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故人
莫妄没有在碧水宫多做停留，简单与司徒屏交代了两句一连七日都跟在齐彬身后，待夜深人静时又悄悄的前往司冀昀洞府却不现身。
终于在第八天时，齐彬有了动静。
莫妄一路跟在他身后，约莫赶了有一个半时辰的路来到山脚下一个小镇。
只见齐彬警惕的左右查看见无人注意一个转身进入了一处低矮的民宅随后掩上木门。
莫妄等了片刻不见屋内动静这才现身，他跳上屋檐扫了一眼院子锁定齐彬的房间，人如轻烟的落在房门外。
他犹豫片刻还是皱眉在纸窗戳上一个洞，透过洞口可以清晰的看见屋内情况。
屋内只有四人，一人是刚进去的亲彬，还有三人女子姿容不俗，尤其中间黄衫女子明眸皓齿，眼光流转间自有一番风情，即纯真又妩媚。
齐彬对黄衫女子微微一笑：“羽婭都准备好了？”
黄衫女子也就是展羽婭面露难色目光带着怯色：“齐大哥真的要如此做吗？我们毕竟是她救下的。”
“羽婭我们不是要她死，只是想要暂时关住她脱离她的控制，等事情结束便能放她出来。”齐彬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笑容：“陛下已经召见了爹，相信不久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擅自联系文相的事，到那时就晚了。”
“可……”
“羽婭！”齐彬揽过展羽婭：“你不为我们自己考虑，难道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吗？你真忍心他一出生就受人控制？”
展羽婭摸摸肚子咬牙道：“听齐大哥的！子时她会来。”
听到这里莫妄皱眉盯着展羽婭看了几眼，自从休习阴阳录他发现自己对人的气机格外敏感。展羽婭气机充盈绝不是怀有身孕该有的。
也就是说齐彬做了手脚，令展羽婭相信自己怀孕，为了除去他们口中的“她”。
莫妄抬头看看天色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而齐彬几人也不可能在这里等到子时想必会有一番部署。
果然，不多久，四人起身准备走，莫妄快速的躲入角落远远的跟着他们。
四人一路疾驰，刚出小镇就闻刀剑相碰的声音隐约还夹杂几声惨呼。
四人相视一眼心中一惊他们也想不到她会提前到来，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问题竟然还未等他们到来就已经动起手来，然而这时候他们在安排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四人只觉一阵风突然从身边吹过，四人大惊转首四顾却不见任何人的踪迹，不敢再耽搁加快速度向声音传出之地赶去。
那阵风正是莫妄经过四人身边时带起的空气流动，他在听到惨乎时瞬间运功来到事发处。
只见一红衣女子被十几名女子包围，地上还躺着几人，红衣女子年约四旬上下，面容艳丽微有些扭曲，一条长鞭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还能抽冷子给人一鞭。
莫妄站在远处目光紧紧盯主女子，那个容貌他太熟悉了，那个逼着他叫姐姐的俏丽笑容恍若还在眼前。
“艳将军”于潇潇！
“于姐姐真的是你！”他右手虚握掌中顷刻间多了十几枚石子，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十几道厉光带着淡淡的金芒射向围攻红衣女子的十几人。
“噗！噗！噗！”
十几声短促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刀剑落地的声音，十几人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尽数身亡。
“谁？”于潇潇心一凛转首四顾却见疾驰而来的齐彬四人。
而齐彬四人抵达看到的就是自己安排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情景，以为是于潇潇所为一时间与她相互戒备的对峙。
于潇潇面容一阵扭曲显得极为狰狞：“展羽婭你背叛我！”
展羽婭害怕的后退几步，右手下意识的护住腹部咬牙道：“我们想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而不是作为工具等着你的指派。”
“工具？如果不是我，你们就是做工具的命都没有，别忘了是谁将你们救下！一群恩将仇报的贱人！该杀！”
于潇潇像是受到什么刺激，长鞭竟然放弃保护自己要害，全力攻击展羽婭势要将她毙于鞭下的样子。
于潇潇毕竟经过刚才一番缠斗，又加之四人功力不俗，不到百招她已经落于下风，要看她就要伤在四人手上，四人突然向后急退一脸戒备的看着于潇潇身后。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于潇潇身后多出一人，将四人的攻势瞬间瓦解。
“你是谁？”齐彬一脸戒备。
莫妄出现武林还是五年前，而齐彬只是一直听说碧水宫主功力莫测却一直没有见过，他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插手他们的事。
莫妄横跨一步将于潇潇挡在身后，目光扫过四人最终看向齐彬冷冷道：“本座替齐宵天感到悲哀。”
齐彬脸色一沉握紧手里的剑眼中闪过怒色道：“阁下既然知道我是谁，擅自插手是欺齐家无人不成？”
“欺你？”莫妄一个闪身出现在齐彬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柄剑正是刚才亲彬手里的剑。
他屈指弹了弹剑身冷声道：“欺你又如何？若非看在齐宵天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有机会与本座在这交谈？”
“你……”齐彬气结到底不敢与莫妄硬碰硬强压住内心的屈辱沉声道：“阁下何不留下姓名？”
“趁本座未改变注意……找死！”莫妄冷冷道，话到一半突然脸色骤变转身一掌向后拍去。
齐彬大惊失色以为他要动手拉着展羽婭向后急退，然而却未见莫妄追来，只听两声惨叫紧接着身体落地声传来，转首望去竟是跟在展羽婭身边的两个女子，她们躺在地上胸口凹陷显然凶多吉少。
原来刚才两人趁莫妄与齐彬交谈时想要趁机偷袭于潇潇，被莫妄当场毙于掌下。
莫妄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看向唯二站着的齐彬与展羽婭：“离开还是留下？”
齐彬气滞，但他不敢也没有那个能力与莫妄斗，只能狼狈的拉着展羽婭纵身离开，因为走的太急，他没有注意到展羽婭身体突然停顿了一下，也没有注意到她看向自己不敢置信的目光。
就在刚才展羽娅耳边传来一道细如蚊吟的声音：“你并未有孕。”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于潇潇放下长鞭，这人想杀她的话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莫妄看着她眸中流转着斑驳的光影，脑海中尽是相处的点滴。
他手伸了伸最终又颓然放下，他忘不了朱星一的死与他最后的话，与雷动见面之前并不是与她相认的时机。
莫妄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动了几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依旧：“我……本座莫妄。”
“为什么救我？”于潇潇眉宇竖起加之脸上不曾淡去的怨愤显得有些尖刻。
“救了便是救了，本座行事何时需要与人解释。”
说着不顾她戒备的神情自顾自的为她梳理内息，而于潇潇以为要动手戒备的后退几步，却不想他会有此举动，当下僵硬的站在原地。
倘若不是知道自己的年岁在这里，她都要以为莫妄对她起了男女心思。
“不劳费心！”打又打不过，于潇潇对莫妄还是极为在意，五年前势力近半折算在谁的手里她一清二楚。
此次天合宗与齐彬反水事关其他各派情况，她没有时间与他耗在这里。
当下极欲摆脱莫妄转身欲走，见他并无追来的意思这才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于姐姐，我是小潇白！”
莫妄冷漠的神情寸寸皲裂，脚步有些踉跄的跟上上几步最终还是停下，他没有去追于潇潇，因为他还要见一个人。
京都
阔别三月，离开时已近隆冬，如今再回来已是初春，因为适宜的温度京都在入夜时依旧那么热闹。
莫妄顺着记忆行至临北的大街，一座森严的府邸在很远处就能看见。
白府，新晋禁军统领白童威的府邸。
白童威有一个习惯，入夜后他就会一直待在书房直至临睡方才出来。
一同往常一般，入夜后他又将自己关入书房，今日他既无公事处理也无闲心看书，他横刀与桌面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神情专注动作轻柔。
“白统领心乱了？”
“谁？”
突兀的声音打断白童威的动作，他骤然一刀劈下右侧，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朱星一死了！”
声音从白童威身后传来，白童威豁然转身，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多了一个人，白衣墨发身材修长背对着他。
白童威横刀与胸喝道：“你是谁？以阁下功力应是武林人，擅闯朝廷命官府邸可要想好后果。”
“朱星一死了！”莫妄缓缓转身眼中情绪激荡：“白叔，朱叔叔死了！”
白童威放下刀，握刀的手剧烈颤抖，会叫朱星一朱叔叔叫他白叔的只有当年关系极为亲密的旧人。
可是任他如何思考都没有任何记忆与眼前的人有关，那一场阴谋与他们亲近的几乎被屠尽。
莫妄将血玉麒麟握在掌心：“白叔可还识得此物？”
“血玉麒麟！”
白童威惊呼失态的抓过血玉麒麟，不停的在手里翻转查看，想要确定是不是真实的。
“你……你怎么会有此物？”他不敢置信轻声询问似是声音重一点眼前的人与物就会消失。
“白叔，小潇白没有死！”
莫妄终究没有忍住，星眸泪光重重看的白童威都是模糊的，然而他舍不得眨眼。
小潇白！小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