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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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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许多人一天开始的时间,却是钱争准备结束这一天的时间。

最后浏览了一遍论坛,钱争关掉电脑,伸直胳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最近总是彻夜熬到清晨——主要是老板不在的首都太无趣了。论坛里的马甲信息基本都被她扒了个底朝天,新闻里出点事也无非是小偷小摸,正在追的新番烂尾,订做的cos服还遥遥无期,唯一能让她稍微兴奋的就是深夜之后论坛里那些披着马甲的众生百态……世界各地的人们,自以为安全的藏在网络里,吐露着自己隐私至极的秘密,然后无意识把整个人的肮脏和污浊对钱争敞开。

网络总是让她着迷。

当然,如果是遵守老板的指令,有准确目的地的大量调查某个存在的全部资料,再用信息一点点毁掉对方,最后看着某个键盘前面的人慢慢崩溃——这种玩耍网络的方式是才是最令钱争无可自拔的。

啊啊,好闲,好想在手背上割几刀。

正当她准备去洗手间寻找一把锋利点的剃须刀,稍微解放自己的无聊时,摆放在鼠标旁的手机振动起来,并响起铃声。铃声的音响是“蹭”的拔刀声。

有人给她发信息。而那个拔刀的来信提示音是专门给某个人设置的。

钱争迅速抓起手机,根本没有点开消息提醒查看发信人,想也没想就盲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你特么有病啊?早上六点找我,怎么,打算搭早班火箭上天爆炸啊?”

r说:“有必要火气这么大吗?同事之间礼貌的互相问候不行吗?”

钱争冷笑:“我问候你大爷。”

“你好粗俗哦~”r尾音妖娆得让钱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索性回道:“没屁放我就挂了。”

“等等等等!老板的最新任务!”r忙道,“正事正事!”

正闲到想自残的女恶魔挑眉,索性重新坐到电脑前,复又打开了电源键。她一手熟练的敲击键盘进入了暗网,另一手拎着电话:“说吧,查什么?”

“呃……”那边停顿了片刻,响起一阵纸张的窸窣声——钱争猜他刚才一定是把老板写的字条随手一抛,玩起了手机游戏(或者在夜店里泡妞)。

“19xx年,7月25日,哥伦比亚大学,初夜权拍卖,地下诊所1077号,”r停顿片刻,“这是第一条信息。”

啧。

“上个世纪的东西不太好查。”钱争皱眉,“老板有要求期限吗?”

“不,他说第一条量力而行就可以,如果查不到也不用勉强。”

钱争坐直了一些,略略点头表示接受任务——即便此时没人能看见这个表示尊重的动作。

“然后呢,第二条?”询问的时候她的十指已经飞速的在漆黑的显示屏上键入复杂的代码,因为常年熬夜而带着血丝的眼睛注视着跳动的光标——也许从那里切入的话……

“20xx年,4月12日,骆珍花,入职申请书上的紧急联系人,首都第一眼科医院。第二条优先级最高。”

“了解。”

“最后是第三条……”r一向轻佻的语气突然凝滞了片刻,钱争似乎从这个男人玩世不恭的肆意里读到了不可触碰。她困惑的摇摇头。

“第三条是什么?”

“19xx年,8月1日,组织总部,黑山孤儿院。”

r慢吞吞的说:“老板注明,第三条必须全力以赴,查清相关一切内容,时间不限。”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钱争是跟着魔王最久的前台,而r这个男人从她入职时就已经是魔王的属下。至于陪伴老板最久的那位前辈,目前不在首都,平时也沉默寡言,守口如瓶。

于是有些事,他们都大概知道一点。

“……这是那个孤儿院?”

女恶魔把声音放得很轻:“老板让我全力查清一切?”

“是的。”

“遵命。”

——沈畔发誓,她简直是使出了婴儿时期吃奶的力气,紧紧扒住了被子。

“你你你你不要掀!”在惊慌,惊吓,惊喜,惊悚的复杂情绪混杂下,盼盼的大脑里只出现黑体加粗的两个大字,而且旁边还围着一闪一闪的用来参加演唱会的明亮彩灯:没穿。

她没穿睡衣。

她只穿了一条内裤。

过程是这样的:情绪烦躁洗完澡后直接上床没换睡衣→三点钟疼到神志不清时还一把扯下了被汗水浸湿的内衣。

要完。

霍准的眼神仿佛暗藏惊涛骇浪:“你想遮住什么?”

“没,没有有……别掀别掀!”

已婚的,长期被束缚的女性——或者高考结束后父母出去旅行只留自己一人在家的学生——独自一人在家时,在某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放飞自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嗯。

盼盼没有穿粉嫩的超短裙,没有把脏衣服堆在一起不洗,没有熬夜追看偶像剧疯狂尖叫,没有邀请平时眉来眼去的男同事深夜来自己家一起喝酒……咳。最后一个是特例。

——这说明她真的很乖。是个规矩的,摆在家里让丈夫很放心的乖宝宝。

所以偶然做一些出格的事,也一定会被原谅的……应该?

霍准原本是打算先把媳妇从湿透的被子里刨出来,让她去冲热水澡,自己趁机换掉被经血弄脏的床单与被汗水浸湿的被子——无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实施什么惩罚,把盼盼的生理痛解决再说。

盼盼挣扎的力气在他看来微乎其微,所以霍准掀开了被子。

哦豁。

这下老公的眼神不是暗藏惊涛骇浪了,汹涌咆哮的大海几乎近在咫尺,盼盼有种他刚刚在外面杀完人后再扬了骨灰的感觉。

“沈畔。”霍准磨着牙微笑,笑容格外温和,“你给我转过去,趴好,把屁股翘起来。”

盼盼是个肉乎乎的小姑娘,尽管她总觉得自己太胖,但是这种‘胖’是很耐人寻味的。

譬如屁股,老实说,她的这个部位与性感没什么关系,神似那种年画上只穿着一件红肚兜,光屁股的女娃娃——只能用可爱,萌,小孩,等词汇形容。也许乡村里的老人家还会赞一句“好生养”。

但是摸屁股这个行为本身就带上了什么暗示,更何况做这个动作的是她合法的丈夫——盼盼浑身一紧,急忙羞斥道:“你干嘛,快放开!”

霍准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盛怒的魔王对生理期的妻子没什么想法。

他结结实实在那上面抽了一巴掌。真的就是那种,不掺任何水分的,结结实实的打屁股。肉乎乎的屁股发出“啪”的声音,然后迅速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盼盼僵住了。

“啪!”“一个人在家,不穿内衣,嗯?”

“啪!”“来生理期喝冰饮料,嗯?”

“啪!”“把煮好的晚饭倒进垃圾桶,直接空腹吃零食,嗯?”

“啪!”“敢泡冷水澡,泡完后连衣服都不穿,嗯?”

盼盼被打得羞愤欲死:“放开,老公,你快放开,别打了,我错了……”

霍准不为所动:“我看你没有深刻觉悟。”

盼盼涨红着脸求饶:“我知道错了,你快放开我……”危机关头,她不知怎的就冒出一个馊主意,“我肚子疼!你再打,我下面要疼死了!”

霍准果然不打她了。他把盼盼翻过来,面无表情的审视对方红扑扑的脸蛋。

“真的疼?”

盼盼捂脸的手迅速移到小腹:“疼疼疼,下面开始绞起来了,好疼好疼。”

她这是在说瞎话呢。清晨时第三波经痛刚走,从盼盼叫喊的声音就能听出她现在生龙活虎的。

但是都到了打屁股这一步了,盼盼现在决定不择手段。嗯。

霍准默默打量她。从耳根蔓延到锁骨的玫瑰色红晕让盼盼看起来很好吃。

很明显,打屁股这件事让盼盼头晕脑胀,她此时瞪着眼死死捂着小腹,意图表演出一种生动的痛苦——就忽略了更重点的部位。

霍准嗤笑道:“小骗子。”

然后他抓着她的肩膀下压,直接把人按在床上亲了上去。

霍准即便是在“惩罚”对方时,力度也掌握的正好。他打屁股时没舍得用真正的打法——那是父母用来抽孩子的架势,真的会把盼盼打哭——他将力度大小控制的刚刚好,能让对方吃到教训,又不至于真的疼痛。事实上,真正让盼盼忍受不了的是对方手掌发出来的“啪啪”响声,那让她羞得想直接钻回被子里。

而此时他的吻明显就不是克制的力度了。霍准很少生气,很少和盼盼分开这么久,所以一旦他咬上她的嘴唇,很多事就不是他能够完美克制的。

霍准的吻总带着些温柔与引诱,也许还会掺点绅士风度的耐心等待。此时的情况却是盼盼从未接触过的——他从来没这么凶狠的吻过她。强势,直接,不容拒绝,带着怒气,但更多的是对她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

感觉……要被吃掉了。

沈畔觉得自己理应感到害怕,但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主动贴在他身上,胡乱抓挠的手扯散了霍准绑在耳后的长发。

……谁来把我的手剁掉?

盼盼在这个短暂的间隙喘了几口,注视对方近在咫尺的翡翠色眼睛。古老的浓绿色里缓缓转动着某种更加古老的感情,那种感情沈畔只有在最亲密的时候才能从霍准眼中看到。那真的是迷人极了。那真的是让她想念极了。

“欢迎回来。”

她哑声说,主动勾过他的脖子,再次送上缠绵的亲吻。

沈畔喜欢和霍准接吻。通常他们接吻时是很亲昵温馨的,但这明显不包括其中一方倒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情况。

被亲的浑身发软,当霍准的手慢慢向下时,盼盼只是抖了一下,然后仰起脸吻他的喉结。这是邀请的意思。盼盼习惯在被亲的迷迷糊糊后,再被做的晕晕乎乎,最终舒舒服服的枕着某人的胸口睡着。

霍准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他在自己可能做出无法控制的禽兽行为时及时刹住了车。他撑起身体,又亲亲她的额头。

“想要?”

“嗯……”

“小骗子。”霍准从床上坐起,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衬衫,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温和假象,“你不是小腹疼吗?”

“……”谎言猝然被拆穿,毫无防备让某人又亲又摸占足便宜的盼盼:“你混蛋!魔鬼!大猪蹄子!”

霍准轻飘飘扫她一眼:“你不乖的事,咱们还没完。”

盼盼:“……”

她响亮的哼了一声,伸手直接抱住某人准备离开的腰,用脑袋轻轻在他蝴蝶骨上磨蹭。吃一口就跑的大猪蹄子,有本事……就把全套做完嘛。

他们真的是好久没亲热了。

霍准眼神发沉,做了一个深呼吸,回身迅速在她头顶敲了一下:“忘了自己在生理期吗?盼盼?”

盼盼:……讨厌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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