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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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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木香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自从上回李致远和韩文意来从府中赏梅离去后,之后几次她去找李公子时,感觉他一直在回避自己。

她想不明白是那里出了错,莫非是上次街上父亲的冷淡态度,让他觉得难堪了,又或者是上次因为她责骂了那丫鬟几句,让他觉得她是个歹毒的女人了吗,不应该啊,后来她明明饶了那个婢女,李公子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啊,明明走的时候还是关心自己,怕她着凉,担心自己的。

她不死心的让素荷再去乐安街请李致远去雨洛茶坊一聚,说有话要和他说。

可是没想到素荷这次带回的消息,让她的瞬间心像是被这冬日的湖水浸泡过似的,素荷说她压根就没见到李致远,她去敲门开门的是李致远的母亲,她说了来意后,李母原话是这样回的“这位姑娘,我儿子说他现在学业为重,无法分心他事,怕会辜负小姐的一番美意,望小姐日后不必再来相邀”

素荷吞吞吐吐的说完,有些害怕的看在云木香,怕她突然发火。

云木香听完后,有些神思恍惚,嘴里念不停叨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

忽然间,云木香像是回过神来,眼神凌厉的看着素荷声音尖锐的说道“一定是你这贱婢骗我的,是不是”

素荷吓的急忙跪在地上,忙说道“小姐,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骗您啊,确实是李母说的”

云木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耷拉着。

第二日,年初三,韩文意来云府拜年后,离去时被云木香叫住了。

韩文意看云木香的模样有些憔悴,眼神也有些暗淡,完全没了平时云家二小姐的的气焰。

“你怎么了?”他看见她这幅样子,还是有些吃惊的。

“你最近有见过李公子吗?”云木香并没有回他,而是直接提问。

“没有,这不过年家中事务繁忙,我一直在帮着我大哥查账对帐,自从上次和他在街上遇到你和伯父后,我就一直都在家,没有见过他”韩文意回她,看来木香这幅样子是因为李致远。

“木香,我虽说认识李致远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对你应该是没有那个心思的,你若执意这样下去,最后伤心难过的也只会是你”韩文意和云木香打小相识,虽说平时嘴上吵吵闹闹,但毕竟还是有情分在的,他好意相劝,希望她不要再痴迷下去了。

“连你也这么说,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我到底哪里不好”声音有些低沉,她说着失魂落魄的走了,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韩文意看这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也离去了。

··········

年初十这天傍晚,一行人正在快马加鞭的飞驰在官道上,大约有二十多人骑着骏马,中间一辆马车,马车是由纯乌木打造的,只在四角处雕刻了简单的云纹,外观并不华丽,但稍微懂点行情的都知道,这辆马车远不似它的外观那么简单,车厢的工艺极其考究,线条流畅,而乌木更是坚硬无比,千金难求,拉车的四匹骏马均是千里良驹。

一位身穿深蓝色劲装的年轻男子骑马走至马车窗边,对着里面的人恭敬的说道:“主子,还有二十里就到了,是直接进城吗”

“天黑之前进城”车里的人命令道,声音慵懒。

”是”车外劲装男子,迅速回答,下令让队伍加速前进。

只见这马车里的装饰却不似外面那般简单,车内垫着一张巨大纯白的狐狸毛毯子,洁白无瑕,没有一根杂毛,车的两边铺满了缎面软垫,中间摆着一张紫黑色的小叶紫檀木制的方几,

一男子正单手撑在桌面上,手握拳抵在头上,侧着头似在假寐,眼珠偶尔转动,男子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头带玉冠,身穿一件玄色素锦长袍,眉目轩昂。

马车内的男子正是燕国大皇子,晋王魏恒,这一切还要从年初五那天的晚上说起,初五那天他晚上回府时,管家交给了他一封信,说是下午有人一箭带信射在王府大门上,侍卫们马上去追,但对方轻功了得,又相隔太远,未能追上,信上写着晋王亲启,落款秦远。

平时也有许多人想托王爷办事,经常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向王府里递信,但是都被管家给拦下了,可这次却是直接往王府大门射箭,若是被抓住了可是要砍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兹事体大,管家不敢善做主张,所以晋王一回府,就和他禀报了此事。

魏恒在听到秦远时,眉头微促,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突然间急促开口“快,把信拿来”

管家立刻恭敬的递上信,有些担忧的开口:“王爷,还是小心为上,信中可能有诈,毕竟来路不明”

“无妨,你先下去吧”魏恒屏退了所有人后,看了看信信封处落款处的秦远,可是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字迹,他有些失望,还是打开了信封,信中并无异样,纸张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宣纸。

信上写的内容像是对和一位老友闲话家常似的,信中详细描写了写信人在乾阳的日常生活,还说当地地方官廉政为民,任期将满,乾阳城中的百姓都不舍的,让老友不必关怀,信的结尾处还抄写了一首杜甫的羌村三首诗中的第三首。

魏恒蹙着眉看完了信,,他总觉得有些上面不对劲,信中虽说详细描写了信中人在乾阳的生活,但有时的话句却有些突兀,再加上别人费这么大功夫把信送到他手里,绝不是只是想告诉他乾阳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

忽然他看了眼信封处的秦远二字,他再仔细又看了一遍信,看到最后那首诗时,他突然特别的激动,有些不敢置信的急忙找了白纸和笔,重新看信。

这次他每看一句就会在纸上写一个字,待他停笔时,从不喜形于色的他脸上却露出喜悦的笑容,眼神中闪着光芒。

他还活着,对!他一定还活着,外租父当时教他们时,并没有旁人在场,所以旁人绝无可能知道,也绝不会用这种军中密信来向他传递消息。

他现在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他活着这么多年却不来找他,信中的内容让他脸色一凝,信中写道,乾阳云安,狄国细作,朝中同伙助其年后调任关鲁。

时隔多年他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如此谨慎的联系他,那消息绝不会有假,他依稀记得,云安是天顺十三年的一甲进士,现任乾阳城知府,此事若是真的,那朝中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不敢去想象父皇知道此事后的震怒。

为确保此事见,他让管家速去备马,他要连夜去躺吏部。

正值春节,吏部晚上除去门口官兵,只有一位小书吏在值夜,小书吏正昏昏欲睡时,忽然看见晋王一行人走来,顿时吓的屁滚尿流的,觉得自己也忒倒霉了,本来晚上当值的是应该司勋主事刘大人的,但是因为过年期间吏部晚上基本从不会有人来,所以让他这个小喽啰顶替,就是真有什么人来,想来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吏部,去参他一本的,所以正心安理得的在家搂着美妾快活着。

魏恒此时并没空斥责他,神色如常说要去看下年末官员考核和任免的文书,说想看位挚友的考核情况,和任地。

小书吏忙领着魏恒前去,钥匙打开门后,魏恒沉声说自己去找就行了,让小书吏下去了。

小书吏忙下去了,走的飞快,不敢在他眼前晃悠,怕他想起值夜的事来,到时候自己就惨了。

魏恒找了一会。终于看见了乾阳知府云安的考核文书,上面写着一个上字,下面压着一份任职关鲁知府的文书,没升也没降,是平职,按理他的考核是上等,应该升任,可为何却是平调到偏远的关鲁去,不过也有些倒霉的该升时,但上面恰巧没有合适的空缺,所以只能继续在原职上等待安排,可他调任关鲁却绝不是巧合。

魏恒现在一阵后怕,心惊不已,若不是他收到密信,他无法想象北狄阴谋得逞后的关鲁会是什么样的,燕国到时又将陷入怎么的战火动荡之中,狄国的细作竟已经渗入朝廷之中,还在朝为官了十几年,竟然都没被他们察觉,直至现在已官至四品大员,而他的上头也许还有职位更高的就在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活动。

魏恒本想马上进宫去向皇帝禀报的,但现在夜已深,而他刚来了吏部若是马上又深夜进宫,怕是会引起京中云安同党的怀疑,他神色轻松的出来,唤来小书吏落上锁,临走之前嘱咐小书吏说:“今夜之事,还请帮本王保密,毕竟本王是因私前来,若是传出去,终是有碍”

小书吏本来今夜就是越职值夜,再加上了晋王的吩咐更是半个字都不敢往外传了,急忙回道:“小的明白,殿下慢走”

望着魏恒离去,小书吏觉得这位晋王殿下,与其他几位殿下还真是天差地别,晋王殿下是正宫嫡子,皇后出自燕国名门秦氏一族,虽说皇后早逝,但从那以后,后位一直空悬,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始终记得皇后和秦家,这位晋王殿下待人却如此温和有礼,平易近人,毫无架子,若是换了其他几位殿下,特别是五皇子殿下,都不拿他们这些小吏当人看的,动辄斥责打骂那都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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