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释然与接受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被迫接触未知的林生在凉席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下了游戏的他看到游戏官方网站的通告，结合自己的经历证实了这一切都真的存在，关于自己的未来一片迷惘。
在几年前他就知道有的人通过科技手段实现长生，纵使知道未来的人类，最终会通过各种科学以一种科幻的姿态存在于这片星空。
他也坚信着地球有着太多未知，太多未解之谜。也坚信宇宙中肯定有另外的生命体，不过他们的生命层次太高或者太低，人类接触不到而已。
如果有外星生命真的能降临地球。如果生命形态不一样，那么真的可能做到无欲无求吗？
按照李蒙所说，银河系四周拥有强大的隔离罩将这片星空隐藏的话。那么一切都能解释。
可是突然接受另一片宇宙的存在，这也太过不可思议。
收拾好思绪，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随波逐流，这个大世界已经开始变化，泛着梦幻气息的风会吹遍整个星球，而自己只是这百亿人类中的一员。
林生浅浅的睡意来袭，闭上眼睛，梦中仿佛自己能御空而行，其实潜意识的自己可能对这一切不那么反感。
关于昨天他下游戏李蒙也没有任何答复。他只知道自己有下线的想法之后服务器自动断开了连接，虚脱的他当场躺在客厅地毯上，恐惧依然弥漫。
清晨，简单洗漱之后，林生外出锻炼，在外面闲逛了几个时辰，脑中依然混乱，看着各种新闻，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没怎么变化。
今天的他不太想面对命运之城，行走在空旷的外河公园，有身着白色绸缎长袍的老爷子缓缓打着太极，几位舍不得离开生活几十年的城市的阿姨放着音乐做着早操，估计年轻时期就是闺蜜的她们有说有笑。
“小林啊，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闲逛，不捣鼓你的电脑了啊。”几颗白果树旁，一位老爷子坐着轮椅手中还拨弄着一串暗红色的菩提果串。
“王叔，今天天气比较凉爽，想出来透透新鲜空气，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林生快步向前，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房东老爷子，眼神有几分尊敬。
自从租房几年以来，王叔从开始到最后没给林生涨过一分钱房租，偶尔逢年过节还会叫他过去一起吃团年饭。有时候还会给他带腊肉过来，让已经十多年没父母疼爱的他感受到了一些亲情的温暖。
“最近瘦了很多嘛，皮肤也白了很多，黑眼圈也不那么明显了，怎么？你这是改行了？”王叔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林生住的是当初自己本来打算买来养老的房子，可是自从腿脚不灵活之后一直跟着自己的大儿子生活，将房子简单装修之后租了出去，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住就是好几年也算是省了自己不少事儿。
“差不多吧，现在开始减肥，希望不太晚，这几年人都变形了。”林生不好意思地扣了下头发。
“对，小伙子就是要健健康康的，有活力嘛。”王叔欣慰的说道，这些年自己年龄大之后听力开始慢慢下降，偶尔看到小林那种不太正常的生活习惯自己也说过，不过大多时候不管用。后面就随他去了。
“叔，你说那种通过自身锻炼然后可以活很久的人真的存在吗？”林生不敢太过露骨，也不敢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宣传出去，怕会产生一种不太好的后果。只是心里有些憋不住只能旁敲侧击。
“呵呵，你是看着那几个老头儿在那里打太极才这样问吧，这个吧应该是存在的，长期锻炼的人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好很多，新陈代谢不一样，看起来会健康很多。当然基因应该也会决定很多东西。大多数时候自律的人活得更久一些，我就不行喽，年轻时候没怎么锻炼，现在老了，身体不行都站不起来咯，”王叔缓缓说道，年轻时候的他是一名矜矜业业的教师。
“嗯，有没有更夸张一些的，前段时间听别人说青城山上有老仙人。”林生好奇问道。
王叔看了一眼林生，眼神带有几分审视。
“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王叔停止拨弄手中菩提串。眼神有一些空洞。语气有几分严肃。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最近看了几个不太正规的新闻，胡思乱想罢了。”
“其实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亲身经历比较奇怪的事情的话还是有的，我慢慢摆给你听嘛。”
王叔真名王耀华，古蜀都江堰人，神话故事中道家分支就在都江堰青城山，这也是林生想从王叔这里询问的原因。
王耀华年轻时候因为身体比较虚弱，没有去参军，工作之前自发地参加志愿者义务活动。
几百年的封山造林。人文素质的提高，各种大山越来越接近原始森林，生态系统逐渐完善。王耀华的志愿者小队又一次外出任务，清理打扫青城山上山祭祀的林间石阶。
一路上各种百年古木林立，杂草丛生，各种树木枝丫掩盖着长着青苔的石造阶梯，因为有各种珍稀物种的存在，这里属于禁空范围，不允许一切飞行器登录。
“那时候啊，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王叔陷入回忆。
那是一个雨夜，天空中乌云密布，王耀华小队在山沟旁搭建帐篷。在队长有序的分配下他们在山沟里用石头搭起灶台，安全有序的用燃料滴落在枯木上生起篝火，火光照耀着，依稀看见一滴滴雨水滑落在高温的石头上又慢慢蒸发。手里端着美味的行军粮，将一串串羊肉放在火堆旁烧烤，队长说着未来几天的工作计划，大家都很轻松的有说有笑。
“咔啪”
一道剧烈地闪电划过天空，刺眼夺目的电光坠落在对面的山崖上，一颗千年古树瞬间倒塌。紧接着来远空传来高昂的雷鸣声。
“完蛋，那颗树应该是国家重点保护，属于有身份牌的名木，居然被雷劈了。”队长有些慌张地说道。
“我好像看到刚才亮起的时候有一条很长的躯体不像树干，好像一条龙一样，”一个穿着浅蓝色雨衣的短发女子说道，语气有几分迟疑。
“不错，我也看到了，应该像蛇，但是也太大了吧，这么远看得那么清楚。”王耀华接过话，声音同样有些迟疑。
“我先打电话告知上级部门，毕竟一个有身份牌的古木出现这种问题我们没办法处理，都收拾一下，过去看一下。”队长说着然后从帐篷里拿出卫星电话跟很古老的手电筒。
入眼倒塌的树干悬挂在山崖上，一条深青的巨蟒横在葱郁的灌木之间，首尾已经不相接，散落在四周的碎肉在草木香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烈的烤肉味。
巨蟒还活着，巨大的三角头颅口中吐着信子，眼神有些涣散，眼角上方不正常的凸出一对类似角质的小包。乌青色的鳞片在手电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蛇尾不自然的跳动着。
跟随巨蟒的目光正前方，一串野兰花在雨滴里随风摇曳，花朵缓缓滴落的一滴滴水珠滑落在蛇信之上。巨蟒贪婪地吸食。裸露在外的心脏砰砰跳动着。
“不要看它的眼睛。”队长颤抖着双唇说道，手中握着的灯光也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气温太凉还是心悸。
“这也太大了吧，”王耀华看着这几十米长的躯壳，炸开的部位应该直径半米，那颗心脏比人心还要健壮太多，头颅大如背篓。几个队员不知所措地就这样看着，旁边的断发女子捂着眼睛不敢正视。
“你们是这里修路的工人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了询问声打破了宁静。
小队人员慌张地转过身。两个穿着灰白色道袍的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站在前方年迈的老道留着灰白色山羊胡，银色眉毛上有几滴露珠，身后健硕微胖的年轻道士手中撑着墨色布伞。
“是的道长，刚才闪电劈毁了这颗古树，我们过来看一下，已经告知上级，”队长看着眼前的道人，有些犹豫的说道，身体不习惯地作鞠。
“万物皆有灵，既然已经发生那么这就是它们的命数，你们下山之后不可瞎编。上报的时候也不能说这条小蛇的存在，不然又要那被群老古怪抓去研究咯。”老道有些“仙气”的说道。缓步上前伸出苍老消瘦的手摸了一下蛇头。
“嗯，它还能活吗？”队长心中考虑了一下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能的哦。”年轻道士接过话，有些臃肿的面部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有些亲和。然后将手中的伞递给队长，队长不自然的接过起身走在老道身前为他撑着伞。
年轻道士纵步上前伸手将巨大的蛇头扛起然后背在身后。口中还碎碎念说着一些抱怨的话，全然不顾身上的血渍跟泥土。
“师傅，我先回去再来弄它的尾巴。”道士起步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队员。
“都帮一下忙吧，既然相遇就是缘分，你们都帮我清理一下地上那些碎肉，不可藏拙，小青可是有灵性的。”老道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灰色布袋，吩咐众人清理现场。
众人机械化的做着一切。
“道长？”
“都不要多问，知道多了不好。”
………………
事后几人魂不守舍的回到帐篷。队长几次拿起卫星电话又放下。不知道该如何上报。
“队长，他们是仙人吗？”王耀华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今天这件事希望大家都不要说出去。不然会被当成神经病。”队长考虑再三，还是选择将一切隐瞒，短发女子与几个队员几次欲言又止。
后来，那颗古树在人为的抢救下至今依然屹立在那座山崖，被雷摧毁的痕迹也开始慢慢淡化。
前些年队长去世，当年的小队几人参加葬礼，事后聚在一起回到山崖之上，兰香依旧，好像从来没人注意到悬崖边上那颗随风散发着清香的野兰草，清风拂过山岗，一切那么随和，几人对视一眼彼此缄默无言。
………………
“感觉如何，”王叔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子。这件事压在心底几十年，这是第一次与外人说起。
“我只知道白娘子传说。”林生有些紧张地握住王叔苍老的手。
“人啊，一生颠沛流离，繁华落寞，最终也会很平凡的度过一生。小林，趁年轻，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多接触一下未知的一切。”王叔淡漠的说道。
“嗯”
回到家的林生鼓起勇气登录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