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受伤
莫妄推开房门，只见一道魁梧的背影站在窗户口，窗户敞开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外平和景象。
“舅舅！”
“西俟军营与九龙山脉明面上的人是你杀的还是欧阳家族？”
“是我！”
“朱星一也非欧阳家族所杀？”
“朱叔叔是自尽于潇白眼前，潇白救之不及！”
“好！很好！”雷动声音阴沉嘶哑：“朱星一用死瞒住你活着的消息，白童威宁愿受责罚也不愿你见到我，潇白你是不是也认为舅舅会害你？”
“任何人都会害我唯独舅舅不会！”莫妄跪下语气平淡却笃定非常。
雷动转身低头冷冷的注视莫妄：“你可还记得你父皇之死？”
莫妄低眉：“至死不忘！”
“可还记得雷家军之辱？”
“不能忘！”
“可还记得雷家血仇？”
“不敢忘！”
“那为何司冀昀不能动？”雷动逼近：“司潇白你告诉我，司寇之子为什么不能动？”
莫妄抿唇身体蓦然放松俯身拜倒在雷动脚下：“舅舅，司潇白愿代为偿之。”
“你……说……什……么？司潇白你再说一次！”雷动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眸中已是一片漆黑，这是他功力运到极致的表现。
莫妄身子伏的更低淡淡道：“司潇白愿代司冀昀偿之，只求舅舅放过他。”
“混账！孽子！”
雷动怒火狂燃，右掌高高扬起落在离莫妄头顶之上一寸处又堪堪停住怎么也下不去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雷动最终还是打在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震的整个宅子都在震动，屋顶上的碎石泥土扑簌簌的直落。
他一脚将莫妄踢倒怒道：“司潇白，你当年活下来的意义何在？”
“舅舅呢？”莫妄轻咳一声咽下喉间的血腥喘息道：“你让雷家军潜伏于九龙山脉，山脉上精锐战力不足三成，意欲引西俟大军入山脉破坏北阙四百年费尽心思构建的天然防线，九龙山脉防线崩溃舅舅可考虑过九龙山脉之后西境的所有百姓。”
他抹去嘴边的血迹：“舅舅借齐家混入武林，又令于姐姐建天合宗利用天合宗各女弟子联姻谋算武林打破武林与朝廷的盟约，舅舅可曾考虑过北阙？”
雷动眯眼：“你想说什么？”
莫妄苦笑：“舅舅，雷家历代守护北阙才有如今的战神世家，即使司寇夺了皇位但他依然恐惧雷家，因为雷家到底为何他心知肚明。舅舅你千方百计逃得性命，难道是要让司寇坐实雷家勾结西俟谋朝篡位的罪名，做雷家的罪人？”
“住嘴！”
雷动暴怒下手再也不留情，一掌印在莫妄胸口，莫妄瞬间向后飞起撞到墙上才落下。
“噗！”
莫妄伏着墙壁站起吐出淤血，目光平静的注视向他走来的雷动。
雷动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阴狠的道：“雷家历代守护司家，守护北阙得到的是什么？抄家灭族！三百八十二口无一生还！我不应该报仇？”
莫妄心中一痛：“所以舅舅恨的不是司寇而是整个司家。你恨父皇一意孤行，你恨司寇心狠手辣，你更恨朝廷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这不是事实？”雷动耻笑：“我雷家护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如何待我雷家？但凡能有一人助我雷家，我雷家也不至于满门被灭！”
“百姓呢？你为国征战半生，守护他们半生！舅舅，北阙的百姓何辜！”
雷动气息一滞神色僵硬，他为国征战一生责任与使命几乎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终究做不到视百姓入草芥。
他内心陷入激烈的挣扎，眸中时而疯狂时而清明，忍了又忍最终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咳咳……噗……”
压抑着的伤势终于爆发，莫妄脚步踉跄的缓缓坐下调息，待他重新睁眼时天色已黑，整个宅子不闻任何声音，很显然雷动在他调息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宫主！”黑影突然出现在莫妄面前脸含担忧，他沿着记号寻到莫妄时就见他重伤调息。
当今武林会有谁重伤宫主？
莫妄脸色平静冷道：“你看到什么？”
黑影低头：“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有事？”莫妄淡淡撇了他一眼。
“九龙山脉传来消息，司冀昀秘密返回京都明日即可抵达。”若不是有关司冀昀他也不回出现在莫妄眼前。
莫妄站起不敢置信道：“司冀昀？”
“是！”
“荒唐！”莫妄起的太急一个踉跄：“九龙山脉如今形势他竟然私自返回京都？”
这个时候若舅舅见到司冀昀，他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黑影道：“司冀昀的势力已经全部潜入西境周围，又令童方易容成他的样子坐镇九龙上脉，中间有暗堂的人与他暗中势力传递消息。”
莫妄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最终无奈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下山？”
黑影沉默片刻方道：“司冀昀画了宫主的画像挂在内室一夜，第二日便决定下山。”
莫妄瞠目结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之所以下山只是因为思他心切！
他无力道：“瞒着本座的消息，适当时机本座会去见他。”
至少要等他伤势好转，这一身伤过去以司冀昀的敏锐绝对会起疑。
“是！”
待黑影退下，莫妄这才躺下休息。雷动含怒出手，下手没有留情他也没有用内力护体，所以内伤比看起来严重很多，经过刚才调息也只是理顺内息。
莫妄渐渐入定，就在隔绝外界之时，房门从外推开雷动站在门外目露疼惜之色，一言不发的为他护起法来。
一个时辰后
莫妄缓缓睁开眼睛，除了内息还有不稳外伤势基本稳定。
“舅舅！”他正想起身突然感到室内有第二人的呼吸，转首看去却见雷动背对着他站在窗口。
雷动转身面色冷淡：“可还好？舅舅刚才下手没有轻重。”
莫妄心喜：“调息几天便好，潇白还以为舅舅不愿再见我。”
雷动不语只是走到他身边为他号脉，见他无碍脸上的神情才渐有缓和。
“舅舅……”
雷动冷冷道：“你不用劝我，你有你的坚持，舅舅也有舅舅的坚持。雷家三百八十二条性命，雷家军千千万万的弟兄，舅舅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至于结果如何只看天命。”
“只要舅舅不动武林不动司冀昀，潇白绝不插手。”莫妄见他态度不再强硬承诺道。
雷动冷哼：“司冀昀一介小儿值得你这么重视？他的行事舅舅也有所了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过如此而已。”
莫妄笑道：“舅舅，冀昀会是一个好皇帝。”
“坐上帝位再谈不迟。”
雷动不屑不想再提到司冀昀冷冷道：“你一天未进食，又受了内伤出去吃点。”
“潇白听舅舅的。”莫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含笑，雷动虽然语气冷硬可神情话语间对他的皆是关心，这让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他不由从内心深处感到欣喜。
雷动陪着莫妄用了些，各自立场既已经表明，席间两人均不在提起，气氛一时颇为温馨。
“舅舅明日便离开，你若不走就住这里，这里舅舅已经着人定时看护，你可随时过来。”雷动搁下食箸淡淡道。
“好。”莫妄默然半晌轻轻道了一句。
雷动目光闪动，右手不舍的在莫妄头上揉揉声音放柔：“潇白，来日方长。”
莫妄眨了眨眼，眼里的湿润被他掩在眼底深处：“舅舅说的是。”
雷动不是矫情的人，陪了莫妄一夜第二日一早就离开。
他此次赶到京都一是见白童威保证禁军在他们手里，二是进行第二步安排，莫妄的存在是他一个惊喜，但是却不能成为他行事的阻碍。
莫妄看着空荡荡的宅子，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落寞：“司冀昀到了何处？”
黑影出现在莫妄身后：“昨日入夜抵达，秘密入了统领府，不过仅仅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见白叔？”莫妄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吃惊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多年加起来还多，还都是因为一个人。
“两人密谈很久，具体原因不明。”黑影暗自撇嘴，因为是司冀昀所以暗堂的人并不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司冀昀不想说的事他们也不会探听。
“本座知道了。”
“宫主，沈副首领有密函传来！”
莫妄脸色一变蹙眉接过他手里的密函，事关无为老人的行踪他不禁有些忐忑，无为老人失踪这么多年这消息也不知是喜是忧。
他快速的扫过随着目光下移他眉宇间的凝重越来越轻，内息微吐薄薄的纸张化为粉末。
密函中透露的消息并不多，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师傅的确去过西俟皇族，但是并没有引起皇族注意，之后便踪迹全无。
师傅是看到阿武的功法才动身去了西俟，那是说师傅为的也是西俟皇族身后的功法，只是为什么又失踪，到底去了何处？
“告诉阿武不要轻举妄动，此外师傅与欧阳玥有旧，让他关注欧阳家族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是。”
“下去。”莫妄挥手面色冰冷如常。
从无为老人对沈腾武的要求，他能猜到他离开碧水宫远赴西俟是因为算到自己在将来会有危险。
若是他人莫妄最多当个无稽之谈，但是无为老人就是莫妄也不知他的深浅，对他的话莫妄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呼！”
苦思无果莫妄将诸事抛之脑后，现在最紧要的是在见司冀昀之前调理好身上的内伤。
作者有话要说： 战神大大你个大猪蹄子，小潇白那么好，你怎么下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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