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衣食无忧，可让人修身养性，也可使人懒惰沉沦。
日出日落，关山或向黄蓉请教武学，或独自一人静思，或闭目神游归墟，或调笑美人……
有美景，有美酒，有美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正是如此！
“荣华富贵，果然让人着迷！”
夕阳下，关山坐在院落的池塘边，望着池塘中游动的锦鲤，似感叹，似回味，似唏嘘……
“公子在感叹什么？”
黄蓉灵动悦耳的声音中带着三分哀愁，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自她被关山带回，便被关山赋予了大管家的职位，替关山管理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杂事。
“蓉儿，你看，我像不像这池塘中的鱼？”
关山慢慢站起身，伸手指着满池活蹦乱跳的锦鲤。
“它们每天自由自在，衣食无忧，生活在不过方圆十米的池塘中，久而久之，它们便习惯了！”
“但它们忘了，其实它们的生死根本不由自主，一旦主人临时起意，便会将其取来杀掉!”
他身形不动，眼皮微抬，继续淡淡的说着，眼神中却带着莫名的神彩。
“像，但……不是！”
黄蓉沉默片刻，低头说道。
经过多天的了解，她很清楚关山如今所处的环境，这里……不过是别人为他设置的一座牢笼！
风，激荡着池水，树叶哗哗作响，两人衣衫也开始随风飘动，关山那满头白发尤其引人注目！
两人的对话，到此，戛然而止！
他们都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掀翻这座牢笼的时候，现在的他们，还没资格！
“起风了，回屋吧，我还有一些武学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一番！午饭就吃鲤鱼吧！”
关山挥了挥衣袖，边向屋内走边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黄蓉无疑是个宝贝！
她不仅做菜手艺超绝，武功更是得到了黄药师的真传，虽然修为只有后天六层，但知道的武学却不少。
比如，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玉箫剑法……
总之，对关山来说，黄蓉是一个很不错的武学启蒙导师，平时，关山对她也是非常尊重！
两人一前一后，背影被夕阳拉的很长，无言间，尽显寂寥！
…………
很快，夕阳西下，月色来临！
关山的房间内依旧灯火通明，黄蓉正在为关山讲解玉箫剑法。
玉箫剑法乃是东邪黄药师所创，剑招精微奥妙，以攻敌穴道为主，剑式潇洒俊雅，是一路自玉箫中化出的剑法。
剑招中俊雅花俏的招数并不只是为舞剑而用，内力灌入剑中另有黏力，可攻他人兵器。
“这玉箫剑法精妙非常，可惜我内力修为不够，不能发挥真正威力！”
关山颇为感叹的说道，心中有一丝丝失落。
“公子坐拥万界归墟之地，机缘无尽，说不定哪天便会一飞冲天，不必急在一时！”
黄蓉适时为关山倒了一杯茶水，在一旁安慰道。
她此时并不似书中描写的一般活泼灵动，反而表现的颇为沉稳成熟，甚至神色间有些漠然，可能也是因为那场天地大变故的原因吧！
“哎，我最怕的是来不及啊！”
关山摇头，不欲多说，此世的一切，他无所不知，但正因如此，他更清楚那天地大乱的可怕！
人族，几近灭绝……
“公子，那归墟之地机缘出现的规律，还是没有头绪吗？”
黄蓉话音一转，颇为关心的问道。
“第一次是倚天剑，那时候我身体刚刚痊愈……第二次是暴雨梨花针，那时候我刚刚来到此地……第三次是你……”
关山皱着眉头，慢慢开口说道。
黄蓉的聪慧历来都是她最闪亮的优点，毕竟女诸葛的名号，也不是凭空吹出来的！
但这回却真是遇到难题了！
两人商量许久，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机缘就真的就像是没有丝毫征兆和规律。
“罢了，天色晚了，有些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烛火下，关山突然觉得头有点沉，于是对黄蓉催促，只是心中感到有些不对劲。
黄蓉此时也突然感觉浑身有些无力，顿时脸色大变，额头冷汗直冒，心中警铃大作。
中毒了！
只见她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药丸……
关山见黄蓉如此动作，脸色也是脸色一白，意识到不对后，连忙向房门外看去。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四个丫鬟拿着棍棒绳索，神态各异的走了进来，或恐惧，或凶狠，或平静，或开心……
“原来……是你们！”
黄蓉趴在桌子上，神色愤愤不平，羞恼中带着几分愤怒，竟然被几个丫鬟算计，真是妄她一世英名啊！
她本以为这几人都是关山的女人，私下对她们很是放心，但没想到竟然都藏着狼子野心！
关山的眼神则很平静，静静的看着这几名和他一起享受床笫之欢的丫鬟！
他对她们，本就是无情无爱，而今也谈不上伤心欲绝，但她们如此作为，也确实让关山愤怒。
“老爷，现在是不是感到浑身无力？这软骨散感觉如何？”
“老爷，别怪我们，自从这个姓黄的女人来了以后，你就再也没找过我们姐妹，这偌大的家产，恐怕我们一点都不会分到，甚至最后还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还和他多说什么？快点把他们杀了吧！”
“对，还是快点杀了吧！王帮主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几个丫鬟你一语，我一语，尽显世间丑态！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关山神色莫名的缓缓说道，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手却已经搭到了藏在衣袖中的暴雨梨花针上，一有不对劲，二十七根银针便会瞬间发出！
“真是狼心狗肺！”
黄蓉暗骂了一声，突然站起身，一步向前踏出，冲到众女身边，兰花拂穴手随即使出！
只见她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在几个丫鬟中间穿梭飞舞，姿势美妙已极。
很快，棍棒绳索掉落一地，几个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
关山吃了黄蓉递上来的九花玉露丸后，解了软骨散的毒，浑身力气开始逐渐恢复。
没想到这九花玉露丸竟还有如此效果，着实有些让关山意外。
“想活命的话，我问，你们答，王帮主？就是那个野狼帮的王平吗？”
关山面无表情的坐在木椅上，神色冷厉的看着几人。
“是是是，老爷饶命……”
“老爷饶命……”
几个丫鬟丑态毕露，惊恐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但关山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旁站着的黄蓉则冷笑的看着这群人。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即使是关山放过这些人，她也不会放过她们，她可是经历过天地毁灭的人，可是东邪黄药师的女儿！
以万物为刍狗，恐怕关山都不如她领悟的深刻！
“他在哪等着你们？”
关山心中虽然愤怒，但神色却并未表现出来，正所谓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成大事者所必备的！
“我们约好在城西的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