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木香很快就和徐氏在前厅见到了,她的父兄,只是二人皆被五花大绑的跪倒到在地,父子二人都是被人强行按跪在地上的。
云安在见到徐氏时,眼神有瞬间躲闪,随后立即恢复如常。
不一会,云安的小妾韩氏也一脸茫然的被带到了厅中。
“主子,云家的家眷都在此了”宁裕道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魏恒坐在太师椅上示意道。
宁裕得到指示后,走向前去,朗声道:“想必在场有几位并不清楚云家今日为何突然被查抄,皆因云家父子,哦不,你压根就不姓云,十九年前你和你的同伙先后杀死了真正的云安,以及他所有的家人,甚至邻居,就是为了冒充他,借他身份混进我燕国朝廷,掩盖你北狄细作的身份”
宁裕的身音铿锵有力,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云安自始至终一直都沉默不语。
众人听后,皆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徐氏听后,一直处变不惊的脸上,慢慢也出现了裂痕,眼底变得悲伤,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变得粗重,难怪他时常神神秘秘,府中常有奇怪的陌生人,难怪他不让她靠近书房,也难怪儿子为什么会和她变的那么生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她只是觉得他一心都在官场上,所以才会会冷落这个家和她,现在看来她也只是一个他用来掩饰的棋子罢了,十多年的夫妻,她竟从未看透他半分,果然至亲至疏是夫妻,徐氏嘴角的笑容苦涩,脸上落寞不已。
云木香早已瘫倒在地,她直直的望着父兄,希望他们能看她一眼,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父亲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哥哥看她时眼神躲闪,一直恶狠狠的看着魏恒。
她想喊父亲,可是又怕得到的真相是她不能承受的,她不敢喊出口。
韩氏的情况比云木香也好不了多少,她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徐氏身后,此刻也是同样瘫倒在地。
她嫁到云家这些年一直未曾生育,安分守己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云安也不常去她那里,徐氏是贤良大度的主母,从未刁难过她半分,还时常照弗她,一来而去的,她在这个府中最信任和依赖的人竟是徐氏。
宁裕见云家女眷的神情,像是都毫不知情的模样,但还是例行公事般的继续道:“你们在场的各位,若是知道点云安这些年有和什么可疑人员接触过密,或者其他的可疑线索,主动坦白,也许还可以不累及到你们的家人朋友。通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好好想清楚后,这两天你们还有机会开口”
宁裕说完后,正准备请示魏恒该如何处置这些人,猛然间忽然瞟到,云木森被束缚在后背的双手上的绳子不知何时松了,宁裕今日回客栈时听侍卫们说起这个云木森的武功十分了得,连皇上御赐给王爷的亲卫都险些败于他手。
宁裕离得远,惊呼道:“王爷,小心”
在他开口的同时,云木森瞬间抽出旁边官兵的的刀,一跃而起朝魏恒刺去,可他还未靠近魏恒身时就被亲卫一剑从后背刺穿至前胸,顿时鲜血喷洒四处,云木森轰然倒地,身体在地上在痉挛。
当温热鲜血溅到云安脸上时,他一直无动于衷的脸上,骤然就红了眼眶,泪水滚落了下来,因为被绑着,他着急的挪到儿子身边喊道:“森儿,森儿”声音悲戚。
徐氏见状发疯似的挣扎开官兵,跑到云木森边上,跪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将云木森抱自怀里,早已泣不成声,手颤抖着不敢去触摸他的伤口,喃喃道:“森儿,不疼,不疼啊”
“娘,我···我····不疼,抱歉,没法陪····陪您过生晨了”云木森强撑着,说完这段话后,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的合上了,死了徐氏的怀中。
“森儿,你先去,为父随后就去找你”云安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道。
云木香爬到云木森身边时,他已经咽气了,她看着满身是血的哥哥,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下意识的不停喊道:“哥····哥··哥······哥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她抽泣着,整个人剧烈抖动,忽然间就倒在地上了,晕了过去。
徐氏还是呆呆的抱着云木森,只是无声是流着泪,眼神空洞。
魏恒望着徐氏,云木森本就身受重伤,而且今日他离自己并不近,周围又都是侍卫高手,他压根就毫无机会得手,他只是一心求死罢了。
“都带下去吧,将云安押入大牢,至于她们几个暂时先都关到院子里,禁止与任何云府中人接触,两日后与云安一同押解进京审判”魏恒吩咐完后就去府衙见乾阳的一众官员了。
他突然将乾阳的一府主官抓起来,现在衙门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乾阳的其他官员和云安这件事都并无牵扯,也都毫不知情。
众官员知道云安所犯之事后,全部都战战兢兢在府衙内恭敬的等着晋王到来,唯恐受到牵连。
魏恒到来后,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大动肝火迁怒众人,而是还先客气的和他们寒暄了一番后,任命同知大人在乾阳府新任知府到任后,暂代知府职责,管理好乾阳。
安排妥当乾阳的政务后,魏恒交代云安的案子还有些疑点需查清楚,乾阳城中或还有其他余党,这两日他手下会在乾阳各处仔细排查,各办事衙门需全力配合,众人忙应声道,无敢不从。
为了方便快速查清云安的案子,魏恒从客栈搬到了云府住。
韩氏望着静坐在窗边许久一直独自垂泪的徐氏,很想安慰她,可是丧子之痛,又岂是自己三言两语能抚慰的,况且自己又嘴笨,云木香现下还未清醒过来,还在在床上昏睡着。
她慌张的在房间来回走动,好在没有将她们三人分开关押,她看见徐氏心里还能稍微安稳些。
日落西山,天边火红一片,往常这个时候,云府下人都在来回奔走忙着云府主人们的晚膳了,炊烟四起,偶尔还会传来几个丫鬟的打闹声,可时现在韩氏听不见院子外头的任何动静,安静的可怕。
床上的云木香终于幽幽转醒了:“素荷”唤了一声,等了一会并没有等到人来。
她独自起身,看见窗边正背对着她的徐氏,徐氏今日穿了件米黄色绣雀登枝的衫裙,衣服下摆的一片鲜红顿时刺痛了云木香的眼睛,她意识回笼,渐渐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
“娘”云米香下意识的喊道。
窗边的那人终于动了下,云木香再也忍不住下床,顾不上穿鞋,快步跑向窗边,一把抱住徐氏哇哇大哭起来。
徐氏慢慢转过身来,把女儿抱在怀里早已是泪流满面了,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在外间焦急慌张的韩氏听见房间里面的动静,跑过来一看这般情景,又默默的退了出去,自己也在外间独自掩泪。
过了许久母女二人终于平息下来些了,此时官兵提了个食盒走了进来,放在门口处,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后,就走了。
韩氏待官兵一走,马上把食盒拿了进来,放在桌上打开拿出来,里面只有几个白馒头,加一小碟腌菜。
韩氏忙走到里间轻声喊道:“夫人,小姐,出来吃些东西吧”
三人都是一天未进食了,早膳还未吃几口时就被抓到前厅去了,韩氏更是早膳还没用就被稀里糊涂的带走了,都很饿了。
天色越来越暗,府中灯笼也都亮了起来,徐氏把哭了一天精疲力尽的云木香哄睡后,起身来到书桌后,深吸一口气后,提笔慢慢在在纸上写道:罪妇徐锦柔,无知伴贼多年,却未曾发觉,死不足惜,但斗胆请王爷宽恕罪妇父母兄长,徐氏满门百年来一心皆为朝廷,从无二心,父兄又远在江东,与从事毫无干系,望王爷明察。
顿了顿接着又写道:云安来乾阳此些年间,所穿衣物皆出自城西周记布庄,每逢师傅上门做衣之时,身后都会跟随一名身材矮小,瞳带异色之人,罪妇听其口音,不似燕国各地之人,现在想来,应有不妥。
徐氏深深的望了眼床上的云木香后,提笔加上了最后一行字:罪妇愿以死明志,只求王爷与圣上开恩,落款徐锦柔。
“姐姐,你要做什么”韩氏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徐锦柔看着韩氏,笑容苦涩:“就是你看到了那个样子”
“姐姐,能带我一起吗?”韩氏笑着流泪道:“这是我能为韩家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她本是韩家旁支三房的长女,母亲自打她出生后身体一落千丈,又逢父亲生意失败欠了好多钱,被人追债打断了双腿,当时大伯和二伯都疏远了她们,是与她们家甚少联系的堂伯父的儿子,**松帮她们家还清了债,保住了她们家。
后来韩家因为生意的缘故,想与云知府交好,不知是谁提出了联姻之事,但韩家女眷本就少,而且还是去给人作妾的,**松本想算了的,当时她主动站了出来,说自己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