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非常霸总
掌星河其实很想说骚话怼回去!
比如说:“那我们来比赛一下敢不敢来?”
又比如说:“我帮你你帮我, 比谁时间长啊?”
再比如说:“那都是因为我现在没对象, 你过来, 我让你亲身试试我行不行。”
……
但, 都不合适说出口。
掌星河还记得那一个晚上。
他那件粗布短打只现出那么一小截手臂, 被李乾坤瞄到了,李乾坤当时那眼神儿——
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想盘在他的手臂上。
弄得掌星河那夜不敢和他一起种田,先偷懒回去睡觉了。
也弄得他之前连请人缝制的新衣服都不敢把袖子弄得太短!
要遮住手腕的那种!
要是他主动说骚话怼一下,万一李乾坤假戏真做——
画面肯定挺美, 可那还得了?
别了别了。
忍了忍了。
他们之间才见面几天, 又没有爱情。
李乾坤以为他不行了,本该要证明自己很行才是。
但, 在另一方面来说, 这, 也是一件好事。
李乾坤应该不会再来勾他了。
掌星河听到李乾坤的确走了出去,才迅速站起身来,穿好衣服。正打算去探望一下今天那两位打架斗殴的伤者, 掌星河却忽然停住脚步。
男儿和双儿在外表上看, 就额上那朵小红花的区别, 对掌星河来说也就是没什么区别, 弄得掌星河总是分不清避嫌的场合,才弄出之前赞美张斩月的英俊结果成了调戏他的错误。
他一个男人, 夜里去探望双儿, 哪怕那位双儿受伤也好, 应该不太合适。
就像李乾坤一个暗地里是双儿的男人,忽然闯进来拿他衣服一样不合适!
于是掌星河决定不亲自去了,派了他的小厮去探望,顺便把种田排班的事安排一下。
张斩月虽然是八倍的劳力,很难找人全部顶替,可也不方便安排继续种田了。
顶着一脸又绿又红肿的脸,以张斩月如此爱美的人,要是被其他双儿农夫见了说了,或者用眼神指指点点,一来张斩月心里不舒服,二来,说不定又会造成另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还是不要被人看到好。
掌星河就安排张斩月在他院子里收拾残局。
而种田的事儿,先让种田的小管事安排人手顶替,给多干活的人加工钱。
而本来要发给张斩月的八倍的工钱——
就冷酷无情的扣掉。
也免得张斩月出去买面粉胭脂,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
_(:3」∠)_
……
得了掌星河吩咐的种田小管事,和掌星河的小厮窦发财一起,去探望两位伤者。
谢无涯的厢房完全不让进,只把干净的食盒推出来,看起来补血的药膳都已经吃了个干净。
而张斩月那边——
张斩月对没有工钱的事暂时接受良好,他顶着一张敷满了药膏的绿了的脸,特意对窦发财嘱咐道:“我这边被扣工钱没关系,小谢那边当护卫的工钱就别扣了,都算在我头上。”
年少的窦发财被张斩月这番话感动得差点哭了,他感叹地说道:“八碗大哥,他把你揍成了猪——”
窦发财和种田的管事都被耳提面命过,要夸赞八碗壮士的英俊,都是一起当长工的美丽的劳动者,八碗壮士被揍了脸已经很痛苦了,绝不能再说他长得不好,以貌取人。
窦发财想起掌星河的吩咐,连忙改口道:“把你揍成了肥美起来的英俊的脸,嗯,总之是把你揍了,可八碗大哥你,竟然还要帮他还债,如此宽阔的心胸,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被小双儿盛赞的张斩月有些不好意思,他摆了摆手,随意道:“没什么,小谢发病起来比较可怕,还是别刺激他了。”
张斩月替谢无涯不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是个双儿就应该像他那样,勤练武艺,劈日斩月,灭掉明国,建功立业!
小谢武艺高强,为一个混账男人淌血泪算什么事儿。
不行,他又有点头疼了。
张斩月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把窦发财和小管事都请了出去。
……
窦发财从张斩月的房里出来,仍在感动之中。
他不禁对负责管理种田的小管事感慨道:“八碗兄虽然长得奇丑无比,看起来也长得很凶恶,可想不到,他人丑但心善!”
“嘘——小声点,少爷说了,心善的人都要说长得好看!免得八碗他伤心。”
窦发财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好的,我重新说一遍,八碗兄他人俊心善!”
……
接下来的好几天,掌星河以为大家都会和和气气的不搞事,没想到,三位反派一样的天天搞事!
特别是谢无涯。
谢无涯受伤闪走,掌星河还以为他在伤好之前,都不会出现了,谁知道——
第二天的白天,掌星河才刚准备出门,去神农庙画个卯,谢无涯就如同一道魅影一般,突然神奇的出现了。
谢无涯拖着长剑,穿着一身覆盖了黑鳞的战甲踏步而来。
他的战甲之上,领口、肩甲、腰封处,都有金丝勾边,一身金丝黑鳞战甲,显得谢无涯华贵非常,又像是来自地狱的杀神,黑袍滚滚之中,饱含着煞气。
乌黑的长发干净利落的被金色的发冠束在脑后,黑色的面罩罩住了谢无涯的大半张脸,可他的脸即使覆盖着面罩,当面罩贴着脸,谢无涯鼻尖的轮廓,也依旧精致动人。
面罩没覆盖着的地方,谢无涯露`出了一双桃花眼,桃花眼的眼底晕开了红色,似乎是昨日眼底血丝爆裂的结果。
掌星河见到谢无涯睁着一双眼白都红透了的眼睛,连忙道:“你去休息一下吧?”
谢无涯的声线有些沙哑,半步不退:“我得跟着你。”
说着,谢无涯红着眼睛扫了扫掌星河那套官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还当官了?”
这闲职是怎么来的,看来谢无涯也不记得了。
掌星河自知很难劝他,就说道:“嗯,当管田的小官。你吃早点了吗?厨房蒸煮的早点应该没那么早。”
谢无涯摇了摇头。
画卯是卯时,掌星河起得晚,也就是早上六点起床,去神农庙签个到,顺便去吃早点,再在那边照顾红薯田的小苗苗。田庄里的农夫们大多是辰时起床劳作,厨房里给农夫们蒸煮的包子要七八点才做好,没卯时这么早。
横竖谢无涯在这没包子吃,于是,掌星河便道:“那你和我一起去神农庙,然后再一起吃个早点吧?”
谢无涯轻声应道:“嗯。”
临出田庄的门,掌星河问道:“走路伤口痛吗?”
谢无涯嘴硬道:“没伤口。”
说着,谢无涯还把袖子撩了起来,把一截雪白的手臂现给掌星河看。
在这截手臂上,新嫩的粉色伤痕交错着,都是愈合了的痕迹,的确是没血了。
可是,谢无涯那是内伤啊!
外面伤口愈合了,可不代表里面内脏肌肉皮肤都愈合了啊!
马是很贵的,田庄里也没养马,掌星河便弄了一架小驴车来,他拉着小黑驴,小黑驴拉着平板双轮车,让谢无涯坐上去,免得他奔波牵动了内伤。
穿着一身华贵金丝黑鳞战袍的谢无涯:“……”
谢无涯马上丑拒:“不了,车太丑了我不坐。”
是的,那辆平板小驴车,平时就是用来进城拉货的,平板车只有两平板,连个车壁都没有,肯定和谢无涯谢家以前拥有过的华丽马车没得比。
谢无涯看了一眼简陋的小驴车,叹息一声,又用一种无比哀愁无比痛惜的眼神凝望着掌星河,即使他受伤了还戴了面罩,可他小嘴儿还是很能叭叭:“没了我之后,你那么笨,果然混得很惨,连一架像样的马车都没有,要坐这种久经风霜的小驴车去画卯。”
掌星河说道:“不是的,平时我是走路去画卯的。”
谢无涯的眼神儿显得更痛心了:“没了我之后,你竟然连小驴车都不舍得坐!我以前给你的存的银子呢!”
掌星河沉默一阵,银子的事他完全不清楚,只能小声推测道:“买了,田庄?”
谢无涯痛心疾首!
他原地拍了两下手掌,没一会儿,一辆涂了黑底金漆的华丽马车轰隆轰隆的从路上驶了过来,停靠在掌星河的田庄前。
驾车的黑马生得神骏,而驾车人,也穿着一身黑袍,带着面罩,拉着一辆黑车,气势凛然,仿佛是什么神秘的杀手组织。
马车到了,停在路边,驾车的黑衣人跳下马车,一言不地、恭敬地单膝跪地,对着谢无涯行了个礼。
谢无涯没理跪下来的人,他抬腿就上了马车,顺便把掌星河也拉上来,叭叭道:“指路,到你画卯的地儿看看,这么早就要起床画卯,我得看看你混得有多惨。”
掌星河小声哔哔:“种田的好职位,混得一点都不惨。对了——”
谢无涯:“嗯?”
掌星河道:“那位小哥单膝跪地,跪在泥里不太好啊,黑袍容易弄脏。”
马车也容易在车主离开的时候被偷!
不过武功是掌星河不理解的世界,这点掌星河就不哔哔了。
驾车的黑衣人听了掌星河的话,他跳上马之后身形一顿,垂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跪地的膝盖。
自然是,沾了泥土。
还是沾了湿泥,连拍干净都不好拍。
黑衣车夫小哥:“……”
谢无涯无语道:“那以后别跪了,脏了不好看。换个人来。”
黑衣小哥:“是!”
第二位黑衣小哥很快就飞过来了。
噗通!
他惯性的,对着谢无涯的马车就行了个跪礼。
谢无涯:“……”
谢无涯:“再换个。”
“是!”
第三位小哥应该被耳提面命过,终于没跪了,迅速上了黑马,把华丽的黑车开到掌星河要画卯的神农庙里去。
马车上,掌星河有些好奇:“你带了几个黑衣人来啊?”
谢无涯昂首道:“不多,就三百来个。”
掌星河虽然看不了谢无涯的脸,只看到他那双红透了的桃花眼。莫名其妙的,掌星河就觉得谢无涯的表情,肯定是挺得瑟的。
谢无涯果然挺得瑟的。
面罩之下,谢无涯小嘴一张,就叭叭道:“谁叫你这么穷,连点武功像样一点的人都请不起。那什么李公子,带一百多个人来暗中保护他,那又怎么样,有我在,你不会被他比下去!”
掌星河问道:“那,三百多口人,你把他们安置在哪儿呢?”
谢无涯昂首挺胸的,非常霸总的说道:“我才没你那么穷,已经连夜把你隔壁那个什么王财主刘财主的地儿都买了,他们用来打猎的山头也买了,我的人都住在你田庄的附近。你最近爱种田嘛,把山头的树都砍了给你种田,感动吗?”
掌星河:“……”
感动。
三百多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魔教中人聚集在他田庄附近包围着他,简直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