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同眠 (5)
了跟自己无关?
可她夜探书房本就不对。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定然是五皇子做的!
这个五皇子绝对不简单!
谢谦璟痛心地说:“利嬷嬷,本皇子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令本皇子失望了。”
利嬷嬷看了谢谦璟一眼,冷哼了一声。
朱大人看着被揉烂的纸,真是气炸了,又使劲儿踢了利嬷嬷一脚。
“竟然还是府上的奴才,真是奴大欺主,什么德性!”
谢谦璟脸上露出来迟疑的神色,道:“哎,朱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宫里来的嬷嬷。”
听到贼人身份,朱大人皱了皱眉,沉默了。
谢谦璟看了看大理寺的各位大人,纠结了一下,说:“我想求各位大人一件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五皇子到底要说什么。
谢谦璟道:“各位大人也知道,我刚回到皇家,没什么根基。这嬷嬷是宫里来的,我怕得罪了礼部的大人,还请各位给我大人帮我做个见证。”
一提到宫里,众人有些迟疑。
但有些刚入职的小官员不太懂,立马就义愤填膺地表示一定会帮忙。
还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这嬷嬷着实可恶,把咱们朱大人的案宗都给弄没了,咱们定会给您作证。”
“对,就是她,把朱大人的案宗弄没了。”
朱大人心里顿时一喜,一个想法出来了。
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遵从内心,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下官定会给您做个见证。”
谢谦璟做事向来干净利索,不拖延,当下便说要去宫里一趟,直接去找皇上。
此想法跟朱大人恰好不谋而合。
当下,谢谦璟便堵了利嬷嬷的嘴,带上鲁嬷嬷,又叫了几个官职高的官员,一起进宫去了。
路上,朱大人暗示了谢谦璟几句,表示希望把丢了案宗的事儿推到利嬷嬷的头上。
谢谦璟有些迟疑。
朱大人道:“五皇子,这人偷了您不少东西吧?还弄乱了您的书房,已然是罪大恶极,也不差这么大一点儿了,您说是不是?”
谢谦璟依旧迟疑。
朱大人道:“五皇子,下官定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日后会好好回报,多多在皇上面前替您美言几句。”
谢谦璟一咬牙,答应下来了。
到了皇上面前,没用谢谦璟说一句话,朱大人就吧啦吧啦说清楚了。
朱大人是这样说的。
五皇子勤奋好学,他便把之前调查的案子给他讲了讲,随后去五皇子府上彻夜长谈。结果,卷宗落在了五皇子府上。
然而,今日去拿时,恰好遇到了贼,这贼人把卷宗给撕坏了,就不好呈递给皇上看了。
朱大人生怕皇上不信,说完之后就盯着德宁帝的脸色看。
没想到,德宁帝脸色虽然很黑,但却信了他的话,还宽限了他五日。
朱大人那叫一个高兴啊。
谢谦璟从宫里出来之后就回了府上。
此刻已经快到子时了,杨槿琪早已经睡着。
前几日,谢谦璟就告诉她,最近有些忙,要在外院熬夜处理事情,就不回来了。
她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没说什么。
今日又告知她不回来了,她虽然心中更疑惑了,但谢谦璟不在府上,她也不知道该问谁。
没谢谦璟在的夜晚,她总是非常容易惊醒。
所以,谢谦璟一掀开被子,她便醒过来了。
“谁!”
“是我。”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杨槿琪顿时松了一口气,扑到谢谦璟的怀里,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吓我一跳,您总算是回来了。”
谢谦璟摸了摸媳妇儿的头发,说:“嗯,宫里来的那两位嬷嬷回去了。”
杨槿琪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谦璟,问:“您说真的?”
谢谦璟看着媳妇儿的眼神儿,说:“嗯,真的。”
“她们还回来吗?”杨槿琪问。她有些不清楚,这两位嬷嬷究竟是有事暂时回去,还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不回了。”谢谦璟想,不仅回不来了,估计连宫里都不可能待下去了。
杨槿琪看着谢谦璟的眼神,想到他这几日奇怪的举止,立马就想明白了。
定是谢谦璟干的!
虽不知他干了什么,但杨槿琪还是激动地抱着谢谦璟亲了一口,一脸崇拜地说:“您可真厉害!”
谢谦璟看着媳妇儿的眼神,鼻间又传来一股几日没闻到地熟悉的香气,哪里还忍得住。
“困吗?”谢谦璟声音沙哑地问。
杨槿琪一下子明白了谢谦璟的意思,脸红了红。
还未回答,谢谦璟下一句话就说出口了:“不困就一会儿再睡。”
行吧,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惩罚
谢谦璟和朱大人等人离开后, 德宁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嬷嬷, 脸色泛着黑。
对于众人说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怀疑。
一则,他知道馨贵妃为何会派两个嬷嬷去五皇子府。
二则,大理寺卿的夫人是馨贵妃的表妹, 表姐妹关系向来好, 大理寺卿不可能帮着五皇子对付馨贵妃。
不过,纵然德宁帝知道馨贵妃打的什么主意,也纵容了这一点。
但他却没想到这两个嬷嬷竟然——
如此愚蠢, 如此笨拙。
去探个书房也能被抓个现行?
真不知道馨贵妃究竟是如何想的,派两个如此蠢笨的人去。
而且, 馨贵妃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敢指使下人去探五皇子的书房。
“来人, 把馨贵妃叫过来。”
“是,皇上。”
两刻钟后, 馨贵妃过来了。
德宁帝问:“贵妃, 你养的这两个奴才, 竟然胆大包天,敢偷偷去五皇子的书房。此事可跟你有关?”
馨贵妃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位老奴给她传过信,说要去探皇子府的书房,但她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此刻, 先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臣妾并不知此事。”
“你当真不知?”德宁帝又问了一遍。
“真的不知。”馨贵妃一口咬定这个说法。
鲁嬷嬷连忙道:“贵妃娘娘,老奴们是冤枉的啊。”
馨贵妃听后, 补充了一句:“皇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德宁帝冷哼一声:“夜探皇子府书房,竟然还敢喊冤,还说误会?”
馨贵妃道:“臣妾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您应该好好查查,还臣妾和嬷嬷们一个清白。”
德宁帝道:“这可是大理寺卿朱大人亲自押解过来的。朕记得,他娶的是你舅舅家的表妹吧?你觉得他会冤枉你?”
馨贵妃不可置信地看了德宁帝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两位嬷嬷。
看着两位嬷嬷脸上的表情,心凉了半截。
同时,心中升起来无数的疑惑。
朱大人为何会帮着五皇子对付自己的奴才,他可是被五皇子收买了?
“即便是朱大人作证,也未必是真的吧?”馨贵妃道。
声音着实小,可见,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不止朱大人,大理寺的很多官员都亲眼所见。”德宁帝的一句话让馨贵妃彻底死了心。
馨贵妃怔住了。
在停顿了片刻之后,立马冲过去,给了鲁嬷嬷一巴掌,又给了利嬷嬷一巴掌。
“混账东西!你们竟然敢做出来这等事情,看本宫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馨贵妃仍旧在抖机灵,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那么多人看到了,又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且,这两个奴才还是以德宁帝的名义赏赐下去的。
所以,于公于私,为了自己作为皇上的颜面、作为父亲的颜面,德宁帝都不可能轻易放过。
“那就不必了。”德宁帝冷冷地说道,“来人,这两个刁奴心术不正,私闯皇子府书房,弄丢大理寺卷宗,打二十大板,送入扫尘宫。”
扫尘宫,专门关犯错的宫女和太监。
吃的是膳房里剩下饭菜,住的是站不直身子的低矮房间。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里的味道。
因着是清理夜香的地方,所以,常年弥漫着一股屎尿味儿。
这里是整个皇宫最脏最臭的地方。
一般犯错的人顶多是被罚去洗太监的衣裳,特别严重的才会被关入扫尘宫,再严重一些的……直接被打死。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被打了一顿板子之后,没能好好养伤,来到这里没多久,便死了。
鲁嬷嬷抱着馨贵妃的腿拼死挣扎:“贵妃娘娘,老奴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利嬷嬷也看着馨贵妃的脸为自己辩解:“是五皇子迷晕老奴的,是他故意陷害老奴!”
馨贵妃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来的路上,那位内侍并没有告诉她。
她本不想再说什么,可听了这话,眼前一亮,立马看向了德宁帝。
“皇上,有内情啊!”
德宁帝看着利嬷嬷,问:“那你究竟有没有去五皇子的书房?”
利嬷嬷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说出来又能怎样,还是难逃罪责。
德宁帝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来险恶的神色:“竟然还敢狡辩!拉下去!”
等两个嬷嬷被拉下去之后,德宁帝看着馨贵妃,道:“贵妃,你最近过了。你莫要再做这等让朕厌恶的事情,否则,别怪朕不念及旧情。”
“皇上,妾身都是为了您着想啊。”
德宁帝听到这话,有些恼怒。
虽然他当初纵容了馨贵妃,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是真龙天子,他不会错的,错的一定是别人。
而且,馨贵妃这话似是在提醒他一些事情。
他最恨别人提起来那件事情,也最恨馨贵妃拿这件事情威胁他!
“不知悔改!”德宁帝怒斥馨贵妃,“为了朕着想就让人探皇子的书房?简直一派胡言!”
见状,馨贵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一口咬定:“臣妾不知道嬷嬷们要去书房的事情,真的不知道。”
德宁帝不想再理馨贵妃了,道:“馨贵妃御下不严,禁足一月,宫中事务尽数交给贤妃娘娘。”
馨贵妃没想到德宁帝竟然会如此对她,连忙求饶:“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嬷嬷的事情臣妾不知道啊。您不能这般对臣妾。”
然而,不管馨贵妃如何求饶,德宁帝依旧出人意料地把馨贵妃禁足了。
馨贵妃走后,德宁帝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静静坐了许久。
而馨贵妃,回到寝殿之后,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这个五皇子,她真是小看他了,竟然能用这样的计谋把她的人赶走。
只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且,她还被禁足了,没法打听这件事情。
还有,大理寺卿这个蠢货!
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知道给她闯祸。
之前因着他,她可是被皇上训斥过。
如今他竟然又扯她的后腿了。
她当初就不该扶持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是他真的跟五皇子联手了,她定要让他好看。
她要让他知道,她能把他扶上去,自然也可以把他扯下来!
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
馨贵妃把架子上的花瓶也摔碎了。
多少年了,她没被皇上如此罚过。
宫里的人此刻定然在看她的笑话!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一遇到她的事情,皇上就会失了理智。
没想到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还能影响到皇上的心情。
皇上是多么刻薄寡恩的一个人啊,又如此虚伪做作,可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把一个女子放在心上?
着实可笑,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馨贵妃被禁足了。
这事儿可是让朝野内外都震惊了。
大理寺卿朱大人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在知道之后,朱大人愣了许久。
随后,把主簿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了丢失案宗的事情。
主簿昨晚就把案宗找回来了,原来是自己落在了小妾那里。
见朱大人问得如此严肃,再加上,他知道案宗的事情已经推到了那个嬷嬷身上,而嬷嬷已经被皇上惩罚,就没那么害怕说出来了。
主簿是朱大人的心腹,他那个小妾是个内宅妇人,也不大可能被别人收买。
想到五皇子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样子,他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五皇子的计谋。
只是,他着实没想到昨晚那个嬷嬷是馨贵妃派到五皇子府上的。
他做了证人,又把案宗的事情推到了那个嬷嬷身上……
此刻,却是想改口也改不了了。
若是改了,势必要说出来案宗的事情。
那他昨晚在皇上面前那般说,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这也就等于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他跟五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过,若那个嬷嬷是馨贵妃的人,一切似乎又更加合理了。
宫里的嬷嬷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
也就只有馨贵妃身边的人敢如此了。
这些年,馨贵妃可没少往皇子府里安插人。
可另一个声音又告诉朱大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巧合到,不得不让人怀疑,是算计好的。
是谁算计的呢?是五皇子吗?
仔细想想,即便是那个妾侍跟五皇子有关,可他去五皇子府上的事情可没人逼他,是他临时起意。
后来要进宫作证,也是他自己主动去的,五皇子没求他。
难道五皇子把他的心思都给算计进去了?
不,不可能。
朱大人绝对不承认这一点!
他贵为九卿之一,即便是靠了馨贵妃,他也比一般的官员强多了。
他没这么愚蠢,也没这么好算计!
一定都是巧合,对,一定是。
是他想到馨贵妃的交待,主动去探五皇子府。
也是他怕皇上责罚,去了宫里作证。
此事若怪只能怪馨贵妃,馨贵妃就不该跟他说去探五皇子的事儿!
想到这些,朱大人心情好了不少。
他觉得等到日后面对馨贵妃时,他也能为自己分辨几句了。
这日一大早,杨槿琪也知道了昨日的事情。
昨晚她实在是太累了,谢谦璟似乎想告诉她,但她没撑住,睡过去了。
而早上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巳时,谢谦璟早就走了。
是橙画告诉她的。
“夫人,听说利嬷嬷昨晚去了外院书房,在偷东西的时候恰好被五皇子抓了个现行。”
杨槿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还以为这两位嬷嬷是因为别的原因离开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没偷走东西吧?”
橙画笑着说:“当然没有啊。这事儿也是巧了,跟五皇子同行的还有大理寺的几位大人。”
杨槿琪略微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问:“可有大理寺卿朱大人?”
“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有他。”
杨槿琪点了点头,心想,这事儿妙啊!
这朱大人的夫人可是馨贵妃的表妹,有他作证,定不会让人怀疑此事是假的。
毕竟,朱大人算是馨贵妃那边的人。
接着,橙画低声道:“奴婢听说这两位昨晚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关入扫尘宫了。”
扫尘宫?杨槿琪有些惊讶。
这地方她知道,不是犯了太重的罪,一般不会关入这里。
“她们总算是走了,贵妃娘娘也被皇上禁足一月,接下来,咱们算是安生了。”
杨槿琪心里轻松了不少,道:“可不是么。”
此事告一段落后,紫砚问:“您打算如何安置秋婆子?”
杨槿琪琢磨了一下,道:“她也算是帮了我一回,就让她去厨房当个副管事吧。吃喝管够,但别让她插手采买等重要的事情。”
“是。”
主仆几个人正说着话呢,有小丫鬟过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平安侯府的一个一等丫鬟喜鹊。
“见过五皇子妃。”
“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母亲有事吩咐?”
“侯夫人说府中有事,想请您明日过府一趟。”
杨槿琪点头:“好。你跟母亲说,我明日一早吃过饭就去。”
“是。”
☆、确定
谢谦璟是个能忍的, 且, 心态非常好。
所以,即便是朱大人盯了他一整日,他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见慌乱。
不仅如此, 还把之前刑部送过来的一个疑难案子给弄清楚了。
“朱大人, 还请您过目。我发现这案子的问题在哪了。凶手应该不是员外的儿子。员外儿子是左撇子,而凶手是右手持刀。所以,员外儿子不是畏罪自杀, 应该也是被凶手杀了。”
朱大人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案子刑部老早就送过来了。
城郊一个员外家一夜之间死了数十人,“凶手”上吊自缢。
这案子就在京城附近, 在京城很是轰动。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很多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了,锁好了门窗。
皇上也很是重视, 责令刑部赶紧调查。
而刑部也很厉害, 三日就破了案子。
因着这事儿, 刑部很是得了德宁帝的夸赞。
而朱大人,因为没什么建树,当时被德宁帝训斥了一番。
两厢一对比,朱大人心情自是不太好。
所以, 当刑部送过来案宗时,他看也未看,便借口说里面有疑点, 不给结案。
当然了,这也是大理寺的权力。
然而,你可以怀疑,但,你得拿出来证据。
所以,为了证明刑部是错的,为了证明刑部办事能力不怎么样,朱大人派人去查了。
可查来查去,底下人也没查到什么问题。
那员外的儿子是个傻子,且,是原配生的。
原配早就死了,就更没人管了。
以至于他究竟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没人清楚。
大家都说是这个傻子发了疯杀了人。
“哦,是吗?五皇子可真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刑部的仵作也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朱大人英明!”谢谦璟道,“是啊,虽然员外儿子平时没人管,也很少人注意他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但,既然咱们大理寺能发现的问题,为何刑部没发现?”
朱大人怔了一下。
他是怀疑了,但他那是信口胡说。
“还是朱大人厉害,一眼就看出来这案子有问题,刑部侍郎有问题。”
朱大人又愣了一下。
发现个屁,他是觉得刑部踩了他,心里不舒服罢了。
可这位五皇子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向着他说话?
谢谦璟仿若没注意到朱大人探究的眼神,接着说:“听闻刑部侍郎有个儿子,嗜赌,他有个朋友,姓何,是何员外的庶子。”
说到这里之后,谢谦璟没再往后面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朱大人。
谢谦璟道:“若是朱大人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朱大人盯着谢谦璟看了片刻,说:“五皇子慢走。”
朱大人虽然是靠着馨贵妃,但他也知道,馨贵妃没有儿子,等她死了,他这个靠山就算是倒了。
所以,即便是馨贵妃百般暗示他,他也从未对付过谢谦璟。
顶多是不在德宁帝面前说他好话,但也不说他坏话。
他自己没什么本事,靠着裙带关系坐到了九卿之一。
也没什么主意,吊儿郎当地混日子。
但,他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所以,此刻,看着表面上平平无奇的谢谦璟,他丝毫升不起来报复的心思。
为馨贵妃报仇?呸,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皇上身子不好,去年就生了一场大病,还不知道有几年可活的。
皇上一死,馨贵妃什么都不是。
如今既然谢谦璟帮着他做事,他虽不感激他,但总要接过来这一根橄榄枝。
你说这样会得罪刑部侍郎?
这案子本就是刑部侍郎主审的,皇上夸赞的也是刑部侍郎。
他当初死死摁住这个案子、质疑这案子时,就已经把刑部侍郎彻底得罪了。
他当然是希望真的能从这个案子里发现疑点,让皇上看到他做事的能力。
若是这案子最后还是复核通过,他不就丢脸丢大了吗?
跟自己丢脸相比,得罪刑部侍郎算是小事。
而且,如果坐实了五皇子的猜疑,那刑部侍郎也干不了了,更不用担心了。
等谢谦璟走后,朱大人扬声道:“来人,去查一查何员外的庶子,还有刑部侍郎的儿子。”
“是,大人。”
谢谦璟听到寒风说了朱大人后来的做法,点了点头,继续查看往年一些有问题的案子。
既然,即便是他装弱,馨贵妃也要怀疑他,还会百般欺负他的妻儿。
那,何不强大一点,让人忌惮!
且,因着三皇子和舒妃娘娘势弱,众人对三皇子妃态度的改变,让他明白了一点,只有他强大了,媳妇儿在外人面前腰杆儿才能更直一点。
要不然,就只能如同七皇子妃一样,被人踩!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儿被人欺辱。
等到戌时,谢谦璟收拾好东西回了皇子府中。
今日,媳妇儿又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
媳妇儿就是这样,只要他为她做一些事,便会犒劳他。
饭后,谢谦璟让屋里的下人都出去了。
有件事情谢谦璟已经纠结了一整日了,此刻,终于决定说了出来。
“利嬷嬷的事情是我做的。”
杨槿琪有些意外。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但,她没料到谢谦璟会直接告诉她。
往日,谢谦璟可是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事情。
“您可真聪明!”杨槿琪夸赞了一句。
谢谦璟知道媳妇儿一直非常纯善,怕媳妇儿接受不了。
没想到,媳妇儿竟然这般维护他。
似乎,不管他做什么事情,她都会觉得他厉害。
“不觉得我太坏吗?”
杨槿琪摇头:“怎么会!一个奴才敢在夜里去探书房,居心不良!万一她往书房放一些什么造反的证据,咱们岂不是都要被她害死了。”
说出来之后,杨槿琪眼前突然浮现出来平安侯府被抄家,被灭族的场景。
身子也不受控地开始发抖。
她刚刚说这些话的时候没过脑子。
这些都是她脑海中一瞬间想出来的事情。
前世,杨妡就是这样做的……
可说完之后,就开始害怕。
谢谦璟见媳妇儿脸色苍白,身子发抖,顿时吓住了。
连忙搂过来媳妇儿,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
“不怕不怕,已经解决了,书房很安全。”
直到听到谢谦璟的声音,杨槿琪才从前世那满目的鲜血中抽离出来。
紧紧抓着谢谦璟的胳膊,想说什么,但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接着,紧紧抱住谢谦璟。
谢谦璟后悔了,他不该跟媳妇儿说这样的话,以至于吓到媳妇儿了。
“对不起,都怪我。”
杨槿琪深深呼吸了几下之后,从谢谦璟怀里出来了,笑着说:“不怪您,是妾身胆子小,想到万一您没及时出手,利嬷嬷成功潜入书房之中,偷走东西亦或者放一些什么所谓的证据栽赃陷害,您要被父皇责怪。一想到您会被她害,妾身心里难受得紧。”
听了这话,谢谦璟也松了一口气。
他想错了,其实,媳妇儿一直都在为他着想。
“您到底是如何做的,方便跟妾身说一说吗?”杨槿琪道。
谢谦璟点头,他今日本就想跟媳妇儿说一下。
杨槿琪听后,更加佩服谢谦璟了。
果然,谢谦璟是做大事的人,什么都被他算计到了。
包括利嬷嬷,包括主簿,包括朱大人。
这样心思缜密又能隐忍的人,不成功才是怪事。
杨槿琪由衷地说道:“您真厉害,跟您一比,妾身的手段真是不能看。”
谢谦璟摸了摸媳妇儿的头发 ,说:“你也很聪明。”
媳妇儿真的是既善良又聪明。
“被一个聪明人夸聪明,妾身真开心。”
谢谦璟想,他往后还不知道会做多少让媳妇儿意外的事情。
所以,还是先说一下比较好,让媳妇儿慢慢接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怕,媳妇儿若是以后突然发现他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会失望,会不接受他。
见媳妇儿今日这般容易就接受他了,谢谦璟很开心。
虽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却是一片柔软。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谢谦璟去了前院。
今日,齐少源和章既都过来了。
谢谦璟一进来,齐少源就感觉到自家主子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确切地说,从主子开始利用朱大人的时候,他就发现主子似乎变了。
“坐。”谢谦璟言简意赅。
三人都落座之后,谢谦道:“明日开始,继续调查当年的事情。”
章既没参与利嬷嬷的事情之中,有些疑惑,问:“主子是因为馨贵妃被关起来腾不出手来对付咱们吗?”
谢谦璟否定了这种说辞:“不,我想着,那些做过亏心事,手上沾了我母亲鲜血的人,总不能活得太舒服才是。即便是找不到主谋,但,也要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让他们不要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情!”
章既向来是个冰块脸,此刻听了这话,脸上难得露出来一丝笑容。
“主子说得对,他们当年敢如此对姑娘,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齐少源也笑了,捋了捋自己的短须,说:“主子,您终于想清楚,想明白了。”
心中则是在想,主子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一个男人心中有了惦念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若非五皇子妃,以他们主子的心性,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
齐少源猜对了。
前世,谢谦璟一开始从未想过要表现自己,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个平庸的皇子。
他查了几年,终于快接近真相的时候,结果,德宁帝突然死了。
德宁帝死后,馨贵妃也死了。
他怀疑的两个人已死,他再也查不到什么了,便打算归隐。
只是,后来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且,新皇太过残暴,民不聊生,他才起了反心。
谢谦璟看着齐少源,说道:“齐叔,从明日起,你继续调查馨贵妃的事情。”
齐少源立马保证:“没问题,今晚我就吩咐下去。”
随后,谢谦璟看向了章既:“你去给那些参与过当年事情的嫔妃递个信,跟她们提提当年的事情,暗示她们如今她们的遭遇跟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齐少源和章既都愣住了。
齐少源道:“不可,她们都是罪有应得,咱们不过是让人揭露了出来罢了,并非报复。”
章既道:“对,这样做,您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谢谦璟抬了抬手,制止二人继续说下去。
随后,说道:“肖嫔是个聪明人,她早就猜到了。而其他人,多半也猜过。你们想想,若是她们以为自己被害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主谋却活得好好地,她们会如何想呢,又会如何做呢?”
齐少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前一亮,道:“主子英明!”
章既也很快想明白了,不再劝说。
齐少源笑着说:“她们未必能想到主子身上。毕竟,在她们眼中,主子虽然是灵贵人的儿子,但却是个在将军府中待了二十年的庶子,没什么根基,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再说了,若她们有能力就更好了,一查,就发现其实跟主子无关。所以,她们或许会怀疑到主谋身上!”
谢谦璟道:“即便是信了是我们所为也不怕,这些人已经不足为惧。而且,说不定,有些人为了报复主谋,还会找咱们联手。”
齐少源抚掌大笑:“妙啊!这一招妙啊!不管她们信不信,都能打破这一池死水。您作为受害者的儿子,有些人会想要告知您真相来改变自己的惨状,或者,联合您对付主谋。”
章既也难得说了一句:“那么多嫔妃,每个人性子不一样,想法也定会不一样。总会有人上钩。这么做倒是事半功倍了。”
“嗯。”谢谦璟点头。
不过,章既还是有一些迟疑,道:“只是,万一馨贵妃腾出来手,岂不是会对付您?”
齐少源生怕谢谦璟改变主意,立马反驳:“难道主子不暴露,馨贵妃就不对付他了吗?你看馨贵妃派来的嬷嬷,竟然敢夜闯主子的卧房和书房,多可怕!万一那嬷嬷再厉害一些,五皇子妃和小主子岂不是就危险了。是吧,主子?”
“嗯,去做就是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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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
第二日一早, 杨槿琪回了平安侯府。
虽然这一路行来是坐着马车,但有些闷热, 也不太舒服。
等下了马车, 走在侯府中,才感觉到一丝阴凉的气息。
“热吧?”江氏亲自过来接杨槿琪。
“还好, 看到嫂嫂, 再热也不觉得热了。”杨槿琪笑着说。
“你呀, 生了孩子之后, 却是越发的淘气了。”江氏道。
“这不是见着嫂嫂了, 心生欢喜嘛~”杨槿琪道。
江氏笑着拿着扇子点了点杨槿琪。
姑嫂二人走上长廊, 往内院行去。
“大哥最近如何?”杨槿琪问。
“你大哥他最近越发忙了, 每日早起晚归,很是疲惫。”江氏道。
杨槿琪笑了, 说:“忙了好, 说明哥哥开始做事了。”
“嗯。”江氏点头, “升了一级, 肩上的责任也重了一些。”
说完,江氏又提起来一句:“前几日他还说见过五皇子, 二人还在一起吃了饭,五皇子帮了他一个忙,他直夸你嫁得好。”
杨槿琪惊讶不已:“啊?他们二人一起吃了饭?”
谢谦璟竟然没跟她说这事儿。
前世她把一家人害得着实惨, 这一世,尽量不想让家里人跟谢谦璟有什么牵扯。
生怕再牵连到家中。
可没想到,无须她牵线, 家里人似乎一个个的又跟谢谦璟有了牵扯。
二哥跟华三姑娘之间,还有大哥……
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谢谦璟的影子。
不,还是不一样了。
前世,是两个哥哥努力帮七皇子,而今生,是五皇子帮了两个哥哥。
“你竟然不知道此事?”江氏惊讶。
“不知道。”杨槿琪道。
江氏忽然有些后悔,不知这话会不会让二人产生误会。
杨槿琪却丝毫没有误会,谢谦璟那个人她了解,他若是帮了别人,从来不会直接说出来。
看见过江氏脸上的迟疑,杨槿琪笑着说:“帮就帮了,那也是他应该做的。”
江氏见杨槿琪脸上没什么不高兴的神情,松了一口气,但,说道:“快别这么说,不管他是谁,帮了咱们,咱们就得感激。”
“嗯,我知道的嫂嫂。”杨槿琪笑着说。
姑嫂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杨槿琪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见那妇人垂着头要穿过垂花门处,杨槿琪心里一慌,大声叫了一声:“站住!”
这张脸,这个身形,她绝对不会忘记。
前世,母亲因为这个人跟父亲之间离了心。
她分明记得这位是外面的女子,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他们府上见到了。
杨槿琪这一声爆喝不仅吓住了匆匆走路的美貌仆妇,还吓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江氏。
江氏不解地看向了杨槿琪。
杨槿琪来不及解释,看着那似乎被吓到的妇人,蹙了蹙眉。
“你是外院伺候的人吗?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梅氏虽然不认识杨槿琪,但她认识江氏。
听到杨槿琪的问话,连忙走了过来,跪在了地上。
“见过大少夫人。”
“五皇子妃问你话呢。”江氏提醒。
梅氏似是没想到这位就是五皇子妃,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见杨槿琪脸色不善,跟传言中的一样,连忙又低下了头,哆哆嗦嗦地行礼。
“见过五皇子妃。”
“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杨槿琪再次厉声询问。
梅氏紧张地说:“奴婢两个月前来到府中。是二姑娘带奴婢来的。奴婢在内院服侍,是王嬷嬷有事走不开,让奴婢过来跟赵管事递个话。”
王嬷嬷和赵管事是一对夫妻,这件事情杨槿琪知道。
毕竟,赵管事是府中的家生子,她甚是熟悉。
“什么话?”杨槿琪接着问道。
梅氏连忙说:“说她晚上要值夜,让赵管事晚上在府中吃了饭再回去。”
“王嬷嬷为何让你去传话?”
“因为……因为王嬷嬷恰好看到了奴婢,奴婢又刚洗完衣裳,就吩咐奴婢过来。”
“今日本该王嬷嬷值夜吗?”
“奴婢不知。”
杨槿琪看着梅氏颤抖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
恰在这时,平安侯过来了,见着自己女儿,笑着说:“琪儿,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见过父亲。”
杨槿琪和江氏连忙跟平安侯见礼。
离得近了,平安侯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问:“这是怎么了?”
“女儿看这妇人眼生,就多问了几句。”杨槿琪解释,“毕竟外院这般重要,怕有人来外院行那不轨之事。”
平安侯侧头看了梅氏一眼,很快又回过头来,看着女儿道:“哦,她啊,我倒是见过几次,也是个可怜人。不是什么坏人。”
杨槿琪心里咯噔一下。
她刚刚仔细看了看父亲的反应,父亲在看到梅氏的时候,那一眼挺平静的,不像是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但,父亲后面解释的这几句就很是让人怀疑了。
父亲一向忙着外面的事情,何时关注府上的一个仆妇了?
而且,这个仆妇还是内院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倒是女儿多疑了。”杨槿琪非常平静地说道。
若她没猜错,此刻父亲跟梅氏应该还没什么。
且,父亲言语间多有维护。
若她再执意说下去,说不定会惹得父亲怀疑,还会加重父亲对梅氏的可怜和关注。
倒不如什么都不说,私下解决掉这件事情。
平安侯的确没多想,他只是见过梅氏,问过几句话罢了。
所以,听女儿如此说,便没再说这件事,而是关切地问起来女儿的事情。
“嗯,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熠哥儿怎么样,吃得好吗,睡得好吗?”平安侯一边走一边跟女儿聊了起来。
“都挺好的,不哭不闹,能吃能睡。”杨槿琪笑着说。
一提起来儿子,脸上就多了一些笑容。
也暂且搁置住心中的想法。
江氏看了一眼前面聊得正欢的平安侯和五皇子妃,见他们二人穿过了内外院连接的门,去了内院。
接着,又侧头看了一眼梅氏。
只见,梅氏虽然跪在地上,但眼睛却追随着平安侯而去。
“内外院本就不相通,违者,重则打二十大板撵出府去,轻则罚月例。念在你初犯,就不追究了。以后没有管事嬷嬷的命令,不可再来外院。记住了吗?”江氏冷冷地说道。
梅氏的眼睛快速从平安侯身上挪了回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一直一言未发的江氏。
她一直以为江氏是个好脾气的,跟大少爷一样。
来了两个月了,江氏一直待人都很平和。
根据恩人的描述,大姑娘,也就是五皇子妃才是个坏的。
她着实没想到,江氏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少夫人,奴婢是奉了王嬷嬷的命令来的,不关奴婢的事儿。奴婢只是来传个信。”梅氏连忙喊冤。
江氏点头,说:“嗯,你说得没错,王嬷嬷也该罚,还有赵管事。我竟不知,一个内院的嬷嬷和一个外院的管事何时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这府上的奴婢何时是为他们服务了?”
江氏丝毫不提公爹平安侯,直接把罪名定为别的。
梅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回内院浣洗房待着去,若我得知你又到处乱跑,就没这么简单了。”江氏威胁。
梅氏连忙垂下头,道:“是,是,奴婢知道了。”
交待完这些,江氏才快步去了内院。
等她到了正院的时候,平安侯、韩氏、杨槿琪三人已经聊了起来,有说有笑的。
江氏进去之后行了个礼。
杨槿琪笑着道:“嫂嫂刚刚干嘛去了,我跟爹爹正说着话呢,一回头发现你不见了。”
江氏笑着解释:“王嬷嬷刚刚派当值的小丫鬟去给她办事,事情都没人去做了,我去看了看。”
韩氏脸上露出来不悦的神情,说:“这些个老奴,倚老卖老的。在主子面前还好,一旦离开了主子的眼睛,就欺负下面的。”
杨槿琪挑了挑眉,看向了江氏。
恰好江氏也看了过来,姑嫂俩眼神交织在了一起,很快又分开。
杨槿琪顺着韩氏的话说道:“可不是么,咱们府上的奴才大多数都是积年的老人了,祖祖辈辈都在咱们府上伺候着。忠心是有的,这一点无需怀疑。只是,这架子却摆得着实大了一些,对新来的仆妇很是不友好。”
平安侯对此感悟更深刻一些,在坐的这些人里面,只有他在平安侯府待得时间最长。
所以,怒气也更深了一些。
“可不是么,那些个得脸的仆妇,还敢欺负不受宠的爷们儿。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杨槿琪笑了,说:“那可得劳烦嫂嫂好好管管了。要是时间长了,主子安排好了事情,结果那些个老奴又差遣下面的人给他们忙事情,这到底听谁的是?咱们这府上可不就跟个菜市场了吗?失了规矩。”
江氏道:“妹妹放心,定会好好管着,不会让任何闲杂人等到处乱跑,坏了府上的规矩。”
杨槿琪觉得,她这嫂嫂可真是聪明。
府上有她看顾着,真好。
平安侯略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了外院。
他一走,韩氏就跟女儿说起来事情。
“娘这次叫你来是为了你二哥的亲事。”
“啊?二哥要成亲了吗?是不是跟工部尚书府的三姑娘?”杨槿琪略显兴奋地问道。
她记得,二哥上次从他们府中离开的时候很是志得意满。
韩氏有些惊讶的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儿?哼,看来他就是没跟我说。等到自己没辙了,才想起我来了。”
“母亲这是何意?”杨槿琪问。
“你二哥的确是看上人家工部尚书府的姑娘了,只可惜,你二哥有意,人家工部尚书府对他无情。”韩氏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困扰
杨槿琪似是没想到这种情况。
既然熙国公府的季二公子喜欢的是书院山长的女儿, 那就不会跟工部尚书府定亲了。
前段时日她也听说两家亲事暂时搁置了。
原以为二哥机会来了。
毕竟,虽然熙国公府爵位比他们平安侯府高, 但, 论势力、论在皇上面前的得宠程度,自然是他们平安侯府更强一些。
工部尚书府没理由不选他们啊!
杨槿琪蹙了蹙眉, 问:“为何?二哥长得一表人才, 还在对沙元国的战争中立下了战功, 可谓是有勇有谋。为什么没看上二哥?”
韩氏叹了叹气, 似是有些说不出口。
江氏看了一眼韩氏的脸色, 道:“上个月, 二弟把熙国公府的二公子打了一顿。当时陪在熙国公二公子身边的是华尚书府的四公子。二弟不认识华四公子, 见他上来帮忙,把他也给打了。等到前些日子咱们再派人去尚书府提亲的时候, 被人拒绝了。”
杨槿琪:……
韩氏看着女儿的眼神, 再次叹了叹气。
她本觉得儿子好不容易想成亲了, 是件喜事儿, 没想到这喜事儿中间出了个岔子。
“更可气的是,那熙国公二公子原本一直闹着说不娶华三姑娘, 最近不知怎么了,却又突然说想娶了。他们两家本就商议好了,最近似乎正要走六礼。”
杨槿琪:……
韩氏忍不住说了几句:“你说说你二哥, 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吗?想娶华三姑娘就跟我说,我去找人给他提亲不就是了。结果,我前脚刚跟华尚书的夫人沈氏商量好, 你二哥后脚就把人打了。那日去提亲,威远侯夫人连尚书府的门都没能进去。威远侯夫人也被气得不轻。不光咱们府上丢脸,威远侯府也跟着咱们丢人。我好说歹说,才求得了人家原谅。哎,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要我说,你二哥就该一辈子打光棍,不给他娶媳妇儿算了!”韩氏最后发狠地说了一句。
说完,又变了态度:“可他最近急得不得了,日日去尚书府门口蹲着,还来求我。哎,儿女都是债啊!”
杨槿琪算是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尚书府本来已经答应了亲事,结果因为二哥把华四公子打了,尚书府不愿意了。
然后,因为还打了熙国公二公子,所以,这位二少爷大概是出于报复,又回头要娶华三姑娘了。
所以,一切都是她二哥自找的。
若不是亲哥,她真的想说一句:活该!
他就不能等亲事定下来了,再解决跟熙国公府的二公子之前的恩怨吗?
“母亲,您也别太着急了,既然尚书夫人之前同意了,可见是对二哥很满意。打人的事情的确是二哥不对,咱们上门道个歉。”
韩氏叹气:“你当娘没去吗?娘带着你二哥去过,见倒是见到尚书夫人了,只可惜人家只字不提亲事的事情。似乎对熙国公府那位公子更加满意。”
“那位不是喜欢书院山长的女儿吗?”杨槿琪道,“这事儿前段时日不是早就传遍京城了?华夫人怎么还会如此?”
“华夫人跟熙国公夫人,也就是二公子的母亲年轻时是闺中好友。这门亲事也是她们促成的。之前华夫人得知那事儿之后,也很是不满,所以才会同意你二哥。可如今,那位二公子放弃山长女儿了,华夫人就又同意了。”
杨槿琪蹙眉,琢磨了一下,问:“那华尚书呢?”
韩氏摇头。
江氏解释:“华四公子是他最喜欢的妾侍生的儿子,那小儿子很是得宠。”
杨槿琪想,她二哥真是有能耐啊,做了一件事情,却把自己未来岳父岳母都给得罪了。
自古以来便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事儿啊,难办了。
然而,难办也得办。
谁让这是她嫡亲二哥呢。
杨槿琪想,这事儿的症结在季二公子和华四公子的身上。
也就是华夫人和华尚书的身上。
杨槿琪正想着办法呢,这时,只听韩氏开口了:“娘记得那位华夫人在熠哥儿满月酒的时候去过,你好像还帮了她娘家妹妹的忙,就想着,能不能让她娘家妹妹去帮你二哥说说好话?而且,华尚书是秦南王妃的哥哥,你能不能去从秦南王妃那边入手,劝劝华尚书?”
杨槿琪立马道:“这个没问题。”
她觉得,秦南王妃那边好办。
毕竟,秦南王是谢谦璟坚定的支持者。
秦南王妃平日里待她也极好,肯定会帮忙。
就是华夫人那边不太好办。
毕竟,她们不太熟。
但,为了二哥,她定会试一试。
若是不行,她还有法子。
不过,她总觉得还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
“母亲,您只说了华尚书和华夫人的态度,那华三姑娘呢,她是什么想法?万一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二哥呢?”
韩氏怔了怔,道:“这个……娘还真不知道。娘倒是见过那位姑娘,非常温和大方,但究竟如何想的就不清楚了。”
杨槿琪是怕他二哥一厢情愿,结果人家华三姑娘根本就不喜欢她。
说不定还怪他破坏了自己的姻缘。
若真是如此,即便是娶了华三姑娘,也会如前世一般,过不好日子。
“女儿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先弄清楚了。”说完,见韩氏脸上泛着忧愁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说,“母亲放心,若二哥真的喜欢华三姑娘,而华三姑娘也对哥哥有意的话,女儿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办成。”
“当真?”韩氏惊喜地问。
杨槿琪点头:“当真。”
虽然当初父亲曾经有意让她跟熙国公府的二公子定亲,但她并未当回事儿,对熙国公府的人也并不太了解。
上个月事情他跟山长女儿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她才想起来。
这位她听说过熙国公二公子的姻缘。
这位跟国公府对抗了几年,最终他赢了,娶了书院山长的女儿。
前世她一直把精力放在了七皇子府上,并未对这些事情有什么关注。
但,这事儿非常轰动,所以她记得。
只是,人名和事情对不上号罢了。
她知道有位国公府的公子娶了书院山长的女儿,但却不知是哪个国公府,哪个书院。
后来想起来之后,就放心了,以为她二哥定会得偿所愿。
谁知中间还有这么多坎坷。
那位二公子转头说要娶华三姑娘定然也不是出自真心,说不定是故意气二哥罢了。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在华尚书身上了,这个也好办。
所以,她才说有办法。
“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想想办法。只是二哥那边,可别再让他捣什么乱了。”杨槿琪道。
韩氏听了女儿的话之后,很是纠结。虽然女儿的话让她很是安心,但仍旧有些不放心。
女儿之前也没做过什么靠谱儿的大事儿,她虽然疼爱女儿,但还是有些迟疑。
只是,想到如今女儿贵为皇子妃,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为了儿子的亲事,她宁愿相信女儿是真的有办法。
“行。娘定会好好管着你二哥,不让他捣乱。”韩氏这话是发自肺腑。
毕竟,若不是儿子从中捣乱,说不定如今已经定下亲事了。
见母亲说完二哥的事情,杨槿琪便想提一提梅氏的事情,但却听到母亲提起来别的事情。
“对了,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要那秋婆子去你府上做了什么?馨贵妃给你的那两个嬷嬷又是犯了什么事儿?馨贵妃为什么被皇上惩罚?”
杨槿琪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跟母亲提这件事情。
暂且把梅氏的事情放在一旁,杨槿琪给母亲说起来府中这几日发生的大事。
“秋婆子着实帮了女儿一个大忙。”说完,杨槿琪便细细跟韩氏说了一下,最后,道,“我想着她帮了这么一个大忙,便让她留在府中了。总归皇子府也不缺那么一双筷子,也不差养一个闲人。”
韩氏笑着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帮到你,也不枉母亲当年救下她。”
“都是母亲心善,救了她,也帮了女儿。”
说完,又提起来两位嬷嬷的事情。
杨槿琪自然不会说实话。
“哎,我们也没想到,那两位嬷嬷不仅在我们府上耀武扬威,还存着别的心思。那个利嬷嬷竟然是个有功夫的,偷偷潜入书房偷东西,结果,恰好被大理寺过来的大人们撞见了。那嬷嬷夜闯皇子府书房,又弄丢了大理寺的卷宗,就被皇上惩罚了。至于贵妃娘娘,多半是因为御下不严才会被惩罚吧。”
韩氏听后先是怒斥了两位嬷嬷,又说出来自己的猜测:“说不定那两位就是宫里那位派来的,这些年,她可没少插手皇子府的事情。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愚笨,胆子也太大了些。真是被皇上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杨槿琪道:“不管怎样,那两位嬷嬷如今都走了,想必馨贵妃也不会再派人来了。毕竟,有秋婆子在呢,派谁来都没用。”
韩氏道:“哎,也是,不过,你平日里还是小心一些。对那些礼部送过来的下人仔细盘查,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府上的奸细。”
江氏全程没有讲话,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也不知,信没信杨槿琪这一番说辞。
杨槿琪看了一眼江氏,并未多想,总归,即便嫂嫂再聪明,她嫂嫂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说完这事儿,杨槿琪终于能抽空说一说梅氏的事情了。
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担心着这件事情。
只可惜,当年她一直在皇子府中,为了七皇子的事情忙着,闹心着,并未过多关注梅氏。
等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
梅氏已经成了父亲的姨娘,成功挑拨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而梅氏生产时难产而亡,父亲更是把这件事情怪罪到了母亲的头上,直到死,两个人的关系都没有缓和。
只恨她当时知道父亲有个姨娘之后没怎么上心。
毕竟,七皇子府中也有不少姨娘。
她见都没见过梅氏,也没打听过。
母亲跟她说怀疑梅氏跟杨妡有些关系,出于对杨妡的信任,她也没怎么信。
前世,她见过几次梅氏。
梅氏是个寡妇,身段甚好,且,柔柔弱弱的。
等她怀了身孕之后,甚至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两个人之间有过几次交锋,所以,今日一见到梅氏,她立马就想起来了。
今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梅氏再破坏爹娘之间的感情了。
前世,母亲就是愁着二哥的亲事,没怎么关注父亲,所以才让梅氏得逞。
而今生,又是如此,母亲还是愁着二哥的亲事。
虽忧愁的内容不太一样,但事情的发展却跟从前相似。
“母亲,您是不是太过关注二哥的事情了,对咱们府上的事情倒是没那么上心了?”杨槿琪突然说了一句。
☆、梅氏
韩氏脑子里正想着儿子的亲事, 惊讶地抬头,问:“啊?什么事?”
杨槿琪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尽量平稳地说道:“内院的丫鬟婆子都能随意进出外院了。”
韩氏震惊,说:“这怎么可能?”
说完,看了一眼大儿媳。
江氏刚刚的确看出来一些事情,也上了心, 但她没想到小妹竟然又提了出来。
似乎, 有些小题大做了。
很是疑惑。
“的确如此,刚刚有个婆子去了前院。”江氏道。
韩氏蹙了蹙眉。
虽然她把管家的权力基本上都交给了长媳,但, 外院那边是她在管着, 并非长媳。
不过,韩氏虽然觉得这事儿不好,但跟江氏一样,没太当回事儿。
所以, 说道:“哪个婆子去的, 罚了月例。”
杨槿琪却道:“不如叫过来问问清楚吧。咱们别冤枉好人,也别放过坏人。”
韩氏和江氏都怔了一下。
杨槿琪似是没注意到韩氏和江氏的神色, 坚持说道:“还是问问吧。把王嬷嬷赵管事以及刚刚那个妇人一起叫过来问问。”
韩氏虽不赞同,但女儿既然已经说了两次了, 她也不愿再反驳, 便道:“好。”
不一会儿,梅氏过来了。
梅氏过来之后,杨槿琪没任何迟疑, 直接问道:“谁带你进府?”
梅氏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看着屋里的几个人,战战兢兢,回答:“二……二姑娘。”
“为何带你进府?”
“奴婢去上香时遇到了地痞流氓,是二姑娘救下来奴婢。”
“你来府上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
“被安排到哪里做活?”
“浣洗房。”
“既如此,你今日为何去外院?”
梅氏诧异地看了一眼杨槿琪,这个问题,刚刚不是回答过了吗,怎么还问?
“说!”杨槿琪提高声量。
韩氏和江氏都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韩氏。
女儿很少会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这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
“因……因为……”接着,梅氏又说了一遍刚刚的话。
等梅氏回答完,杨槿琪接着问:“这是第几次去外院了?”
梅氏仔细想了想,说:“奴婢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五次,也好像是六次。”
若说韩氏和江氏还有些疑惑不太理解杨槿琪的做法的话,现在全都惊住了。
这会儿,全都坐正了身子,仔细听这仆妇说话。
一个刚刚来府上的仆妇,两个月内竟然去了五六次外院。
甚是可疑!
“你为何多次去外院?”韩氏插嘴问道。
毕竟,在后院理,真正管家的人是她。
她从来不知道,外院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出入了。
梅氏又哆嗦了一下。
不是只有五皇子妃是个恶人吗?为何侯夫人也如此可怕。
看着韩氏不悦的目光,梅氏吓得不轻,开始细细跟她们说了起来。
无非是按照王嬷嬷的吩咐给赵管事捎个信,亦或者,给赵管事送个东西。
有时候还会给王嬷嬷的儿子,在外院守门的小厮送些吃食或者衣裳。
亦或者,把浆洗好的衣裳送到外院。
韩氏松了一口气。
王嬷嬷和赵管事是夫妻。
这赵管事是府上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府上。
只是,赵管事好赌,大大咧咧。
把他放在外院,那也是看在祖上的面子,实则没什么重要的差事。
王嬷嬷又管得严,时常去外院看看丈夫和儿子。
虽然指挥梅氏去不太妥当,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直到,她听到女儿问了这么一句。
“那你去外院时,见过几次侯爷?”
韩氏的目光立马看向了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之色。
女儿却是看也未看她,依旧还是刚刚的那副模样,极为冷静,并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仿佛在问梅氏今日吃了什么一样淡定。
梅氏却突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杨槿琪。
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道:“五皇子妃,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妇人的相公刚刚去世不到半年,奴婢还在为他守孝,您这不是在侮辱奴婢吗?”
杨槿琪嘴角露出来一个讽刺的笑容。
守孝?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爬了她父亲的床。
“哦?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莫不是你自己心虚?我不过是问问罢了,你从实招来。”
梅氏抿了抿唇,脸色涨得通红。
韩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说!你是不是故意去外院勾引侯爷!”
因着杨妡姨娘的事情,韩氏最讨厌爬床的丫鬟。
“奴婢没有!”梅氏声线尖锐地反驳,“奴婢在夫君床前立过誓言,要守孝三年。”
杨槿琪笑了。
拍了拍韩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嗯,我是信你的,看你的模样也知道你是个老实的。”
梅氏脸色好看了一些。
“只是,外院非常重要,闲杂人等不能进去,所以,想问清楚了。”杨槿琪道。
“三、三四次。”梅氏道。
梅氏一共去了外院五六次,结果三四次见到了自己的丈夫!
堂堂平安侯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日日在外院待着。
韩氏简直气炸了,差点就要站起来。
杨槿琪再次按住了她。
趴在韩氏耳边问:“母亲,父亲刚刚是不是去书房了?”
韩氏看了女儿一眼,蹙了蹙眉,没说话。
杨槿琪低声建议:“不如把父亲叫过来吧?”
韩氏再次不解。
“叫过来吧,让父亲也听一听。”
韩氏见女儿刚刚的表现,以为女儿心中有数,便让人去叫了。
杨槿琪这是从馨贵妃那里得到的启发。
且,她对父亲有足够的了解。
从刚刚跟父亲的谈话中,不难听出来,父亲似乎对梅氏有了一些好感。
但那种好感现在还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因为,若真的是男女之情,父亲刚刚绝对不会那般跟她说。
以父亲的性子,定会在她面前遮掩。
毕竟,她是父亲的女儿,是晚辈,父亲不会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心思。
父亲既然没遮掩,而是直白的跟她讲出来,就说明问心无愧。
而梅氏刚刚那一通话,绝对会把父亲心中所有的男女之情的萌芽都打消掉。
毕竟,梅氏可是说自己要守孝三年。
只要让父亲知道了这样事情,就绝对会离梅氏远远地。
还有,杨槿琪知道,这件事情跟杨妡有关。
私下解决掉一个梅氏很容易,可若是杨妡还用这种方式呢?
与其她和母亲日夜防着杨妡,不如让父亲亲耳听到,自己一直舍不得又宠着的女儿到底在算计什么。
只要父亲知道了以上两点,梅氏就没有机会,杨妡也没有机会。
平安侯来了之后,就被安排到了隔壁坐着。
杨槿琪看着跪在下面的梅氏,诱着她把关键性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们自是不会怀疑你,只是,外院不允许内院的人私自进去。得先搞清楚你的身世。所以,你再说一遍你的出身来历,我们得查查清楚。若没有疑点,自是会相信你。”
江氏看了杨槿琪一眼,神色复杂。
自从到了五皇子府,小妹似乎聪明多了。
只听梅氏为自己辩解:“五皇子妃,真的跟奴婢无关,都是王嬷嬷差遣的。”
杨槿琪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道:“嗯,那你说吧。”
接着,梅氏就把自己的身世又说了一遍。
杨槿琪强调:“哦,丈夫刚死了三个月?”
“是。”
接着,杨槿琪又强调:“你刚刚说要为他守孝?”
“是,守孝三年。”
平安侯想,也不知夫人叫他过来做什么。
这个仆妇是个身世可怜的。
虽然去外院不对,但也没必要这般。
不过,纵然心中如此想,平安侯也没打算去阻止。
因为,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仆妇罢了,夫人负责管理内院,她想怎么做便可怎么做。
真想着呢,却听到了女儿接下来的话。
“嗯,看来不是你的问题。那王嬷嬷身为府中的老人,竟然任意差遣你去外院替她做事情,着实可恨。你再说一遍王嬷嬷什么时候派你去外院,都让你做了什么。你见过我父亲几次。”
一听这话,梅氏觉得五皇子妃是信了她的,连忙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比刚刚说得还要细致一些。
此刻,她并不知杨妡和王嬷嬷搞什么鬼,只想着,赶紧洗清嫌疑。
“好,希望你没说假话,一会儿我们要跟王嬷嬷对质。”
“奴婢绝对没说谎。”梅氏保证。
平安侯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女儿不问他还没察觉。
如今,女儿问出来了,听着梅氏的回答,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见梅氏那个寡妇的次数的确不少。
平安侯开始顺着女儿的思路阴谋论了。
梅氏刚来两个月,是府中的新人,她是如何得知她的行踪?
会不会是王嬷嬷被人买通了?或者是赵管事?
总之,他们几个人里面定会有一个是奸细。
接下来,梅氏去了里间,王嬷嬷进来了。
只用了三个问题,王嬷嬷就什么都招了。
“你今晚要值夜吗?”
“不用。”
“那你为何骗梅氏说要值夜,让梅氏去外院?”
“这个……这个……”
“说!”韩氏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