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齐庶先是一愣。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苏灿的通讯设定调为最高级。
不需要经过自己的同化允许,即时通信。
所以现在对着苏灿,只要他单方面建立通讯,没有的对方的终止,他关不了。
齐庶现在有点儿狼狈,常年注射抑制剂,导致他对自己身上不了解,干这件事儿就得费点儿功夫,因为手上还没动静,现在他不可能给苏灿敞这个门。
“等我出来,”
齐庶说完,自己琢磨,自己也没算骗人。
的确得等他“出来”。
“去楼上,”齐庶控制说话的气息,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但是挺费劲儿,他手腕上湿答答兜着水,宽大的绣袍扯着胳膊,手腕抬起来难,“我还等会儿。”
“楼上不习惯,”苏灿已经在敲门了,齐庶歪着脖子朝门口儿瞧还能听见对方的手指在玻璃面儿上没怎么有耐心的敲着,“我一会饿完事儿,不看你。”
齐庶犹豫。
最后还是起了身,衣服贴身,他又找了件浴巾裹着。
至少遮了到现在还挺精神的东西。
他歪歪斜斜靠在墙面儿上感受清凉。
苏灿没侧脸,只是歪了下下巴,“鼓捣什么这么久。“
齐庶用脚尖儿抵着门框。
尽量站着,“鼓捣自己。”
他现在从小腿开始泛酸,最后又朝墙上多支了条胳膊。
苏灿完事儿没走,轻轻动了动鼻子。
“什么味儿?”苏灿闻到一股子淡腥味儿,并不难闻,只是他没接触过,闻着新鲜。
“刚才忘了件事儿,”苏灿说完朝自己头上一指,“没洗。”
“我自己洗容易炸,”苏灿头发多,自己平时不打理,加上略微有点儿自然卷,就显得蓬松。
自己将就了两年多就更是蹧的不成样子。
“趁这个空,帮我剪了的了。”
苏灿找了刚才齐庶刚待完的椅子坐了,撑着胳膊扭头,“所以我改主意了,看着你洗。”
苏灿撑着两条腿,没坐相儿,还有点儿吊儿郎当,“开始?”
热气氤氲,周围白糟糟一片,苏灿穿着白色浴袍,跟周围融在一块儿,齐庶捂着左眼眨了眨,勉强分清,声音绷着,“听话,今天不合适。”
“累了?”苏灿转了个身子,两腿从冲着镜面儿换到后面,起了半个身子朝他伸手。
他胳膊刚伸了半截儿,齐庶下意识侧身避了。
苏灿报复似的圈着齐庶的脖子,“还是躲我?”
他不明白齐庶这个动作的含义。
所以就像弄清楚。
就像现在,齐庶脸上会有很多他看不懂的表情。
“嫌我烦?”苏灿问他。
也只是问他。
“瞎想,就是累了,”齐庶被触碰到的皮肤下面已经苏苏麻麻,尤其是苏灿的掌心,他受不了。
所以他伸手朝苏灿头上揉了两把,“确实长了,有时间帮你收拾。”
齐庶的声音已经不怎么正常,最后撑着的几口气马上就不够用,
苏灿一愣,抬脚起身,“出去等你。”
齐庶点头。
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粘腻温热已经顺着下头往下流,这么站着实在不舒服,身子后头的墙也实在靠不住。
人倚着往下窜。
这具身子他不止一次觉得是个累赘。
齐庶等着苏灿出去,但是人就这么盯着自己没动。
之后他看见对方脸上炸了个笑。
苏灿轻易不笑,他的笑里包含的寓意很简单。
就是想玩儿。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苏灿转了一圈儿,一条腿就朝齐庶前头搁,“你哪儿难受。”
“你到现在还在把我当小孩儿哄,”苏灿身子下头椅子吱吱呀呀响着,在齐庶耳朵里就已经扭曲变形。
“帮我递跟烟,”齐庶拿苏灿没了办法,直接跨着腿坐在浴池旁边。
底下凉,心里躁。
齐庶伸手接了烟,朝下指了指,“这忙你帮不了。”
苏灿眼神跟着往下顺,就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的时候直接没犹豫,“那不一定。”
说完直接抓了齐庶一条胳膊,把人朝椅子上甩。
齐庶原本身上就滑,不经拉扯,连带着就坐过去。
“上课多少知道点儿,”苏灿找了火帮齐庶续上,自己往往下蹲。
齐庶自然不让,伸手把人提着领子往上扯,“用不着你上课,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所以扯着苏灿的手也使了劲儿。
“你不乐意?”苏灿仰着头,但是姿势保持没动。
“不乐意,不是你该干的事儿,”齐庶反手往苏灿肩上撑,罕见的温度比苏灿的要高。
“嘟——”
“嘟——”
“嘟——”
“齐庶,你搞什么?”桑一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往外响,“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上点心,实在不行,就自己解决,我在你家门口儿,开下门。”
齐庶跟苏灿同时盯着通讯器瞧了一会儿,齐庶很长时间才说话,“你先回去,今天没空。”
“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有东西要给你,”桑一渡声音有点儿飘忽,可能是因为晚上风大干扰信号,声音断断续续。
齐庶刚想开口,苏灿继续在下面动作,“你讲你的。”
苏灿声音有意识放轻,“就声音多少控制一下。”
“操...”齐庶仰着头出了声儿,前头的音咬的重了,后面才有意识放轻。
“我他妈来给你送药,你就这么不耐烦骂我?”桑一渡耳朵尖,听准了齐庶之前的咬字,“门给我开开。”
“一渡,”声音出来,带着软软糯糯一声气音,“我现在是真不得空,改天——”
“嘶——”齐庶往前一挺,苏灿没让,导致他不卷不伸的难受,下头还跟着苏灿做纠缠,“好一渡,等我找你——”
齐庶猛地睁眼。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往他鼻腔里钻,他低头发现苏灿掌心边儿上被他自己咬了一个豁口,就他蹲的那一小块儿地方,漓漓拉拉一小滩。
“我没忍住,”苏灿低着头,一排睫毛在齐庶看来,抖的有点儿委屈。
但是比以往更加奇怪的感觉让齐庶没来的及思考,他几乎在闻到血腥味儿的一瞬间站起来,姿势狼狈。
他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没忍住伸手捂了口鼻,整个身子磕在墙面儿上发乎挺大动静儿,他身体不受控制踉跄退了几步。
他几乎是狼狈逃走,连一句话都没得及跟苏灿交代。
一直到出了门,齐庶鼻腔里残余的气味儿一直钻到他的胃里。
桑一渡站在门口儿搓手,看见齐庶出来上去紧了两步,“出来就出来,也不用奔着给我跪下的劲头,”桑一渡嘴上打趣,等看清齐庶的表情脸上也没笑了,“你怎么回事,”
大冬天桑一渡净是摸了一手的汗,齐庶身上就套了件儿空荡荡的滑面儿浴衣,上头水都没干,甚至还有余热,“你他妈这种天穿成这样儿就往外头窜,不要命了。”
“你先带我回去”,齐庶弯腰大口喘气,最后撑着桑一渡的手已经抖得不像话。
桑一渡瞧着齐庶的应激反应有点过,看了一眼一楼就站在门口儿的苏灿。
他就这么站着,只不过眼睛紧紧盯在齐庶身上,表情是桑一渡从未见到过的骇人。
屋里暖橘色的光在后背荒凉的晾着,苏灿看了很长时间,桑一渡看得清楚,小孩儿动了动喉结,但是什么都没说。
齐庶弓着背,但是身体根本没法儿让他自己控制,他想回头,但是身体不允许。
所有的力气只能维持他尽量规律的呼吸。
路上齐庶只是感觉浑身发热,苏灿的血像是催化剂,在他原本就敏 、感的皮肤上又浇灌一层。
“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最近实在是奇怪过头了, ”齐庶耳朵里只能接受的信息也就这点儿,剩下的全都给了黑暗。
齐庶有自我苏醒的意识之前,做了个长梦,导致他醒过来之后,被热汗消、遣过的身子,黏、 腻的让他发慌。
“最近几天最好住这儿,”桑一渡站在房间外面的玻璃外头,用通讯器给齐庶递话。
“你自己身体的数据,现在也不用看,我帮你收拾房间,”桑一渡自己说着,转了身就朝外走,齐庶叫住他,“我得回去,告诉我怎么会事儿。”
“你不能跟苏灿待一块儿,”桑一渡摘了眼镜上的齐庶的第三期数据,“最近你都是易感期,容易发作。”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桑一渡插着身上的白兜儿,“就是那小孩儿。”
“总之很奇怪,”桑一渡直接开了门,外头的凉风就这么钻进来,齐庶原本不害冷,但是现在像是通感被放大,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强行打开,能刺激的他的东西就这么长驱直入。
桑一渡关了门,把刚才过眼的数据拿给他看,“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大对,很大程度上受苏灿的影响。”
“我再说一遍,你得跟他分开。”桑一渡没在多说,只是看着低着头不说话就知道这个建议齐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你怎么想的?”桑一渡没了辙,干脆跟齐庶摊牌,“总不能迁就他一辈子吧?”
齐庶慢慢把头抬起来,很认真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如果他愿意的话,”
“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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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互宠向,等苏灿醒悟过味儿来,对着齐庶,那就是
疯了似的宠。
所以现在就是预热哈。
不虐,虐我就吃刀片(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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