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为要先去学校认宿舍, 新的住校生到的都挺早，于声在宿管处的名单很快找到自己名字, 她的视线往下紧挨着她的是顾清欢的，两人在一个宿舍。
她愉快的提着行李按照房间号找到宿舍，进去后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苗安安看到是她进来, 破天荒的主动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于声觉得她们挺有缘份的。
“嗯，我看顾清欢好像也在这个宿舍。”
于声笑笑，“对，她也在。”
她看了眼四人间铺位上贴的名字, 略微诧异, “所以，就我们三个？”
苗安安也难得弯着嘴角点头，心情好像很好。
于声词穷, 想和苗安安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头, 正懊恼的时候顾清欢豪爽的推门而入, 有她的加入，宿舍很快熟络起来。
9月底，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傍晚的天气越来越凉，树叶枯黄, 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像铺上了一层黄地毯。
段季修的心情像是满地枯叶，了无生机。
想到洋娃娃面对着他时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恨不得上去掐她一下, 至少疼了她还会皱下眉。
第一节晚自习后的休息时间，于声感觉眼睛有点干涩，可能和感冒有关，嗓子疼的也不想说话，浑身也没力气，她索性趴在课桌上休息。
于声眯着眼，神志确很清楚，旁边的人起身时椅子挪动了一下，动静虽然很小，但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动作。
少年身上干干净净的薄荷清香忽远忽近。
于声埋在臂弯里的睫毛颤了颤，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几下。
段季修把新接的一杯热水放到她的课桌旁，垂眸睨了她片刻，最后，一时没忍住，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欸......”
于声压根没睡着，她身体僵了僵，缓缓从臂弯里扭头，抬眸瞧他，眼带困惑。
两人从周末冷战开始第一次正面相视。
“喝点热水。”段季修声音很低，无奈又妥协的朝她示意。
于声眨眨眼，目光瞧见还冒着热气的水杯时愣了一瞬。
直觉告诉她，他是不是见她趴在课桌上，所以误会了什么？
顾清欢听见后扭头，笑着小声打趣段季修，“直男啊！”
尤其是看见段公子面上的窘迫，顾清欢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段季修冷冷的扫了顾清欢一眼，目光警告。
于声尴尬又纠结，她从桌子上直起身，无视掉段季修目光直接看向顾清欢，小声说，“我只是，有点感冒而已。”
段季修顿了一下，听见她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后微微蹙了下眉心，他偏头瞧她。
于声对他熟视无睹。
段季修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
压抑很久的情绪在第二节下了晚自习后有些临近崩溃的边缘。
顾清欢被四班的初中同学有事叫走了，于声浑浑噩噩的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才想回宿舍。
班里还有不少同学在做题，她动作很轻的收拾完桌面才起身。
段季修见状自觉的给她闪了道儿，于声过去后目不斜视的出了教室。
他盯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下一秒，起身跟着她下了楼。
回宿舍的路上人头攒动，昏黄的路灯把一道道人影拉长，地面上身影斑驳。
段季修光明正大的跟在于声身后，忽远忽近的距离让两人的影子时而交叠时而拉开，怪异的画风引来周围同学的频频回首。
于声皱眉，故意走走停停，偏偏身后的少年脚步始终和她保持一致。
她心烦意乱，尤其是旁人投过来好奇和诧异的目光，让她顿觉羞涩。
于声脚步忽然一转，绕过人群打算从小道儿穿过。
她前两天自己出来逛校园的时候，发现从这条小道回宿舍，更便捷。
小路两侧是一片小的香樟树林，那满树的叶子几乎全是绿色的，青翠欲滴，只有几片红色、黄色的叶儿零星地点缀其间，煞是好看。
秋天的香樟林，很美，是很多小情侣约会的圣地，于声却不知。
段季修看她走的方向，一时间怔住了。
啧，洋娃娃是不是傻？大晚上去当电灯泡吗？
他没做停留，在周围诧异的眼神里跟着闪进了小路。
脚步声跟上，于声快要气的得打人。
她停下脚步，蓦地扭头默默的瞪他，也不说话。
段季修无奈，“黑灯瞎火的，你自己往这走？”
于声皱眉，“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他还没说完，小树林里传出男生的声音，带着不正经的调调，“你给我亲一下，亲一下我就松开你。”
“你不要脸！”
女孩有些恼怒的声音有些熟悉，于声一时没想起来。
她微愣，怔怔的眨着眼，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情况，瞬间尴尬的脸颊通红，温度由头发丝像是电流般传到了脚底，她手足无措的站着。
尤其是小树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惊慌失措之间，她倏然被旁边少年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着手腕拖进了另一旁的樟树林里。
于声下意识想惊呼，刚发出呜咽的声音，便被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唇，整个人被抵在树干上。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慌乱的不已的眨着大眼，睫毛颤抖。
一下一下，颤得段季修心尖微痒。
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他喉咙发紧，不自在的别过脸轻咳一声。
“你别喊，我放开你，嗯？”
于声点头如捣蒜。
他手指动了动，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然后淡定的松开手。
于声往树干上缩了缩，怯怯的问，“你干什么？”
他抿了下嘴角，“不干什么，防止你打扰别人的好事。”
饶是于声没有谈过恋爱，她此刻也明白了刚才是什么情况，顿时有些赧然有些羞羞的低垂着头。
丝毫没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
她忽然想起刚才的声音……
苗安安？？
她困惑的看向段季修，发现他正饱含深意的睨着她，似笑非笑。
手腕还被他扣在手心里，传来阵阵暖意。
于声瞬间清醒，一手把他推开。
“操，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啊。”段季修被推了个措手不及。
于声沉着脸，径直往外走。
“诶，你干嘛去？他们没准还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果然，于声脚步一停，扭头欲言又止的看他，半晌，“你不要脸！”
她想了半天，只有这句刚才偷听来的骂人脏话。
段季修却爽朗的笑了，眼睛深邃又漆黑，像是带着点点的星光。
他勾着唇角戏谑她，“我又没说要亲你，哪里不要脸了？”
于声不可置信的瞪他，呢喃着重复骂他，“不要脸！”
段季修彻底被气笑了，他垂眸，借着月色睨着她的小脸，忽然，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他一时没忍住，想逗逗她，“骂都骂了，如果我不做点不要脸的事，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他尾音拉长，意犹未尽。
低头一瞧，她眼角微红，睫毛垂着默不作声。
段季修一顿，下意识脚步后退一步，“逗逗你，当真了？”
于声偏过头，沉默着。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对我爱答不理的，操，老子都慌了，真的！”他无可奈何，语气有点自嘲。
“你是因为上周蟑螂的事生我气，还是因为那晚你睡着了我抱了你？”
直觉告诉他，她这一周刻意的躲避，多半是因为后者。
“我又没做什么，单纯的替你盖了盖被子而已。”段季修自顾自的解释。
于声红着一张脸，“你能别说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笑着问，“这是害羞了？”
于声：“......”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他，突然亮起的手电筒的灯光晃得她眯了一下眼。
“哪个班的？”洪亮的声音让段季修身影一僵。
操，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敬业的年级主任。
于声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有些不安又有些尴尬。
年级主任随手照了两人几下，看清男生是谁后，心里暗暗叹气，忧心忡忡。
现在的小孩真的是，早|恋不分成绩好坏啊。
他痛心疾首的登记了两人的班级和名字，命令他们明天叫家长。
于声哭丧着小脸，“老师，真的是误会。”
她把段季修拽到跟前，“真是我哥哥，真的是。”
段季修皱眉，垂眸看她。
于声等不到段季修回答，有些着急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少年轻笑，睨着她问，“一没血缘，二没法律关系，我是你哪门子哥哥？”
于声：“......”
她觉得段季修在报复。
年级主任也有点不相信，“行了，我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小情侣，为了躲避叫家长，什么谎话都敢说。”
于声急得眼眶都红了，她委屈巴巴的望着段季修。
段季修心里忽然一软，幽幽叹口气，改口，“老师，她没说谎，真是我妹妹。”
“我不管你们什么情哥哥情妹妹的，总之，明天叫家长去见你们班主任！”
于声：“......”
年级主任沉着脸，摇头叹气的把两人驱逐出小树林，亲眼看到两人分开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段公子：“突然，不想听你叫‘哥哥’了。”
声声：“？？？”
段公子：“乖，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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