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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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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吧。”刘盈心血来潮的念头,偏偏又遇难而退,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刘元反省反省了,结果是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刘盈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送太子,送殿下。”虞诚虽然年纪还小,琼容却把他教得极守规矩,与刘元作一揖十分的恭顺,刘元道:“不用太勤奋的练功,多注意休息。”

“嗯,殿下放心,我都记着你的叮嘱。”虞诚笑着应和,刘元拿上自己今天写了一下午的东西带上刘盈回宫。

叫刘元和刘盈都没想到的是,回到吕雉的宫里竟然看到刘邦也在,刘盈是一个月也见不到刘邦来过几次吕雉的宫殿,震惊是毫不掩饰的。刘元虽然不在长宫,但是刘邦不在吕雉宫里的事刘元也听说了的,所以也奇怪刘邦怎么会在,难道料到刘元想找他,所以先来找刘盈。

“不说中午就从临泗侯府出来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管姐弟两个心里是怎么想的,面对刘邦还是恭敬地见礼,连带一旁的吕雉也没忘了。

“盈儿说还没去过我的公主府,我就带他去看一看,玩一玩。”刘元倒也不怕说,他们是姐弟,刘盈想去看看刘元的府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瞧着你阿姐的府邸怎么样?”刘邦也就是顺口问刘盈一句。

“父皇我可以说实话吗?”刘盈迫切的想要说实话,刘邦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半响才道:“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怎么能不让你说实话。”

刘盈一听立刻往前迈了几步,“阿姐的府邸太老太旧了,而且府里好多地方都是杂草,一点都不像一个公主府。”

……此言一出别说刘邦了,就是吕雉都傻了眼,“老旧?还有杂草?我们上次去看没有啊。”

刘邦提的是上次刘元府里设宴的时候他和吕雉都去了,当时没有看到老旧的,更没有杂草。

“有一半是没有的,有一半却是有的。”在刘元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刘盈已经抢先了一步吐露。

“这是怎么回事?”刘邦皱起了眉头想问清楚刘元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府那么大,住的人又不多,索性我就让人把前面的一半收拾好,后面的一半又不会进去便放着不管了,养花养草也操心,有那闲情养上一群人来照顾花草打理宅子,还不如拿那点钱发给将士。”

听完刘元解释的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很是务实,也很是叫刘邦高兴的。

可是吕雉听着很是头痛,“宫里的人拨下去就是给你用的,不让他们帮你收拾院子,那你养着宫里的那些人做什么?”

当娘的也很无力,宫人早就拨下去了,全都是可信的人,当亲娘的绝对不会坑女儿,但凡有一点不忠不合用的人,吕雉都不会把人往刘元府里送。

“琼先生在府里弄了一个作坊,人都去作坊里帮忙了。府里除了厨房的人忙着做事的,也就几个打扫打扫房子,整理院子什么的,要不要也无所谓。”

不问刘元不主动说,他们都问了刘元还能不答。

“对了,上次说的放宫人出宫的事,父皇和阿娘商量得怎么样了?”说到宫人刘元立刻想起另一件事了,这可是关系边境将士终身幸福的大事,吕雉绝对是一万个同意的,这也是吕雉展示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大好机会,吕雉是不会放过的。

到现在没有下文,刘元既然回来了,放将士归乡省亲的事刘元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帮他们娶老婆的事刘元也得上心。

“天下人口凋零,我们宫里就那么几个人,为了排场而不顾大汉,不顾为大汉浴血奋战的将士,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

刘元好声好气地提醒刘邦,刘邦道:“又没说不放。”

“放,父皇倒是爽快些。”刘元催促刘邦,刘邦指着刘元道:“这件事皇后去办,用最快的速度把名单都落实了,可以放出婚配的就放出去,要是她们不愿意的也不强迫。”

总觉得后面一句才是刘邦想说的重点,刘元只管露出一抹笑容,奉承冲着刘邦道:“父皇圣明。”

听着刘邦只觉得牙疼,每回被刘元夸都没什么好事,次次如此。

“皇后带盈儿下去吧,朕有事跟元儿商量。”

宫人的事刘邦哪怕不太想却也得为了大汉的江山去做,这就是刘元敬刘邦的地方,因为他分得清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这就很不错。

还真是有事要找刘元才来的吕雉宫里啊,刘元忍了又忍才没有翻白眼。吕雉却分外优雅地起身,带着刘盈一道告退了,刘邦朝着刘元招了招手,刘元虽然奇怪刘邦有什么事,却还是听话的上前去。

“你那纸的制作复杂吗?”刘邦小声地询问,刘元摇了摇头,“并不复杂。”

刘邦立刻道:“就算不复杂也要让人觉得复杂。”

四目相对,刘元岂会不明白刘邦话里的意思,刘邦道:“你昨天才弄出来的东西啊,今天已经有不少人旁敲侧击地问起我了。”

刘元道:“父皇并不知道,他们问来又有何用。”

“就是,我都告诉他们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们不信啊,非追着问我你是什么章程。”

“父皇不生气,不骂他们?”刘元对刘邦竟然还被人问着这些事好奇的啊,诧异地询问刘邦是什么打算?

刘邦道:“朕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说朕不知道就行了,任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朕也是三个字,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的,那也很气人的好吧,刘邦看着刘元,“你又是什么章程?”

刘元早就准备好了,一叠东西给刘邦呈了上去,刘邦一页一页的看,完了问道:“你是打算在长安办成?”

“父皇的意思不希望在长安?”刘元反问,刘邦道:“天下初定还是以稳为主,长安太扎眼了。”

“若是如此,往北地一弄,功也罢过也罢,都会算到我的头上,父皇三思。”刘元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刘邦不想沾事,但是后果刘邦也得清楚,免得到时候为此找刘元的麻烦。

刘邦道:“你的功你的过不在长安就与我无关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元也不妨说得更直白,“父皇清楚,这件事依孩儿的意思是让父皇你来办,那么一切功过都会记在父皇的头上,可是去了北地由我来办,这一切就只能归到我的头上。父皇当真想好了?”

丑话说到前头,别到最后还怪刘元功高盖主,她已经一直都在收敛,难道刘邦看不出来。

刘邦道:“无妨,你与旁人不一样。”

“父皇。”听着这一句刘元也不知道刘邦到底是听进了她的劝告还是没听进去,再一次唤了刘邦。

刘邦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至少到现在为止你都有分寸,往后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的有分寸。所以朕可以给你更多。”

刘元受这赞着有分寸啊,便也不再推辞,“诺。”

“那你尽快把长安的事情办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北地,朕等你的好消息。”刘邦说着将刘元递上来的纸字都揣进怀里,这便要带走的意思,刘元即与之作一揖,“诺。”

刘邦离开了,刘元送着他出来,目光落在了席寒的身上,席寒抖了抖,刘元却又收回了目光走了回去。

“你父皇与你说什么了?”吕雉安顿好刘邦,听说刘邦走了即进来问起刘元,刘元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让我早些回封地而已,他知道封地的事情多。”

“虽说诏书已下,天下人都知道你与留侯订了亲,可是三书六礼一样都还没过,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你回封地?”吕雉一脸的不同意,三书六礼,这是规矩,再是寻常的人家也得先把这些流程都走完。

“那就烦劳阿娘派人往留侯府说一声,让留侯尽快把前面能办的事都赶紧办了,我还能多留几日。”刘元一个女儿家不能出面,这件事只能是吕雉或是刘邦出面。

“这件事还是得跟你父皇商量后才能办。”吕雉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声叫唤着陛下,这是刘邦去而复返?

吕雉和刘元听着动静都迎了出去,果然看到刘邦,刘邦冲着她们母女挥挥手道:“朕会让人给留侯送信,让他在你还在长安的日子把六礼能走的都走了。”

行,总算还记得起刘元跟张良的事,刘元朝刘邦作一揖,刘邦道:“谁能想到子房竟然要成我女婿。”

说到这里也是觉得很玄妙,刘元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刘邦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抬脚就走,刘元和吕雉都没有要留人的意思,送着他走。

“你父皇是不是有什么嘱咐你去做?”吕雉和刘元一道往内殿走去,吕雉直问刘元,刘元应了一声却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吕雉皱起眉头看向刘元,“元儿。”

刘元道:“阿娘,外面这些事我会处理好,我与父皇之间的事旁人不能插手,你也不能。”

这才是刘元为什么不肯告诉吕雉的原因,吕雉心系刘元,也希望刘邦能像她对她一样,可是刘邦不是。

日子一天一天在过,刘元每隔一段时间见到刘邦都能感受到刘邦的变化,他越来越像一个帝王。

就算在对吕雉的事上刘元不喜于刘邦的喜新厌旧,但是作为一个帝王,刘邦能听得进劝,以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为重,想来也正是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追随刘邦,就算知道刘邦的人品有问题,但是瑕不掩瑜,他们也愿意跟着刘邦一路走来,走到了今天。

吕雉想问为什么她不能,刘元已经握住吕雉的手,“阿娘,你要听我的。”

这样郑重地告诉吕雉,只为了不让吕雉再插手这件事。

“那是你的丈夫,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那都是你的丈夫,你没有退路就得永远都记住他是你的丈夫,无论你们之间有多少隔阂,在大事大非面前,在天下人要对付他的时候,你都要站在他那一边,你要让他知道,在你的心里他有多重要。”

刘元是在教吕雉如何面对已经变了一个人的刘邦,这也是刘元如何面对刘邦的方法。

吕雉都顿住了,刘元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皇帝的人尤其如此。他可以怀疑你,不相信你,甚至质问你,但是你却不可以这样对他。”

“我虽表明了对父皇的不喜为何,但是在父皇看来并不算什么,因为无论我喜或不喜于他,我都会站在他那一边,我的喜与不喜对他没任何的影响,他自然不会在意。”

这是刘元对待刘邦的方式,但是并不代表吕雉也可以。

妻子和女儿并不一样,刘元和刘邦是天生的血缘关系,加之又有刘元这些年为他做的一切铺垫,刘邦就算因为自己的不足而连刘元都疑心上了,可是相比起自己来,他甚至更相信刘元。

刘邦那点的心思刘元便不说了,吕雉却沉思着,“这就是为什么不管我表现得有多大方,你父皇却依然不相信我,防备我的原因。”

“父皇对谁都不相信,也包括我。只是在众多他不相信的人里,他最信任我而已。我做事有分寸,在我一直都表现得有分寸前,父皇并不会对我怎么样。”

分寸二字让吕雉整个人都一颤,所谓的分寸是什么,刘邦说明白了?

“阿娘放心,所谓的分寸就算父皇不说我也清楚。不损大汉江山,不损及他,不损于刘家。你就算要插手朝事,也得记住。”刘邦的底线刘元也不怕告诉吕雉,吕雉记下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我可以做得更好,能够利于父皇,父皇就会更加的相信我。”刘元继续解释,吕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次回来能把婚事定事,能如我所愿,阿娘,我很高兴。”刘元不想再谈那些糟心的事,回头抱着吕雉的胳膊,郑重地告诉吕雉她的欢喜。

本来心情有些郁郁,毕竟想到刘元为刘邦做了那么多,却依然为刘邦所猜忌,吕雉的心里便提不起劲,可是刘元这样开心的告诉她,她很欢喜能跟张良定下婚事,吕雉的心情豁然开朗。

“留侯曾当面与我求亲,许此一生只我一人。”

这是刘元要求的,也是张良愿意给她的,吕雉听着也高兴,“好,那就好,那就好。”

刘元就知道吕雉也会为她感到高兴的,扬起明媚的笑脸。吕雉道:“愿你与留侯一生相敬如宾,同德同心。”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女的婚事怀揣最大的希望,刘元点头道:“我会的啊。”

那是她喜欢的人,恰好那个人也喜欢着她,这是刘元从前一直盼着却从来不敢说出口的奢望。梦想成真,刘元从心里欢喜。

吕雉轻轻抚过她的脸,看到刘元的笑脸,知她真是欢喜,她便觉得为刘元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晚我跟阿娘睡啊。”刘元趁机提要求,吕雉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应了一声好!

有刘邦亲自派人去了张良的府上让张良用最快的速度准备纳采、问名、纳吉等可以迅速做成的礼数,张良便知刘邦定有什么事要刘元去做,立刻吩咐人去准备该备的聘礼。

在张良忙着准备聘礼时,刘元迅速拜防自萧何而始的朝中重臣,更从他们手里抠出了不少人。

张良办事也迅速,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都办好了,刘邦也批了刘元送到他面前那份人员名单。

也是让刘元收拾着赶紧回封地了,都要走了,刘元光明正大地跟刘邦要求,她要出宫一趟见张良。

刘元这几天安份得不像样,一度让人以为她是不会动心思在这个时候再去见张良了,结果倒好,刘元理直气壮的要求去见张良,刘邦没能忍住地问,“你就这么着急?”

“有事。”虽然办公事之余也要办办私事,但也不可否认她也是要去办公事的。

刘邦看向刘元问道:“你有什么公事要去找留侯办?”

“纸啊。我早就让留侯帮忙了。只是长安的贵族们知道我手里有纸这样的好东西哪里够,必须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手里有这样的好东西才够。所以我早早叫留侯帮忙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就是为了以等着今天。”刘元理直气壮地说来,刘邦道:“除了留侯就没有旁的人能帮你?”

信刘元的话才有鬼,刘邦继续追问,刘元笑笑地道:“顺便也跟留侯见见面啊,难道父皇不希望我们感情好?要知道就算将来我们成亲了,那也是聚少离多的,父皇你想想,你确定要拦着我在长安的日子跟留侯的交往?”

……刘邦哪怕拦着刘元也是想让刘元矜持一些,可是听着刘元说来,刘邦也觉得是啊,刘元是要往封地御匈奴的人,张良肯定是要留在长安的,两地分居是不可避免的,不趁着刘元在长安的时候让刘元多跟张良走动,还指望他们隔得老远的联络感情。

无论是为了刘元还是张良,刘邦都想让他们感情好的。

“行,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去吧。”刘邦一想通了,再也不说拦着刘元的话,巴不得刘元马上立刻就去跟张良好好地笼络感情。

“谢父皇。”所以说,就算刘邦很渣,但是这种渣也就是男人的性子,作为一个父亲,哪怕刘邦疑心刘元,哪怕刘邦是想让刘元矜持点,庄重点,却也是想让刘元好。

这也是为什么刘元没有据理力争的原因,但是刘元的时间真心不多,在长安的日子没有几天,不趁在长安的时间和张良多见面,难道还指着到时候为了见一面从北地跑回长安?

哪怕有这个心也没那么容易,刘元果断地打消念头。还是把握今朝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刘元难得高高兴兴出宫,张良那里也早收了信,两人约定好在通天阁,远远瞧着刘元走来,张良已经不自觉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刘元小步走来,“留侯。”

“殿下。”称呼没有改变,可是看着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啊。

“留侯等了很久了吗?”刘元走近与张良虽然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不那么远了。

“良才刚到。今日天气很好。”张良抬头看了万里晴空,轻风拂过,刘元含笑道:“这是自然。”

“殿下还能在长安呆几日?”张良也不装傻,刘邦着急的催促他赶紧将该走的礼走完,那是因为刘元在长安呆不了多久,但这一句张良从前还能寻着机会问上一句,如今连问都不能问。

不能问刘邦,却能问刘元,刘元答道:“三日吧,最多三日。”

张良请了刘元往阁上走去,刘元也不说客气话,一道行至,“纸一事,殿下要回北地办?”

不仅知道刘邦是要刘元用最快的速度回北地去,更猜到刘邦是为了什么让刘元回去。

“正是。天下刚定,还是稳妥些的好,出头的事让我来做,过在我,功在天下,在大汉,在父皇。”刘元并不避讳点出自己身处的境况,这时候已经踏上了第一层,刘元继续往上,“走到了第一层,就算想退都不成了。”

张良道:“不必退,前面纵有万难,我陪殿下走。”

刘元被这突然的情话哄得一顿,朝着张良露出了一抹笑容,“不想留侯竟然这么会哄人。”

“并非哄殿下,这是良真心所想。”张良郑重地双手交于胸前而立,“殿下不是说想学易经吗?还有三日。”

“我还想学琴。”刘元趁机把自己想学的告诉张良,她也想学琴来着,可是事情太多了,竟然到现在都没能学,张良绝对会,不找张良学那要找谁学?

“丽和侯不曾教殿下?”张良没想到刘元竟然没学过琴,琼容竟然没有教过刘元吗?

刘元摇了摇头,琼容不是不会,是完全没有意识也该教教刘元陶冶情操的东西,比如弹琴画画。

忙得不可开交的人也想不到要学,恰好张良提起了从前说过的易经,刘元也顺便想起了琴,她自然不会以为张良不懂琴,反正都要学,让张良多教一些也好啊,最好把张良的本事都学了。

眼睛发亮地看着张良,张良就像看穿了刘元的想法,“殿下想学什么都好。良会的都可以教殿下。”

“好。可是,我们要一直这样客气吗?”张良的话听着刘元说不出的欢喜,不过张良一直这样客客气气的,刘元就有些不满了。

张良看着刘元灿如星河的双眸,映照的是刘元心中的天下。

“往后不会了。”他们订了亲,以后会是夫妻,也是志同道合的人。

刘元满眼都是欢喜,让张良不自觉也露出了笑容。

通天阁一共有八层,爬到了顶层刘元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看张良也是如此,倒是跟在他们身后抬着一筐筐东西的人却是汗淋如雨,刘元笑出声来,“留侯,瞧瞧你的人,再看看我的人。”

两拨的人,一拨是刘元的,一拨是张良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我也比不得殿下。”张良并没有一点自己不如刘元的挫败,刘元差点就没能忍住地捂脸了,朝着张良道:“留侯你可以不用这么夸我。”

十分的认真,张良看着刘元的目光柔得能拧出水来,刘元的小心脏嘭嘭直跳,越跳越快,一本正经的人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扛不住,扛不住哦。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刘元沉溺在张良的目光里,还是向阳询问一句才将刘元唤回神来,刘元立刻道:“玩啊。”

一群人没想到搬了这几筐的东西上来竟然是来玩的,刘元从筐里取出了一个已经折好的纸飞机,柔软的白纸握在手上手感是真好,刘元试了一下风向掷了出去,纸飞机飞了出去,乘风之势飞得老远,刘元都已经示范完了,回过头问道:“看清楚学会怎么玩了吗?”

张良取了其中一个,学着刘元那样掷出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其他人纷纷上去帮忙。

很快整个长安飞落了无数的纸飞机,白纸飘落如雪花,白纸上面都写着同一句话,不识字的人也将之捡起了,哪怕白色的纸上因为他们的双手染上了污秽,他们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拿,连忙拿手擦了擦衣裳,这才打开了折得好好的纸飞机。

“这上面写了是什么?”打开了纸上面墨黑的字映入眼帘,他们不知上面写了什么?

“有谁识字,知道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吗?”不识字的人盼着能寻一个识字的人,告诉他们上面都写了什么。

那么多的白纸降落,总能找到一个识字的。

“跃然纸上,乞再见百家争鸣。”有人念了出来,立刻引得一旁的人追问道:“什么意思?”

“跃然纸上,字落于行间,指的就是我们手里拿着的纸。百家争鸣指的是春秋战国时百家共现的盛状。”有人大致解释了下,一旁的人不知所谓的盛状是什么,但是握在手上的纸他们知道。

“这就是纸啊,真是白,跟雪一样的白。”贫民百姓并没有意识到纸的诞生对他们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也不妨碍他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可是那些读书识字的人看到这样的白纸想到的就更多了,纸啊,轻如鸿毛的纸啊,比起竹简来方便多少,更有人将拾得的纸裁了再用,墨落于纸上,兴奋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四下打听这纸是从哪里来的,很快都知道是刘元这位始元公主让人研制出来的。

由长安传播出去,很快天下人都知道刘元手里竟然有这样的物甚,就在众人都想打听刘元要如何处置琼容纸时,刘元即将返回封地的消息同时传来。

直接打得贵族们措手不及,刘元怎么就回封地了呢,纸的事,琼容纸的事还没说要怎么处置,刘元怎么就走了。

刘元也不戏耍他们,“诸位想问我琼容纸的事不妨去北地,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有人倒是想让刘元现在就给他们答复的,可惜连刘元的面都见不上。

刘元说好带着刘盈玩了几天,眼看就要回封地了,临行前刘元再次与刘邦相请,宫中设了课,专门请了不少人来给刘盈这位太子还有诸王的子嗣讲课,她这个当姐姐当姑姑的也想给他们上一堂课,不知可否?

基本上这种事在刘邦看来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刘元想去,那就让刘元去。

刘元得了刘邦的许可,一大早带着刘盈一道去了宫中开设的课堂,刘盈从昨天晚上知道刘元要在临行前给他们讲课就一直兴奋,“我以为阿姐就要回封地了,怕是不能给我们上课了。”

“人无信无以立,答应过你的事阿姐必是要做到的。”刘元肯定地告诉刘盈,刘盈听着就更高兴了,“嗯,我会学阿姐,也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刘元道:“这是必须的。”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刘元带着刘盈一道走来,上课的几位先生都到了,琼容是分外的显眼,身为唯一的女先生,还是一位侯爵,于一众都无官爵的人面前,很是招了他们羡慕妒忌的。

“诸位先生有礼了。”这些先生共是五个,这五人中除了一个琼容,还有申寒,再有另外的一位也是刘元请来的,旁的两位却是刘邦请的。

刘元倒也听说过他们,知他们都是名声在外的大儒,虽然看着刘元的眼神尽是打量,总算没有像申寒那样直接将不喜显露出来。

因而其他人注意到申寒的表现时颇显得惊讶,拿不准这位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刘元推荐进来的吗?怎么看着刘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未免太奇怪了吧。

再是诧异也不能把话问出去。刘元倒是毫无所觉地道:“盈儿多得诸位先生教导,辛苦诸位了。”

十分客气有礼,这倒是让他们都不禁对视一眼,想到刘元在外的名声,额,怎么说呢,这是一个不将贵族放在眼里的人,就是名家大儒,好似也并不放在眼里,性子张扬,眼里更是不容一粒沙子,一照面似是有不一样。

“刘元今日不才,占诸位先生一些时间,献丑了。”刘元再作一揖,他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对刘元的客气都连说着不敢。

“殿下请吧。”琼容在外人面前总要称这一声殿下的,侧身请刘元和刘盈进去,里面的人都已经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

那么多男男女女里数刘盈最小了,刘盈坐在一个位置上,刘元也不拿竹简,“今天给你们上课,不需要什么书本,只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若是都答上来了,我有赏。”

“姑姑,都赏什么?”听到有赏那是让人积极的啊,立刻追问刘元都有什么赏来着。

“拿上来。”刘元自然是有所准备的,这会儿八彩、向阳、席寒都端着东西上来,金银手饰,珠宝玉器,看得一群人都倒抽一口气,难以相信刘元竟然出手如此大方。

申寒第一时间就想出声道一声不妥,琼容却先一步地道:“申先生有自己的教导之法,殿下也有殿下的。还没看到殿下是怎么授课的你就急着出话,是不是太着急了?”

问得虽然客气又何尝不是警告,刘元是公主,连刘邦都亲自下诏许了刘元前来授课半日,申寒还没听就凭刘元拿出所谓的奖赏便要进言说刘元的不妥,是不是太着急了?

申寒道:“读书识字岂可以利而诱之。”

“天下何人不为利?你就不曾为?读书识字或是为了一展抱负,或是为凌于众人之上,你我都并非那高尚无所求的人,因何不许殿下以利而诱之?”琼容是什么人,申寒这点小伎俩在琼容看来什么都不是,琼容留着他脸他要是不想要,琼容不介意帮他撕下来。

琼容口舌之利申寒这些日子已经见识过了,琼容说得在理,他也不敢说得自己那么无私,只能闭上嘴。

一旁的三人就算都听到了琼容和申寒说的话,却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姑姑,我们只要答出姑姑的问题,姑姑就赏我们吗?”刘元亮出这些东西都算精致,他们看着垂涎三尺,巴不得全都收到手里。

“对,只要你们答上来了,我就许你们从中选一件你们想要的礼物。”刘元与他们露出一抹笑容,言辞凿凿证明自己这些东西亮来都是要给他们的。

“姑姑快问,姑姑快问。”迫不及待地催促刘元将问题问出来,他们好答上来,这样就可以选东西了。

刘元看他们眼睛发亮的样子笑意更深了,“好,那你们听好了。你们到这课堂上来听先生们授课,读书识字是为什么?”

问题乍听着很是简单,却让一群人都炸了,“姑姑,我们都不想来的,是阿爹阿娘逼着我们来的啊。”

“可不是,我们都不想来的,都是被逼着来的。”

其中几个郎君好似找到了机会可以控诉父母,证明自己都是被逼的,他们根本不想来读书。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出去了。”一群先生听着他们竟然是被逼着来读书识字都快要气疯了,还以为刘元会趁机教训他们,没想到刘元竟然让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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