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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风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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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两个婢女议论了她, 可终归她没有去细听, 这宫中上上下下几千人, 每人一张嘴便是几千张嘴, 此刻她就是处罚了这两人,也处罚不了这整个皇宫里几千人的悠悠众口。

“罢了,念你们年纪尚小, 本宫便不将你们送去慎行司,但不去慎行司并不代表不罚,既是忘记了入宫时的规矩,便就回宫女所再去从新学一遍,何时学会了何时再来伺候本宫,若是一直学不会那就去别处,东宫自是容不得这般不懂规矩的宫人。”

本以为今日就算是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的两人,听闻白若烟只罚她们从新学习规矩,两人激动的连连磕头,“感谢太子妃娘娘大恩。”

虽然这件事白若烟原谅了她们,可她在东宫随便这么一走, 便就能听到有人在嚼舌根,可想而知这东宫的规矩也实在太松懈了些。

平日里李禧虽然将东宫管理的井井有条,可他终归只是掌事太监, 诸多琐事缠身,许多事他还是顾及的不周全,想来最近宫中那些有关她的传言,一半是因着她庶女的身份, 一半也可能和东宫的管制有关,宫人松散,自然就会议论是主子无能。

她虽然未执掌东宫,可这谣言满天的东宫,她也该管上一管了。

回到合芳殿后,白若烟便召集了东宫众人,纵然太子没有将掌管东宫的权利交给她,可她还有这东宫太子妃的头衔在,她自是可以、以太子妃的身份将所有人召集到合芳殿。

合芳殿的前厅宫女太监百十人,一时间大家不知太子妃叫他们来要做何,便都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就连白若烟进了屋,竟也没有人发现,果真是没了规矩。

“咳咳!”

跟在白若烟身后的李禧轻咳了几声,一众人这才看见太子妃走了进来。

众人连忙跪拜行礼,白若烟由珊桃跟着走到前厅坐下。

“大家一定都在猜测,本宫将你们召集过来,所为何事?”

白若烟正襟危坐,自是十分有气势威严。

她看着殿下的众人,“你们都是这东宫里的人,一言一行皆代表着东宫的言行,故此谨言慎行应时刻牢记于心,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便是不用本宫一一告诉,你们也应该知晓,本宫入东宫只有两月有余,可宫人们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主子,议论东宫的事我却是听了不少,殿下平日里事务繁忙,自是朝中之事为大,无暇顾及东宫内事,可这并不代表这宫中之人就可以自由散漫没了规矩,出去丢了殿下的颜面。”

她入东宫的这些时日,莫说是珊桃和香薷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就是她亲耳听到的便已然有两次了,可想而知,这东宫里私下的风气如何。

“李禧,你来安排,从今日起,东宫众人皆要分别回宫女所和太监所从新学习规矩,这先后便就从最早入宫的老宫人开始,依次而来,若是考试不能合格便就由管事自行分配旁处,但东宫是不需要了。”

和那些动不动就杖责的惩罚相比,回炉深造这样的方法会更加的有效,更令人信服。

东宫这样的差事,是炙手可热的差事,许多人想入无门,考试合格继续留用,考试不合格便被分配去别处,但既是东宫不肯再用的,想来别的宫里也是不会收容,如此一来,大家便都有了危机感,做起事来更加认真,许多规矩便也都听进了心里。

李禧领命后便开始安排了起来,按着册子记录的所有宫人的入宫的时间,分为四批,最早的宫人是第一批,最后一批是最新分派来东宫的宫人。

老人有些在东宫做了很多年,早就将刚入宫时所学之事忘的一干二净,且还有些老人开始倚老卖老的欺负新人,将他们第一个送过去,便是灭了他们的威风,杀鸡儆猴。

安排好了一起,余下的事便都交由李禧便可,白若烟用过了午膳便倚在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白若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三刻,而后珊桃告知,太后娘娘叫她过去。

上次太后前来还是因为那个凭空的孩子而来,那日见着太后翻脸吓人模样,她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时隔不过几日,太后传召,也不知是因为何事,难不成还是因为上次假孕之事?

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妆容,白若烟便是与珊桃坐上马车去向了皇宫。

到了慈宁殿,太后正坐在院中喂着缸中的锦鲤。

那锦鲤一个个被养的足有一斤沉,吃起食来狼吞虎咽的,直逗得太后老人家笑的开怀。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老太太坐在鱼缸前,正是背对着门口,所以并不知白若烟前来。

白若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时太后才转过身来,她将手中的鱼食放回碗里,而后将那青花瓷碗递给身后的沈嬷嬷。

“太子妃来了,来人赐座。”

今日的太后,仍然还是那个慈祥的太后。

宫女拿来了椅子,待白若烟坐下,太后也转过身来坐正。

“哀家听说,这几日尘儿都未回东宫?”

原来太后将她传过来,是为了凌亦尘夜不归宿的事。

“回皇祖母的话,殿下他最近事务繁忙,每日都要到辰时才睡,所以便没有回东宫,而是宿在了宫里。”

太后见着白若烟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无奈一笑。

“到底还是年轻,不懂得如何抓住丈夫的心。”

白若烟不解太后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尘儿宁愿留在宫里看书来打发时间,也不愿回东宫去见你,而你作为他的妻子却丝毫不知,你这太子妃做的实在是太不称职。”

太后责怪,白若烟不禁惶恐,“是孙媳的错,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虽然一脸的埋怨,但面色却缓和,并未真的生气,上一次她怒白若烟假孕,是因为并不知这其中的内情,只以为她是以此来争宠,霍乱黄嗣,后来凌亦尘为她证言,而后那罪魁祸首也被流放,她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如此便就释怀了。

原来凌亦尘这几日住在宫中,不是政务繁忙,而是在有意不想与她见面。

白若烟这才恍然,她未入宫前还在想,殿下这般没日没夜的处理事务,也不知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可得知真相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你这傻孩子,如今这偌大的东宫里只有你一个妃子,你若是不趁此好好把握机会,给哀家生个大胖孙儿,来日等这东宫的妃妾越来越多,你便是再想抓住尘儿的心也为时晚矣。”

太后是过来人,自是看的十分透彻,这话也是句句都向着白若烟,可白若烟怎么听不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太后得知凌亦尘这几日都住在宫里,如果这小两口就这么一直闹别扭下去,也不知她这有生之年,何时才能抱上她的重孙子儿,只怕是这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凌亦尘那边她不好下手,便是将这目标转移到了白若烟这里。

“哀家听说你写得一手好字,正好哀家的这本经书旧了,你抄上一份,也叫哀家瞧瞧。”

太后自是露出一脸的笑容。

可白若烟心中却暗想,又是抄书……想起前几日她被凌亦尘罚抄书,抄到打瞌睡时的情景,白若烟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可即便是再不情愿,太后的旨意她是也不能违背的,只好接过那本两指厚的经书。

“孙媳领命。”

之后便是直到夜幕降临,这本经书还有一半没有抄完。

夜色越来越深,珊桃又添来了一盏更亮的烛台,白若烟坐在那案前足有两三个时辰,早就已经浑身酸痛,头晕脑胀。

“小姐,累了就歇一歇吧。”

放好了灯,珊桃便又开始在一旁研墨,见着白若烟转动手腕,便知她累了。

“才抄完一半,还不能休息。”

想着太后虽然并未说今日便要她抄完,可总归还是早些抄完是最好。

“可小姐您已经坐在这里几个时辰未动了,连晚膳都未用,这么下去奴婢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

说到晚膳,白若烟还真有些饿了,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无妨,我还吃得消。”

白若烟一边说着,一边用工整的正楷楷字抄着那经书中的经文。

就在这时,太后身边的沈嬷嬷走了进来。

“夜深了,太后让老奴带太子妃娘娘去休息,余下的便就到明日再抄。”

有了太后发话,白若烟也着实累了,就没再坚持。

收拾整理好了手上一沓一沓抄好的经文,将它们安放妥当后,白若烟与珊桃便跟着嬷嬷走出了慈宁殿。

夜晚的宫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白若烟本以为太后会让她们在慈宁殿的偏殿住下,可没想到嬷嬷却将她们领出了太后宫中。

一路的红墙金瓦,伴着月色,走了许久,白若烟也不知沈嬷嬷要将她们领去何处。

夜色中路过一处拐角,她听见两个宫女私语。

“你听说了吗,太子去了别苑,那里被布置的可好看了,也不知今夜是那谁这么好命,被殿下看中带去了那里。”

这两人的话,因着夜里安静,虽然小但也叫人听的清楚。

沈嬷嬷自是也听到了那话,但她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继续领路,如此白若烟便也只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跟着。

之后,沈嬷嬷便弯弯绕绕的将她们带到了一处拱桥,拱桥的另一面是一处屋子,建于湖心之上,故此取名为湖心亭。

沈嬷嬷只将她们送到了桥头,告知她们那便是今夜她们的住处后,便离开了。

白若烟看着桥那头的屋子,隐隐能看到屋中的光亮,这里虽里慈宁殿远了些,可到也是个别致安静的地方。

纵然年后有了些春意,但夜里的风还是叫人冷的彻骨,如此白若烟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便同珊桃两人向着湖中心走去。

方走下拱桥,珊桃便是先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凌梵。

“小姐,你看那人好像是凌梵。”

因着夜深,珊桃也只是隐约看着十分的像,可又不敢确定。

“什么,凌梵在前面?”白若烟闻言便也向着那门口看去。

方才有宫女说殿下正与女子云雨,若是真的,那她岂不是要坏了殿下的好事?

离着有些远,白若烟也不敢确定,便走近些再看,想着若是确定了她便偷偷离开,可等走近了,确定了是凌梵没错后,守在门口的凌梵便也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孔。

“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看清是白若烟后,凌梵自是恭敬行礼,这夜深人静的,凌梵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的响亮。

白若烟不禁懊恼,她方才为何不直接离开,非要去看清楚做什么。

见着那房门半掩着的屋子,凌梵不在屋里却守在殿外,这湖心亭风景且美且又安静,自是尤云尤雨的最好去处,且还不让凌梵进屋随侍,如此便就是证实了方才宫女所言,这屋中只怕是有温香软玉,美不胜收之景。

可既然殿下在此,那沈嬷嬷又为何“千里迢迢”将她领来此处?难道太后她老人家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故意安排她过来,让她来捉奸的?

白若烟才没有那么不识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他还是这天潢贵胄的太子,就算他自己不找,可他这般存在的男子,这天下只怕是有数不尽的女人为他倾倒,主动投怀送抱,他是男人,怎么经得住这不断的诱惑?

既然知道了这屋里是何样的风景,那她便更不能搅了凌亦尘的好事。

之前她们两人之间本就因为父亲而有了嫌隙,故此凌亦尘才会一怒之下留宿在皇宫而不肯回去。

若是她再将他这好事戳穿,那他们之间的嫌隙岂不是会更深,日后她的日子岂不会会更加难过。

“娘娘,您要去哪?”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白若烟便欲转身离开,可凌梵这一声却是响彻了整个湖面。

白若烟冷冷瞪他一眼,凌梵怎么如此不识趣。

“何人在外面?”

屋内传出了凌亦尘的声音。

惊扰到了凌亦尘,此刻白若烟便是更恨了。

“回殿下,是太子妃娘娘。”

凌梵恭敬的回答,可他话落后,屋内却许久再未传出声响。

想着这屋里的情景,着实不适合她这身份出现来搅局,如此白若烟便解释:“妾身为太后抄录经文有些晚便留宿在了宫中,闲来无事不知怎的竟走到了殿下这里,惊扰到殿下实在不该。”

白若烟自是不能将太后她老人家供出去,只好说是误入而来,想着一会远路返回,她也只能在去沈嬷嬷哪里要一个住处。

见着屋里还是未传出声响,白若烟又跟了一句。

“殿下早些歇息,妾身这便退下了。”

此刻这种情况,她当然是自己知趣的离开,如若不然难道还要殿下亲自发话,赶她走不成。

“凌梵,让太子妃进来。”

白若烟这身子刚转过去准备离开,屋内便传出了凌亦尘的声音。

“娘娘,殿下叫您进去。”

白若烟十分没好眼神的看了眼凌梵,见过没眼力见的,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此刻殿下与别的女子温存,她进去算怎么一回事?

“殿下,妾身真的只是误闯,您千万不要被我打扰,此刻妾身进去实在不合适,便就不进去了,您继续……”

白若烟一副十分大度,十分理解的模样,只叫得一旁的凌梵听的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进来!”

白若烟以为她如此这般为他考虑的解释后,她就可以离开了,可不成想屋里那尊大佛却是又冷冷的抛来两个字。

“娘娘……”

一旁的凌梵也是十分的为难又道。

白若烟不解,这种情况,就是她不走,殿下不是也该撵她走吗,怎么就一定要她进去,难道是想让她给屋里那女子一个名分不成?

可这名分殿下不是一样也能给?难不成是想让她进屋与那女子混个脸熟,也好来日她住进东宫,她们可和平相处?

白若烟向来不是个吃醋的主,凌亦尘既然有这样的顾虑,那想必这屋中的女子在凌亦尘的心里也颇有位置。

殿下已经叫了他两次让她进去,她若是再不进就不好了,想着那日太子分愤然离开,她还是不要忤逆他的好。

娇滴滴的身影犹豫的半天,而后又似是下了十分大的决心,才走进了屋内。

前脚白若烟方跨进屋,后脚凌梵便将门严严的给关了上去。

珊桃跟在白若烟身后,自是也要进去的,可凌梵突然把门关上,珊桃一时没有反应,险些撞到门板之上,自是狠狠的瞪了凌梵一眼,只叫得凌梵一脸的赔笑。

屋内,白若烟脚刚踏进去,门就被关上了,方才这房门半掩着,她并未看清屋内是何景致,可当她走进来后,才当真是被这屋中所景震惊到了。

只见屋内到处都是悬挂着的桃色纱幔,从房梁处一直垂坠拖地,纱帐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透过那纱帐,隐约可见室内隐隐烛光,那烛光在纱帐上映出一圈光晕,屋内到出都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十分的暧昧,着实是春纱帐暖,一室旖旎。

“殿……殿下,您有何事要与妾身说?。”

白若烟站在门口,自是脚步止于此处,再不敢向前走去。

纵然她是个经历过两世的人,按里来说见识要比同龄人多上一些,可眼前的这番景色,她也当真是第一次见过,且是闻所未闻的。

凌亦尘这般的大动干戈,将这屋里布置的如此暖情,且此时时辰也不早了,想必这纱帐后面的情景,只怕她看了会长针眼,故此她便是准备就站在这听他吩咐就好,她就不进去了。

“过来。”

透过纱帐,某太子见那小人儿站在门口不肯再进来,他便是又冷冷发令。

想着此时此刻那屋里,凌亦尘怀中正搂着另一个女子,二人在床榻上巫山云雨的,只怕是少儿不宜的很。

“殿下,良宵美景值千金,妾身便不进去打扰了,您有何吩咐妾身在这听也是一样。”

白若烟刚才肯定是傻了才进来,这样的场景,她这个做太子妃的当然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

“过来给孤倒碗茶。”

凌亦尘见这小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肯进来,只好向她发号施令。

啥?那屋里不是有人伺候吗?怎么他口渴了竟然还叫她去倒茶,难到他舍不得他怀中的小人儿累着,就舍得她了?

思及此,她心中不禁萌生醋意,可心里纵然是再不痛快,还是得乖乖的走过去给他倒茶,他方才已经再三叫她进去,此刻她若是再不识趣,只怕是要惹怒了他。

“殿下,您的茶。”

这一屋子到处都挂满了纱帐,好看是蛮好看的,就是这找起东西来十分的费劲。

白若烟找了半天,才找到桌子,见着那桌子上丝毫还未动过的酒菜,她竟然觉得有些饿了,想起她还并未用晚膳,便就原谅了自己这没出息的肚子。

拿起那旁边的茶碗,倒好了茶,白若烟便向着那床榻的方向而去。

她此刻的位置,距离床榻大概有三四个纱帐阻隔,每一层纱帐与纱帐中间都放有红烛和百合,如此便是根本看不清那里面的样子。

白若烟向前走过了三个纱帐,自是在最后一个止住了脚步,她端着茶碗将手伸到纱帐后面,而后将头别去看向旁出,以免一会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殿下请用茶。”

那小手端着那茶碗,自是举了一会便觉得有些酸,可凌亦尘却偏偏未接。

“殿下?”

白若烟轻轻提醒,可那帐内的某太子却是见着这小人儿这般回避的样子,眸中不禁露出一抹深笑。

终于手中的茶碗被人接了过去,白若烟的胳膊瞬间觉得轻便不少,可转瞬还不待她反应,她整个身体都倾倒向了纱帐之内。

自是这娇柔的小人儿,结结实实的栽进了那宽厚的胸膛里。

白若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凌亦尘拽了进去,想着这还有旁人……

她便是惊慌失措的想要起身,可某人自是抓住了这小人儿,便再没想过松开。

任由那小人儿在他的怀里如何的折腾,他就是不放。

白若烟哪里抵得过凌亦尘的力道,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虚脱似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这时她才方有心思看向了这床榻之内,看着这空空如也的屋子,传说中的殿下看上的女子怎么不见了?

而且此刻凌亦尘一身整齐的衣袍,没有一丝的凌乱,到是她自己,方才在他怀中挣扎了许久,这衣衫十分的不整。

见着白若烟不挣扎了,他便是拿起刚接过的那碗茶,他之所以让这小人儿倒茶,是他的确觉得口渴了。

饮了茶,凌亦尘看着那还仍是一脸惊讶的小人儿,“你是如何认定孤在这就一定是与别的女子相处了?”

白若烟想起方才来时,她听到的那两个宫女的对话,的确她们并没有说有女子进这湖心亭,可她们的确是说了不知那个女子这般好命,被殿下看中。

且这般隐秘的地界,这屋内又布置得如此暧昧,凌亦尘不是看上了那个女子,想与那女子云雨,难不成这一屋子的轻纱幔帐,红烛鲜花都是给他自己看的?

见着这太子想偷腥却还嘴硬,白若烟一脸理解模样,且十分大度的说道。

“殿下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有时瞧上了哪家女子,想与之欢好都是人之常情,您不必隐瞒于我,妾身自是可以理解的。”

眼下,这一脸理解模样的小人儿,还正坐在凌亦尘的怀里,她自是没有看到凌亦尘那越来越幽深的眸子。

“这次只怕是因为妾身的误闯,那女子都未敢赴约,下次殿下若再遇这样的事,只需与妾身知会一声便好,也免得断了那妹妹的前程,毕竟殿下您天潢贵胄,是多少女子倾心的对象,那女子能得您青睐,也是极幸运的。”

白若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道高兴处时,她还不忘搂过凌亦尘的肩膀,十分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

男人嘛,三妻四妾都是极正常的,连寻常的百姓家里都有妾室,更何况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了。

“殿下,妾身看着时候尚早,不如您让让凌梵去把那姑娘再叫回来,妾身也好回去歇息了。”

想着这夜色越来越深,只怕再晚些太后和沈嬷嬷都睡了,她还找谁再要住处去,故此她便是着急想早些离开。

白若烟说着便欲起身,可这身子才站起,就被某人又一把拽了回来。

她被凌亦尘按坐在他的腿上,那幽深的声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

“那女子已经走了又如何能叫的回来?孤等了这许么久却扑了空,这都是太子妃的错,如此难道太子妃不觉得该好好补偿补偿孤吗?”

凌亦尘一边说,一边将唇贴近白若烟的耳朵,自是热气袭来,只让人觉得耳根子痒痒,不禁打了个机灵。

“妾身并不知殿下在这里,如此您怎么能怪我呢?”

见着某小人儿竟然还敢犟嘴了,他便是反身将这抹娇小压在身、下。

方才她还是在凌亦尘的怀里,自是她在上,凌亦尘在下,可转瞬这位置便就颠倒了,看着她身上那如猛兽见到猎物般的神眸,白若烟忽然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白日里太后刚表达了想要早些抱曾孙的愿望,这晚上她就被嬷嬷送到了凌亦尘处。

难道太后是故意将她送来,来搅凌亦尘这局的?目的就是能让她早日抱上了曾孙儿。

可太后这般的不顾她的死活将她推上了前线,难道就不怕凌亦尘大怒,厌恶了她,不肯与她生娃娃吗?

思绪回来,见着某殿下一眼的春水粼粼,白若烟便是明白了,还是太后她老人家了解她的孙子,是她想太多了。

白若烟见着他那越来越深情的眸子,只觉得眼前这凌亦尘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可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一样。

温热的吻就这么在她游神中吻上了她的唇,这吻越吻越深,只叫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殿下……”

她趁着喘息间叫了一声,可不过两字便又被淹没在了那火热的吻中。

没一会他便是开始想要更多。

几次拥吻,白若烟知道凌亦尘对她一向都是十分温柔的,纵然他是个凌厉的性子,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觉他是个没有情的人。

可这件事上,他却是从未对她动过粗,且他这人十分的有自控力,从未这般的急迫过。

虽然他的力道有些重了些,可也并未真的弄疼她哪里,只到是这身上的衣裳越来越少。

就在白若烟还在不解的时候,凌亦尘却突然止住了动作。

“你方才那茶碗里的酒是从那倒来的?”

这声音极尽低沉沙哑,凌亦尘这突然的问题,自是问的白若烟一愣。

“酒?妾身何时倒酒了?”

方才她明明是给他倒了一碗茶,怎会是酒呢?”

凌亦尘拍了拍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后坐起身。

“是孤大意了。”

他回手将那已经空了的茶碗拿在手中,而后闻了一下。

“这是特制的竹叶青,是女子常饮的酒。”

白若烟有些不信,凑到凌亦尘手中也闻了闻。

仔细闻的确有淡淡的酒味,还掺杂着竹子的清香。

“可是妾身方才明明倒的是那壶中之物,怎会是酒呢?”

她方才明明看了,桌子上一个酒壶,一个茶壶,因着这酒带着清香,又是淡淡的黄绿色,所以她也并未仔细去看,哪里知这竟会是酒。

可转念一想,方才凌亦尘明明已经喝了也未说什么,怎么这时却忽然提起?

凌亦尘一脸凝重的起身走向那桌子,白若烟自是也跟了过去。

桌子上还是那些已经凉了的酒菜,他打开那酒壶的盖子,放在鼻下闻了闻,而后又打开那茶壶的盖子也闻了闻。

这两个壶中都是酒,跟本就没有茶,凌亦尘一打开盖子,白若烟就闻到了。

那茶壶中是带着清香的竹叶青,而那酒壶中便是再常见不过的白酒,只是宫中常饮的是九酿贡酒,那酒的味道辛辣,一打开盖子便能清楚闻到。

“这为何会有两种酒?”白若烟十分不解。

她拿起旁边的酒盅,倒了一点茶壶中的竹叶青,凑到嘴边想要尝尝有何不同。

“别喝,就酒中有药。”

见着白若烟要喝那酒,凌亦尘自是一惊,将那酒盅夺了过来。

白若烟大惊失色,“这……这酒里被人下了药?那……殿下您怎么样,要不要叫御医。”

见着白若烟关切的目光,凌亦尘将眸子看去了别处,“孤……无事。”

凌亦尘虽然这样说,可白若烟却还是放心不下,她凑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他的反应。

她虽然知道这太子之位固然尊贵,及权势和荣华富贵于一身,但她也知道这些富贵的背后,是每日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可纵然她早就知道这些,但今日亲眼见了,却还是觉得十分震惊。

“殿下,这酒中有毒,您又将那一碗都喝了,怎会没事,妾身这就让凌梵去叫太医,您是一国储君,且不能出了闪失。”

说着,白若烟便欲向门口走去,凌亦尘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去。”

白若烟急的跳脚,他怎么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子。

那柔软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他自是怕她声张,下意识一拽,便将这小人儿拽进了怀里,这一触,就如同一颗火星落在了干柴之上,霎时间整个点燃。

“殿下……”

此刻她真的是急了,她被他牵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凌亦尘看着这怀里十分急迫的小人儿,如今他浑身如火一样在燃烧,只尚有一丝意志支撑着他的理智,只怕若他不说出实情,下一刻他抓不住这小人,叫她挣脱去寻了太医,便就是闹大笑话了。

“这酒中被放了合欢药,并非毒药,不用叫太医,孤……无事。”

凌亦尘完,便松开了这小人儿,白若烟离开了他的身子,这样他也好过一些。

“合……合欢药?”

白若烟看了看那壶中的酒,这酒中被下了令人意乱情迷的合欢药,难道是凌亦尘想要对那女子用强?

凌亦尘自是看透了这小女人此刻所想。

他眸中尽是无奈,“孤除了你再未有过任何女人,你却这般的胡思乱想。”

白若烟竟在这太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的埋怨。可按着他话中所说,那他将这屋子弄的这般的暧昧又是为何?

“殿下深夜不归,竟是置身于这幔帐中,换做谁也不可能不多想。”

见着这小人儿牙尖嘴利,此刻他又强压制着药劲,便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只得倒出实言。

“孤这几日都宿在翰林院,是皇祖母今日叫孤宿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幽会的女子。”

若说有女子,除了他的太子妃,便是再无旁人。

此刻,凌亦尘只觉得无奈,皇祖母一向是个稳重的老人,怎的在后嗣上却变得如此的急迫,他不过是几日未回东宫而已,皇祖母便按耐不住竟做了个局,将他与白若烟安排在了一起。

“殿下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安排的?”

闻此,白若烟自是被惊的不轻,方才她只以为太后是让她来捉奸的,可原来殿下也被太后计算了。

“那这酒……?”

白若烟看着桌子上的两种酒,方才凌亦尘说,那特制的竹叶青是女子喝的酒,难道……

“这酒是给你的。”凌亦尘说道。

果然,太后当时一定是设想,那九酿贡酒辛辣,女子难以接受,所以她便会自然而然的选择那温和竹叶青酒,如此她喝了那酒,就会主动与凌亦尘亲近,男子都抵不过诱惑,即便是两人之间有了嫌隙,可若是白若烟主动投怀,想必凌亦尘也是不会拒绝的,如此便是成了好事,她这曾孙儿也是指日可待了。

白若烟感叹太后这一手的好谋划,只是这下人办事太不妥帖,怎得用茶壶盛酒,若不是她方才将这酒误倒给了凌亦尘,只怕今日便真的要如了太后的意愿了。

“明明是酒,为何要用茶壶来盛?”

白若烟看着那桌子上的两个壶,一个细细高高,一看便知是酒壶,一个虽不比那酒壶矮,可却是壶肚比那酒壶要大上两圈还不止,怎么看也不像是盛酒的。

“那盛竹叶青的叫盈樽,是最新进贡的执壶,宫中仅有三个,你没见过也是自然。”

原来这长得和茶壶一样的壶,也是酒壶。

“可殿下既然知道是酒,为何还喝下了?”

就算这酒再清香,可和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她未仔细闻不知,可凌亦尘喝入口中,怎会辨别不出呢。

“方才孤口渴,便也未想许多就饮下了。”

凌亦尘十分无奈,他在翰林院看了一日的书,却是看的入神忘了喝茶,而他方来到这湖心亭,白若烟便也随之来了,见着她不肯进来,他便是刚好叫她去倒一碗茶来。

可怎知她倒来的不是茶,还是带有合欢药的酒。

说罢,凌亦尘四下看了一圈,便是在侧边的角柜上看到了真正茶壶的身影。

他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自是这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得到了些许的控制。

“殿……殿下是不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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