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宴群臣
“陛下若是觉得是,那便是吧。元儿是妾生的,妾纵是回答陛下元儿对陛下只有尊重敬爱,陛下也会觉得我是在帮着自己的孩子,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吕雉平静地迎对刘邦的眼神,说出这件里他们依次复杂关系。
刘邦似乎也觉得自己问了吕雉不该问的问题,朝着吕雉道:“我今晚住这里。”
直接将刚刚的话题掀过了,吕雉应了一声,从她到长安以来,刘邦留宿她这寢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刘邦既然想住下那就住吧,怕也是来者不善吧。
吕雉还像从前那样与刘邦宽衣,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身着中衣,一个坐在榻前,一个坐在梳妆台前。
刘邦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吕雉丝毫不着急的等着,这样一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全部,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最最让她痛心的只怕还是见到戚姬的时候吧。
吕雉是怎么也忘不了刘邦将她与刘盈从沛县接走来到长安的时候,刘邦见到戚姬甚至是刘如意的眼神,从那一刻开始吕雉就意识到刘邦再也不是她吕雉可以托付的丈夫,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她。
“元儿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物色物色元儿婚配的对象了?”吕雉一下子想到从前的事,刘邦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也将吕雉唤回了神来。
“陛下是有什么好的人选吗?”吕雉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询问。
“当初在鸿门宴前项伯来寻子房道破了鸿门设宴是项羽要趁机杀我,我为了安抚项伯答应与他结为儿女亲家。后为元儿于楚中为质,我隐地提起会将元许配家,以此得项伯对元儿的照顾。项伯只有一个儿子,元儿……”刘邦说了说却又不说了。
吕雉道:“陛下不是答应过元儿,她的事得问过她的同意。你也说了这孩子脾气大,陛下都管不了,我也无从下手去管。”
此事刘邦问到吕雉的头上无非是想让吕雉出面劝刘元同意这门亲事,吕雉怎么可能会同意。
刘元是杀了项羽的人,落在项家人的眼里就是毁了他们项家大好江山的人,让刘元嫁入项家,日子能好过才怪。
既然刘邦没有直接跟刘元提起,吕雉也绝不会帮刘邦去传这话。
不,不能说是不传,但她绝对不会帮着刘邦让刘元同意这门亲事。
“这婚姻大事合该你这当娘的管一管,我去说,总是不方便。”刘邦改了口道之不便想让吕雉去。
“若是依着妾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元儿总是取项羽性命的人。与项家结亲,妾这心里是不愿意的。不过这门亲事是陛下亲许的,虽说如今只有元儿一个闺女,宫中那么多的人,许能再为陛下添一个公主。”听来听去吕雉都听出来刘邦想让她去说的意思,吕雉也不妨将自己的想法说透了。
刘邦一下子看向吕雉,吕雉注意到刘邦的目光便放下了梳子回过头与刘邦对视。
“外面的事妾懂得不多,从前的时候陛下在外面,妾只管守好家里,照看好爹还有元儿。如今前朝的事妾也不懂,但妾也希望阿爹和陛下身体安康,两个孩子也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元儿是个有好孩子,想必陛下也不愿意委屈了元儿。”
吕雉提起从前的事,也道明了如今她的想法,她没有那么多的念头,她只想一家子都好好的,刘元虽说总是要出嫁的人,却也得选一个好归宿,吕雉绝不允许任何人拿刘元的婚事乱来,包括刘邦。
“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明白了。”刘邦看了吕雉一眼终是松了口,当然他也是细想了觉项伯这门亲事与刘元不配,还是先放着吧。
吕雉冲着他再一笑,“若是阿爹真要在宫里种菜,是不是该给阿爹寻几块好地?”
“这是内宫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问我。”刘邦说着话已经躺在了榻上。
“今日陛下因着元儿出宫之事问责于妾,妾也是想问问陛下,往后于宫中行事,究竟哪些是妾该做的,哪些是妾不能做的?”吕雉能那么轻易是放过刘邦吗?
早前刘邦带着戚姬上门的时候极是不善,大有吕雉若是不说刘元是出宫玩耍他们便不会放过刘元。
本来都已经睡下的刘邦乍然听到吕雉这时候翻起了旧账回过了头,“你之前就办得甚好,就跟从前那样就好,不必事事都要问我的意思。”
吕雉听着他似是肯定她从前的作为,实则却也是避开了吕雉想要的回答。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刘邦注意到吕雉的并没有应下,便追问了一句。
吕雉道:“陛下改日还会因为妾让元儿出宫来问责于妾吗?”
事关刘元,吕雉也得帮刘元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才行,刘邦翻身坐了起来,“事情还没完了吗?”
“陛下因何动怒?”哪怕刘邦看起很是生气,吕雉却一点都不怕,而是再一次地追问刘邦。
刘邦吐了一口气,“宫里的人出宫也罢,进宫也好都由你来管。这样行了吧。”
“诺。”刘邦给了肯定的答案,吕雉哪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朝着刘邦作一揖。
“睡觉睡觉。”这一天没一件事顺的皇帝心里憋了火,叫嚷着让吕雉赶紧的睡。
“陛下先安歇着,妾去看看元儿和盈儿。”吕雉亲自上去吹灭了烛火,然后冲着刘邦说了一句,刘邦再一次坐了起来,“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在你宫里住下?”
“陛下所指从何说起。妾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陛下也记得的,从前妾也是在陛下睡下之后去看看阿爹还有孩子,陛下不是应该习惯了妾如此?”吕雉轻声细语的点起从前,对比起刘邦话里话外带着的火药味,更让刘邦不高兴了。
“你如今已经是皇后了,这些事自有下面的人去做,你非要揽那么多的事是为何?”刘邦想了想换另一个说法。
吕雉更是淡然地回答道:“夫郎、孩子,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就算妾是皇后,妾也一样想看到他们平平安安的。”
一语双关啊,刘邦再大的火听完这话也发不出来了,吕雉说完自己想说的,朝着刘邦福了福身,“陛下安歇吧。”
转身便走了出去,刘邦喊道:“你等等,我陪你去。”
从前的时候刘邦都不说陪着吕雉去,如今却心血来潮,吕雉难道会觉得刘邦变了?
“诺!”虽然不知道刘邦为什么起了这样的心,吕雉也不能不让刘邦去啊!
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夫妻皆披上了外衣往侧殿去,吕雉第一个去看的是刘盈,刘盈年纪小,进去看到刘盈的时候刘盈已经睡得很沉了,吕雉询问了刘盈睡前都做了什么,伺候刘盈的人一五一十的回答,听得刘邦半天没有作声。
从刘盈的寢殿出来,吕雉道:“家中都是一些小事,盈儿毕竟还小,宫人虽说不少,妾也怕他们暗地里对盈儿不好,细细问上几句总能看出一些端倪。”
算是与刘邦解释了她为什么会问那些问题。
刘邦看了吕雉一眼,当年能娶到吕雉是刘邦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吕家是大户人家,而他们老刘家是什么,那是想要吃饱穿暖都得辛苦一年的人家。
当初刘邦娶到吕雉时几乎整个沛县的人都羡慕他,因着吕雉的相貌也算不错,这大户人家的闺女嫁进了他们村,那真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吕雉的。
后来,后来……
“陛下,皇后。”这样一道声音叫回了刘邦全部的思绪,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前方说话的那一个人,正是一心。
“元儿睡了吗?”吕雉只当看不见刘邦的眼神,询问一心。
一心也当作没有看见刘邦盯着她的眼神,答道:“公主还在里面看书。”
刘邦听着一心的声如那黄莺般清脆悦耳,但提到的公主二字也让刘邦清醒了过来,这是刘元的婢女,这是刘元身边的人,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人。
“陛下要进去看看吗?”吕雉回过头询问刘邦,刘邦道:“进,进吧,这大晚上的她不好好睡觉看什么书。前面引路。”
这话是冲着一心说的,如此吩咐并不过份,一心应了一声打开了门,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在,吕雉指派给刘元的那位邱嬷嬷也叫刘元打发了回去休息了。
本来这宫殿里也放什么,本是看着宽敞的,但这会儿却叫刘元堆满一墙的书简,看起来数量惊人。
刘元正在灯下,手里更是拿着笔在记着什么,听到了脚步声是连头都没抬便吩咐道:“一心,你取左边第三份竹简给我。”
一心想提醒刘元刘邦和吕雉来了,刘邦看着刘元的案上都放了不少的书,左边第三份,刘邦走过去取过与刘元递了过去,刘元用嘴咬着笔伸手接过,直接摊开在桌上,手拿好了笔。
“孟非先生不是早就让他赶来长安了吗?他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要去云中、北地了,舆图得弄出来,还得把该备的东西都备好。”刘元沾了墨在竹简上写了写,半天没等到一心的回应可不觉得奇怪了,抬起头看了过去,直接吓了一跳。
“阿爹,阿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刘元赶紧的站了起来,刘邦道:“在你让一心拿书的时候。你都是在收集云中、北地的相关记载?”
刘邦刚刚凑近的时候也看了一眼,刘元那上面也写了一些东西,因而刘邦才会有此一问。
点了点头,刘元道:“既然要抵御匈奴,当然得做好准备。秦时的将军甚是了得,要不是有他们守住匈奴的进犯,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还是未知之数。”
“我们沛县没有匈奴之扰,但听经过那些事的人说起,匈奴人甚是凶残,而且尤善骑射,咱们如今的马很少。”刘邦倒也没有自视甚高,大汉的问题他还是心里有点数的。
“我早些年就让人养马了。”刘元小声地朝着刘邦吐了一句,刘邦一顿,“你连这些事都想到了?”
十分的惊奇,刘元怎么可能让自己变得无所不知呢,“还不是因为看到项羽领着骑兵出入十分威风,我就想我们也可以养自己的马,组自己的骑兵,这么些年也算是略有成就,我这手下总算是养成了那样的一支骑兵。”
好吧,不管怎么样那时候的刘元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项羽威风凛凛也想着自己能那样威风,因此让人专门养起马来,真成了一支骑兵那也是理所当然。
刘邦道:“你说那么多人里哪一个最危险。”
没头没尾问的这一句,刘元却听懂了,“当然是手里兵最多的那一个。”
刘邦给了刘元一抹赞赏的目光,“虽说我收回了他的兵权,他这心里一定不服。”
“我也想将我所有的兵权都交给阿爹。”刘元这句话不是第一次提,刘邦摇了摇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
行吧,他们昨天刚说好的事不宜反悔。刘元闭上了嘴。
“此女从何处寻来的?”一开始来说的是正事,正事说完 ,刘邦似是不经意地指着一心询问。
刘元道:“在齐地的时候收下的。阿爹可是觉得她长得极好,笑得也好看?”
那么夸赞着一心的,吕雉是知道刘元态度的啊。
“是,是长得挺好看的。”刘邦笑着目光落在一心的身上。
刘元道:“不仅是长得好看,她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年都多亏了她指点我。这样的人谁问我要我都舍不得给,一定要将她的一身本事都学完了。”
她还小,也才十四岁,哪里懂是刘邦问起一心有什么别的含义,她夸着一心是真觉得一心好,想必刘邦也是一样这么觉得的吧,刘元取得了刘邦的认可不忘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是她的人,她要留着教她本事的人。
刘邦听完刘元的态度,话里话外都已经表明要留着一心,就算好不容易想要张开的口这会儿也都张不开了。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这书得空再看,早些睡。”刘邦这般叮嘱了刘元,刘元道:“白天哪有空。”
忙得不可开交的,难不成刘邦还能不知道?
“你的府邸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明日得了空你就自己去看看,想要什么就添上去。你这公主府都赐下了,宴也得设一个才是,到时候我和你阿娘亲自去给你立场面。”刘邦这是打上了设宴的主意。
“设宴就是要请客,那我都要请谁?”刘元也不是随便乱来的人,刘邦想借此做些事,她可以配合,介必须问清楚了。
刘邦的心思难猜得很,刘元也是一点都不想去猜,还是直接问清楚照办的好。
“都请,这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你都请,我就想看看朕的公主设宴,有多少人给面子,又有多少人不给面子。”
“好。”刘元就知道刘邦一定存了这样的心思,也算是与她不谋而合了,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刘邦道:“你那手里可还有银钱?”
若是设宴要备下的东西可多了,刘邦想起来自己怎么也还算是个家长,既然想借刘元设这个宴达到某些目的,也得问问刘元都差些什么。
“没有。”刘元自然是有的,但就算是有也不能随便让刘邦觉得她不差钱。
其实刘邦也就是随问一而已,他是觉得刘元不像是差钱的人,因此听到刘元的话盯着刘元看了半响,刘元道:“阿爹好像从来没有给过我钱花。”
哪怕刘邦觉得刘元不像差钱的,这会儿面对刘元的控诉只能赶紧的道:“要多少问你阿娘要。”
反正钱要么放进了国库要么都给了吕雉,要钱就问吕雉要去吧。
“早些休息。”刘邦把话说完了抬脚就要离开,刘元喊道:“阿爹是想让我什么时候设宴?”
别把话说了一半就跑啊,很可恶的好不好。
“三日。”刘邦停下给了刘元一个时间,刘元一下子看向刘邦,这么着急。
“这场宴会要好好办,你是元儿的亲娘,宫里宫外的人都任你调遣,三日后这个宴会一定要开起来。”刘邦朝着吕雉下达了命令,三日,这三日他是非达到这个目的不可。
刘邦适才问刘元的一个问题也算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刘元是他最能信任的人,而且刘元才回来就已经第一时间表明要将兵马都交到他的手里,而那些手握兵权的异姓王却拿着军权不肯撒手,这些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最最要紧得除去的敌人。
“诺 。”虽然不知道刘邦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急的要设这个宴,吕雉除了听话照做也没其他的想法。
“阿爹,我可以帮忙的。”刘元补着说上一句,刘邦道:“不是你帮忙,而是这件事得由你来办。”
刘元突然的被委以重任,吕雉是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刘元却点头道:“既然阿爹这么信得过我,好,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了。”
刘邦要的就是刘元这一句,朝着刘元道:“好,这件事若是办好了,重重有赏。”
“诺。”刘元郑重地朝着刘邦作一揖,这件事就算刘邦没赏刘元都想做,他们父女想到了一块去,岂有相互不配合的道理?
倒是吕雉看着刘邦走了,一眼扫过刘元,“你们在说什么?”
“等到了开宴那天阿娘就会知道了,现在知道或是不知道都没关系。阿娘还是快回去吧。”虽说吕雉这会儿也不见得想跟刘邦呆在一块,可是刘邦这都走了,吕雉也不可能一直避着不回去。
“早些休息。”吕雉这般冲着刘元吐字,刘元点了点头。
终于是把这一对夫妻送走了,一心已经冲了上前捉住刘元的手,“谢谢小娘子。”
心急之下连称呼都变了,刘元拍拍一心的手,“我都已经说明白了,想必往的阿爹不会再动这样的心思了。”
一心大松了一口气,刘元把笔给放下了,“收拾收拾养精蓄锐,又有打一场硬仗了。”
刘邦和刘元这父女总有些难言的默契,他们任何一个想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做成,更何况是两人的目标一致。
很快长安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了刘元设宴请客的帖子,始元二字让他们都看着都皱眉头,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他们心里清楚,刘邦竟然给刘元这样一个封号,虽说刘元是靠着战功得了这样的一个的公主爵位,还是让他们不满得很。
“丞相,曹御史大夫求见。”这帖子到处都送了,萧何与曹参这样的人还是刘元的先生,怎么可能会没收到。
曹参第一反应是寻上萧何来,萧何正在看着文书,听说曹参来了也无二话,“有请。”
下人立刻前去请曹参进来,曹参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进来,手里正好拿着刘元送来的帖子,“丞相收到公主府送来的帖子了吗?”
“你都收到了,还能少得了我的。”萧何给曹参倒了一碗茶,让曹参别着急,有什么话坐下来说,急是没有用的。
曹参道:“她怎么敢这样大肆请客设宴,虽说她的公主爵位不同于以往的公主,那,那也不能这样张扬的啊。”
满心都是对刘元的担心,萧何听着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是怕她成为众矢之的?”
“可不是,她那天上朝直接就为陛下寻了一个理由罢了一人的官,已经引起了贵族敌视,她再这么招摇的设宴请客,贵族们就算碍于陛下的面子上门去,必也会想尽办法落她的脸。”曹参话里话外都是对刘元的担心。
“你没去寻她?”萧何还是了解曹参的,曹参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不去寻刘元。
曹参说了那么多也是口渴了,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才道:“去了,公主府里没人,她毕竟尚未出嫁,陛下和皇后也不可能让她住在宫外。”
萧何道:“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或许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意思,还有旁的人?”
本来急着想问萧何要个主意曹参乍然听到这一句一下子怔了,以眼神询问萧何。
“虽说这孩子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一般也不会主动招事,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会不会后面有人想要借她达到什么目的?”萧何瞧着曹参喝完了那碗水,再与曹参续上。
“这是陛下的意思?”能使唤动刘元的人除了刘邦还能有谁,曹参一下子将人说破了。
“陛下出身卑微,眼下朝中的大臣除了我这些跟陛下一起打天下的人,旁的大多都是瞧不上陛下的。那一日虽说罪名是她扣到那人的身上的,也是陛下想要杀鸡儆猴才会顺势罢了那人的官。”萧何指出最根本的原因所在,刘元并不是最重要的,把控全局的人是刘邦。
“陛下这是想要做什么?”刘元既然是听了刘邦的话才会做这些事,曹参更是好奇了,刘邦是想通过刘元这个宴会达到什么目的?
萧何低头一笑道:“还不知道,这就要看看贵族们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位始元公主的。”
“我们要不要帮忙?”曹参几乎是习惯地问这一句,怎么说刘元都是他的徒弟,这徒弟看起来要有了麻烦,当先生的怎么能不上去帮忙。
“到时候再看。”萧何以为刘元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帮忙。
始元公主设宴,拿了帖子的人是不管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也只能卡着时间赶到。
刘元着了一身浅绿色的曲裾服,听到门口来报萧何和曹参来了,刘元是二话不说地走出来,赶紧的去迎自家的先生。
“萧先生,曹先生。”刘元恭敬地与他们作一揖,这两位也赶紧的打招呼道:“见过公主殿下。”
“两位先生快请。”都是拖家带口来的,刘元丝毫不敢怠慢,赶紧的请他们都进去,而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恭喜公主殿下。”
贺的是刘元得封公主,还是一个与诸侯王有着同样权利的公主。
张良骑着马而来,跟在他身侧的是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良的表妹杜慧。
“留侯。”刘元朝着张良笑着作一揖,算是谢过他的道贺,萧何与曹参也都纷纷回头与张良打招呼,再然后而来的就是吕家一大家子。
这是刘元的外祖家啊,吕文吕太公都亲自来了,刘元哪里敢怠慢,让刘厚赶紧领着萧何他们进去安排,又赶紧的去迎吕文他们。
“知道你忙,回来也见不着你一面,我这当外祖父便寻上门来了。长大了。”吕文一家子是早早就搬到巴蜀,虽说在后面也是担心受怕的,好在是没有性命之危,如今刘邦得了天下也得是对吕文封赏颇厚的。
只是这一眨眼是许久不曾见到刘元了,这都长大了。
“外祖父,外祖母,大舅父,二舅父。”刘元是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过来,他们瞧着刘元都是连连点头,最是高兴看到刘元这般有本事。
“瞧吧,我当初就说过我这外孙女将来肯定有出息,如今都印证了吧。比你两个舅父都有本事。”吕文当着自家人的面必须得再夸一夸自己的眼光好,瞧见刘元了没有,这等本事当世也无几人,想当初他要支持刘元,他们都不乐意,只说吕文不着调。
“我算什么,外祖父瞧出了我阿爹有今日的前程,这才是外祖父最厉害的地方。”刘元低声地朝着吕文咬耳朵,何尝不是奉承吕文,哄着吕文高兴。
吕文听着果然是大笑不矣,指着刘元道:“你这孩子就是会哄人。不过我听说你才刚回来这几天出了不少事?”
说到这里吕文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刘元反倒是不以为然地道:“事什么时候都不会少,无关在哪里。外祖父只管放心,我和阿娘能应付得了。只要吕家安安份份地,我们都会相安无事。”
本来是想听听刘元诉苦的,结果刘元反倒劝告他们要安份,吕文立刻拿眼看向刘元,以确定自己有没有误会了刘元的意思。
“公主殿下。”如今宾客迎门,这里哪里是说话的地方,吕文赶紧打住了话题,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连忙朝着来人作一揖。“楚王。”
来者正是韩信,韩信反倒是与刘元作一揖,刘元也连忙还以一礼,“与楚王比邻而居,这几日没扰着楚王?”
两家的府邸离得是真近,刘元也就是随口问一句罢了,哪怕就算是扰了韩信,这个宴会也得办。
“听着公主殿下府里的动静,我还在想公主殿下莫不打算从宫搬出来住到这儿,若是如此我也不急着赶回封地了,一定要与公主殿下多探讨探讨兵法才是。”韩信面带笑容拿了刘元当好友一般地开口说话。
刘元摇了摇头,“怕是不成,阿爹与阿娘再三告诫,宫门下钥前我就得回宫,否则直接连宫门都不让我出。说来说去这也是郎君与小娘子最大的不便。”
颇有恨自己是个小娘子的语气,韩信却道:“我一直以为公主殿下很喜欢自己生为女郎的。”
“楚王所言甚是,虽则这世上对女子多是苛刻,生而为女,我心甚悦。”刘元一通表态,抬手道:“还请楚王入内,今日若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楚王海涵。”
还没把人请进去先有言在先了,韩信道:“殿下不必客气,倒是有用得上韩信的地方只管开口。”
这天下间的聪明人哪里少了,萧何就刘元下帖子这事就能看出了刘元背后发话的人是刘邦,韩信一个大将之才,还是临近刘元府邸的人,看着情况也能想到这宴绝对不是单单庆贺刘元得封公主而已。
“楚王,正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宣诸于口。”刘元朝着韩信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引得韩信笑出声来,冲着刘元连连点头道:“说得是,兵马未至,怎么能让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上门。”
“楚王请。”刘元还是先把人给请进去吧,也让吕文他们都进去。
吕文道:“你这忙得不可开交的也不说让你的表兄搭把手,哎,你们……”
比起刘元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刘盈,吕家的人丁可是十分兴旺的,刘元虽然只有两个舅舅,架不住她两位舅妈能生啊,一生还都是儿子,个个也都不错,天下大乱年长的也没少跟着自家的父亲出力。
“外祖父就别使唤表兄们了,我手下也是有人的。”琼容、武朝、白池、孟非、胡九他们,这都已经到齐了,刚得了刘元请将他们赐为属官。
公主府办那么大的宴会,他们哪一个能不来帮忙?
“那行吧,要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吕文其实是打了其他主意的,可是看刘元这会儿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的,刚送了韩信进去,这会儿彭越又走来了,与刘元很是熟稔地打招呼,“小娘子,不,得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才是。公主殿下,恭喜了。”
“魏王请。”刘元也是请着魏王进去,彭越大笑着,“没想到我彭越有一天还能让人唤一声王,小娘子,不,公主殿下可曾想过会有这样大宴百官的场景?”
刘元这还真是大宴百官,反正这是刘邦授意的,刘元将请人的名单拟好送上去的时候刘邦还特意加了几个人,那么几个刘元在打听过之后都不太想请的人,刘邦偏偏还把他们添上了。
这是嫌事闹得不够大,刘邦这才特意把闹事的人都添上去。
“想不到,但是我们都办好了。”刘元肯定地回答,引得彭越连连点头,看着这来和往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
“我彭王府设宴的时候来的人可没有公主殿下的那么齐。”彭越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那是自然,怎么说我也是皇帝的亲女儿,总要多给些我阿爹的面子。我和我阿爹加在一起,面子自是比魏王你一个人的要大,人当然得比你多。”
刘元也如实地说,彭越听着刘元这两个人比他一人的比喻,真是被逗乐了,连连地点头地道:“公主殿下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这天下间哪个人能不给陛下面子,敢不给陛下面子。”
“请。”话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还是进去吧,有什么话进去之后再慢慢说。
彭越被刘元请了进去,前面重要的人刘元是亲自来迎,有一些人的份量就没那么重了,比如淮南王英布。
“公主殿下迎了楚王也迎了魏王,却独独没有看我英布一眼,在公主的殿下的眼里我们皆是王,我英布却不如那两位?”
英布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那听说了刘元迎了韩信与彭越却没有迎他,再被人激了两句,立刻气冲冲地杀过来要跟刘元算账。
这会儿的宴会人已经到齐得差不多了,英布来者不善的就那么冲到刘元的面前直问刘元,非让刘元给他一个答案不可。
“淮南王问得不对。”刘元完全没有被英布吓着,一步一步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否定了英布的问题。
英布的脸上还有黔痕,一般的人看到他脸上这个印记都会害怕,没想到刘元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迎面走了下来,虽然面容平静,气势却一点都不比他这怒火冲天的人差。
“我哪里问得不对。”英布虽然察觉了,但是在那么多的人面前英布怎么可能被刘元的一句话给吓退,冲着刘元直问,总是要问清楚了刘元他哪里说得对。
“这里是什么地方?”刘元也不着急,英布觉得自己没有不对,刘元便慢慢地告诉他,他是哪里不对。
“公主府,你始元公主府。”英布是顺口就回答了。
“你到我这府里来做什么的?”刘元接着再问,英布立刻地道:“自然是来做客的。”
“既然是来做客的,那你就不该质问于我,我是主,你是客,今日上我府门的宾客众多,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跑到我的面前来问我为迎了旁人却不迎他就是这个道理。上面做客也有上门做客的规矩,主人家迎你或是让旁的人来迎你自有原因,问出口来丢脸的只能是你,不会是我。”刘元这不就告诉英布他错在哪里了。
可是英布听完之后指着刘元道:“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指不管你是迎我也好,不迎我也罢,我是连一个屁都不能放。”
“然也。”谁都能听出英布语气中的不悦,连粗话都冒出来了,想要跟刘元算账的架式谁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来。
英布一向就不是一个愿意受气的人,听完刘元的话气得就要冲上来,季布第一个挡在前面,“英布,你想如何?”
“季布将军,与淮南王让开。”英布还没来得及回答季布,刘元已经先一步叫开了季布,一群人都吃惊地看向刘元,不确定刘元是不是傻的,英布明摆着要跟刘元动手的架式刘元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