静都是因为粮草不济,一但粮草供应上了,项羽一定会打一场大战的。
刘元最最担心的是韩信,韩信是个将才不假,项羽除了自视甚高一点,行军打仗布阵哪一样都不会比韩信差。
尤其项羽手中的兵马不知比刘邦手里的兵马要厉害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道不着急的的人说的都是假话。
“小娘子,不是你说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别心急,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琼华知道刘元担心的事情太多,想要做到的事情也太多,她着急,她急于做成那一切,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急就能够解决的。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调整好的。”刘元是什么人,再急再烦,她也会自我调整过来。
心里急是半死,心急却不能按着心急的做事法来做事,她懂得。
时间在流逝,刘元依然加强练兵,她原本的几千兵马已经分组纳入所有齐地和常山所得的兵马中,让他们一道练兵,让他们帮着她练成一支铁军。
兵马不够强壮,首要却须选择远攻,刘元从一开始就是用远攻的,弹弓,弓箭,刘元练起来手下一点都不含糊。
虽然她是坐在轮椅上,照样还是箭箭直中红心,靶靶拉弓射出都让一群手下看得心生澎湃。
秋收之时挡不住,很快就到了那样的日子。
各地的百姓都忙着着收起收成,刘元也让所有的将士帮忙,把所有的粮草都给收起来了。
而在收成弄好之后,终于是得了琼容松口可以下地的刘元,第一时间就领着人骑了一圈马,潇洒的身影一路从城里飘到城外,早就已经习惯了刘元坐在轮椅上,只能让人推着的百姓和士兵看到这样的刘元满是震惊。
这,这小娘子的腿是好了吗?好了吗?
刘元腿能稳稳地踩在地上,那一刻的心情是激动的,谁也不想变成个残废,刘元当初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急争的只想保命。
不能难过,那就让她高兴高兴吧,她的腿啊,她的腿终于站起来了。
无论是刘元新提拔的将军也好,儒雅识字之士也罢,亲眼看到刘元一路行来,他们眼中都迸发出一道闪亮的光芒。
“恭贺小娘子。”刘元腿好了,真的好了。这种事情最是值得高兴,欢快地朝着刘元道一声恭贺。
“多谢,这些日子有劳诸位了。”刘元时常挂着一抹笑容,跑了一圈马,心里的欢喜都溢出来了,即让百姓将士都看到她站了起来,在一定程度上安抚民心,同样也让她发泄了一顿,心情自是极好。
“不敢不敢。”刘元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既要练兵,还得催促他们把荒地水渠都办好了,要做的事情不知比他们还要多上多少,他们哪一个敢说自己辛苦。
刘元上前跽坐下,朝着他们道:“诸位都坐,我们谈正事。”
一说正事,一干人都敛去了笑容,拿眼看向刘元,刘元轻声地道:“秋收之后必有一场大战,项羽接二连三吃了那么多哑巴亏,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想方设法还回来。”
“首当其冲的一定会是韩信。”武朝接话一句,刘元看向武朝。
“我们拿下齐地常山之后按兵不动,韩信却再接再厉,已经夺得了魏王豹的所有地盘,眼下的项羽只一个楚军,还被我们分了不少。”武朝只是实事求是地说明事实。
刘元道:“韩信大将军确实了不得,先生,咱们得认。”
武朝嘴角抽抽地瞧了刘元一眼,“我什么时候不认了?”
“听先生之意是不太想认的。”刘元还能不了解武朝是个什么样的人,别逗了,刘元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武朝倒是巴不得也带支兵出去,打上一仗叫天下人都看到他的厉害。
武朝扫过刘元,刘元道:“季布带着两万兵马一直都在彭城耗着,我们烧了两回他们的粮草,他们也没少打我们粮草的主意,只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罢了。”
大战没有小战不断。比起季布的粮草不济来,刘元既然能拿下那么多的地盘,自然把各地本来的粮食都捏在了手里,养活那么多的人。
季布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此刘元特地命人看好他们的粮仓,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粮断了。
“刚秋收了,这个时候我们要不要去彭城放一把火?”
刘元一向是个先下手为强的人,提起季布几次三番派人进她的地盘烧粮烧草,刘元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都是怎么搅得季布不得安宁。
“说好的光明正大打一架,让天下都瞧到你的厉害。”武朝幽幽提醒一句,让刘元不要忘了自己一开始就打着的主意。
刘元道:“这也不冲突,烧了粮草让他们继续饿着,我们打起来岂不是要轻松些?”
武朝摇了摇头道:“你想好了,季布攒了好几个月的气,你确定你再去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不会学了项羽那般破釜沉舟?”
提起项羽那场引得天下闻风丧胆的大战,刘元想了想也是,总要给人一点希望这样战才好打,若是半分希望都没有了,也就怪得不如同项羽那般破釜沉舟。
“先生提醒得是,那就与季布光明正大的打一仗吧。”刘元还是听得进去劝的,武朝说得有理,她没有理由不听。
武朝道:“你的智谋天下已知,你现在需要的是英勇之名。”
刘元总以智取,天下知其智不知其手下之勇,正好借此一战,令天下知其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