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你！
司徒屏不说话，莫妄说的没有错。身处太子之位已有诸多不便，待他日坐上九五之位，不说两人之间的血仇，单以莫妄武林至尊的身份就是一大阻碍。
即使莫妄舍去碧水宫宫主一位，朝廷又岂会允许一国之君身旁站着的是一男子，到时子嗣皇储又当如何？难道让莫妄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不成？
司徒屏摇头失笑，他敢断定司冀昀若有别的女人，接下来的必定是血染皇宫。
造化弄人，谁能料到莫妄与司冀昀会爱上对方。
司徒屏叹息，莫妄是他看着长大命运多舛不说，如今又爱上一个男人不仅是仇人之子还是未来一国之君。
他心有不忍：“妄儿，到时你舍得下吗？”
“师兄不必担心，妄儿有分寸。”莫妄释然一笑，这笑是苦涩也是妥协。
届时身不由己又岂止他司冀昀一人，接受他只不过全一全自己心中妄想，不负他的一番情而已。
司徒屏心酸也不知如何安慰轻叹一声转开话题道：“师兄见你前段时间情绪不妥，是不是见到他们了？”
不是他想问，而是这件事若一直憋在心中，只会对他不利。
莫妄眼中一抹痛色点头道：“我见到了朱叔叔，他是九龙山脉处的负责人。”
“让他们离开或许对他们才是解脱。”司徒屏呼吸一滞疼惜的将莫妄楼入怀中像幼时一般安抚他。
方才在议事厅提到杀黑衣人时莫妄神色不对，他便猜到这些黑衣人与雷家旧部有关。
“朱叔叔说当年只有他活了下来，师兄，我太了解他们了，若那人死了，他们绝不会独自活到现在。他揽下所有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
说着莫妄眼神变得狂乱身体颤抖：“师兄，为什么朱叔叔要自尽？他就这样在我眼前自断筋脉，我什么都做不了！十八年前父皇被人分尸我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我依然什么都做不了！师兄，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
“妄儿，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司徒屏将他按在自己胸口，双目含泪，除了幼时他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无助痛苦的样子。
良久——
莫妄到底没有哭，埋在司徒屏胸口直至情绪平静身体不再颤抖才从他怀中起身。
他替司徒屏整理衣衫道：“朱叔叔与父皇在一起。”
“好，我会照料。”见他无碍司徒屏放下心来：“以为只是残留的雷家旧部复仇想不到那人根本没有死。不过，听你之意早就怀疑他没有死？”
“知道宇文甾驻兵九龙山脉我就怀疑了。宇文甾镇守西境只有十八年，对九龙山脉可以说是没有多少了解，没有他的相助不会有能力让十余万精锐进驻，待我知道颜荣死后白叔叔会是接受禁军统领一职最有可能之人我才断定他没有死。”
司徒屏摇头唏嘘道：“妄儿，你怪不得他。雷家满门以及跟随他的雷家军这么多人的血仇，这段仇太深了。”
“妄儿不曾想拦他，只是他不该谋划武林，更不应该勾结西俟。师兄，百姓是雷家历代守护的对象，也是战神世家雷家存在的根本，妄儿不能看着他勾结西俟，将雷家历代的努力毁于一旦，否则他日地下我与他均无言面对雷家列祖列宗！”
司徒屏闻言又是一阵叹息，雷家每一代战神世代守护皇室与百姓，想不到有一天会灭于自己忠心的皇室，更想不到雷家会有一天勾结自己最大的敌人。
那人错了吗？他也只是报仇！但是被牵扯其中之人又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将来又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这其中的恩怨对错实难分辨。
朱星一至死都不愿承认那人活着，那岂不是说明那人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报仇的决心，那妄儿与那人对上该怎么办？
“师兄放心，妄儿有准备，知道他还活着妄儿还是开心的。”莫妄含笑想起那一夜的梦境，那人爽朗的笑声犹在耳边。
“苦了你。”司徒屏转首见他眉间的一丝郁色淡去心下微微放心。不可否认，自从与司冀昀相识莫妄身上多了以前没有的生气。
若在以前这些事他只会自己默默承受，即使他再询问也不会如今天般这样宣泄情绪更不会告诉他这么多。
司徒屏陪着莫妄坐在台阶上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起身，就连看见迎面寻来的司冀昀都没有再给他脸色而是一言不发的离开，这样一反常态反而令司冀昀生出几分不适应。
司冀昀挑眉看了一眼司徒屏离开的方向：“师兄这是同意了？”
莫妄不语上前两步，目光深深的落在他身上，忽而一笑轻声道：“司冀昀，庆幸有你。”
说着右手轻轻抚上司冀昀的眉宇，犹记得初临碧水宫时此人眉目间一片坦荡真诚的令他惊异，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身上染上了霸气，拥有了一国之君的气魄，这样的改变却是因为他自己。
“那尊主人可要早一些爱上本太子。”司冀昀的话三分玩笑三分调侃更多的却是试探。
“司冀昀!”莫妄气势突然全开倾身贴近司冀昀，原本比他矮上一两分的此时竟逼得司冀昀向后仰。
莫妄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本座已经爱上你了，太子殿下！”
“砰！”
一声闷响，莫妄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看清楚眼前时已经被司冀昀压在了厅中石桌上，冰凉的触感挡不住他的手所经过处带来的热量。
莫妄按住乱窜的手对上他压抑的几乎是扭曲的俊脸：“你干什么？”
司冀昀体内的热潮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快都要汹涌，多时的心慌在得到莫妄回应的刹那变成汹涌的欲望，他迫切渴望拥有他。
“妄儿，我也想回房，但是我忍不住了。”说完想要堵住莫妄的嘴唇，但是——
他发现自己动不了，司冀昀目瞪口呆的看着莫妄将他的手抽出，而他则维持着趴伏的姿势就这样趴在冷冰冰的石桌上。
夜晚带着清凉的气息吹拂在脸上令莫妄脸上的热度下降不少，他整理好衣衫，看向司冀昀嘴角弯弯脚下轻扣地面，原本趴伏的他顿时轻飘飘的落在亭外的雪地上。
“太子殿下，本座认为你需要冷静。”
司冀昀张嘴奈何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头可以转只能躺在雪地上看着莫妄离开。
不多时他感到地面一震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姚光奕僵尸一般直挺挺躺在他不远处，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尴尬，不由同时避开对方视线转向正上方直视漆黑的夜空欲哭无泪。
莫妄离开别院并没有回房，而是等到脸上红晕散去向着别院的后方而去。
别院之后是藏书阁，分上中下三层存放一些武经要义以及传奇杂记。
相较于一般门派，碧水宫对于藏书阁的重视并不如何重视，除了定时备人打扫外并没有专门人员看守，碧水宫中弟子也是想看就能看，就连碧水神功在藏书阁都能找到临摹本，至于能学生多少看自己悟性。
可惜传承至今也唯有莫妄一人能习得到碧水神功，霍碧水宫圣物玉蚕金蛊的认可。
时辰不早，藏书阁只有三两人，见到莫妄虚虚行了一礼拿起手中书匆匆离开。莫妄点头便不再回应，扫过藏书阁直直的向上走去，走到顶楼才停下。
顶楼的书并不多，略略扫过只有数十本，只是每一本都用一个精致的盒子装着看起颇为不凡。
莫妄此次的目的主要是解决玉蚕金蛊离体后是否另有他法能够助他碧水神功练至最后一重。
碧水神功十重天，一重一天地，本是至阴功法，为了平衡体内阴阳才需玉蚕金蛊进行调和，否则第九重之前越是往后越易走火入魔。
玉蚕金蛊与碧水神功相辅相成，那日司冀昀心脉受创为了救他，失去玉蚕金蛊无法维持阴阳平衡功力永远止步于第九重，勉强提升只会抽尽他体内阳气生机断绝。
莫妄武学天赋极高练成碧水神功后，除了一些技能的掌握，其他功法他并没有看过多少，这顶楼的功法虽高深对他却没有多少吸引了，若非此次情况特殊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
司寇、宇文甾、司冀勋、宇文棠、功力高深敌我不明的欧阳玥加上还有一个至今未现身功法诡异功力不详的故人，莫妄再一次体会到紧迫的滋味，上一次让他尝到这种感觉还是师傅失踪遭人背叛的时候。
权势功法皆是顶端的敌人，莫妄不得不另寻他法完善自己功法，至少最后他有能力护住司冀昀。
他从左往右一次次翻阅，大概十来本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书，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在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的内容，虽无特别用处却也让他对碧水神功有了更深理解。
怪不得师傅说不得小看天下功夫，任何功法习至最高深处其实均是殊途同归。
他运功调息一会疲惫顿消，呼出一口浊气继续翻阅其下面的书，随着他理解的越深翻阅的速度越快，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数十本的功法已被他翻阅一大半。
他的手落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上，盒上用金丝嵌着三个大字——阴阳录！
莫妄打开盒子，只见两张暗黄色锦布折叠整齐的躺在其中。他疑惑的拿起一张但是仅仅看了一眼又快速的合上，绯红从脖子蔓延而上不一会儿脸上已经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