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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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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 为郁北的浴兰节, 类似于现代的端午节。按照祖制规矩, 寻常人家的一家之长需领着全家老小去祠堂拜祭, 以祈求祖宗保佑。郁恪作为皇帝,是一国之君, 自然也少不得去祭拜, 为郁姓江山祈福避灾。

感业寺不止有一座寺庙,那里宫殿群落也多, 奇伟瑰丽, 很适合祭祀,最重要的是, 它离京都近。往年郁恪都会去感业寺, 不长久停留的话,来往一天便足够。

仲夏登高,顺阳在上,兰草芳华,落英缤纷。

郁恪说今年只想和楚棠去祭拜,便让其他臣子在京中的寺庙候拜,不用跟着他去了。以往也有这个先例, 臣子们不知道楚国师回来了, 只以为是皇上一个人去, 便乖乖遵从。

楚棠和宋双成聊完, 便离开了国师府。

到了皇宫时, 正好是群臣们祭拜完离宫的时辰。宽敞的宫道上, 右边是整齐的官员队伍,正宫门口走去,左边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往里面走。

从早上开始,容约的脸色就极其不好。旁边的同僚看见了,担心地问道:“丞相身体有恙?”

容约摇头,眼下有淡淡的无情,神色沉凝。

同僚低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郁恪昨晚便封锁了消息,没让外人知道楚棠回来,所以除了容约和宋双成,臣子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国师已经回到郁北了。

容约不说话。

他站在队伍最前面,那辆马车恰好经过他身边。

纵然马车上没有任何国师府的标记,那一刻,容约还是直觉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

车轮碌碌,马车一晃一晃的,窗帘也一晃一晃,里面的人若隐若现。

容约下意识便道:“且慢。”

他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了,再顺着他的视线投向马车。有疑惑,有惊讶,有探寻。

旁边的侍卫环顾四周,握着刀,问道:“大人,是否有不妥?”

容约顾不上他们,只道了一句“你们继续”便离开了队伍,往马车的方向追去。

楚棠坐在马车里面,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却没说话。

容约追上去后,车夫停下了马车,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楚……大人,”容约有些喘,对着里面,道,“你是去见陛下吗?”

里面传来一道清冷好听的嗓音:“是。容丞相有事要说吗?”

容约咬咬牙,正色道:“有,大人,下官有好多话与你说。”

楚棠沉默了一会儿。

看来容约果真是气急了,连一天都等不了,大庭广众之下也要找他算账。也是,谁叫他横刀夺爱呢。

唉。

他斟酌着道:“我现在要去感业寺,不如左相等我回来,再到府上一聚。”

容约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又得了楚棠的承诺,哪有说不好的道理,便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只是,在见陛下之前,我有一句话要说与你听。”

楚棠道:“请讲。”

官员都过去了,四周没有闲杂人。

容约凛声道:“楚棠,你要仔细提防着,小心他另有图谋。作为帝王,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付出真心?他有许多事,你都不知道,你别被我们这个陛下迷惑了。”

楚棠没作声。

容约退了一步,自嘲道:“我知你或许已经烦我,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怕你以后会伤心。”

说完他便走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

楚棠迷惑地皱了皱眉。

难道不是应该容约厌烦他吗?容约怎么说这样的话?是郁恪和他说了什么吗?

郁恪在大殿里等他,看到楚棠,眉眼弯了弯,伸手拉他:“哥哥。”

“怎么这么迟?”郁恪屏退左右,打量着楚棠的神色,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就要唤人进来问,楚棠拍了拍他,摇头道:“无事。”

郁恪搂着他,亲了亲他额头,担忧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摸了摸楚棠的脸:“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楚棠笑了下,把方才容约的话挥去,道:“该出发了。”

郁恪又吻了吻他眉心,高兴道:“等等。”

他从桌上拿过那串红佛珠,往手腕上套,袖子有些长,妨碍了动作,楚棠便替他挽着衣袖,低头看郁恪一圈一圈地绕上佛珠,遮住腕上隐约的红线。

楚棠睫毛动了动:“为什么还会有这条线?”

他腰上都系着那枚养着母蛊的凤凰玉了,怎么郁恪体内的子蛊还不消停?

郁恪不在意道:“不知为何,始终有这么一条没消下去。不过倒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楚棠点点头:“晚上多歇息,别伤了身体。”

“好。”

“我方才路上遇到左相,”楚棠沉吟片刻,还是说道,“你和他昨晚说了什么?”

郁恪从架子上拿下一件披风,挑了挑眉:“坦白说了。”

比容约失魂落魄的样子,郁恪看上去坦然镇定极了,似乎对自己的解决方式很有自信。

楚棠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见郁恪神色如常,还气定神闲,便信他了,点头道:“左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想必能明白的。”

郁恪手臂圈着楚棠,将披风披到他身上,平静道:“他方才和哥哥说了什么?”

楚棠不疑有他,如实相告:“叫我仔细着别被你骗了。”

郁恪手指灵活地给他系带子,笑道:“我才不会骗哥哥呢。”

系好之后,他后退一步。郁恪身材高大,今天穿了朝服,明黄色龙袍,金线锦衣,显得人格外精神,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楚棠道:“陛下英姿。”

郁恪现在比楚棠高了一截,楚棠站到他面前,仿佛他一展开双臂就能将楚棠拥入怀中,事实也是如此。他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长大了?”

“嗯。”楚棠点头。

郁恪歪了下头,又问:“长大了,是不是就更好看了?还是哥哥觉得,我小时候更好看?”

“都好看。”

郁恪忽然问道:“我听宋将军说,哥哥与先帝有过来往。是真的吗?”

楚棠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说这个?”

“宋将军说你与先帝有来往,所以才将遗诏教给你。”郁恪道,“可哥哥并不是这里的人呀?怎么会认识他呢?”

楚棠道:“说来话长,不过……”

郁恪撇过脸:“是说来话长,还是只是因为你不想和我说?”

楚棠皱起眉。

郁恪转过头,道:“父皇为什么会将郁北交给你?”

楚棠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郁恪看到了什么,才这样大反应。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郁恪突然就失控了,转过身,狠狠踢了一脚桌子,声音狠厉:“你是为了他而来,还是为了我?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书房里的画像和信件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晚上,楚棠和先帝、和宋越、和容约,和谁都似乎有过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之前一直引以为傲的师生关系,好像只是一个笑话。

只要一想到楚棠可能和别的人有过亲密的、交心的交往,他全身就像被虫子啮咬,浑身的血都往脑袋里涌,叫他愤怒得不得了,眼睛红得要出血。

楚棠敏锐地抓住了线索:“画像?信件?”

郁恪却听不进去了,一个劲地低吼道:“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是他的儿子,你是替他养吗?你养我的时候,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他?”

楚棠便闭了嘴。

他盯着郁恪,漆黑漂亮的眸子里映着微光,仿佛要将人吸引进去似的,深不可测,又透着一种无害的、极致的冷淡。

郁恪忽然安静了下来,凝视他片刻,轻声道:“不要这么看我。”

楚棠这么冷淡的目光,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他看了好久,追了好久。可是为什么现在也还要看到?楚棠不是说喜欢他了吗?

楚棠没有那个兴致和他玩角色扮演,冷淡道:“郁恪,你是不是病了?”

郁恪眨了眨眼,神色有些疯狂,点头道:“是,我病了,早就病入膏肓了。可你就冷眼看着。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小孩,你从未真正将我当做与你并肩的爱人。”

这吵架简直来得毫无理由。

如果像楚棠想的,郁恪口中的东西其实一看就知道漏洞百出,只不过是他用来以防万一的。可这人,藏着不问,憋在心里发酵,仿佛只是在找借口争吵而已。

楚棠不想惯着他,冷声道:“有问题你自己去查,或者好好与我说。你自己猜来猜去,心里单方面敲定了答案,再来问我,借题发挥,有什么意思?”

他转身便走了,白色披风一角掀起冷酷无情的弧度。

郁恪咬着牙,死死捏拳头压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作出什么失控的事来。

外面传来黎原盛惊讶的话:“哎哟国师大人,怎么走这么快,小心摔着。”

不一会儿,黎原盛在门口道:“启禀皇上,马车都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郁恪闭了闭眼,转身走了出去。

黎原盛更惊讶了:“您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奴才去叫太医……”

“不用了,”郁恪冷冷道,“走吧。”

他盯着另一驾马车,眼神深邃,仿佛要把里面道人吃了似的,又隐隐含着一丝悲伤难过。

黎原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国师已经在车上候着了。”

郁恪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哀意与无措,低头摸了摸佛珠。

那佛珠摸上去,在夏天也冷冷的,就像将它赠予给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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