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难了
虽然很懵逼，但是想到这有可能就是自己人生的巅峰，张小源赶紧把热门话题榜截了图，再点进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崽崽那么好，一定不能去卖面啊！”
“崽崽，妈妈不允许你那么做！”
“王八蛋张小源，带着我家崽崽跑路了！”
看着热门话题里的一片骂声，张小源激动地搓了搓手，据说一个不被粉丝骂的经纪人，算不上一个成功的经纪人，他终于要走上人生的巅峰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去问黎昭事情的详细经过，他的手机里就不断有微信消息发过来，还有陌生号码打到他的手机上。
全是来打听他家昭昭未来工作计划的！
张小源这些年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但是却看多了捧高踩低这一套，平日里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人，忽然主动问他昭昭的消息，还说了一大堆吹捧的话，这让他更加的谨慎。
豪华餐厅内。
黎昭看着满桌子的菜，欲言又止。晏庭看出他有话要说，请服务员出去以后：“你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黎昭看了眼比自己小臂还要大的龙虾，小声道：“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这些玩意儿太贵了。”当时他愿意出手帮助晏庭，一是酒壮怂人胆，二是实在不忍心大好青年被油腻中年老男人欺负。反正那会儿他也没想过继续混娱乐圈，所以就凭着良心做事，没有什么顾忌。
“你不喜欢？”晏庭眉头微皱，“那我们换个地方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昭失笑，解释道：“就我们两个人，吃啥都行，何必浪费这么多钱。你现在还年轻，虽然拆迁款不少，但往后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不能乱花。”
晏庭给他倒了一杯热饮：“钱不重要，你喜欢这些就好。”
“谁说钱不重要，钱这玩意儿能救命呢。”黎昭捧着热饮杯子喝了一大口：“我知道你是想感谢我上次帮了你的忙，但我不是什么讲究人。吃烧烤，撸串煮火锅都行，实在没必要这么破费。”
想到晏庭没什么亲人，黎昭实在担心他会被人哄骗着把钱花光。可他们两人不过出手帮过忙的交情，做人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所以他不好说得太多。
“你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等结婚生子，花钱的地方可不少。”黎昭一脸感慨：“有啥不能有病，没啥不能没钱，以后咱们可别这样了。”
“好，不过今天点都已经点了……”
“那就不能浪费。”黎昭挽起袖子，准备要大干一场：“来，咱们多吃点。”
“这只给你，这只给我。”黎昭把大龙虾钳敲开，肉分给晏庭一半：“上次制片人请大家吃饭，桌上也有只大龙虾，可惜其他人都不动筷子，我也没好意思伸手。”
晏庭见黎昭取出龙虾肉，再蘸着餐厅大厨秘制的调料，吃得十分香甜。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学着黎昭的样子，吃了起来。
食物顺口喉咙进入食道，难得没让他觉得恶心跟乏味。黎昭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不过吃相很好看，甚至让人觉得，他正在吃的食物，一定非常美味。
黎昭发现晏庭吃东西时细嚼慢咽，也不爱说话，但是神奇的是，即使对方不说话，他也不会觉得气氛尴尬。
可能是因为对方吃相太斯文，长得好看，让他拥有着食物上的安全感？但黎昭拒绝承认自己是这么肤浅的男人。
“上次的事，很感谢你，为了不打扰你工作，就一直没有给你电话。”晏庭吃完黎昭分给他的虾肉，就没再吃什么东西，面前的一盅汤已经没了热气。
“其实我也没那么忙。”黎昭干咳一声，他实在不好意思让对方知道，他这两个月一直没有接到角色，所以干脆跑去送外卖了。
“上次听你说，演戏你是专业的。”晏庭白净修长的手指搭在高脚杯上：“你是演员？”
黎昭点头，随即不好意思地笑：“如果混得不好，就改行干别的。”
温热的饮料滑入口腔，晏庭握杯子的手，多用了两分力道。把杯子放回原位，他忽然道：“你很好。”
“嗯？”黎昭夹菜的动作顿住。
“你会混得很好。”晏庭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苍白的嘴唇似乎多了两分血色。
“承你吉言。”黎昭咧着嘴笑，刚得知霞姐生病要花很多钱的时候，他还想着一夜爆红赚很多钱，现在对红不红的，也没什么想法了。
吃完饭，晏庭坚持送黎昭回家，黎昭推辞不了，只好同意下来。
“和你吃饭，我很开心。”黑色的汽车开过人潮拥挤的街道，凹凸不平的路面，让车子里颠簸得有些厉害。晏庭看着车窗外拥挤不堪的人群，还有看起来有些灰扑扑的小店面，整个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黎昭觉得，对方说开心的时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人，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了。”他忽然扭头看向黎昭，长长的睫毛，在瞳孔上留下一片阴影。
他忽然把手机递到黎昭面前：“能加一个随意都能联系的账号吗？”
“微信？”黎昭愣了愣，掏出自己的手机，见晏庭就这么直接地把手机递到自己，指了指手机桌面上的微信图标：“我扫你？”
晏庭点了点头，直接把自己手机放到黎昭手里。
黎昭：“……”
这也太没防备心理了，手机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
他规规矩矩地点开微信，点开头像图标，发现对方竟然还是微信默认的灰色头像图标。通过好友验证后，他把手机递给晏庭。
“以后不要随便把手机交给别人。”黎昭想起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宅在家出门，又道：“以后我如果出门玩，叫上你一起。”
晏庭点开微信，看到了黎昭的微信名字。
昭昭好运来。
“好。”晏庭收起手机，“下次你一定要叫上我。”
“车就停在这边。”黎昭看了眼车窗外，赶紧道：“巷子里面有很多本地农户摆小摊，像这样的车子不好开进去。”
“兄弟，谢谢你的午餐，下次我请你。”黎昭伸手拍了拍晏庭的肩膀，拉开车门走了出去，走之前没忘记带上打包盒。
“对了。”他走了两步，又扭头走回来，趴在窗户上看晏庭：“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晏庭看着趴在车窗上的笑脸，缓缓点头：“好。”
“那下次见。”黎昭笑眯眯地挥手，转身走进这条看起来有些脏乱的小巷。
晏庭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小巷后，面上唯一的暖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伸手按上窗户，他闭目往椅背上一靠：“回去。”
车辆安静地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准备进入一扇大门时，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徐先生，徐先生。”中年男人神情憔悴，扑在车头上求饶：“徐先生，求您饶了我，几个月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徐先生……”
“先生。”司机回头看面无表情的晏庭。
晏庭神情平静地看着狼狈得像条狗的中年男人，戴上一双洁白的手套，打开了车窗。
“徐先生！”见车窗打开，中年男人连滚带爬跑到车窗边跪下：“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呵。”晏庭忽然轻笑出声，眼中却毫无笑意。
看着突然露出这个表情的晏庭，中年男人无端端觉得恐怖，他哆嗦了一下，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晏庭瞥了眼中年男人受到惊吓的表情，收起冷冷翘起的嘴角，关上了车窗。
透过缓缓关上的车窗，中年男人仿佛是看到了地狱来的恶鬼，哆嗦个不停。外面都说徐家当家人是个克父克母的恶人，心狠手辣，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手机响起，他浑浑噩噩地接通。
“老王，你见到那位先生没有？”
“见、见到了。”中年男人牙齿打颤：“可是徐先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老哥，我这次完了，真的完了……”
自从几个月前，他醉酒回家后，生意就屡屡受创，就连原本常来往的老主顾，都跟他断绝了生意上的来往。眼见公司几近倒闭，他四处托人打听自己究竟得罪了哪位大神，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位令人谈之色变的人物。
“你叫他什么？”电话里忽然传来老友的惊呼声。
“徐、徐先生啊。”中年男人有些疑惑，难道他还能把人的姓给记错？这些年他虽然贪花好色，但脑子还行啊。
“你难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最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徐先生吗？！”
中年男人也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多的奇怪癖好，整个人呆若木鸡。
天冷了，他们王氏看来是要破产了。
“不过你还有一线希望，你不是查到，那位先生是与一位容貌出众的年轻人一起离开的？”电话那头的朋友还在出主意：“据我所知，庭先生从不让外人靠近自己三步以内，这个年轻人跟庭先生肯定关系匪浅，你可以试试走他的路子。”
中年男人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赶紧问：“现在还来得及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电话那头的朋友叹息一声：“总要礼节性的抢救一下。”
中年男人：“……”
礼节性抢救？
出租屋里，黎昭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听张小源念叨，一边看青椒视频录播：“小源哥，有这么多人喜欢我吗？”
“颜狗的爱，就是昙花开。铁打的颜狗，流水的美男美女。”张小源把整理好的影视公司信息递给黎昭：“颜狗都是大猪蹄子，像你这样的美男，就像是皇帝后宫的妃嫔，他们今天可能喜欢你这个昭妃，明天就有可能喜欢张妃、李妃。”
摸了摸自己的脸，黎昭恍然大悟：“这么说起来，我就是靠美色获得君心的新宠？”
“想多了，你顶多算凭借姿色选秀进宫的秀女。”张小源扔了厚厚一沓当红艺人资料在黎昭面前：“看看，这位不仅长得好看，还有神奇的锦鲤体质，有他参演的作品，往往特别顺利。还有这位才貌双全，听说还是书法协会的会员。还有他，演技精湛，唱歌好听，会自己作曲识谱，还有这些、这些，擅长武术的、乐器的、家里有矿的、爹妈给力的……”
张小源细数了一箩筐当红小生的特点，再看黎昭：“不过，你还有一点比得过他们。”
“是什么？”黎昭眼神闪亮亮。
“穷。”
黎昭心疼地抱紧了自己。
“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张小源安慰地拍了拍黎昭的肩膀：“至少你还有张好看的脸，只要有靠谱的公司与资源，就算不能在颜狗宫混到贵妃皇后，至少也能是一宫主位。”
黎昭：“……”
娱乐圈好难，做人好难，他还是开面馆去吧。
至少晏庭以后能多个吃饭的地方，还不用花冤枉钱。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我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