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年一过， 趁着热闹，仁宪皇太后的大寿也就趁势举办了，皇宫内张灯结彩， 康熙为了不坏了喜气， 还特地大赦了天下， 要与民同庆。
宴会搞得特别大， 上到皇子大臣，下到宫女太监， 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心，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
“胤礽，你别忙着去，先去慈仁宫把你皇祖母请出来。”
胤礽点了点头，踏进了这座几乎沉寂的慈仁宫， 在宫女的指引下，来到了正在小佛堂上香的仁宪太后跟前。她的腰已经有一些佝偻， 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头上的白发每一根都在展示她经历的岁月。
“胤礽吗？”
“是。皇祖母，皇阿玛让我请你过去，宴会快开始了。”
“我都跟他说了， 不用这么麻烦， 他却不听。”
看着这个笑的慈祥的老人，胤礽心跳动了一下，他怔了怔，随后才反应过来， “十年才一个整寿， 怎么能不为您庆祝一下。”
因为刚刚的反应，胤礽把身旁的老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查探了一遍， 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按照正常的世界轨迹，这个老人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了，这次是该热闹热闹。
“给皇太后，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仁宪摆了摆手，“人怎的这么多？”
“大家都想给皇额娘你庆祝庆祝。”
康熙扶着老人的另一只手，将她扶到了位置上。
满人也很喜欢舞蹈，和前朝柔软温婉的舞不同，他们喜欢的舞蹈都带着一股子彪悍。有一些舞，甚至是为大臣皇帝准备的，其他人轻易跳不得。
一个个节目下去，加上气氛的烘托，康熙显得有些亢奋，“皇额娘，让儿子也来为您舞一舞。”
但凡是隆重的庆祝和宴会都会有玛克式舞【10】，这次是大臣们一同的文舞，只是突兀地多了康熙地加入。
伴奏有一个阵列的人，齐声奏出，响声震天，前奏完毕，一部分大臣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拿掉了脖子上的朝珠，有序地来到了中间的红毯之上，他们神奇严肃，手脚却突然软了起来。康熙站到了最前面，哪怕他并没有和其他大臣在之前排练过，也跳的十分好，穿针、划水...一个个舞步都接的甚是完美，如蟒蛇般灵活，让胤礽都有些错愕。
谢济世看了看表演的一大帮子人对着同样有些错愕的林州道，“看来，咱们要往上爬私底下也要学学这个舞蹈了。”
林州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总不能皇帝会跳，你一个臣子都不会跳吧！现在跳这舞的，明显都是朝中重臣。
舞闭，康熙带头拱手，“愿皇额娘洪福齐天。”
其后，跳舞的大臣也纷纷下跪，“愿太后洪福齐天！”
话落，均是三拜，胤礽瞧着这场面也感觉十分震撼，瞧瞧这气势，瞧瞧这派头，胤礽寻思着得什么时候把天上的老神仙都轰下来学学！
这一番下来，康熙也累到了极致，不过他也很是高兴就是了。回到位置，他偏头看了一眼看得同样高兴的胤礽，“皇阿玛都上去来了一舞，你不去？”
胤礽嘴角抽了抽，却罕见地没有反驳，“那等人下去，儿臣也来一支舞。”大腹便便地大臣都跳的如此，让他都有了兴致，而且不知为何，他看着场上的少年老人总有些意动。
“哦～跳什么？朕让伴奏准备。”康熙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胤礽却真的应下了。
“不需要伴奏，他们奏不出来的。”
“胤礽，你可就小瞧了宫廷里的乐师，说说看。”
胤礽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愿意把曲谱拿出来，而是乐师一定看不懂。而且此曲非同一般，就连天界低等些的乐仙都不一定弹奏的出。这需要深厚的神力才能支撑。此曲可攻可守，又可洗涤人心。而这舞自然也非常一般，可以说刚刚飞升的神仙都不一定见过。
“那你是准备直接跳？”
“嗯。”
康熙歇了好一会，又喝了一盏茶，这一口气才上来，他对胤礽即将表演的舞蹈也很感兴趣。
“你们先下去吧，胤礽也有一舞要献给皇太后。”
胤礽适时地站了起来，“皇祖母，孙儿有一舞献上，愿为皇祖母祈福。”
仁宪看着胤礽笑了，“好孩子，难为你了。”她今天真的很开心。先帝在时独宠董鄂妃，她作为皇后很是难堪，皇帝继位后又有太皇太后和皇帝生母，日子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好。
胤礽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中央，步子迈的很大，却很是轻快，甚至有人觉得太子是踩在飘忽的云朵之上。
到了最中心的位置，胤礽停了下来，当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胤礽摆了摆袖子，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手指造型，又慢慢升高，横在了胸前...
“胤祀，你看出来了吗？”
胤祀点了点头，原本嬉笑地脸庞严肃了下来，“二哥，为何要跳这舞？”
这舞不是不好看，而是这支舞，打他们有记忆起，父皇就跳了两次。要知道他们的记忆是以万年为单位。可要说，这支舞，意义重大，却也不对，因为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要求多，反响明显。
“不知。”
胤礽越跳越快，在场的众人甚至觉得太子脚已经离地了。康熙哑然，他的目光盯着最中央的人，满是骄傲与满足。
“这是什么舞？”一位爱舞的大臣眼里满是兴味。
他旁边的大臣摇了摇头，“不知。等宴会结束，可以问问宫廷里头的舞姬和乐师。”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却仿佛听到了啼叫声和嘶吼声，甚至出现了一幅幅场景。所有人脑海里都闪过一句诗—此时无声胜有声。放在此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胤禟突然凑到了胤祀跟前，“胤祀，我好像感觉到了神力！”他们在外人眼里，一向要好，此时咬耳朵也没人感到诧异。
“我也感觉到了。”
他们用不了神力，是天界的规则，也是这方小世界天道对自己的保护。至于父皇和母后，他们已经跳脱这个行列，不可等闲对待。
胤礽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双脚已经离地，姿势也很是怪异，但是没有人感觉到奇怪，也没有人言语，所有人眼里都是痴迷，面上更是一片呆滞。
胤褆发现，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竟然都没了意识，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父皇好像没有让他们延年益寿改变世界轨迹的意思。这支舞和以前也大不相同，应该是父皇有感而发。”
“父皇最好再发个几次，刚我还感觉到神力的，这节奏慢下来又感觉不到了，再来几次我应该就能摆脱束缚了。”
“你想的倒是美！”
胤祀却笑了，“凡事没有绝对，以前你可敢想，父皇会在这帮凡人跟前跳此舞？”
索塞感觉自己状态很奇怪，他感觉自己到了一片白色的空地，正摸索前进，就在他看见出口，要逃出来时，他听见了声响。
“孙儿一舞已完，愿皇祖母洪福齐天。”
所有人都回过了神，不要命地鼓起掌。康熙很是惊喜地看着他，“胤礽，这是什么时候学的？”
“前段时间。”胤礽躺在椅上，看着觥筹交错的盛宴，眼里有些疑惑。
“等皇阿玛生辰，你也要来一支舞，还不能重样。”
康熙说完，却没有听到胤礽回答，他看向胤礽，却发现他精神有些恍惚，“胤礽？”康熙有些慌张，胤礽跳的舞明眼人都知道，比他的难度大很多，他都累的不行，何苦胤礽？
“太医！”
胤礽皱了皱眉，转头对向了康熙的方向，眼睛却没有聚焦，“勿言。”
康熙一愣，安静了下来，就在他怀疑胤礽出问题时，却哆嗦了一下，又重新看起了场上的节目。
“二哥没事吧。”
“看起来不对劲。”
胤祀又开始跟胤禟咬耳朵，“父皇应该是有所感悟，只是这康熙皇帝，明明刚刚有些怀疑了，怎么又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母后做的，也有可能是...姑奶奶！”
胤禛默不作声，看了看康熙，看了看胤礽，又看了眼交谈的几人，低头喝起了茶，形势越来越怪异了...
感觉怪异的，不只是他，还有弘皙，他以前一直以为，胤褆等人之所以对阿玛这么好，是因为阿玛本领高强，掌握了他们的把柄，可现在他疑惑了，因为这些人对阿玛的担心好像是真的，而且有些事他们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着急，还是，他段位不够高？看不出他们脸庞以下的虚假？
没有人想到，此时，胤礽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这方小世界。他的意识开始在无数小世界之中穿梭，他见到了无数的老人，有和仁宪太后一般慈祥地笑着的，有苦口婆心正在劝着子女的，有孤寂地坐着的，也有奸笑着的...随后他又见到了无数的新生儿...少年...
等意识回归时，胤礽发现他的神力开始攀升，不仅如此，而且不含杂志，精纯无比。
生命的意义吗？这次舞跳的还真不亏...看着仁宪太后，胤礽笑的很满足。
“阿玛我热！”
正在吃东西的索塞，突然拉着自己的领口。
“做什么呢，也不分分场合！”托合齐本来是十分生气的，语气也十分严厉，可当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却也被吓了一跳。
索塞的红彤彤的，像是要炸裂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特别想写，红的像猴屁。股，hhhh，只是觉得有些破坏氛围
【10】玛克氏舞又称庆隆舞和蟒式舞，又分文舞和武舞，内容有起式、穿针、摆水、吉祥步、单奔马、双奔马、盘龙、蟒怪出洞、大圆场九折。
皇太后七旬万寿，谕礼部：“玛克式舞，乃满洲筵宴大礼，典至隆重。今岁皇太后七旬大庆，朕亦五十有七，欲亲舞称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