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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曾经沧海横流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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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在这期间,我曾多次与房遗爱以打猎的名义去了终南山,虽然每次不过停留一两天,我们却将时间珍惜到一年、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终日陪伴辩机的小鹿也长大了很多,辩机曾说,小鹿能听懂他的内心。我便趴在辩机的胸膛听:“让我来听听你的心,奥,那里有个我!”

草堂内总是回荡着我的笑声,我们之间的默契程度已经达到用眼神来沟通。不用说一句话,便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转眼已到了深秋,房玄龄的寿辰即到,在父皇的强烈推崇下,此次寿辰将宴请文武百官,卢降儿自是提早的准备了。

直到这天到来,房府花厅前的空地旁摆了数十桌宴席,从早晨开始,来往之人络绎不绝,杜嫣然在卢降儿的支配下不停的忙和着。

直到城阳公主、杜荷到来,我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乍一见,城阳公主虽然面带笑容,却眼带忧郁。在看杜荷,面如死水般平静。若不是与他相熟,怕是很难发觉他的异常。

在众人皆向房玄龄拱手拜寿之际,我有意拉起城阳公主来兰凤阁叙话。起初她还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到了最后,当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时,才抱着我痛快的哭了一场。

我只想她能哭的尽兴就好,所以只是静静的陪着她,不曾多说,直到坏的情绪发泄出去,城阳公主擦干了眼泪:“终于,我还问了杜荷送他丝帕的那个女子是谁,可他不肯多说,我问他是否爱我,他也不肯回答。”

我拉起城阳的手,心里不停的纠结着该不该说,脑海里想起在终南山见到的那条绣着“荷”字的玉带。

此时我基本断定,杜荷与秀珠暗中往来,可对于城阳来说,不知道是个结,知道何尝不是个疤呢!

“十六姐,如果有一些事知道与不知道都是痛苦的,你怎么选择?”我问。

城阳公主红肿的双眼凝望着我,她似在纠结,只是迟钝了很久才问:“高阳!难道你知道真相?”

我避无可避的点点头:“我是在你出嫁的前三天知道的,这件事在我心里装了很久,我始终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城阳公主站了起来:“高阳!我要知道!”她激动了起来,“是死是活,是明是灭我再也不愿意退而求其次了!”

我见她激动的双手在颤抖,上前扶住她做了下来:“十六姐,对不起,或许我不该瞒着你。”

城阳公主闭目吸气,眼眸坚定的看着我:“高阳!告诉我!”

那三个字尤外的沉重,伴着我沉重的心情,我转头艰难的告诉她:“那女子叫林秀珠,商人之女,因杜如晦反对,杜荷与她爱而不能。”说到这我无法再说下去,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杜荷与秀珠情谊深厚。

可城阳公主虽然眼泪滚落,但表情却是那般的坚决,她只吐出一个字:“说!”我却觉得这字似有千金之重!

我已经尽量的轻描淡写了,可是在说出杜荷与那女子相恋三年之多时,城阳公主如同丢失了魂魄,面色无喜无忧,那是多么的心灰意冷的表情。

城阳公主破涕为笑时,那颊边的酒窝似乎也带着些许的苦涩,曾几何时,我也经历过如她一般的绝望。

眼见着她缓缓的走出了兰凤阁,她脸上反而是一种轻松的快感。整个的宴会,城阳公主不再说过一句话。

在那周围欢声笑语的陪衬下,城阳公主独树一帜的呆坐在杜荷的身边。

一向聪明的杜荷焉能察觉不出,就在我与杜荷对视之时,在杜荷的眼色下,我与他来到假山的旁边。他并未盘问我是否告知城阳真相。

而是默默的倾诉着:“我知道,城阳总有一天会知道!”

望着眼前的杜荷,他面目清秀,风流倜傥。不知不觉中那双弯弯的桃花眼,已不再如往日那般清澈,与之代替的是忧郁。

既然爱情无法勉强,我自是不能为城阳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你与秀珠常常见面吗?我知道你依然与她暗中往来。”

令我意外的是,杜荷却矢口否认:“我只是暗中看看她,并未与她往来。”

不得不承认,我被震惊了,就连一向潇洒不羁的杜荷在爱情面前也会卑微低头。

“那条玉带不是你的吗?我明明在秀珠那看到的!”我问。

反应一向快速的杜荷,立刻生了疑惑:“你去了终南山脚下的庄园?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神思凝结了下,“那条玉带是我故意放在庄园的大门上。”

我知道无法隐瞒他,便一股脑的说了出去:“辩机去了终南山,我便在山脚遇到了秀珠。”

杜荷顿然,他不自主的重复着:“辩机?你与辩机难道?”他慌乱的乱点着头,“就连辩机这样的一心向佛之人,也终难逃得过一个情字。”

我们陷入一阵沉默中,同样的陷入情网不能自拔之人,彼此谁又劝服的了谁?

我明知故问了一句:“这么久了,你依然没有爱上城阳吗?”

杜荷满是悲凉的笑看着我,他不答反问:“你会忘了辩机吗?”

答案是不能!

“高阳!可算找到你了!”房遗爱粗声大气的喊着。

转头望向他,他大幅度的向我挥着手。

我只好向他走去,得知父皇大驾光临,还备了礼物,对于房家是无比的荣耀。

闲话时,父皇客气的问房玄龄:“我的这个女儿,还懂事吗?”

房玄龄僵硬的一笑,看了我一眼后才回答:“公主知书达理,下嫁我们房家自是受了委屈的!”转头看了看房遗爱,“倒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不配拥有十七公主这般妻子!”

面对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臣子兼朋友,父皇大手一挥:“哎?高阳从小是我惯坏了的,自是任性了些,加上他三哥护着,脾气更是倔强。”父皇望了我一眼。

房玄龄依然保持着僵硬的笑,拱手道:“陛下哪里的话。”

我站在一旁沉默,没想到房遗爱却“嘿嘿”一笑:“高阳真的很好!”

虽然他没有说我坏话,但以房遗爱的情商我真怕他说了不该说的。我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没想到房遗爱伸手挠挠鼻子,转头对我“嘿嘿”一笑,那眼神分明再问我什么事情。

我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他又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那表情分明在问,自己哪里说错了。我无奈了!

这场寿宴自是热闹非凡,那站在一旁的卢降儿,看的出心里对我十分抵触,只是表面上依然客客气气,总不比对杜嫣然那般严厉。

偶尔也会问我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她自是个聪明的,私下里听侍女们闲聊,因淑儿事件卢降儿暗中责骂了杜嫣然。

自从来到房府,我越发觉得权势的作用,它总能让人无条件的屈从。

房遗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便悄悄地将遗爱拉到一旁。

直到宾客皆散去,我才注意到长孙澹也来到房府,他刻意留了下来,走到房玄龄的面前客气着几句,毫无忌讳的走到我的面前。

我虽不畏人之他言,可长孙澹此番举动一反往常。我心生诧异。

这让一旁的杜嫣然看了好戏,她不停的看着卢降儿的脸色,就像在印证着传言并非虚假。

“高阳,能否与你单独闲谈几句?”长孙澹严肃的拜手一礼。

这么正式的礼节,让我无法推脱,迟疑了片刻只好说了句:“自然!”

房遗直虽面无喜怒神色却眼眸轻转,一副思考的困惑状,卢降儿灰着脸不敢多言,只有杜嫣然表情中说不出的快感。

只有房遗爱伸手挠挠鼻子“嘿嘿”一笑:“你能随意!”

当着房家一众人等,我与长孙澹向廊下走去。

房府往来的侍女、仆人见我与长孙澹在此,均绕路而行,而得一清净之地,不知是否该不该高兴呢?

我并未急着开口问他,长孙澹倒改了往常的柔性,刚停住脚步便开口说:“高阳!长乐公主怕是撑不了几个月了,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这突如其来的□□,我忽感背脊一阵寒凉袭来,是的,算算时间,她确实只有几个月了。

我却不愿相信的问一句:“她很不好吗?”

长孙澹默然点头:“她曾多次向我问起你,她很担心你!”

担心?为何会担心呢?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吗?

好多话总是经不起推敲。

我还是问了:“为何担心呢?”

长孙澹默然一笑。

那猜谜一般的兜转,反常的神情,我隐约觉得有事发生。

经过再三的追问,长孙澹的敷衍越来越也表面化。不过他是最经不起旁敲侧击的,一旦我改变了战术,他总有说漏的时候。

我从他的身边问起,太子承乾依然游手好闲。

我又问:“那你父亲呢?还好吗?”

长孙澹自然地点头:“好!只是对我更加严苛了!”

我左想右想,才问出:“我四哥呢,常去宫中吗?”

没想到我这不经意的一问,长孙澹神色一僵,眼睛快速的眨动。虽然言语上尽是搪塞与敷衍,可惜他那撒起谎来一贯行为出卖了他。

我基本肯定,魏王出手了!

直到送长孙澹出了房府,我才迟疑的发觉,往后的日子犹如风口浪尖。

上了马后,他有力的拱手向我一别。

作者有话要说:

配角也有一个爱情观,其实都是做主角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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