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老师们目光火热的看向校长, 校长的这个举动,是她们猜想的那个意思吧?不禁屏住呼吸竖耳细听。
宋钧笑了,果然校长还是那个校长, 丝毫没变。
丰校长脸上的和蔼消失不见, “钱同志,我内心十分的想挽留你,但我知道我的挽留会让你陷入两难之地,让你更加的痛苦, 所以挽留的话我就不说了,祝你经此一事后,人生更加的辉煌。”
“等下你去财务处领取双份工资, 这是我这个做校长的一点心意。”
钱娥听的毛发皆竖, 几乎想上前抢过袖章。
她不能丢掉这个工作,就是因为这份工作, 她才能把以前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脚下,每当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那些人,为了孩子伏低做小的讨好她, 不管她的要求多无理, 那些人都乖乖办好时,她的心里就升起难以言喻的愉悦满足感。
如果丢掉这份工作,那代表她又要落入尘埃, 不, 是比尘埃还要恐怖的深渊,那些她为难过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不!她绝不要落入那种境地!
“校长我…”
丰校长大声打断她的话,“你不可再推迟不收。”
背过身去, 语气严肃,“钱同志你快去财务结账吧!否则说不定我过会就会改变主意了, 毕竟你知道我是十分的不舍得你辞职。”
钱娥眼中迸发出惊喜,刚想说话,就被蜂拥而上的女老师们捂住了嘴,连推带搡的带了出去。
有她们在,怎么会允许校长改变主意?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送走这座瘟神,她们才不傻呢。
钱娥呜呜的叫着,用力挣扎,但蚁多亦能咬死象,力气普通的她,哪能挣脱开女老师们的钳制。
丰校长转头看了她一眼,又似不舍的转回头。
钱娥却看的遍体生凉,她绝没看错,丰校长眼底闪过的冷光。
她懂了!她用以退为进的计,要丰校长不再追加她的过错。
而丰校长却直接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直接撸了她的职!
怪不得自己一说,他就收回了袖章,原来早就打算撸了她!
枉她还心存念想,觉得回头能再求得他重新给她任命。
如今看来,恐怕丰校长才是最希望她走的那一个。
想明白了的钱娥,不再挣扎,垂着头任由老师们拖着她走。
女老师们心里高兴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送走这个瘟神,从此她们舒服自由的好日子就要回来了。
再也不用怕时刻埋伏在暗地里观察她们,像个背后灵似的钱娥啦!
女老师们只顾着高兴,没一个人注意到钱娥的表情。
钱娥被鬓发遮住的脸庞上露出深深的怨恨。
鱼阿蔻…
鱼阿蔻…
——我饶不了你。
办公室里的丰校长,对看不明白事情发展的于云和李一一说:“你们先回去吧,放心,鱼阿蔻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至于检讨书什么的更是不会让她写,相反我们还要郑重其事的向她道歉。”
于云开心的说了一大堆校长英明的话,把丰校长逗得大乐后,才和李一一手牵着手回宿舍,她得帮阿蔻占好床铺,免得她回来没住的地方。
丰校长再面对王美丽时,脸上的笑容收去,沉声,“关于对王同学你的处罚,等我们商量过后再通知你。”
王美丽心下存着希望,校长没立即让她退学,是不是说这件事有转圜的余地?
可又万一是想正式的通知她退学呢?
不敢多问,怕把人问烦了,校长现在就让她退学,揣着颗纠结不安的心离开。
屋内的男老师们不等校长开口,都知情识趣的走人。
等屋内只剩下两人时,丰校长躺回椅子上,注视着手心里的袖章,笑声愉悦,“总算把烦人的苍蝇弄走了!”
宋钧不解,“校长,既然你早就不满意钱娥,为何不把她直接辞掉,还一直给她那么大的权利?”
“有时候人在世上,身不由己,钱娥是别人塞进来的,我虽不怕得罪她背后的人,却懒得一直防备他们找茬。”
丰校长想到那些人,面色厌恶,“我本想着钱娥权利大,自然更容易犯错,没想到她倒有些心机,小错不断,大错却从不犯,我总不能用小错逼她辞职吧?”
“鱼阿蔻不仅是小英雄,还是我的福星,她一来就把钱娥弄走了,解决了我的心患,恩,得重重奖励。”
宋钧无语,“怎么奖励?现在鱼阿蔻人都不知道在哪,校长,我下午想向你请假,去鱼新村找鱼阿蔻回来上学,不过不知她会不会回来。”
“放心吧,鱼阿蔻肯定在等着我们请她呢。”丰校长胸有成竹。
宋钧否定,“肯定不会,不然她当时不会走的那么坚定。”
丰校长手指虚点着他笑,“你果真是一心只闻书中意,读书都读的不通世故了,假如鱼阿蔻真不想回来读书,会在走时特意问于记者吗?”
见他还有点不懂,摇着头背着手朝外走,“她这是在提醒我们,要找她就去报社找于记者呢!走吧,我们去请福星回来上学。”
宋钧将信将疑的跟上。
*
此时的鱼阿蔻正站在报社门口。
于蒙所在的报社叫《朝阳》报社,是c城最大的一间报社,位于城南的朝阳路。
朝阳路还有个别名叫“文化路”,只因坐落在这条路上的建筑,全与文化有关系。
国营书店、展览馆、邮局、报社、电影院。
城内其他的店面皆是装潢新式,唯有这条路上的建筑,还保持着十年前的风格,一水的白墙红顶双层大排楼。
街上的其他店前都是人来人往,特别是邮局,等着邮寄东西、或是发电报的人拍成长龙,只有铁门大敞的报社前冷冷清清。
鱼阿蔻先前一直在想,等上学后,她们祖孙俩用什么维持生活。
她来城里读书,下地时间会变少,奶奶年纪大了自然也不能再下地。
可不下地挣工分,家里就没办法分粮食,自留地里的那点粮食,对祖孙俩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虽说有天平能暗度陈仓,但也要在明面上找个借口,但时代未开放前,安全而又符合她身份的借口太难找。
而即将要和于蒙说的事,就是她思索几日后想出的表面幌子。
鱼阿蔻抬脚走了进去。
报社室内同样是简单的白石灰墙,迎面而来的是正墙上挂着的白纸黑字匾额,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朝阳报社”四个大字,匾额下贴着许多放大的黑白照片,大多是合影。
进门的左手边摆着张红木迎宾台,右边是通向二楼的楼梯,迎宾台与楼梯之间有着五米宽的距离。
鱼阿蔻望向前台青年,看他正垂着头专心致志的敲打字机,便不出声的站在旁边等。
李嘉木敲完一片文章后,向腕上戴着的手表看去,见这次比上次少用了一分钟,这才满意的揉酸痛的颈椎。
揉完一抬头就发现堂内站着个容貌靓丽的女孩子,女孩子正盯着他,脸瞬间红到脖子根,他刚刚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一定被女孩看到了。
快速收回揉颈的手,因手收的太快,手肘撞到了打字机。
李嘉木强忍下撞到麻筋的酸爽感,摆出笑的最好看的一面,温言问:“这位女同志,请问你是投稿还是预约出版?”
鱼阿蔻走上前,“我来贵社找人,于蒙于记者。”
李嘉木忙起身,昂首挺胸的打开旁边的待客房门,伸手做出‘请’的动作,“那请你在这里稍等。”
“谢谢。”鱼阿蔻没想到这么容易。
“不客气不客气,”李嘉木笑出大白牙,从柜子里找出白瓷杯,拎起热水壶泡了杯茶,殷勤的送过来,“你请喝,我去通知于记者。”
“谢谢。”
李嘉木感觉到背后的视线,走的更加的昂首挺胸,一脚跨三阶木梯。
鱼阿蔻疑惑,这人走路时,胸脯怎么挺得比公鸡还高?
李嘉木准备敲门时才想起,自己都忘了让女孩填来访表了,要是被老大知道,肯定得被臭骂一顿,绝对不能让老大知道。
轻轻推开门,小声喊于蒙,“于记者,你出来下。”
于蒙放下手中的工作,出来问:“李同志,有什么事吗?”
“楼下有位小姑娘找你。”
于蒙苦了脸,“小姑娘?不会又是要上报批评别人的吧?你问清楚是什么事没?”
报社经常来些无聊人士,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要求上报,点名批评别人。
李嘉木左右看了看,附耳说:“应该不是,那小姑娘不仅情绪平稳,且长得特好看。”
于蒙明白了,这货准是看花了眼,忘记让人填来访表了,斜觑他一眼,“要是要求上报的,中午你得请我去国营饭店吃饭,点肉菜。”
李嘉木咬牙点头,“行。”
于蒙这才下楼,到楼梯口时停下脚步,身子缩在楼梯后,伸长脖子去看来者何人,只看了一眼,脸上就绽放出惊喜,三步迈做一步的上前。
“阿蔻,怎么是你?”
鱼阿蔻起身微笑,“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包在我身上!”于蒙拍着胸脯应下,看到李嘉木竖起耳朵,一眼眼的偷看阿蔻,立马关上了门。
李嘉木:……
鱼阿蔻拿出个牛皮纸袋,“我想给报社投稿,这是头稿,你看下可不可以。”
她不聪明的脑袋瓜,实在想不出别的既能赚钱又安全的法子了。
虽说如今不能写小说,但她翻了近一年来的报纸,得出个结论,报纸上除开大事,剩下版块刊登的,不是学雷f同志做好事,就是各种生产标兵的事迹。
这些版本透出来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上面很是重视种花家人民的生活。
既然如此,她朝这个方向写,就算拿不到许多稿费,但至少不会被拒稿。
于蒙拿着牛皮袋为难,如果是别的忙,他自己就能搞定。
可投稿这种事牵扯众多,他是没办法给她开后门的,毕竟报纸是给众人看的,是李魁还是李鬼,是瞒不过大众眼睛的。
鱼阿蔻今年才多大,怎么可能写出好稿子?和她同龄的妹妹,写作文时还需要找他代笔。
“阿蔻,稿子这种事我只是负责初筛,最终决定上报的是主编,所以…”
鱼阿蔻点头,“我知道,我不是让你做违背道义的事,你先看看,觉得不行的话我再拿回去修改。”
于蒙见她明白,苦恼放下一半,另一半则是待会若拒稿的话,怎么说才能不伤她的自尊。
脑内绞尽脑汁的想着委婉的话,手下慢吞吞的拆开牛皮袋,拿出线订本的稿子。
看到稿字的第一眼,眼睛大亮,“好字!字迹隽秀清瑰,横折撇那间却大气不羁,果然字如其人。”
就像鱼阿蔻,表面看起来精致乖巧,内里却一锅一个青壮年。
想到这,于蒙神经绷紧,如果待会他拒绝了稿件,鱼阿蔻不会打他吧?
不敢抬头去看鱼阿蔻,把视线停留在字体上。
起先还是漫不经心,随着翻页,神色越来越认真。
屋内渐渐静了下来,只有翻动的纸张声,和某人时不时的吞口水声。
鱼阿蔻捧着白瓷杯,小口啜饮着茶水。
心底冒黑线,这二货绝对是看入迷了,要不然不会无意识的吞口水。
她决定投稿时,曾为题材苦恼了好几天。
她身边既没有值得宣传的好人好事,也没有什么生产标兵,整天面对的都是土地和村民。
直到某天看到鱼大有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冒着小雨给地里追肥。
当时脑内灵光一闪,她知道自己该写什么了。
这些披着蓑衣的农民们不就是生产标兵吗?
他们没有什么文化,更没有什么耀眼的个人经历,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黄土地里劳作,把用汗水凝成的粮食一批批的送往城市。
鱼阿蔻当下就决定把这群可爱的人儿写出来,写一篇关于农村的连载小说。
于是,当夜点着煤油灯,写下了一篇叫《鱼新村记事》的开头。
她没有直接写农民们有多累,有多辛苦,而是把笔墨更多的着重在,农村的风俗和各种趣事。
比如过年杀猪时的场面,杀完猪,用新鲜的猪肉做的菜有多美味。
比如村里的小孩子,个个都有一手钓黄鳝的好本事,而要钓黄鳝,该如何钓。
再比如村里的两个婶子,上午能为了一颗菜叉腰骂对方祖宗,下午就能翻过这篇,亲热的坐在一起埋怨自家男人有多脏,孩子有多调皮。
她敢肯定刚刚于蒙吞口水时,一定是看到了她写的蒸腊肠、腊肉。
于蒙还真是看到这段才吞口水的,白纸黑字写着:“蒸好的腊肠晶莹透亮,七分瘦三分肥,肠衣薄如纸,咬下去的口感爽脆,口味咸中带香,香中带甜,伴随着隐约的酒香,越嚼越香,盛上满满的一碗杂粮饭,把香肠码上去,再加两颗酱油青菜,一口饭一口菜吃的大家额头上渗出汗…”
脑中幻想着这股美味,又倒回去再看一遍,才心满意足的翻下页。
然而,下页是空白纸张,上面一个字都没写。
于蒙不可置信的连翻几页,“怎么就没了?下面的呢?篱笆脚的那颗蛋到底是哪家的鸡下的?周婶子和小月嫂会不会因为这个打起来?阿蔻,你快把剩下的拿给我看。”
“没有了,”鱼阿蔻摊手,“我不知道写的如何,所以只写了这五万字。”
于蒙张着嘴懵了半天,呢喃:“阿蔻你的乖巧果然是表面上的,连写个稿子都吊人胃口。”
鱼阿蔻不接这话,心里吐槽,你的认真还是表面上的呢,刚你看稿子时的那份认真,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哥哥。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于蒙想了想给出四个字,“令人向往。”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看了后,我十分想去你笔下的鱼新村住上一阵子,哪怕你明明写了村里的土路不好找,下雨天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屁股蹲;更写了村里蚊虫多,被蚊子叮了脚底板,让人越痒越挠,越挠越痒。”
“可我还是想去住,想跟着孩子们钓黄鳝,想尝一尝杀猪菜,更想知道长着鲶鱼脸、老鼠鼻、络腮胡的李老伯现实中的模样,只靠想象,我想不出。”
“那这篇小说有希望上报吗?”鱼阿蔻问。
“小说?”
鱼阿蔻点头,“对,如果可以,我想把它以连载小说的文式,刊登在报纸上,让更多的城里人知道农村人的生活。”
于蒙摸着下巴,“这么说,你是想写长篇?”
“恩。”
于蒙当即拿起稿子起身,“我们去找主编,虽然我觉得你写的特别好,但具体能不能上报还要看主编的意见。”
“阿蔻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武能挥锅揍壮汉也就算了,怎么文也这么厉害?要不是我去过鱼新村,我都怀疑你是找人代笔的。”
于蒙看着只到自己肩处的鱼阿蔻,语气惋惜,“你娘怎么就不把你早生几年呢,这样我下午就能去你家提亲了。”
鱼阿蔻黑脸,这二货在她开学前来过两次,每次都因要学武,而叫着要娶她,把她烦的不堪其扰。
偏偏这货又十分会讨奶奶欢心,每次烦的要揍他时,奶奶就会拦着护着,最后被逼急的自己,举起这货转了十几圈人力风车,这货被转的晕头转向、大吐特吐下才相信她是真的不会武,只是力气大,这才打消了要娶她的念头。
上楼梯时,于蒙左右看了看,贼兮兮的说:“阿蔻,你有没有想过件事?”
鱼阿蔻木然,“什么事?”
“你可能不是鱼家的孩子?说不定你是哪个大人物的孩子呢?因为大人物被仇人追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把你丢在鱼家,要不然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脑子武力和你堂兄妹差这么多?”
鱼阿蔻嘴角抽搐,这货绝对又脑补了些,她爸是武林高手之类的内容。
“我是我奶奶接生的,我爸当年娶我妈时,花了好多钱,因为我妈漂亮,而我爸长相遗传我奶奶,我奶奶年轻时是十里八村的第一漂亮姑娘。”
“至于脑子,我家人都不笨,我小堂弟勉强算的上过目不忘。”
于蒙想到鱼奶奶打了个寒颤,他实在没办法把满脸皱纹的鱼奶奶和脑海中的绝色佳人挂上钩。
嘴里嘀咕,“这些事说不定是你奶奶骗你的呢?毕竟你出生时,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婴儿。”
鱼阿蔻瞥了他一眼没答话,谁说她不懂了?她现在都记得奶奶给她剪脐带时,因鱼海磨剪子时偷了懒,造成剪子不锋利,奶奶剪了两下才剪断。
鉴于这话说了他也不信,还是保持沉默吧。
于蒙越想越觉得鱼阿蔻不是鱼家亲生的,脑补着以后会有个了不得的绝世高手,来鱼家认亲。
带着脑补,领着鱼阿蔻进了主编办公室。
“陈主编,我这有份稿子,我觉得十分不错,您给过过眼?”
头顶程亮、两鬓斑白的陈主编,扶了扶眼镜问:“这位女同志是?”
于蒙介绍,“这位就是稿子的作者,鱼阿蔻同志,我觉得你看完稿子会有很多疑问,就做主把她带了进来。”
“陈主编,您好。”鱼阿蔻问好。
“您好,”陈主编面色未改,“您先请坐,待我先看过稿子。”
鱼阿蔻和于蒙坐下,静静地等着。
陈主编阅读速度十分快,几分钟后,猛的拍桌叫好,“好稿!”
稿子的文风并不是文人喜欢的文风,因言语太过于浅白,词藻不够华丽板正。
可再结合稿子的内容来看,这种过于浅白的文风则恰好合适。
题材更是标新立异,如今报纸上刊登的同板块内容,俱是一个模板,不同的是故事中的主人公,因做下了何事能上报。
这篇稿子和那些稿子的中心思想相同,不同的是着重点和叙事方式,他有预感,这样的稿子只要刊登,绝对能引起一股新的话题。
陈主编握着稿子,绕过桌子走过来问:“鱼同志,这真的是你写的?”
鱼阿蔻站起身,“是我本人亲笔所写,写的都是我们村里的事。”
“写的非常好,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陈主编激动的来回踱步,“领导人常常教导我们要像广大的人民群众学习,学习他们的吃苦耐劳,可他们是如何吃苦耐劳的,我们只能从报纸上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而你的这篇稿子让我们懂了,他们是如何的辛苦。”
“你笔下的人物形象饱满,不再是报纸中那个单薄的名字,他们在你的笔下立体鲜活起来,他们既能在地里挥汗如雨的毫无怨言,又会因为一点小事吵的不可开交、发誓老死不相往来,而在下一刻,两人又会为了抢收,放开个人恩怨合作无间。”
“更重要的是,如今各处纷纷报道,人民群众的日子,在领导人的带领下好起来了,可好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报纸上只会给出个苍白的粮食年产量。”
“但从你的笔下,我们知道人民群众的日子,是真的好起来了,比如周婶往年过年时,连白面馒头都不舍得做,今年却舍得做肉饺子,把家里的小娃高兴的,挨家挨户的上门炫耀他们家今天吃肉饺子。”
“这样的稿子,不止是份稿子,还是份答案优异的试卷。”
陈主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端起搪瓷缸补充过水分后,热切的看着鱼阿蔻,“鱼同志,剩下的字呢?你一起给我,我下午就安排排版,争取后日上报。”
鱼阿蔻听他说上报,心里开心的撒起小花花。
“陈主编,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写的不是单篇稿子,而是长篇的连载小说。”
“长篇?不是上下篇?你准备写多少字的长篇?”陈主编更加热切,他做了一辈子的报社工作,经历过许多的风风雨雨,自然知道一篇受欢迎的连载文,能给报社带来多大的发行量。
如果鱼同志的稿子如他预想,那么他们报社的大流量时期即将到来。
鱼阿蔻笑眯眯的答,“目前按照大纲来看,接近一百万字,我想每期刊登一万字。”
朝阳报社基本是三天发行一刊,有紧急、重大的事情才会加刊,或是连刊。
她决定每一刊登一万字,这样最起码能刊一年,一年之后再做另外的打算。
陈主编不赞同,“篇幅过长,时间间隔的久,若是字数还少的话,人们容易遗忘或者没没兴趣再看下去,初刊五万字,后面每期刊两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你们的解说改改。
在面对钱娥的以进为退之下。
丰校长老神在在的使用技能【顺水推舟】
ko!!!
好,这场解说到此为止。
(觉得没解说过瘾的改改撸袖子再次撸袖子揍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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