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是老大
陆裕的笑霎时凝结在脸上, 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顾消也变了脸色。
对面没听见陆裕的回答, 不依不饶：“是吧, 那个谁？”
那个谁？
陆裕想嘲讽, 但是视频里顾消妈妈看着呢，陆裕只得连表情一起控制着。
这一巴掌都甩脸上了, 陆裕看了顾消两眼，压着性子正准备应付乔辛晗呢，顾消先一步开了口：“乔姨身体好些了吗？身体不好多注意休息, 少操心我的事情。”
顾消虽然语气平静, 但这话里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陆裕略感欣慰。
乔辛晗就如没听出来似的，传过来的声音比说陆裕时, 明显温柔了几分：“丠今你过来让我看看消消, 好久没见这孩子了，摇摇可天天都在我耳边念叨想你, 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 看看他。”
摇摇？
陆裕眉头微锁, 摇摇这个名字，第二次听见。
但就算仅仅两次，他好像每一次都是在昭示着他跟顾消的不一般。
唐下曾经跟自己说过, 有一个跟顾消说话挺暧昧的人, 顾消管他叫摇摇？
如今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顾消亲人的口中听到。
陆裕闻言脸色暗了不少, 不动声色的往顾消身后挪了挪。顾消也跟着退了退，握紧了陆裕的手。
屏幕里, 一个短发女人出现在镜头前，面容有些苍白，但是笑起来也挺好看的。
可惜这好看的笑意刚勾起来，在看到陆裕的一瞬间又沉了下去，“这就是小陆？”
她语气极其嫌弃和不屑。
陆裕耐着性子点头，给乔辛晗问好。
乔辛晗半拉着眼皮，打量了陆裕好一阵才不阴不阳的道：“长得还行，不过配我们消消始终还是差了点。阿姨给你个建议啊，既然是劣质的一方，就要多注意打扮，这……”
乔辛晗说话间，顾丠今阻止了她数次都无济于事。
劣质！！！
陆裕的脸僵得都快抽筋了。
“乔姨。”顾消闻言下意识看了陆裕一眼，急忙打断乔辛晗的话，语气生硬：“我追了他五年才追到，您的玩笑别开太过，他还不习惯您的直接，给我吓跑了您可赔不起。”
“什么？”乔辛晗声音尖锐了一个度：“追了五年？消消啊，摇摇可都比……”
“挨，你干嘛！顾丠今！”
对面话说一半，画面突然变了。
乔辛晗尖声尖气吼声越来越小，语气却越来越尖锐。
画面剧烈晃动了一阵，顾消妈妈才出现在镜头里，一脸歉疚：“对不起啊小陆，你乔姨她……她最近病情恶化了心情很糟糕，跟谁说话都带刺，她并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陆裕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唇：“不会的，您别多想。”
陆裕的神色明显的不高兴了，顾丠今有点不知所措：“阿姨替她给你道歉，你很优秀，真的！我跟消消的爸爸都很高兴你们能在一起，消消这孩子从小性子就不太好，很多时候可能会让你很费心，阿姨很谢谢你不嫌弃他。你们两人要好好在一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知道吗？”
陆裕勉强扯了个笑脸，点头。
顾丠今确实很温柔，很大气，跟陆裕说了许多支持两人在一起的暖心话。但乔辛晗的吼声始终能忽大忽小的从话筒里传出来。
顾丠今很是尴尬，跟两人约好几天后见，就匆匆挂了视频。
陆裕闷闷不乐，被顾消的亲人嫌弃，乔辛晗的那些话就像细小的针，一根一根往心里扎。
好死不死偏偏欧洲赛的赛场正好在顾消妈妈所在的城市，都送上门了，必然是要见一面的。
陆裕看着顾丠今得知两人要去当地比赛时，激动得眼眶含泪的神情，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见面的要求。
何况顾消和他妈妈，应该已经很多年没见了，陆裕怎么也不可能厚着脸皮不让人母子见面。
并且乔绯是肯定要去看乔女士的，他们是一家人，顾消不去说不过去。
陆裕不去，好像显得很不懂事，很不礼貌。
扎在陆裕心里的，不止乔辛晗的话，还有那个叫摇摇的人！
一次不太愉快的视频通话，将陆裕的心情降低到了冰点。
顾消也没想到，向来对自己还不错的乔姨会说这样的话伤害陆裕，想要哄哄陆裕都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得抱着陆裕轻声道歉：“对不起。”
陆裕闷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你跟我道歉干啥？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陆裕转移话题，他听进去了！
顾消心里挺不是滋味：“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
好像无从解释，事实就是乔辛晗的话刺到陆裕了。
“我又没放在心上，没事，睡觉吧！”
陆裕语气淡淡的，没有心事的陆裕可不是这样，何况他的表情把他出卖了个彻底。
顾消搂着陆裕没撒手：“别这样，她的话你不用在意，妈妈很喜欢你就够了。而且，没有人可以挑拨我们的关系，就算是我的妈妈也不行。”
陆裕噗呲一声轻笑出声：“那我要是说，到了那边，我不想去见他们可以吗？”
顾消点头，语气坚定：“可以，你不想见我们就不见。”
“真的？”陆裕不信。
“真的。”
陆裕轻笑，拿开顾消的手径直往屋里去了，“得了吧，我是这种矫情的人吗？好不容易见一次，怎么能不去见呢，睡觉吧，我真没在意。”
明明就很在意。
顾消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
陆裕已经躺在床上了，给了顾消一个不走心的微笑，闭上了双眼装作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陆裕想要独自消化。
但顾消害怕，轻手轻脚过去搂着陆裕，在陆裕耳边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出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别憋在心里。”
陆裕闭着眼没说话，睫毛颤得厉害。
顾消在陆裕耳垂上亲了亲，温柔在他耳边继续低语：“别这样。”
陆裕叹气，转身面对着顾消直勾勾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先说，我这人其实挺小气的，尤其是对待爱人。我不会介意他以前有些什么样的感情，但我不能接受他跟我在一起了，还瞒着我跟别人纠缠不清。哪怕是被纠缠，他也该告诉我才是。否则我会没有安全感，既然在一起了，两个人都应该坦白不是吗？”
“你是指的曹摇吗？”
“曹摇？”陆裕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打了个直球：“我记得我受伤那次，唐下告诉我，你是打电话给你一个朋友求助的。并且他从你们通话中，觉得你们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今天，我又从你的亲人口中听到了他，他真的只是你的发小吗？”
“真的！”顾消语气毋庸置疑，耐心给陆裕解释：“他叫曹摇，是乔姨亲姐姐的儿子，因为只有乔姨一个亲人了，所以从小就跟我们待在一起，但是我对他没有半点想法。”
陆裕闻言蹙眉，抓住了自己在意的重点问：“他对你有想法？”
“不可能，”顾消坚决否认：“他有很多任男朋友，乔姨之所以这样说，大概是不了解我和他的私事，胡乱说的罢了。”
“很多任男朋友？”
“嗯。”
顾消给陆裕大致讲了讲关于曹摇的事情。
小时候的曹摇和顾消完全是两个性格的极端，顾消性子极静，挺难相处的。
曹摇就恰好相反，非常自来熟，且顽皮到了一定程度。
每次主动来跟顾消搭话都碰一鼻子灰，但曹摇从不会把这种失败放在心上，也不会生气。
每次见顾消都跟没事人似的，主动找顾消玩。时间长了，顾消也就习惯了有这么个人整天在耳边叽里呱啦，偶尔也会搭理他几句。
曹摇也一样，习惯了顾消的高冷，从不觉得在顾消这是碰了钉子。
后来顾消稍微大一点的时候，两个长辈要出国，顾消毅然拒绝了同行，所以留了下来。
乔绯跟她妈妈的关系很差，不愿意跟她一起生活，所以也跟着顾消一起留了下来，最后只有曹摇被带出国了。
顾消妈妈国外国内两头跑，但是乔辛晗出去以后基本没再回来过，所以曹摇也没再回来过。
虽然曹摇也喜欢同性，虽然两人关系确实还不错，但曹摇一个花花公子，这些年交往的男朋友比顾消和陆裕两人的男性朋友加起来都多。
是真的不可能对顾消有想法。
陆裕信了，心里的阴霾扫去大半。
第二天唐下早早来敲了两人的门。
起床以后，顾消忙着收拾两人的行礼，陆裕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跟个监工似的盯着顾消。
不是陆裕不帮忙，是顾消不允许。
其实陆裕的腿已经痊愈了，但顾消还总拿陆裕当病人照料。生活上的琐事，基本不需要陆裕插手，甚至走去浴室洗澡那几步路，顾消都恨不得次次抱着陆裕过去。
搞得陆裕好像沾了地就会死似的。
几个月下来，陆裕的傲娇属性被顾消养得越发明显了。
顾消在忙，陆裕在看。
顾消忙前忙后，陆裕抱着手臂看着顾消，假惺惺的道：“我帮你吧，两个人快一点。”
陆裕说完脚指头都没动一下，等着看顾消一脸宠溺的拒绝自己。
果不其然，顾消温柔的看了陆裕一眼，婉拒：“不用，你好好坐着，我很快。”
陆裕心里简直不要太爽，“真的不需要吗？我腿早就没问题了。”
顾消忙里偷闲的走过来吻了吻陆裕的嘴唇，眼神里都是宠溺：“真的，乖乖等我。”
陆裕得意，靠在沙发上装模作样道：“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我不满足你好像很不近人情，动作快点啊，一会儿唐下又来吼了。”
顾消笑笑继续忙去了，陆裕当真就美滋滋的、心安理得的坐着等了。
从受伤的第一天到现在，陆裕终于明白了。
顾消照顾自己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他愿意。
明明腿都已经完全好了，但是享受的待遇还是一切照旧。
陆裕为了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把顾消这种宠溺和保护欲都当成是他二十年都过得太自我的副作用。这突然开窍了，顾消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男友力也能理解，得给他个释放口，否则会憋坏的。
陆裕把自己说得光辉万丈，唐下想一巴掌拍死他！
可惜被狗粮喂得想吐的一众人，都是头一次见陆裕谈恋爱，没有防御经验，机票座号都连在了一起。
陆裕心情美滋滋，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忍不住想要跟大家分享。可是周围一圈看下来似乎没有闲着的听众，乔绯脸上盖着帽子在睡觉，唐下跟落小非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最后不得不将目光锁定在了包岩身上，陆裕笑嘻嘻的看着包岩：“小面包，你在看什么？”
包岩被陆裕盯得毛骨悚然，唯唯诺诺的看着陆裕回答：“看，看小说呢，怎么了队长？”
“啧！”陆裕责备的啧了一声，一把夺过包岩的手机。
包岩一脸懵逼，眼睁睁看着队长给他把机关了还振振有词道：“有没有点安全常识，为了大家的安全得关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