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愿降于汉王
“全军将士准备,只待楚军被赶到此处,立刻将他们一网打尽。”韩信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意思,只管吩咐下去让三军准备,樊哙与曹参咬耳朵道:“刘元还能有什么办法把楚军引过来,这怎么引得了?”
“不能引还能逼,赶狗入穷巷。”曹参想明白韩信话里的意思,这不与樊哙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那项羽有十万兵马,刘元才三万,这怎么赶狗入穷巷?”话,樊哙是听明白了,但他想不明白刘元是要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件事。
“你不知道就看啊,燕王既然说得如此肯定,相信刘元一定可以做到。”曹参虽然也不知道刘元会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件事,还是愿意相信刘元的。
樊哙着急的捉了捉头,“真是的,早知道该请军师一起来。”
……别以为曹参听不出樊哙话里的意思,这是觉得曹参说不出刘元会用什么办法,认为张良一定想得到,嫌弃起曹参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曹参是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往后有什么事你别问我,都问军师去。”
知道的都给樊哙解释了,这不清楚的没说,樊哙倒是嫌弃起他知道得太光,曹参才不受这嫌弃。
“别啊,看你这生气的样子,不就是开个玩笑。”樊哙就算是一个粗人,人家也是个聪明的粗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的改口。
曹参没有作声,而在这个时候斥候再次来报,“报,楚军向北逃去,却中了陷阱,更被我们设伏的兵马斩杀不少,已经往西边退去了。”
“往西可是跟我们反过来了,那不成,不成。”樊哙正想怎么哄人呢,结果听到消息那是立刻就急了,巴不得立刻上前去帮忙。
韩信听着一点都不着急,轻声地道:“再探。”
“燕王,要不然我们去前头接应着点吧,怎么说楚军也有十万兵马,小娘子才三万。”樊哙哪里是能安份呆着等消息的人,急急表态恨不得立刻就去给刘元帮忙。
不想韩信摇了摇头,“若是小娘子做不到自然会诈败诱惑楚军到此,既然小娘子还在战,证明小娘子一定会有办法办好诱敌这件事。”
得,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不想让樊哙现在就动,坚持让刘元办好事情。
樊哙这心里再怎么着急那现在韩信不让他动他也不能动啊。
“报,西边突然起了大火,楚军还没进去就被大军逼着往东边来,小娘子的兵马南北两边以箭攻而来,楚军,楚军往我们这边退过来了。”斥候再一次来报。
刚刚还急得火急火燎的人这会儿都已经闭上了嘴,而韩信道:“甚好,三军准备,各就其位,只待楚军进来,立刻将他们分而灭之。”
这一场战注定是要打得轰轰烈烈的,刘元既然能用三万兵马逼得韩信的十万大军只能朝东而退,他们就一定要将项羽这十万大军给杀得丢盔卸甲。
“诺。”早就想上去帮着刘元打架的人听到韩信的话立刻大声地回应。
“小娘子用三万兵马都把楚军逼得退过来了,我们几十万的大军要是还不能全歼了项羽,那也太没用了点。”彭越适时的吐了这一句。
韩信道:“掌军各有所长,取长而补短,又懂项羽之畏,项羽之惧,此不能胜,何胜也?”
文邹邹的话听着樊哙皱起眉头,“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一句都听不懂?”
“你听不听得懂没关系,反正只要知道那是在夸刘元就行了。”曹参把话大意解释给了樊哙听着,樊哙皱起了眉头,“真是的,夸人就不能好好地夸吗?非要说这些叫人听不懂的话。”
那是你自己听不懂而已,还能怪旁人说的是你听不懂的话?曹参心里不禁回了那么一句,忍着没说出口,还是打仗要紧。
“走走走,我们还是打仗要紧,他们这些人怎么样夸人也都跟我们没关系。”好在樊哙也不是纠结这件事的人,眼下再没有比打赢这场仗更重要的事了。
这一回算是樊哙说对了,眼下他们最要紧的是打赢这场仗。
刘元把项羽的大军都往东赶来了,这个方向相对于项羽而言并不是是适合逃走的方向,韩信让人在这里设伏,亦不知有多少人反对。
好在都还记得韩信如今是代汉王刘邦统领兵马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韩信的命令就是刘邦的命令,他们是都记得牢牢的。
“项羽的大军马上就要进来了,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几十万的兵马都藏在这里,都在等着项羽他们的兵马来到,只要他们来了,接下来该让他们有来无回。
“杀。”眼见楚军来了,汉军所有的将士在他们进入包围圈后果断地拔剑而出。
要说刘元之所以能逼着项羽的十万大军败于韩信设伏之地,还真得说多亏了沛县那场火和雨。
项羽亲眼见到了刘元烧起那场水浇不灭的火,还有那场他说撤便停,他要攻打沛县便落下的雨,再见到刘元放起火来,别说是项羽了,哪怕是楚军们都本能地避开,担心极了自己会被刘元弄出来的火烧死。
没等项羽下令,兵马已经自动往东而去,就算这条路是最远,至少那让他们能看到希望。
“小娘子,我们的箭快用完了。”刘元让人在其他两面设下埋伏,她就带着三万人射箭射赶着,因是远攻,刘元这支神箭军的名号-容军早已叫天下皆知,项羽的大军刚刚就吃过刘元这支兵马的亏了,完全提不起半分与刘元对决远攻的心思。
“让将士们都省着点用,接下来倒也用不上我们了。”韩信将先锋这之位给了刘元,刘元没有用诈败的方法引项羽的大军进入他们的伏击圈,而是用法子逼得项羽他们不得不退进来,接下来的事就用不着刘元的兵们了。
“诈败还得让我们的将士死伤,比起让我们的将士死伤来,自然还是楚军他们有所死伤的更妥当。”一心将刘元为何不愿诈败的原因吐了出来。
不过也让一心再一次见识到了刘元练兵的厉害,在天下人都以为刘元手上的兵只会远攻的时候,刘元却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她的兵不仅会远攻,就是近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
和楚军交手都能保证在杀敌的情况下不让手下的兵有所折损,一心从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全然相信。皆是亲眼见到的事,如何能不相信?
“杀。”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汉军冲了出来,刘元立刻下令道:“收起弓箭,切不可伤了自己人。”
刚刚射的都是楚军,怎么放箭都无所畏惧,但是如今他们自己的兵马都杀出来了,哪怕刘元相信自己手里的兵箭法再好,那也不能再让他们放箭。
闻刘元之令,所有的将军都收起了他们弓箭,刘元再一次下令,“严守在此,若有逃窜之楚军,杀!”
韩信既然叫人设伏在此,兵马人马必定是管够,刘元让人坚守而不主动出击,一则是因为手下的兵跑了一路,这会儿也累了,该让他们好好歇一歇了。
二则也是想要以逸劳,项羽刚刚大军驻扎的地方就在刘元兵马所站的位置,项羽想要冲破层层的包围,第一个就想往此处来,刘元把路给堵了,就是让项羽自己得再想其他的路。
“将士们都在厮杀,我们的兵马只守不攻妥当吗?”一心的心思比较多,而且也觉得刘元这样做是不是将来会落人于口实。
“放心,项羽会给我们送战功的。”刘元也不是只一闻记着战功而不顾将士性命的人,比起所谓的战功来,在刘元的心里还是将士的性命更重要。
一路追击一路射击,难道他们就不会累?既然累了就应该歇歇,又不是少了他们参战这仗就打不赢。
如果是,刘元一定二话不说让他们都上去。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刘元想要以逸待劳的等着项羽他们送上门来,楚军还真是开始往刘元所在的位置涌来了,牢稳挥着大刀下马,迎面斩下了冲着跑上来的楚军。
“你瞧。”刘元与一心吐了这一句,一心知道刘元是在回答她刚刚的担心,落人口实不存在,不就是喘口气而已,楚军他们眼看中了计,怎么可能会不想跑。
“传汉王之令,取项羽项上人头上,赐官封爵!”刘元正让人堵住楚军想从这里突破的可能,一声声叫唤传来。
“汉王到了。”一心听到这话立刻转过头冲着刘元吐了这一句,本以为能看到刘元高兴的模样,不想刘元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
一心想着每回刘元提起刘邦时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而在沛县之内几乎要是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人会提到刘邦,想到天下人都说刘元为了刘邦费尽心思,是天下难得的孝女,似乎,好像有什么不对?
“杀,取项羽首级。”刘邦让人传来的话谁还能听不见,激起了一群将军想要杀掉楚军,想要取项羽头颅的念头。
“刘季,想取我项羽的人头,有本事你亲自来取。”项羽被刘元刺了一剑,就算伤得再重,如今的情况不对,项羽负着伤同样也要上战场杀敌。
“要取你项羽的项上人头何须有劳汉王,兄弟们上,一定要项羽死。”有人大声地叫唤,汉军们一个个都不怕死地往前冲,不过就是想杀项羽罢了。
“谁若想取项羽人头的只管去,我不拦着。”汉军全叫一句封官拜爵给振奋了,他们眼里都只有项羽的人头,前扑后继的往前冲,刘元也与她的兵吐了一句,不能拦着人家的前程啊。
“哈哈哈,你们想要杀我,你们想要杀我?啊!”项羽大声地叫唤了一句,带着楚军们开始大发神威地杀出来。
“上。”项羽就算再英勇,他们那么多的兵马,是项羽兵马的几倍,尤其项羽更在他们的包围圈内,在这样的情况下,汉军一方怎么可能觉得项羽能逃得出去。
两军厮杀成一团,全都杀红了眼,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打了一夜,歼敌四万,两万楚军投降,两万散退,项羽带着剩下的两万兵马再次逃了出去。
哪怕没能拿到项羽的项上人头,能歼敌如此众多,三军皆是振奋。
而韩信派人跟着项羽而去,项羽再一次安营扎寨于高处,而在这个时候,刘邦派人来让他们都回去,大军只围不攻。
刘元是第一个撤回去的人,兵马虽然让他们留下,人已经往大帐回去。
见到刘元都走得如此干脆,哪怕还想趁机一股作气将项羽一网打尽的兵马,也乖乖的走了。
“按理来说最急着杀项羽的不应该是他们刘家人吗?看起来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刚刚大军围困楚军的时候,她直接等着楚军往她那边击去她才动的手,汉王刚说要撤,她又第一个撤。”
心里对刘元这样不急切想取项羽项上人头的行为,好些人心里都犯嘀咕,不敢明着面与刘元说,背里还是没能忍住和一旁的兄弟说上几句。
“谁知道呢。可你看她也是有真本事的人,用三万的兵马将项羽的十万大军赶到了我们的伏击圈来。”
嘀咕的人也该想自己有没有刘元那样的本事,哪怕是韩信也只有诈败一计而诱项羽,结果刘元是一路杀得项羽只能往后而退。
因着刘元这支神箭手的兵马,他们连盾甲都没有,近身相搏,刘元又以八人为阵,攻守皆是一气呼成,楚军只管一味的往前冲,压根奈何不得他们。
“汉王,小娘子第一个回来了,其他的将军,齐王也都回来了。”刘邦这个时候才赶到,听说韩信用计打了那么一场胜仗,项羽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两万,自是欢喜。
斥候这才来报,刘元已经骑着马进入了营帐,刘邦大声地喊道:“元儿。”
刘元是与刘邦一别又是一个两年啊,不管刘元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是迎了上去唤了一声阿爹。
“好,好样的。”刘邦这一句好样的那是多年前就已经想对刘元说的话,终于是可以亲口对刘元说出来了,刘邦的心情亦是极好的。
“那是自然。”刘元骄傲地抬起头,一副刘邦一点都没有夸错的模样。
“军师。”刘元与刘邦打完了招呼也不能忘了张良,朝着刘邦身后的张良作一揖,张良也朝着刘元作一揖,“小娘子。”
“这一仗小娘子打得十分漂亮。”比起刘邦只关注胜负,张良更是派人弄清楚了项羽的大军如何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谁人为先锋,谁人又生擒了季布。
“对对对,你将季布生擒就等于断了项羽的一臂,甚好,甚好!”刘邦也想起这件事了,连连点头也是十分肯定刘元的作为。
刘元道:“非元之功也,都是诸位将士团结一心,这才能大败项羽。”
不以功劳而自居,不能旁人夸赞而以为一切当真都是她的本事,刘元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制二字。
“汉王,汉王。”刘邦想说刘元不必如此谦虚,刘元立下的功劳,打这一场战的人谁人不知,而曹参和樊哙等人已经陆续地赶了回来,皆与刘邦见礼,也就将刘邦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还是等改日再说。
“都回来了。”刘邦露出一抹笑容,为见着他们而欢喜,樊哙也是露出笑容道:“汉王来得真是及时,项羽的十万大军被破,就只剩下两万的老弱残兵了。”
“老弱残兵也还有两万,不能让项羽卷土重来。”刘邦沉着地吐了一句。
他自己因为什么而胜的他记得清清楚楚的,有机会给对手一击即中,把可能危害到你的人杀死,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燕王和彭越将军呢?”刘邦打定了主意绝不会放过项羽,此时问起另外两个手握大半人马的人。
这才问完,韩信和彭越也都骑马归来,一前一后的倒也相差无几。
“汉王。”两人都立刻下马与刘邦作一揖,刘邦连忙上前将他们扶住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燕王和彭将军辛苦了,辛苦。”
亲自将人扶起来,这是何等的敬重之意,刘元一眼看向张良,张良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的目光,转过头与刘元四目相触,刘元朝着张良露出一抹笑容,张良也回以一笑。
身着铠甲的刘元显得英姿飒爽,一笑落落大方,似是扫开人心上的阴翳,张良露出那一笑也越发显得真心。
“来,请,诸位都请。”刘邦与韩信和彭越说了几句题外话也就言归正传,请着他们都往帐中去议事。
刘邦走在前头,韩信随后,而彭越在刘邦之侧,所有人都给他们让开了道,刘元是最不急着进去的,便让着诸将纷纷都进去。
因着适才诸将皆归,刘元也没有仔细注意到底都来了什么人,如今诸将而归渐渐入了大帐,刘元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个人。
“雍齿。”刘元将那人的名字唤了出来,本来都往帐中行去的,听到刘元唤出这个名字,全都回过头一看,认识雍齿的人,沛县中的人,对着雍齿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
彭越也听到了动静,雍齿是他手下的将军,刘元的声音他也忘不掉,雍齿这会儿站定在帐外,叫刘元的目光盯着如芒在背。
“小娘子,雍齿是我手下的将军,从前诸事,小娘子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与雍齿一笔勾销?”彭越对雍齿做的事也是心时有数的,但是雍齿既然成了他的人,他就得护着。
刘元听到彭越的话一下子看向了彭越,“彭将军的面子刘元自是要给的,不过,最好还是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的好,数年前我曾经说过,再见他时我一定会杀了他。”
雍齿趁着刘邦领兵出征的时候挑起沛县的叛乱,差点让刘元一家子都死,若不是当初刘元年幼,必取雍齿的性命。
而当年取不了雍齿的命,刘元也是放过狠话的。
“这一句话,雍齿你不会不记得吧。”刘元冷冷地一笑问着雍齿。
刘元说过的话,哪怕雍齿之前是忘记了,那现在也必须是想起来了啊。
“彭将军。”眼下能救雍齿的只有彭越,雍齿也不傻,自是第一时间寻上彭越的。
“小娘子。”彭越岂不知雍齿之意,因而唤了刘元一声,盼着刘元能够手下留情,一定饶过雍齿。
张良也适时的唤了一声小娘子,提醒着刘元切不可以在关键时刻坏了大事。
刘元却坚定地道:“彭将军,我说了不想让我杀了他,就让他从我的眼前消失。”
这一句难道还不是给了彭越的面子,若非彭越说了雍齿是他的人,刘元第一时间便会上去取了雍齿的人头。
“下去。”彭越心里也挺悚刘元的,立刻朝着雍齿说了一句,雍齿睁大了眼睛,他也是几立战功的人,却被刘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动着彭越将他喝退,这是多丢脸的事。
然而刘元一双眼睛似是渗了毒瞧着他,雍齿哪怕很想为自己辩驳一句,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是。”应下一声,雍齿退了出去,而彭越道:“多谢小娘子。”
“彭将军说的哪里话,雍齿随彭将军而降汉,也算是我们自己人了,只要他不会再做什么不当之举,彭将军不予处置,我纵然因私仇而恨于他,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一番话说得甚是识礼知趣,张良刚刚还担心着,听着刘元的话总算是放心了,
“来来来,都请进,都请进。”刘邦一看刘元是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态度也表露得十分清楚,适时的出面招呼人进去。
“干得漂亮。”刘邦尤其冲着刘元招手,刘元走过的时候刘邦低声地朝着刘元吐了一句,刘元和刘邦对视一眼,对啊,没错的,他们都对雍齿恨得咬牙切齿,都想将雍齿给干掉,但现在真不是机会。
刘邦要跟女儿说两句悄悄话也是没人说什么的,刘邦这也很快地带着刘元进去。
看到一帐中的人,刘邦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今天,但是还不能高兴,至少现在是不能。
“诸位,诸位啊。如今项羽只有两万人马了,你们说说接下来该如何全歼这两万人马取项羽的项上人头。”刘邦想杀项羽之心也不怕旁人知道,如今的项羽要是有机会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取刘邦的项上人头。
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就不要装出什么我不忍杀你的模样,还是集思广益地想办法杀了项羽吧。
“那还用说,我们那么多的兵马,再一道杀过去,将他们全都杀了就是。”樊哙不爱动脑子,听听他这话就听出来了。
“不,如今项羽还有他那两万兵马如同被困的猛兽,咱们就算要打赢了他,那也不能让我们的将士前扑后继的去送死。得要另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项羽的兵马不战而溃。”刘邦摇了摇头,自己手下的兵自己心疼,不能为着杀了一个项羽就让他们将士不断地送死,还是想想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王道。
“汉王仁厚。”张良听着刘邦所言立刻作一揖,在这个时候刘邦还能记起将士们的生死,若不是将士们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时时的记着?
“来,都说说,你信有什么办法让项羽这最后的两万兵马不战而溃,让我们不战而胜,直取项羽的项上人头?”
被张良夸了一句,刘邦笑了笑,还是让他们想办法,有什么主意都说出来,说出来了大家一起听听可不可行。
刘元笑笑着,刘邦立刻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小时候听到有人说想家了,阿爹还会给我唱起楚国的曲儿。”刘元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一句,刘邦一顿,随即恍然大悟。
“楚军离家甚久,他们都想家了,围困的兵马,都让他们唱起楚歌来。”刘邦是立刻顺着刘元的话吐了这一句,樊哙那大嘴巴的人立刻追问道:“啊,唱歌,这打仗唱歌有什么用?”
“那你唱叫人去唱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问完了你又知道什么?”刘邦怼上樊哙一句,樊哙……
刘元道:“背井离乡,谁人不思父母妻儿,故乡的歌,故乡的曲,最能引起人心中盼着和家人团聚的渴望。”
刘邦连连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刘邦突然想到了什么,“元儿你会唱我们楚国的歌吗?”
说起来当初他离开的时候还时常抱着刘元给刘元喝曲,可是刘元那时候还小,完全不会唱歌,刘邦不确定刘元会不会唱。
刘元淡淡地瞥了刘邦一眼,“我会不会没关系,阿爹会唱就行了。我去见见季布。”
不答刘邦而以退去,刘邦挥挥手道:“去吧去吧,眼下也没旁的事,生擒季布,若能降之甚好。”
对此刘元没有说话,朝着刘邦作一揖,又与众人作一揖,刘元退出帐去,张良也与刘邦作一揖,“良有一事也先退去。”
刘邦也不问张良是有什么事,叫张良只管去办,张良朝着帐外而去,想着寻刘元,还寻着人,刘元的声音已经传来,“军师。”
张良回过头去,刘元就站在他的身后,刘元道:“我知军师会来寻我,这不特意在此等着,军师有什么话要说只管说,元听着。”
一别两年,刘元如今已经是长成的女郎了,张良与刘元作一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道:“将灭于楚军,小娘子似乎并不欢喜。”
“军师欢喜?”刘元反问一句,张良一顿,随之一笑,“楚军虽灭,项羽纵然身死,天下亦未太平。”
刘元点头道:“然也。”
“军师不妨与我去见一见季布?”刘元邀请了张良,张良一顿,随之却又点了点头,“也好。”
季布一诺,天下皆知,季布被刘元所擒,这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
刘元看出来了张良有话想跟她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与刘元说,刘元也干脆找机会让张良可以好好地想想,想清楚了再说也不急。
“刘元,刘元你使那卑鄙的手段暗算我,你无耻,无耻。”还没见到季布,先是听到了他一声声的叫嚷,张良看了刘元一眼,刘元置若罔闻一般地走了进去,身上受了几处的伤,叫人绑着还中气十足的骂人,季布还真是够英勇的。
“季布将军,我知道你很想骂我,所以干脆走到你的面前来,叫你骂个够。来,继续。”刘元还真是来找骂的,季布被刘元那么擒了,心里的气是真咽不下,不让他骂骂出气,那不是要憋死他啊!
“你,你竟然放暗箭,卑鄙无耻。”季布见到了刘元,自然是要再接再厉在骂的,刘元听着点点头,“不错,继续。”
然而骂人也是要讲天份的,季布这种人打架还成,想让他骂人,他这翻来覆去的骂也就那么一句,刘元听着都快睡着了。
“季布将军,你就不能换一个词来骂吗?我听你骂了一刻钟都是同样的一句,我知你心里攒着火所以已经坐在这儿让你骂了,你倒是骂出花样来。”刘元很是无奈地提醒一句,怎么能有那么老实的人,骂来骂去就那么一句,太乏味了吧。
“骂人还能骂出花样,你倒是骂来听听?”被刘元嫌弃他不会骂人,季布本来就气得厉害,这会儿就更是了,睁大眼睛都恨不得咬死刘元算了。
“想让我教你啊,我为什么要教你。将军说说我为什么不杀你?”刘元觉得季布骂了这一会儿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还是来说点正事吧。
季布理智地道:“我季布绝不降你刘元这等卑鄙小人。”
得,刘元才问了一句,这又骂起这四个字了。
摇了摇头,刘元道:“我相信只要项将军还活着,你一定不肯降。”
所以刘元只将人擒了,就算来了也就听听季布骂一骂人,并没有要劝降的意思。
“你们想杀了霸王,你们做梦。”季布大声地吐了一句,他相信项羽。
“项羽的十万大军被我们斩杀了四万,生擒两万,打散了两万,项羽眼下的手里只有两万的兵马,就这样你怎么就觉得项羽还能反败为胜?”战场上的情况被擒的季布不清楚,刘元不介意告诉他,让他听得真真的。
“不可能,你又使诈?”季布想到刘元最是擅长使诈,再一次质问刘元。
“兵者,诡道也。这句话范先生没有跟你们说过吗?”刘元挑了挑眉问,季布不断地顺着气。
“项羽的下场只有一死,他若不死,死的人就会更多。如果项羽死了,季布将军你是有何打算?”刘元这般地问,季布坚定地吐字,“我不会降你的,我不会的,我不会的。”
“我问这一句并非要季布将军降于我,项羽注定一死,他的子嗣,季布将军就不想保住?不让项羽绝后?”刘元凑近季布那么吐了一句,张良一直都注意着刘元,虽然刘元说的声音很轻,张良还是听到了,一下子恍然大悟……
季布整个人一颤,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元竟然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你,你……”季布舌头都打结了,不知该怎么问的刘元好,刘元却已经道:“项将军英雄一世,他做的事他自己背,像他这样的人,不该是绝嗣。”
季布眼孔放大,为刘元的话而震惊。刘元道:“想要项将军子嗣的人很多,你说是吧。”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季布连忙地道:“此事,此事……”
他想说项羽身边的亲人或许会第一时间将孩子护走,可是,可是那些人,他们当真能护得住孩子吗?
刘元道:“项将军身边的人如何,季布将军想必心里有数,那么有一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好好地想一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以为她是来劝降的吗?不,项羽都还没死,季布是不可能会降的,哪怕项羽就算是死了,季布也没那么容易降。
但是就算季布不降,刘元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让季布得忠于她?
张良已经明白了刘元的用意,无论季布是信还是不信项羽会输,凡事总要做两手的准备,季布既然忠于项羽,就一定会想办法帮项羽善后。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季布哪怕心里急得都快冒火了,却还是没有轻易地相信刘元,反问了刘元一句。
“范先生于我有恩,我敬重项将军一世英勇,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刘元觉得这两个理由很充足了,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觉得?
季布冷冷地道:“范先生是死在你手里的,你报恩就是这么报的?”
“所以你不相信我?”刘元如此反问,季布没有回答,刘元也不准备再问了,起身就走,季布却突然喊道:“等等。”
刘元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季布看向刘元道:“我信你,哪怕你不值得我信你,我也想信你一回。”
这话听起来真是够委屈的,刘元道:“所以季布将军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你的时间不多啊!”
季布还真是不知道,顿了半响与刘元恳请地道:“还请小娘子示下。”
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因而季布只能询问刘元,想从刘元的嘴里得到答案。
“这几日胜负即分,我想你是清楚项将军的子嗣何在,也一定知道想要护住他那的血脉第一步该怎么样?”刘元算是点破了季布该做的事。
季布道:“我,我得去,只能我去,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没有人能去。”
刘元点头道:“不错,如果你不去,没有任何人能去。”
想要能够出去,季布已经知道刘元说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因此,季布跪下了,“季布,愿降于汉王。季布,愿降于汉王。”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张良一下子看向刘元,而刘元并不察觉,“甚好,我会去与阿爹提起的,季布将军更要懂得把握机会。”
“我们刚刚说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永远不要让第三个知道,否则你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的对吧。”刘元最后叮嘱了季布一句,季布不确定地看向刘元,刘元并不避及他的目光与之对视。
张良道:“没有旁的人知道对谁都更安全,季将军想做什么心里知道就好。”
季布要说之前还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多谢小娘子。”
“不必谢我,能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还得看你的自己的本事。”刘元只能是给了季布一个机会而已,能不能做好,那就要看季布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