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男友
沈紫彤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很喜欢他吗？”
左诗瑶顿了顿，“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他什么感情。最开始觉得他挺帅的，又帮了我几次，总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但是仔细想想，这种感觉更是像依赖吧。”
沈紫彤耸耸肩，“你让我想到了我老公，他就是那种，脾气贼差的公子哥，和我认识时还互相对骂了好久，谁知道转头就救了我。我两一见面就互骂，骂着骂着他就给我表白了，我还以为他在玩我，又把他骂了一顿，谁知道他是真心的。”
“男人，”沈紫彤优雅地夹起一颗她为了减肥点的生菜，“有时候心思比女人还难猜，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秒会干什么。”
左诗瑶似懂非懂点点头，觉得这剧情还有点儿熟悉。
她刚想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是黄逸打来的。
左诗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接起，“黄组长您好。”
“嗯，”那边传来黄逸标准的机器声儿，“咱们明天约的模特临时有事推了拍摄......”
左诗瑶一愣，继而大喜，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多放一天假了！!
她还没开始高兴，黄逸继续道，“你当这个模特，我让何颖乔来拍。”
“早上八点别迟到，我挂了。”
左诗瑶：“？？？”
她呆呆地看着已经黑下屏的手机，半晌没反应过来。
沈紫彤就见眼前这小姑娘表情变幻莫测的，先是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突然就又蔫巴了，瞪大了眼眼底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她探过身子伸手在左诗瑶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左诗瑶慢吞吞回过神来，依旧沉浸在黄逸让她当模特的震惊中，脑子没细想，脱口而出，“我本来是给人照相的，但是我顶头上司突然让我当模特去——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瞬间反应上来，说漏嘴说漏嘴了，虽然沈紫彤知道她给人约拍，但是“顶头上司”这个词用得不对，于是立刻改口道，“就我那个兼职嘛，我都是给人家拍照片，结果有个和我合作公司突然让我去当模特，我不会啊......”
沈紫彤大方一摆手，笑道：“你们电影学院不是都有学形体艺术的？而且你是个摄影师，对怎么找角度怎么摆poss不都有了解，你长得又好看，不怂，去拍，阿姨给你捧场！”
话是这么说，但是starlight杂志社拍的都是大明星，最没名气的模特也是江晓那种拍前杂志社被震惊拍后读者被震惊的绝世大帅比，自己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
左诗瑶叹了口气，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那我试试吧，就怕我拉低我们公司照片的质量了。”
“你......你！”顾广鹏指着江晓说不出话，“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交了个女朋友！”
江晓皱了下眉，觉得这话怪怪的，“不是，顾叔，我交女朋友什么时候也要上报局里了？”
顾广鹏一脸悲痛：“难道我和你的关系就只有上下级了吗？！你没地儿住的时候是谁任劳任怨接济你？？是谁天天给你做饭吃？？”
江晓：“顾叔，我有点地儿住，是你非要我去你家的——还逼着我给顾娇做饭吃。”
顾广鹏：“......你个白眼狼儿你就瞎说！”
蒋志一看画风不对，立刻义正言辞地插话：“顾叔顾叔您先别急，江哥他还没追到人家小姐姐呢，他就是在瞎说！”
江晓：“......”
顾广鹏：“......”
江晓：“滚。”
顾广鹏：“江晓你还没追到人家就自称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的！——啊？这世界上还有我儿子江晓追不到的女生？谁？你说来我去会会她！”
江晓：“......”
他顿感头疼，自己在这儿好好静养着，左诗瑶那小姑娘来看他被蒋志搅和黄了，顾广鹏一来也又是质问又是嚷嚷，这么重大又极度危险一个任务在场没一个好好研究的，关注点全不知道跑哪个深沟沟里去了。
“停，”他沉声道，“你们别闹了行不行。这个拍卖会就在下周末，我伤好得快但是下周末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顾娇是您顾局的女儿，他们肯定知道她这个人。左诗瑶那小丫头也没有异能，他们不会对她有很大的警惕性......”
他突然顿住。
他本来是打算带左诗瑶去，小姑娘鬼灵精怪的，虽然在知道他有异能后总是骂他妖怪，虽然在山里还闹出动静坑得自己差点没命，虽然......
好吧，他其实就是想带她去。
毕竟人家要的是正儿八经的情侣，江晓说不上来原因，但他就是不想自己身边站的是滥竽充数或者为了完成任务假扮他女朋友的人。
他真的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凭着自己的一腔喜欢，把人家有自己普普通通生活的女孩子拉进这场有异能之人的内乱。
一个不慎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连自己也会摊上生命危险。
“算了，当我没说，”江晓话锋一转，“我觉得蒋志扮成女装不错，遇到什么事儿你溜得最快，走吧，江哥满足你谈恋爱的愿望。”
蒋志瞪大了眼，“不是，江哥，你你你你......——你怎么不找他！”
他果断祸水东引，一抬手手指对准阮予哲。
“啊？”阮予哲迷茫地指着自己，“我什么？我才不要假装成你的男朋友。”
“也是，”江晓想了想，认真道，“蒋志这体型做我女朋友太假了——别人会以为我瞎了眼，特意来关注我就不好了。但是阮予哲......你也没点儿防身能力，拍卖会虽然不缺死人但也不需要你去尽职尽责地检查人家尸体......”
“等一下，”顾广鹏打断她的话，“你刚不是说左诗瑶......诶就那个黑猫跑人家家里去的你救完后又和人睡了的小女孩儿？——贼心不死啊江晓，我就说你和她肯定有问题——她没异能不会引起人家过多的注意，你这想法挺好啊怎么又不找她了，能入了江大警草的眼她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不可能，”江晓冷冰冰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凭什么牵扯进我们这一堆破事里。”
顾广鹏一噎，片刻后盯着江晓的眼睛：“你不是喜欢她？”
江晓：“是。”
“那她要是和你在一起，不也要知道这些事，甚至要和你一起经历，一起面对无处不在的危机。江晓你懂我的意思？我为什么要管你谈恋爱，我给你说娇娇她妈不是生她时难产而死，娇娇甚至是在她母亲死亡后才从胎里被抢救出来的！她妈为什么会死？你以为我不想保护她不让她牵扯进这一堆破事？你以为我真是只因为你哥那事走不出来自甘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太天真了江晓，他们巴不得你有软肋，而等你有了软肋全世界都会去针对她。”
他顿了顿，“你护不住她的。”
江晓沉默了，连一向神经大条的蒋志也听出了顾广鹏话语的沉重，他小心翼翼侧了点头，和阮予哲对视一眼，往后缩了缩努力降低存在感。
空气沉寂了一段时间，江晓突然轻笑出声。
带着嘲讽夹杂荒唐的意味，却是对于他自己的。
“你说得对，”他抬眸，“我护不住她，我不配爱她。”
顾广鹏微不几见叹了口气。
“不是江哥，”蒋志摸了摸脑袋，“你护不住她这话我倒相信，可是你怎么能说不配爱她。”
阮予哲跟着点头，“有道理，江哥还能有不配爱的人，那世界上其他男人都去死吧。”
他抬手五指并拢横在颈间做了个自刎的手势。
顾广鹏方才严肃的表情也顷刻间消失不见，他跟着起哄，“就是，江晓要不你尝试下喜欢男人？我看阮予哲就不错，长得多清秀，打扮打扮也能当成女孩儿看待。”
蒋志不愿意了：“诶顾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和江哥好了？看不起我？我不就胖了点可我会吃会做饭啊，我天天给江哥做好吃的。”
他转向江晓，一脸期待：“江哥你考虑考虑，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江晓抬起右手毫不留情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蒋志捂着头哀嚎，委屈巴巴的。
江晓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跟着向上挑起，依旧惊艳得动人，可细看下却总觉少了点什么。
大概是眼底的那束光在不经意间灭掉了。
再亮不起来了。
“直接回家了？”沈紫彤坐在豪车的后座上，刷着微博漫不经心问司机。
“是，没去电影学院，”司机回答道，“她不是大学生，但是是摄影师没错，在一家名叫starlight的杂志社上班，还挺有名气的。”
“starlight？”沈紫彤放下手机，蹙眉，“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司机想了想：“夫人，之前少爷就是被这个杂志社请去拍照的。”
“对哦，”沈紫彤眼睛一亮，“快去帮我问问江晓认不认识左诗瑶这个小姑娘，我可太喜欢她了，小姑娘要是能做我儿媳妇该多好。”
“明明都是个出名的大摄影师还那么低调，非要说自己是大学生。不过长的这张童颜我也没法不信，”她摇了摇头，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终于给我儿子找到对象，他那个榆木脑袋，一万年都开不了窍。”
左诗瑶回家打算再补了一觉，可是床上躺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睡着。
可能是昨天睡太多了。
她一个骨碌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不知道该干什么。
于是她目光转向窗外开始发呆，突然就瞥到秋叶洒落的长椅——之前江晓在那里守了她一夜。
左诗瑶心尖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默默地盯着那个长椅看了半天后，忽然站起身。
她又想去看看江晓了。
虽然他......
左诗瑶脸又红了，不停拍着自己的脸蛋把早上那个画面甩出去，然后安慰自己这次就把病房大开着，或者等里面有护士的时候再进去，反正不可能再让他占自己便宜。
她小声哼了一下，觉得心理暗示做到位了，嗖得蹿上车发动了车子。
到医院门口时她没急着进去，这次还特意拐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脸藏在花后面只露了一只眼睛出来，然后又哼哧哼哧拎了箱牛奶，爬上医院三楼。
还没走到病房她就放轻了脚步生怕被江晓那兔子耳朵听到，当她踮起脚从窗户往里看时，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疑问语气的声音：“瑶瑶？”
她还没回头，另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立刻接道：“瑶瑶？谁让你叫这么亲切了？！”
她茫然地望过去，就看到白落瑄揪着郑泽江的耳朵站在走廊上，半是宣誓主权半是狠狠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