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节
自己的忐忑，没有当场否定，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哥哥说了，就算顾导心里确定由她出演女主角，也不会当场宣布的，免得被人说成开后门呀。
“谢谢导演。”裴晓晓柔柔地一笑，对着众人再次一鞠躬后，走出了会议室。
彭俊摸着下巴，对着顾瓒道：“顾导，看到现在，也就她还有几分玉娘的影子吧？”为了避嫌，在外人面前，彭俊没有称呼顾瓒为表哥。
顾瓒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在纸上快速地写了几句话，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
试镜还在继续。
又过去两个多小时，就算是自带打光效果的顾瓒脸上也不由流露出几分疲倦。顾瓒看着手里的选角表，眉头紧皱：“就这些？”
语气中，流露出几分不满和失望。看了一天，竟然没有找到他心目中的玉娘。最贴切角色的裴晓晓，也至多不过打个及格分罢了。
这时，一边的选角导演摸着自己的小辫子，有些讪讪地凑了过来：“那个顾导……其实还有一个。”
表现出众
虽然知道顾导最讨厌走后门这些事了，但是想起师兄陈磊的请求，选角导演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师哥手里有个女艺人，她也想试试，不过她来说的时候已经报名截止了，所以我……我就给她安排到最后一个了。”
看到顾瓒拧起眉头，选角导演立马举手补充：“但是我绝对没有徇私的意思啊！我跟他说了，得看顾导的意思，顾导要是愿意见，那就见，顾导要是不愿意，那就让她哪里来回哪里去！”
顾瓒没有说话，倒是彭俊开了口：“那就让她进来看看呗。反正也不多这一个。”
听到这话，选角导演眼睛一亮，见顾瓒没有出声反对后，立马小碎步地跑去了外面。
***
等在角落里的余心苒已经有些困意，她身边的陈磊更是直接打起了呼噜。
“师哥，轮到你们了！”选角导演一路朝着余心苒和陈磊所在的角落跑来，余心苒听到这话，一扫困顿，双眼发亮地抬起了头。
终于轮到她了吗？
选角导演‘吱’地一下在余心苒面前刹住车，恰好对上余心苒嫣然一笑，胖乎乎的脸蛋‘轰’地一下就涨了个通红。
自认为也算是见惯了娱乐圈美女的选角导演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陷入这样的窘境，过了三十岁的年纪了，竟然还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跳得如此之快。
她……她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你……你就是余心苒？”选角导演抑制着砰砰跳的心脏，给自己找着理由，一定是他刚刚跑得太快了，所以才会心跳这么快，对，一定是这样！
余心苒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我准备好了。”
“那、那就跟我来吧。”选角导演故作镇定地在前面领路，但是那略显凌乱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陈磊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恰好看到余心苒走向面试会议室的背影，他挠了挠睡塌了的头发，没有言语。
哎，等了一整天，总算要结束了。
***
“最、最后一位，云汉娱乐，余心苒！”还没走进会议室，选角导演有些破嗓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顾瓒和彭俊同时皱起了眉。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师兄的关系，所以故意给人家加戏吧？
众人的目光落在门口，因为刚才那一出，众人眼中纷纷多了一丝挑剔。
余心苒走进会议室，面对的便是一众人的打量。没想到彭俊一看到她，激动得差一点连手里的摄像机都砸到地上。
“是你！”彭俊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回头看向顾瓒，“是那天没要到联系方式的那个女孩子呀！”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余心苒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拒绝顾影帝的女人吗？
余心苒定睛一看，才发现满脸兴奋的男孩子，正是那天她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自来熟男孩。余心苒的目光移向坐在人群中央的顾瓒，那他就是那天那个口罩男啰？
余心苒脸上的讶然一闪而逝，原来她早就跟原著男二号有过交集了吗？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此刻的余心苒没有心思考虑这些，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表现，拿下这次的试镜！
“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余心苒淡然的模样，又让人高看了一眼，面对顾瓒还能如此淡定的女人，这世上只怕也没几个吧？无论是冲顾瓒的脸，还是冲他能够带来的名声和财富，谁能真正做到心无旁骛呢？
“开始吧。”顾瓒开口。
相比于彭俊的激动，顾瓒显得格外冷静。虽然那天的相遇，顾瓒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的形象和气质十分契合玉娘这个人设，但是演戏最终还是要看演技，玉娘这样复杂的一个人物，需要极其精湛的演技才能驾驭。
对上顾瓒清冷的目光，余心苒面不改色，微笑地朝在座的众人点头致意了下，随手脱下了外套，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再次转过身，除了顾瓒外，其余人全都眼睛一亮。
刚刚走进来时，不过觉得又是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小女生，然而等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那一身浅色印花旗袍，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像是……玉娘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甚至都没有演剧本中任何一段，却一颦一笑皆是玉娘，清纯中带着妩媚，不谙世事，清甜可人。
下一瞬，她身上的气质又忽然变了，还是那张脸，没有依靠任何妆容，她勾起唇，身子微微往后倾斜地靠在门口的桌子，那双眼睛里，带着三分风尘，三分痛苦，剩下四分，是对命运的嘲弄与讽刺。
这是历经沧桑后的玉娘。她竟然在几秒之间，将玉娘的两种气质如此自如地展现出来！选角导演暗暗握紧了小胖手，看来这次他不会被顾导骂了，起码这位的表现，是在平均以上的！
片刻后，余心苒站直了身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顾瓒。她的脸上带着惊喜，因为穿着旗袍和高跟鞋，她的步子并不大，走到顾时瑞跟前时，她像是专注着眼前的男人而忘记了脚下，哎呦一声，娇憨地撞进他的怀里。
顾瓒感觉到温香软玉入怀，心里也不得不感慨这个人的大胆，但是表面却还是一副淡然模样。
“嘶”，看到这一幕，周围响起一阵倒抽气声，这人是想要另辟蹊径，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勾搭顾影帝？
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是该羡慕顾影帝好，还是羡慕这位大胆的美女好了。毕竟……就颜值来说，这两人似乎谁也没吃亏啊。
不对，转瞬后，众人就发现她这么一摔，是带着剧情的。她是在演玉娘与爱人郭冲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暗暗摇头，竟然招呼都不打，就跟顾影帝演对手戏，她就不怕被顾影帝碾压吗？
无视了众人的震惊。余心苒继续自己的表演。
娇媚的女子含羞带怯地偷瞄着俊秀的男人，顾瓒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在没有人配合的情况下，如何把这出戏演下去。
正想着，怀中的女孩就不满地伸手锤了锤他的胸口，跟小猫似的瞪着他：“你撞疼我了！”
竟然自己改了剧情，把两人有来有往的互动变成了倒打一耙。
女孩眨着莹光水润的眸，伸手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娇嗔地哼了一声，嘟嘴撒娇：“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我家呀？”
顾瓒依旧没什么反应。一边的彭俊看的紧张极了，恨不得去摇一摇表哥，他怎么忍心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唱独角戏呢？！
顾瓒不配合，余心苒却并未受影响，顺着顾瓒的表现再一次改动了剧情。她淘气又狡黠地一笑，突然眼珠一转，洋洋得意地仰起头，在顾时瑞耳边吹了口气，娇嗔道：“喂，我叫玉娘，记住了吗？！”
余心苒活灵活现地演绎了一个大胆热情的青春少女，对郭冲一见钟情后，做出这样看似出格的行为。但是她这样的改动却并不突兀，因为只有这样性格的女孩，才会得知爱人死了之后，选择委身仇敌，为他报仇。
因为足够深爱，也因为足够勇敢。
余心苒的眼角余光看到顾瓒的喉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下，嘴角微勾，功臣身退地起身：“顾导，电影里，玉娘跟郭冲初遇的那一场，您觉得还满意吗？”
瞬间出戏，眼前的女子又恢复了独属于她的清冷淡然。
顾瓒看着余心苒，因为《日落》是民国戏，所以她很符合身份地选择了一身浅色印花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一头长发挽在脑后，脸上的妆容浅淡，眼神澄澈却又笑容妩媚，将一个本性淡然却又身不由己地置身于风尘之中的女子演绎得活灵活现。
“啪啪啪啪！”彭俊放下摄像机后，带头鼓起掌来，“演得太好了！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啊！”
紧接着，选角导演也鼓起掌来，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响成一片。余心苒却丝毫没有得意，只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顾瓒。
她知道，所有的决定权都在顾瓒手里。而原著剧情又是那么强大，谁知道顾瓒会不会坚持要裴晓晓来出演女主呢？
“不错。”也不知过了多久，余心苒终于紧张地等来了顾瓒的评价。
对于老天赏饭吃的顾瓒而言，让他说出‘不错’二字，已然是极其不容易了，但是余心苒期盼听到的结果，却迟迟没有出现。
“回去吧，最终结果，我们会另行通知。”顾瓒低头整理着手里的文件表，淡然的模样令室内高涨的气氛再一次凝滞下来。
鼓掌最起劲的选角导演弱弱地停下了动作，缩头缩脑地看向余心苒：“那个，余小姐，我送你。”
余心苒看了顾瓒一眼后，微笑着点头：“好，谢谢。”
说着，余心苒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再为自己争取的意思。彭俊看着表哥，一脸着急，此时也顾不得称呼，直接道：“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如果她都不够资格出演玉娘，他真的不知道谁还能演这个角色了！
顾瓒没有作声，彭俊索性自己追了出去：“哎，等一下！”
余心苒回头，就看到气喘吁吁的男孩奔到自己面前，笑容灿烂地举起了手里的二维码：“这一次，你总该带手机了吧？”
双眼亮晶晶的，就跟余心苒在小区里见到的那条萨摩耶似的，又奶又乖。
作者有话要说： 看双十一直播攻略差一点忘记码字，嘤嘤嘤你们双十一有什么划算的推荐的吗？缺精华了！
再次相遇
余心苒第一次见彭俊的时候，就不怎么讨厌他，毕竟可爱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呢？他身上带着年轻人清澈的气质，眼神温和而活泼，让人想起朝气蓬勃的夏天。
那一次拒绝他，是因为情况特殊，刚刚穿过来的余心苒面对着身后一大摊子的糊涂账，自然没心情跟他交流，这才匆匆离去。
至于今天……
无论是出于对彭俊的好感，还是他和顾瓒的关系---若是没听错的话，他管顾瓒叫哥哥。余心苒承认自己目的不怎么纯粹，可是原著剧情实在太过强大了，她当然要抓住所有可以利用的机会，为自己争取这个角色。
“好。”这么想着，余心苒顿时粲然一笑，拿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彭俊欣喜的目光中加他为好友。
“好了！嘻嘻嘻。”彭俊看到余心苒的添加好友信息，高兴地笑眯了眼，一边改备注，一边抬头幽怨地提醒她：“你可不能一出这道门就把我删了啊。”
余心苒轻笑起来：“放心吧，我没这个习惯。除非……”
对面的男孩子立即紧张起来：“除非什么？”
余心苒弯起眉眼：“除非，是我讨厌的人啊。”比如，裴奇峰什么的。
说曹操曹操到，余心苒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裴奇峰的声音。
“心苒。”余心苒回头，就看到裴奇峰和裴晓晓朝自己走来，她对着彭俊歉意一笑，彭俊很是识时务地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微信联系啊。”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跟来面试的演员多接触，以免引起误会。
彭俊匆忙离开，裴晓晓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这个人……不是刚刚会议室里那位摄影师吗？他和心苒，在说什么？难道说……心苒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答应他什么吗？
这么一想，裴晓晓脸上顿时流露出担忧，她快步走到余心苒跟前，紧张地看着她：“心苒，你……你还好吧？”
余心苒一脸不解，她怎么了？怎么就让女主角流露出这样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啊？
“我很好啊。”余心苒微微耸了耸肩，然而她自然放松的状态，却被裴晓晓当做是掩饰心虚。
裴晓晓咬着嘴唇，绞尽脑汁该如何委婉地提醒心苒不要因为娱乐圈的名利而牺牲自己：“心苒，其实一部电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不值得你……”
裴晓晓的眼神闪烁，似乎害怕自己的话会伤害到自己的好朋友，可是她又不得不说，毕竟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去做那样的事啊！
“那个……你不要做傻事啊……”
余心苒看着裴晓晓担忧又不安的目光，都快气笑了，合着在裴晓晓眼里，她就不能有一点好吗？
一边的裴奇峰显然也听明白了裴晓晓的意思，面色蓦地一黑，按照他对余心苒的了解，她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似乎也不算奇怪。
裴奇峰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归结为老板对自己员工的不满，又或者，还有一□□为前男友的不爽。
“余心苒，我警告你，你还是云汉娱乐的艺人，不要忘记公司的规章制度。”若是闹出什么丑闻，影响了公司形象，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余心苒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似乎已经确定她就是一个为了角色不折手段，不惜勾搭剧组工作人员的表子了，眼神不由变得冰冷：“裴总，裴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您二位高贵的大脑脑补了什么，但是如果我是您二位，决不会在不明真相的时候就妄自揣测别人。”
余心苒虽然个子不如裴奇峰高，但是她抬着下巴的模样，却让人感觉居高临下的轻蔑：“请您二位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呵。”
余心苒睨着眼，勾着嘴角笑了一声，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