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也去下洗手间。”
等程更反应过来时，他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楚缙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楚缙则是挑了挑眉，一脸坏笑。
顾臻与程更一前一后出了包厢，很快，程更就追了上去。路过洗手间时顾臻脚步未停，又走了几米这才在一处半开的窗边停了下来。
程更提着心靠了过去，顾臻也没看他，只是一直盯着窗外。
“那个......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摸不清顾臻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程更小心翼翼道。
顾臻也不出声，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他，只有眉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
程更拿捏不明白顾臻的态度，真以为又是他的蛋糕惹的祸，想起上次顾臻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急了！
程更把心一横，他也顾不了许多了，直接将顾臻转到自己面前：“对不起啊，不舒服的话你就不要强忍着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见顾臻仍然没有反应，程更还以为他真生气了，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低着头小声说道：“真的对不起啊，你别生气，身体要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真的......”
耳边回荡着程更的碎碎念，顾臻视线下移，看到了拉着他的那人袖口沾着的蛋糕碎。
除了奶油，还有一点褐色，是巧克力。
初尝之时，顾臻觉得满口甜腻，而此刻他只觉口中甜到发苦。
“蛋糕你做了很久？”顾臻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问，但他还是没忍住。
“是......是啊，我在家里琢磨了好久，不过我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顾臻这么一问，程更心里更虚了，满脸的不好意思，他发誓他绝对不再搞这些东西了。
顾臻听了眸色一暗，沉默了良久，抬头拿着一双神色莫辩的眼睛看向程更。
“之前鱼汤的事情，你告诉过别人吗？”盯着程更看了一会儿，顾臻这才打破了宁静。
鱼汤？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程更拿不准顾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你放心，这次我还是会像上次一样负责的......”
“楚缙也不知道吗？”顾臻关心的只有这个。
楚缙？程更先是一愣，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当然不能让楚缙知道！这次被楚缙看到自己在做蛋糕就被狠狠吐槽了一顿，要是让楚缙知道他上次还因为自己亲手做的鱼汤把人害得进了医院，那他在楚缙面前可就真的没脸了！
“他当然是不知道的！”程更斩钉截铁道，他就是疯了也不会告诉楚缙这件事的！
见程更这般坚定的模样，顾臻心中仿佛被砸了一块大石头，又闷又疼。
是啊，这种事程更怎么会告诉他喜欢的人呢？没有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好之处......
顾臻不再出声，眼神又飘到了窗外。
顾臻倒是一片平静，程更心里却焦急得很：“走吧，我们这就去医院！”说完，他便要拉着顾臻往外走。
“我真的没事，蛋糕......很好吃。”顾臻不动，只低头死死盯着拉着自己的手臂的那只手。
顾臻感觉被握住的那处在发热，就好像他此刻的眼眶一样，热得发烫......
终究是他来晚了吗......顾臻心里又酸又涨，忍不住暗自感叹。
“啊？真的吗？”程更一脸的惊讶，他怀疑顾臻是不是为了安慰他才故意这么说的。
“嗯，我只是觉得里面有些闷才出来透透气，楚缙还在里面，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就回去。”抬起头，顾臻努力挤出了个笑。
“好。”仔仔细细打量了顾臻一番，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程更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去个洗手间要这么久吗？”程更还没落座，楚缙便打趣道。
程更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顾臻呢？没和你一起回来？还是......你们在洗手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程更越是不回答，楚缙就越感兴趣。
程更没好气地瞅着他说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蛋糕都堵不住你的嘴？”
叉起一小块蛋糕尝了尝，顾臻果然没骗他，这次真的很好吃！
楚缙轻“哼”了一声道：“我看今天这儿最有问题的人应该是你吧......”
程更不解地看了看他：“你说什么呢？”
楚缙双臂交叉，一副质问的模样：“我也正奇怪呢，我怎么和别人不一样，一年过两个生日呢？我记得两个月前我生日时，某个人好像在场吧。难不成是你出车祸记忆错乱了？”
程更：“呃......有吗？可，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哈哈一笑，程更试图蒙混过去。
见程更一脸心虚，楚缙继续说道：“是吗？那顾臻送我的那件衣服呢？听说是你告诉他我喜欢这种风格的？这我就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说以前，你就看看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我就是失忆了我的审美也不会变得这么糟糕的！”
程更：“......这个吧.......呃.......”
程更拿着叉子不停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等他都快戳碎了，他也没能找出个合适的理由。
楚缙轻笑了一声，并不打算到此为止：“还有，你明明知道我对巧克力过敏，你还特意带巧克力蛋糕来，我看你这是故意的吧？你是又想像小时候一样，把我再送进医院一次？”
“真不是！”程更疯狂摇头。
他这下是真的冤枉！他对天发誓，他这次真的只是不小心忘记了！
“那你告诉我，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折腾了这么几天，锅都烧坏了好几口，厨房都快给弄炸了，最后才做出现在这个还算有点样子的蛋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楚缙当然知道程更不会那么做，但这背后的原因他可是感兴趣的很。
程更低着头，抿了抿唇，还是不说话。
“不如我来猜一猜？你看我猜的准不准？”楚缙敲了敲桌子。
程更心里纠结万分，他知道楚缙够聪明，他这些“不正常”的行为在楚缙眼里无所遁形，而且楚缙十分了解他，他知道楚缙恐怕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我觉得啊，能让你做出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就是——”
勾起嘴角，楚缙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开了口，但说到重点时他却又故意做了个停顿。
程更此时心里慌得不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将程更脸上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楚缙了然于心，他轻笑了一声，终究还是说出了程更心里的那个名字。
“顾臻。”
淡淡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这声音不仅砸在程更的心上，更是深深砸在立在包厢门外已久的顾臻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