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开心
九龙山脉
司冀昀气定神闲的在崭新的金丝楠木桌上书写什么。
宇文朗站在一边看他一眼：“殿下很开心？”
自从宇文朗交代当年之事后，他在司冀昀面前已经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在司冀崇与齐彬面前不要失了分寸即可。
司冀昀搁下笔接过童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勾唇道：“本殿表现的很明显？”
“很明显！”
宇文朗扯嘴心中又是一阵感慨，如今的殿下越来越有一国储君的气度威严身上隐而不发的威势只怕与当今也不遑多让。
否则司冀崇在他眼前也不会这般安份了。
“呵呵……”司冀昀没有说明啜了一口茶笑道：“你说齐彬最近很安稳没有再逼迫你表态？”
“殿下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
“朗大哥你对武林了解多少？”司冀昀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道。
宇文朗奇怪道：“武林？只是做了大致了解，几大派有所耳闻具体的不是太清楚，殿下也知我的身份太敏感不适合打听这些。”
司冀昀笑笑：“武林以碧水宫为尊，因妄儿不屑理会武林琐事碧水宫常年隐居不出，处理武林纷争一直由三山派、无尘阁以及天辰宗这三个传承多年的大派，但是他们唯有一处不会伸手去管。”
“齐家！”宇文朗恍然。
“不错齐家所在的邢州地处极北，从齐宵天成立齐氏家族以来武林一直任由齐家掌控邢州，即使后来齐宵天生死武林也没有管过，这是四百多年来的隐形约定。”
“而今齐彬插手朝廷，齐阳城更是秘密前往京都投靠文相，难道……”宇文朗抬头直视司冀昀皱眉道：“殿下之意难道是武林有人开始觊觎齐家？”
“何止武林。”
司冀昀拿起笔在纸上写上雷家军三个字，然后指着它笑道：“齐家势力一年不如一年，齐宵天当年何等功夫，即便三大派不屑觊觎可也阻止不了其他人。雷家军当年不过一介兵士如今各个功夫诡异，雷家旧部与齐家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雷家军这诡异的功法从何而来？”
“齐家想要改变齐氏地位，雷家军需要齐家功法，两厢彼此利用。”宇文朗顿时明白司冀昀的言下之意。
司冀昀摇头叹道：“可惜这齐家还是算错了，棋差一招被雷家军利用个彻底，这雷家军身后到底是什么人，本殿但真想见上一见。”
“殿下的意思是与齐彬反常有关？”
“亲彬身后的宗们为天合宗，宗主原是展羽婭算是亲彬的……红颜知己……”
说到红颜知己司冀昀脸上闪过一层不屑冷笑继续道：“这天合宗宗内皆是秒龄女子已有多人与周围小门小派结亲，朗大哥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宇文朗作为一个将军又能在艰难的处境下逼退宇文甾军事才能自不可小觑，在听到天合宗门内女子与周围小派结亲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猜测。
“武林中不会过分关注这些小门小派的婚丧嫁娶，恐怕晚一些发现这些小门派就可以结成一股庞大的力量，莫非这天合宗还想要谋夺武林不成？”
司冀昀冷笑：“朗大哥果然一点就透！这天合宗背后正是雷家旧部，这齐彬看中这一点，他引诱展羽婭妄图背叛，可惜失败了，齐彬如今更是后院起火自然自顾不暇。”
“不对，齐家不像是想利用天合宗谋夺武林，他的目的......很奇怪。”宇文朗摇头道。
司冀昀惊愕抬头：“如何说？”
“齐彬对山上势力并不关心，齐家的人也不多，在九龙山脉更像是在监视雷家军，对山脉上玉矿的开采极为关心。”
“玉矿？妄儿曾言齐家一直便有收藏玉器的爱好，京都来函父皇也的确赏赐不少宝物与齐家，其中玉器为最，这齐家很需要玉器？那他令天合宗背叛难道也并非因为看中其隐藏的势力？”
经宇文朗这么一说司冀昀也觉得齐家的目的颇为奇怪。
玉？难道他要得到天合宗也是因为玉？齐家要这么多玉是为什么？
等等！既然九龙山脉上齐家势力不大，那利用十一郡王府牵制齐家就不成立!
“朗大哥，那你想要十一皇叔插手的目的？”
说到十一郡王府宇文朗的面色微沉反问道：“殿下难道不奇怪黑衣人死后雷家军并没有另派他人前来？”
“十一皇叔与雷家军早就有联系，司旻代替了黑衣人。”司冀昀脸色微变放下手中笔，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十一郡王府对于府外监视的态度太傲慢，傲慢到连父皇都未放在眼里，这种态度绝不是一个时刻被皇室忌惮的郡王该有，除非他认为父皇并不长久，能威胁到父皇的只有当年的雷家军。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都在眼皮子底下，再加之沈绍谦不时的盯着，一旦有事也能快速做出反应。”宇文朗苦笑摇头，让十一郡王府上山也是无奈之举，山脉近乎七成都是雷家军的人，他本就应付吃力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盯着十一郡王府。
这时童方走了进来，他快速走至司冀昀身前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司冀昀脸色稍缓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下去吧。”司冀昀挥手令童方退下。
宇文朗看了一眼退下去的童方：“有情况？”
司冀昀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这几日的了解宇文朗知道他手里有一支强大的势力，这股势力有多强大在哪里他猜不出来。
“京都传来消息。”司冀昀满含深意的一笑：“宇文甾派人将朝廷减少粮饷的消息送到了西境。”
宇文朗皱眉：“九龙山脉表面平静却是风雨欲来，这时消息送到雷家军绝对会借此机会分化这最后三成的战力。”
“宇文甾一直将你与齐彬视为最大敌人又对自己手中的兵力太过自信，自以为这消息一传出必将引起你们慌乱，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冀昀停下看向脸色阴沉的宇文朗继续道：“当年若非他勾结西俟又有父皇谋划，以他宇文甾的心性如何能够替代雷家镇守西境，若不是父皇碍于当年……丑事又何至于西境完全脱离掌控，这九龙山脉的防线又岂会有今日面临崩溃的危机。”
“因果报应！”宇文朗为之气滞，宇文甾的事总令他无颜面对：“当年他们算计了雷家，今日雷家算计他们。”
他看向笑得莫测高深的司冀昀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做？”
“沈韶谦！”
“殿下是说……”宇文朗试探的道：“由沈韶谦牵线组织富户？可是粮饷所需之数非比寻常，有哪家富户肯出？”
“再加上皇家预定呢？”
“妙啊！”宇文朗闻言大喜，任何富户只要与皇家搭上关系绝对是一飞冲天，何况还有一国太子的承诺。
不要说让他们协助沈韶谦凑足粮饷，就是让他们倾家荡产他们也愿意，堂堂一国储君的诺言可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粮饷之事得到解决，宇文朗沉思片刻继续道：“殿下，总是提防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何不干脆将计就计。”
“果然还是朗大哥了解本殿心思！这三成战力的精锐加上九龙山脉的险峻地形挡住西俟并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这三成战力一分都不容有失！”
司冀昀朗朗一笑接着道：“雷家军想要借机分化，我们也可以借机让这些人看清山脉的形势。本殿相信能作为精锐多年如一日的镇守西境，到现在雷家军那些人都未能渗透，那这些人想必没有是好相与的！”
计策初定两人又初步商定些细节，从宇文朗辞去伴读随宇文甾镇守西境，这是两人分离五年后首次联手，让两人想起当时联手捉弄他人的场景，司冀昀与宇文朗相视一笑。
不过提到沈韶谦，司冀昀想起他们上山的目的，当下问宇文朗道：“沈韶谦等人你打算做何安排？他们迟早会知道，你也不能一直以宇文棠的身份这么下去。”
宇文朗笑容微敛摇头道：“我没有恢复身份的打算。小棠为我而死，以后我会以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沈韶谦也已经脱离九龙山脉有了新的身份，事了后就让他们维持原样，平凡的身份平淡的生活算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朗大哥……”司冀昀相劝却不知如何劝解，宇文棠的死是宇文朗心中永远的一个结，这个结在宇文棠死时就注定无法解开。
“殿下，”宇文朗额间的痕迹彻底展开显得不再严肃：“在决定假扮小棠那一刻起宇文朗已经做好死在九龙山脉的准备，如今能与你并肩作战已经很知足。小棠自小不喜受拘束，待宇文朗的责任结束就让宇文棠自在的活着。”
“菲菲你也不打算告诉？”司冀昀轻叹算是默认了他的选择。
宇文朗摇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小棠与菲菲的感情更好，这个丫头为了宇文家牺牲甚多，就让小棠护着他吧！”
说到宇文菲菲宇文朗还是关心的，他看了一眼司冀昀为难道：“殿下，父王的事与宇文家族的身份影响最大的就是菲菲，她如今年岁不小又曾和离，到时就希望殿下为她寻一门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真心疼她即可。”
“哈哈……”司冀昀摆手笑道：“菲菲现在与司徒屏两人可谓是情投意合，司徒屏为人温和功力高深，定能给予菲菲幸福。”
“司徒屏？”宇文朗心中一喜：“碧水宫副宫主，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心中大慰，宇文家注定不能在朝中立足，即便有司冀昀护着但是在京都宇文菲菲一辈子都会在别人指指点点中度过，而武林人士的司徒屏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司冀昀刚想说什么突然瞥见童方站在洞府外向内张望不由问道：“何事？”
童方看了一眼宇文朗欲言又止，宇文朗见状起身笑道：“殿下时候不早，再待下去司冀崇与齐彬恐怕要怀疑。”
“那今日就这样，有情况我令童方去寻朗大哥。”司冀昀不再挽留见宇文朗离开后才转向童方急问道：“是否妄儿有消息？”
童方点头：“莫宫主只说白童威！”
白童威？
司冀昀皱眉突然站起，他竟然忘记了白童威！
颜荣被杀时妄儿就曾提起白童威！雷家军，白童威！禁军！
白童威一直与雷家军有联系！他们的目的就是禁军！
那么，这背后谋划之人会不会就是白童威？
司冀昀摇头又否定这个猜测，他见过白童威不止一次，此人没有这么大的心计。
不是白童威但是背后谋划之人也必然早就与白童威取得联系，这人能得白童威信任昔日在雷家军地位绝不简单，会是谁？四营将军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