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首席芭蕾舞者和编导大师双王冠三十四
此时大屏幕仍然漆黑, 上面兰韵品牌的五个屏幕循环播放的润肤品广告，“美丽妈妈, 美丽人生”广告词在读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五个屏幕瞬间漆黑一片。
大家奇怪地朝上望了望。
五个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响起了柔和的管弦乐，场景是一片黑色, 渐渐繁星点点，屏幕视角迅速移动，移到一个星点上。
星点越来越近，轮廓越来越清晰, 最后变成一个纤细的女子。
周围的星芒照耀在女子身上。
女子穿着白色仙女裙, 美得仿若仙子。
茉丽惊呼一声，“玛丽娅，思意演的玛丽娅, 维也纳舞团和颜氏合作了？”
她看了一会儿, 发觉并不对, 如果是《梦境》舞剧录播，肯定是所有舞者都有，但屏幕上把其他全部都剪了，只留下有蓝思意的几幕，而且背景由剧院舞台改成了星空。
好像是她在星空里跳舞一样。
“颜氏这是什么操作？专门给女神作宣传的？”
孟雅抬头看五个屏幕里的仙女, 幽幽道, “我想跟女神谈恋爱。”
茉丽看了她一眼，接着去看屏幕，蓝思意舞蹈结束后, 定格在她平静的面容上，繁星一点一点消失，视角再次往远拉，最后屏幕陡然变白。
一片白色里，出现了花藤形状的长方形边框，框内有两行黑体字。
你为美而生
我为你而生
茉丽挑了挑眉，“你没机会了。”
这分明是大型表白现场嘛。
这两句话同时出现在juliet公司的官微上，官微上面配了一张图，是蓝思意和颜勉，蓝思意站在舞台上，眉眼温柔地看着观众，颜勉在舞台边缘，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juliet置顶的评论纷纷是【老板加油】
【老板女神好美呀】
【磕糖磕糖】
颜氏的芙蓉和兰韵都是国际品牌，此时无论是兰韵还是芙蓉，旗下的用于宣传的商场屏幕全在同一刻变成蓝思意的solo。
一小时内，颜勉和蓝思意上了华国热搜，标题是【颜氏总裁高调表白】
底下纷纷评论，
【兰韵家的贵公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
【哪个姑娘抵挡得住】
【不不不，你们都想错了！！颜老板不是在表白，人家是在表达对艺术的热爱，这姑娘不是跳芭蕾的吗】
【楼上正解】
【看来颜是欣赏小姐姐的舞蹈】
【所以这是粉丝给女神的独有宠爱吗？】
【颜·性冷淡·总裁绝不可能是在表白，他在夸赞艺术】
【颜总还喜欢芭蕾啊】
【文艺男神拥有的果然不止文艺的高颜值外表，还有内在】
【不！不止内在，他还有金钱，还有网红的倒追】
【哈哈哈】
【话说回来，颜总追星好高调啊】
…………
爱丽丝广场的二层楼的大屏幕已经亮屏了，此时正在介绍joker的历史。
孟雅这边的姑娘刚开直播间就人气爆棚，她惊讶了一瞬，转头看孟雅，“你还说自己是直播界的小透明？”
孟雅到她身边看了眼，“我就是小透明没错啊。”
她看见弹幕上面的字，刷的全是’来看颜总女神哈哈哈’
茉丽解释道，“不是因为她，因为颜氏家的公子带着思意上了热搜。”
孟雅没多问，她看了看时间，果断道，“过去打招呼。”
对面的b国姑娘大部分都很高挑，孟雅这群人站在她们面前显得很娇小。
但是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当她们中领头人出来打招呼的时候，孟雅似笑非笑，“上午看《梦境》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瞬，“看了。”
“觉得玛丽娅怎么样？”
她直接问。
领头人认真道，“很好，我被感动到了。”
她看向自己那边的人，“我们能看出来她赢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我们是来领罚的。”
孟雅没想过她们会这么回答，愣了愣，奇怪道，“你们都看了思意演的玛丽娅，也知道了莎蓝输在了哪里，为什么还来？”
还这么多人。
来了就得穿比基尼跑步，那多丢脸啊。
天又这么冷。
孟雅纠结了一瞬，觉得她们态度太好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真的要跑？”
莎蓝的铁粉里有一个人回答了她，“你们为了你们女神，我们为了我们女神，所以必须跑。”
孟雅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前打赌的时候就不单单是她们之间的事了，还牵扯到了莎蓝和蓝思意，正如她们影响蓝思意的形象一样，对方的一举一动，也影响着莎蓝的形象。
她们如果耍赖，会让莎蓝的名声不好听。
每一个铁粉，都会尽全力去维护自己女神，无论是在哪方面。
“请你们等一下。”孟雅抱歉地看了她们一眼。
转头看向自己这边，她对大家道，“我发起这个赌约是因为生气，当初是因为看见许多人诋毁思意，不开心。”
茉丽点点头，“我也是。”
孟雅认真道，“既然本意是为了思意，那就让对方和莎蓝一起向思意道歉好了。”
她抿了抿唇，“我看过莎蓝的ins，大家诋毁思意的时候，我不觉得莎蓝无辜，并非只是莎蓝粉丝的事，我觉得她也在诱导舆论，尽管隐晦，但是可以看出来。”
见大家赞同她，孟雅再次看向对方的领头人，“你是莎蓝的铁粉吗？”
对方点头。
孟雅又问，“有她的联系方式吗？能直接打电话的那种？”
对方犹豫了下，点头。
孟雅笑了，“正好，我也有思意的联系方式。”她看向她们一群人，“你们可以不跑，我们本意也不是想看你们穿比基尼跑步，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只要你们和你们女神向思意道歉就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那我们还是跑步吧。”
“你们诋毁思意了吧，带着那么大恶意去诋毁她，为什么不道歉，凭什么不道歉？”
“我们可以道歉，因为确实做错了，但莎蓝她是无辜的，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孟雅瞪大了眼睛，“无辜？？？你们滤镜可真够厚的，她哪里无辜了？开什么玩笑？ins上那几条消息是假的吗？你真看不出来那有诱导舆论的意思吗？说joker不公平，引起众怒，然后攻击思意，你竟然说她无辜？”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有她电话号码，你就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就一直打，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莎蓝的道歉，必须向思意道歉，这事没得商量！”
她说完话，听见周围传来吸气的声音，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孟雅转过头，先是不可置信，只后整个眼睛都亮了，好像期待已久的愿望得到满足一样，她脸颊通红，说话结结巴巴，“女，女神好。”
蓝思意感到好笑，她上前几步，将华国的小姑娘挡在身后，跟保护妹妹一样。
茉丽接过了直播用的手机，此时弹幕满屏，镜头里的蓝思意既瘦又高挑，白到发光，很容易从周围人群中凸显出来。
【哇女神好美】
【不愧是颜总女神，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跳芭蕾的小姐姐都这么好看么？？？】
……
爱丽丝广场二层的大屏幕陡然亮了起来，首先出现一个主持人温柔地做讲解，接着，第一个播放的舞剧是《天鹅湖》，蓝思意演的黑天鹅在中场上了舞台。
大屏幕播放的时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视线被黑天鹅牢牢吸引，屏幕中的黑天鹅魅力十足，她野性，狡猾，与王子耳鬓厮磨的双人舞，每一步都缠绵悱恻，每一步都张力十足。
当小提琴的旋律往上递增时，随着音调越来越急迫，她单足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如一道旋风，惊艳全场。
屏幕中的天鹅湖舞剧结束，之后是来自四大舞团的上届首席的点评。
坐在joker中心办公室的四位美首席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莫塔舞团的上届首席轻轻鼓掌，“非常令人意外，joker再次发现了天才，这位考生身上有灵性，很难说她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能把黑天鹅跳的这么好，阅历是不可能的，只能用灵性来解释，她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听说crystal要把她培养为下一位首席，我觉得crystal非常有眼光。”
林基国家舞团的上届首席笑了一下，“除了黑天鹅，我还看了她的天鹅之死，正如大家所说，这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我想她的灵性表现在，她可以很快代入任何一个角色的感情，从天鹅之死到黑天鹅，不止于黑天鹅，我觉得她非常有爆发力，以后还会带来更大的惊喜。
joker考试这段时间里，我在网上留意大家的看法，对于一些发言我感到很不舒服，抱歉，我要直言了，”
她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有人说这位考生黑天鹅跳的好，是因为她生活复杂，是因为她适合黑天鹅这个角色？我不明白什么叫适合？
怎么说呢，每个舞者都不该给自己定型，应该去尝试更多的角色，这样才会有不断的突破。
我觉得舞蹈角色的演绎取决于舞者性格这种言论是极为荒谬的，说性格单纯所以只能演绎单纯角色，这纯粹是借口，”
她沉默了一下，“有位舞者在给自己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发现了自己的缺点还有的救，一味的找借口那么我觉得她可能不适合芭蕾这条路，每个舞者都在极力追求完美，却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只有发现自己的弱点才能有提高。
我觉得蓝思意她最好的一点就是，她能演白天鹅，也能演黑天鹅，而且每一个角色都诠释的很好，她以后的发展会很广阔，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给自己定型。”
莎蓝把平板摔了。
她妈妈一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她妈妈看她一眼，将平板捡了起来。
莎蓝看视频的时候没哭，这会却哭了，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不差，我不差对不对？那人说我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可我没有失败。这是口味的区别，我跳舞比较温和，蓝思意只是舞蹈更激烈而已，她占了情绪的便宜，只是她的舞蹈更能调动人的情绪而已，这跟实力无关。”
她也有比她优秀的地方啊。
她的舞蹈有很多人喜欢，她靠三部舞剧成了a.k首席。
她跃到空中一次，双脚可以击打连跳八次，破了a.k上届首席的记录。
她的挥鞭转又快又稳，她可以易如反掌的高抬腿至六点钟处，她可以做到很多很多，而这些蓝思意都做不到。
凭什么说她比她强？
她连挥鞭转都跳不出，凭什么比她强？
凭什么？
“我怎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莎母看着她静静道，“你要是连承担失败的的勇气都没有，要怎么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失败？？？”
莎蓝不可置信，“你说我失败？妈，你和我作对不要用在这上面好不好？”
她崩溃了，弯下身抱住膝盖，朝莎母大吼，“反正你一向也没认可过我，我也不在乎，可凭什么说我失败？就算我的感情不激烈，可是我的舞蹈没有任何错误，技巧很完美，所有大师都夸我完美。
现在她们夸蓝思意有灵性，可她们以前也夸我有灵性，为什么她就比我强？凭什么？凭什么比我强？所有人都这样，都这样，你是我妈，你为什么不站我这边？”
莎母深深看了她一眼，弯身坐在她的旁边。
莎蓝将头埋在膝盖里，看不见莎母心疼的神色。
她盯着女儿看了一会，收起了心疼，神色变得无动于衷，她看向远方低低的天空，“是我的管教出了错，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妈妈和你道歉，我会对你的人生负责。”
“负责？”莎蓝扭头看她，“有什么用？我一切都完了。”
她起身俯视莎母，一脸嘲讽，“你是不是看我给你丢脸了？你也嫌弃我？”
她直起身，提高了音调，眼睛又红了，“因为蓝思意这个贱人，所有人都嫌弃我，都笑话我，我完了，我明明没有失败，所有人偏偏说我败给蓝思意，败给她？我不如去死！眼睁睁看着她踩着我上去……”
“莎蓝！”
莎母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道，“跟我回家。”
“我不回！”
回家就得遇见熟人，她几乎可以想象她们看她是什么眼光，她们会笑话她。
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她觉得任何人都恶心，她甚至不想看屏幕里蓝思意那张脸，她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撕了她。
“不回家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她放软了音调，“回家妈妈帮你想办法，你要把眼光放长远，真正能走到芭蕾顶峰的人，都是能经受大风大浪的，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
莎蓝忽然看向她，“你还是觉得我不如蓝思意，对吗？”
莎母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什么都可以宠着你，但在芭蕾这一点，我不能再纵你了，林基舞团的那位大师在说谁你心里不清楚吗？还要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你要是再不认清事实，那你永远不可能进步了。”
“大师大师大师，你不是也是大师吗？你不是也会点评吗？你难道看不出蓝思意取巧吗？她舞技没我好，她是占情绪的便宜，你们的评论标准为什么变低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莎蓝声音越来越轻，“妈，你们都被她迷惑了对不对，过一段时间，你们就能认清谁是真正的有实力了，对不对？”
蓝思意比她差，比她差一百倍，对不对？
她不可能比她厉害。
她不会接受，也无法接受。
“我来的时候，就想着今天怎么也要打破你的幻想，”莎母想摸她的头发，莎蓝撇开脸，冷冷地看着她。
“别人打不破，那我亲自来，不破不立，内心崩塌到血肉模糊还可以重建，总比自欺欺人好，你要是继续欺骗自己，你就真正完了。
你难道不清楚吗？能将感情完美演绎出来分明是不可多得的天赋，舞蹈评判的最高标准，不是舞技，是情感。她的舞能感动到老师，你却不能，这不高下立现吗？”
莎蓝撇过头，坐在一边，并不理她。
莎母打开平板，翻到芭蕾垂直网站热度第一的新闻，顿了顿，放在莎蓝的面前。
新闻标题是《玛丽娅的灵魂》，文章作者是芭蕾圈内著名评论大师，四大舞团每一季舞剧出来，大家寻找最权威的点评结果，都直接找这位大师。
此次他评论维也纳舞团的《梦境》，谁都没提，单提了玛丽娅角色和新秀舞者蓝思意。
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不是玛丽娅不够好，而是一直没有遇到成就她的舞者。”
就凭这一句话，就凭玛丽娅这一个角色，蓝思意就可以在当代芭蕾史上留名。
她才十九岁。
一个有无限可能的年纪。
莎母无情地打破了莎蓝的自我封闭，“她比你还小一岁，现在却是你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如果你再看不清自己，说不定连她的对手都做不了。”
莎蓝猛然看向她，又愣愣地去看电脑。
《梦境》大获成功，蓝思意演的玛丽娅是意外惊喜。
许多评论家说她是个奇迹，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芭蕾界的几个著名杂志编辑说她将玛丽娅演成了经典，说她是艺术的灵魂，说她本身就是诗和音乐。
蓝思意因为玛丽娅，正式进入大师们的视野。
三年前的她，也是这样。
她忽然开口了，“妈，你说你帮我？我想把蓝思意踩脚底下，你也能帮我吗？”
莎母没有回答，“你先跟我回家。”
她放柔神色，摸了摸她的头发，“先把所有事都抛开，睡上一觉，醒了再说。”
莎蓝平静下来，答应了她。
之后收到来自粉丝的电话，她没接。
她们再打。
一共想了五次。
她正打算关机，忽然蓝思意打来了电话。
莎蓝毫不犹豫接了起来，冷笑一声，“你赢了，怎么，想跟我炫耀？蓝思意，你真够恶心的，一开始向我示弱，让我放下警惕，后来又故意迷惑我，让我以为你有恐惧症，把《梦境》出演机会让给了你，你现在是不是挺得意？”
“示弱？恐惧症？让？”
她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恐惧症？”
莎蓝咬牙切齿正要再骂，蓝思意没跟她多说，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对面女孩。
她刚刚见她们要给莎蓝打电话，似乎要讲什么话，但是一直没打通，她就用自己的手机帮忙打了。
她觉得莎蓝一定会接她电话。
果真没错。
对面女孩一副快哭了的神色，她咬住唇，接过手机，“姐姐，您还好吗？”
莎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女孩没有提刚刚给莎蓝打了五个电话她没接的事，一脸小心翼翼，“我们会一直一直喜欢您，别怕。”
她看了眼周围人，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等着她提要莎蓝道歉的事。
她下意识想维护她，不想让她道歉。
可是莎蓝刚刚被林基舞团的那位点评老师批评了，即使女神无辜，即使性格单纯诠释不好黑天鹅这种借口都是粉丝为她找的。
但最终，被人黑的只会是女神。
何况她之前发ins说joker考试不公平。
她说了这句话，却被事实打了脸，别人都会笑话她。
莎蓝现在，只有道歉一条路可以走，她必须承认自己的实力不如蓝思意，失败就是失败，joker没有不公平。
她只有承认并且真心道歉，才能挽回名声。
否则别人只会记得她高傲，她被新人打脸，她考试失败却反过来怪joker不公平。
女孩以为莎蓝她懂得这些，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于是打开了免提，鼓起勇气道，“我们现在都在爱丽丝广场，蓝思意小姐正在我的对面，您有什么真心的话，尽管说吧，您别怕，不管什么事，我们会永远陪你一起面对。”
快道歉吧。
事情过去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直播用的手机上面弹幕也没有再刷，都在等莎蓝说话。
蓝思意有些不明白地皱了皱眉，看向孟雅，又看向对面莎蓝的粉丝。
“真心话？”
莎蓝降低的音调，没有跟蓝思意说话时的针锋相对，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声音柔和起来，“蓝思意，joker考试的事过去不提，我原谅你了，但是《梦境》抢角色这一事，你让我感到失望，也感到难过，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对方挂了电话。
蓝思意无语，“还真是不费余力的抹黑我。这就是你们打电话的意思？”
对面那个女孩这下是真哭了，看着蓝思意讷讷道，“对不起。”
莎蓝没有道歉，反而是针锋相对。
和一个新秀针锋相对。
她的名声怎么办？
直播的弹幕上暂时没有刷莎蓝道歉的事，她们关注点在抢角色上。
茉丽一直在刷维也纳舞团的官网，她忽然兴奋地蹦了起来，对蓝思意晃了晃手机，“女神你成维也纳的明星舞者了！”
之后她把自己的手机怼到对面几个女孩子面前，“《梦境》艺术总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没有什么抢角色，是莎蓝之前几次排练都不去，是她自己耍大牌，是她把人家舞团当游乐场，人家忍无可忍地给你们女神打了电话，你们女神直接弃了梦境角色，弃了以后还反咬一口，无赖地说是维也纳舞团不要她了。你们女神刚刚不道歉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蓝思意抢角色。”
茉丽认真道，“真不是我质疑你们女神人品，她作风太古怪了，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失败了就怪joker不公平，不想演了就说自己委屈，自己角色被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请你们代入一下白莲花人设，自己品品。”
“她不是白莲花。”对面的人想争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思意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维也纳舞团的艺术总监，通知她已经成为他们的明星舞者了，另一条是颜勉，莫名其妙发了四个字，【会道歉的。】
joker网站社区再次爆了，热点第一挂着的仍然是莎蓝和蓝思意。
不过这次被骂的是莎蓝。
因为之前那个分析贴题主道歉了，她说写这这篇文章是她收了钱。
另外有两家水军截图了证据发到网上，说他们之前确实接了一个单子，是黑蓝思意的。
买题主，买水军，背后的人虽然不知是谁，即使不是莎蓝，那也是维护她的人，所以这件事要全算在莎蓝头上。
大家得到消息，纷纷涌进孟雅的直播，这才发现莎蓝那句“joker考试的事过去不提，我原谅你了”真是讽刺又打脸。
明明受委屈的是蓝思意吧？
她反而说原谅？
她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满屏弹幕呵呵呵，讽刺不要太明显。
【这位a.k首席脑子有病无疑了】
【说不定水军就是她买的，她做得出来】
【天呐，我这是看见活的白莲花了吗】
【这倒打一耙的程度】
【厉害了厉害了，不道歉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够恶心的】
蓝思意看见热点，明白了颜勉那句话的意思，他帮了她。
她给他发了感谢的消息。
事情到此为止，蓝思意正要请孟雅她们去吃饭，莎蓝的粉丝忽然集体脱了外套。
蓝思意怔了一下，看见她们里面的比基尼，才明白过来，她看向孟雅。
孟雅上前一步，“你们不用跑了，天气这么冷会生病，而且虽然莎蓝没道歉，但你们道歉了，这事就算了。”
对面的女孩子摇了摇头，“愿赌服输，本来就是两个选择，要么道歉，要么跑步，我们和莎蓝是一体的，既然道歉不行，那我们跑步。”
蓝思意看她们执着的样子，没有多说，让茉丽把直播关掉。
茉丽关直播前，满屏“啊啊啊啊啊啊美好的肉体
蓝思意说完话，她们顿时“嘤嘤嘤……是我们不配看吗，小姐姐不要啊”
茉丽还是无情地关掉了直播。
阳光没了，风也很凉。
但她们就这样跑了。
“倒是很维护莎蓝。”孟雅叹了口气，转头看蓝思意，眼睛闪亮亮，“我们也是这样喜欢你的哟。”
蓝思意笑了，“走吧，我特意来请你们吃饭的。”
茉丽瞪大眼睛看向孟雅。
愿望实现了？？？
…………
莎母找人把舆论压了下去，网上关于蓝思意和莎蓝的话题虽然还有，但越来越少，她特意把手机电脑收了起来，哄莎蓝好好休息了两天。
她这两天一直没有工作，在家陪着莎蓝。
莎母把刚做的冰糖炖梨端到莎蓝的卧室。
莎蓝看向她道，“妈妈，你说的话还做数吗？”
莎母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把蓝思意踩脚底下。”
莎蓝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抱住莎母，“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那需要很长时间。”
“没关系，我等得起。”莎蓝放松地笑了。
只要能将她踩脚底下，再长时间她都等得起。
“你首先，要把你们之前的恩怨，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地跟我说一遍，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莎蓝愣了一下，犹豫道，“毫无保留吗？”
莎母盯着她的眼睛看，“毫无保留。”
说到美人鱼的时候，莎母不可置信，“你抄袭了？”
“不算抄袭，是表达我自己的意思。”
莎蓝下意识辩解。
“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所以那小姑娘是冲着你抄袭来的？除了小美人鱼，还有什么？”
莎母站起身，气的手有些抖，“你现在是首席，是公众人物，一旦被发现，你会身败名裂的。”
“不会被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要针对你？”莎母反问。
莎蓝见她这么生气，没敢说北辰星白天鹅的事。反正那件事，蓝思意不可能存留证据。
“是因为沈仪征，她喜欢沈仪征，沈仪征喜欢我。”
莎母反复确认，“你确定她不知道？”
“真的，她不会记得，那是她随手画的东西，我试探过，她早就忘了。”
“原稿还有吗？”
莎母盯着莎蓝问。
莎蓝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还有吗？”
她厉声道，神色非常严肃。
“没有了，早就销毁了。”
莎蓝看了看母亲的神色，不敢说实话。
她当初想销毁的时候，被沈仪征抢走了，他当成是她画的东西，说要保存起来好好收藏。
她要了很多次，都被他送她礼物搪塞了回来。
沈仪征他要保存许多年，并且一起编成舞剧，她来演小美人鱼和朱丽叶。
他说的很让人心动，她就没提再要回来的事。
要是被母亲知道，她肯定更生气。
她还是偷偷要回来好了，反正沈仪征喜欢她，她多缠他几下就好了。
莎母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如何处理，过了一会儿，她看向莎蓝，“你得和蓝思意道歉，这件事必须做，而且小美人鱼了不能要了。”
“你什么意思？”
莎蓝立即竖起了身上的刺，“你是我妈！为什么逼我和她道歉？我做错什么了？小美人鱼不能要了是什么意思？”
莎母静静看了她半晌，“我不能再惯着你了，再惯下去，你就毁了。”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你自己看看现在的你，在大家眼底是什么样。”
莎蓝狐疑地打开手机，发现自己找人买水军和写分析贴的事暴露了。
她翻了几条信息，全是关于她的，言语不堪入目。
莎蓝神色越来越惊恐，她忽然把手机砸到了墙上，又把床上的枕头全扔了出去，抱住被子蹲在墙角，神色崩溃。
完了。
她全完了。
莎母眼睛红了一瞬，她眨了眨眼睛，平静下来，表情柔和地去摸莎蓝的头，“别怕，有妈妈在。”
莎蓝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跟抓浮木一样，双眼无措地看着她，带着小心翼翼，“妈，我还能跳芭蕾吗？”
还能做首席吗？
还能被所有人喜欢吗？
莎母温和地看着她，“能，只要你有耐心。”
莎蓝目露希望，“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
“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莎蓝抱住她的胳膊，“好，我按你说的去做。”
“小美人鱼不能要了。”
莎蓝愣了一下，“到底什么意思？”
“听妈妈的话，乖。那是你的成名作，被人捧的很高，以后一旦被人发现抄袭，对你的影响是致命的。所以，现在需要把它变成垃圾，作为你的垫脚石。”
“变成垃圾？”
莎蓝不可置信，“你是要我自己说我的成名作是垃圾？开什么玩笑？那我自己不就成垃圾了吗？”
莎母耐心道，“不是你自己说，是我来说，我找芭蕾界的舞蹈评论家开个会，专门点评小美人鱼。”
莎蓝指了指自己，“妈妈，你要对所有人宣布，我演的东西是垃圾？”
莎母平静道，“对，你能接受吗？”
“不是，我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
莎蓝不能理解。
“有意义，不这样做，你翻不了身。你明天就和我去a.k，会议在a.k开。”
“你贬低我的成名作，我不是更翻不了身？”
莎蓝放开了她的手，离她远了一些，“妈妈，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好像不是想帮我。”
莎母很平静，“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听我话吗？”
莎蓝咬了咬唇，扑过去抱住她，“妈妈，我只有你了。”
“好。”
莎母的行动很迅速，她跟a.k约好了时间，同时也找到了评论的人选。
会议开始当天，莎母找了记者现场直播，同时莎家名下用于服装品牌宣传的led屏幕全部给莎蓝做宣传。
镜头里的莎母一身西装裙，穿着大气，妆容精致，和一旁穿着粉色长裙的莎蓝看起来像姐妹。
除了母女两人，会议室还有七个评论家。
莎母在介绍完来者之后，沉默了一下，说明了自己举办这个会议的目的。
她对着镜头缓缓道，“关于这场《小美人鱼》点评会，专门针对莎蓝和沈仪征的改编版本，至于我为什么要举行这场会议，既是从评论家的角度，也是从母亲的角度。”
她撇过头看莎蓝。
镜头里的莎母眼睛有些红。
因为这件事热度还没降下去，大家都想八卦，都想看莎母作为著名芭蕾大师对于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态度。
因此观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数量多达小几万，并且正以飞快地速度上涨着。
【是哭了吗】
【肯定难受啊，女儿养成了这个样子】
【莎蓝怎么不能像她妈妈一样优秀呢她妈妈过去还有仙女舞者的称号呢】
【莎蓝也不差吧就是人品太……】
【这个性格也不知是怎么教出来的，听说他们家很宠孩子】
【ummmm……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给女儿洗白吗】
【我觉得就这性格，洗白了也没用】
【点评女儿的小美人鱼，是为了带动大家回忆以往莎蓝的优秀吗】
【估计是，可她黑点太多了，我看见她就忍不住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莎蓝妈妈继续道，“作为母亲，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走上的岔路口，她越走越远，我却一点都没察觉。所以我今天来呢，是想狠点心，从源头纠正，也就是从小美人鱼纠正，她演的小美人鱼是垃圾。”
观看直播的人愣了一瞬，一分钟内零零散散只有几个弹幕。
【是口误吧？？】
【被女儿气疯了？？】
莎母没有看莎蓝，顿了顿，重复道，“莎蓝改编的《小美人鱼》版本，是垃圾。”
莎蓝没忍住，一下子眼睛就红了，她根本无法接受别人否定自己，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演的东西是垃圾，比一点一点凌迟她还痛苦。
莎母继续道，“当初她靠这个一举成名其实是取巧，莎蓝和沈仪征改编的版本，改编的地方在于小美人鱼背后，多了一个默默帮助她的男人，这个立意来源于她的一个朋友，她看见朋友暗恋难过，为她悲伤，把这种情绪代入了小美人鱼里，就有了这样一个作品。
这个改编大家都很喜欢，因为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它是一种对暗恋之苦的补偿。我翻了许多评论，几乎都是从暗恋角度来对她改编版本进行分析的。
但是，这种立意没有一点深度。”
她无情地剖析道，“她的成功只是因为迎合了潮流口味，而作品本身，浅薄，无聊，单单只有抚慰人心的作用，是一种虚假的安慰。在我看来，她们的改编是极为失败的。我很后悔之前没有说。”
莎母看着一脸委屈的莎蓝，慢慢道，“我过去太宠她了，而且觉得自己女儿什么都好，滤镜太厚了，当她靠小美人鱼成功的时候，我觉得以她的年龄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不忍心打击她，将缺点轻轻放过，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做错了，我错的很离谱，所以在这里，我得和她说一句道歉，是我没有及时教育好她。”
莎蓝没有看莎母，她现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她，她把自己演的东西批评的一无是处。
【这是大型教育现场吧，莎蓝一声不吭，我竟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我仿佛感觉到了她在委屈】
【妈妈真是毫不留情了】
【这样的母亲可以说优秀了】
【只有我觉得妈妈真的好好吗，她说自己女儿作品垃圾的时候，自己也快哭了】
【教训女儿自己肯定也难受】
【美人鱼我觉得还好吧，不过经莎母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莎蓝改编的版本被捧太高了】
【是被捧太高了，其实没有深度的】
【感觉妈妈很有教养的样子】
莎母继续道，“我之前没有说，所以她膨胀了。她不知道小美人鱼了是取巧成功的，她以为自己实力和才华都很高，她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绝世聪明，所以就不再把其他舞者放在了眼里。
她的真正的起点从这里开始，之后顺风顺水，被大家一路捧着，捧的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也越来越娇纵，因此在这次joker遭得到了近滑铁卢。
我很感谢她的这次失败，要不然她的问题越来越大，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其实她所有的小孩子脾气，所有对joker的否定，所有的无理取闹，都是因为她的实力第一次没有得到别人认可，她崩溃了，她对挫折的承受能力太低。
在这里，我对她给大家，给joker，给那个赢得比赛的小姑娘说一声抱歉，是我没教好她。”
【66666这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差不多行了，我现在觉得她有点过分了，莎蓝都掉眼泪了】
【对女儿太狠了吧】
【几乎把女儿贬低的一无是处，还是当着大家的面，也太严厉了吧】
【我忽然有些心疼莎蓝，她真的一声都不敢吭】
【对啊这么骄傲的性格被说成这样，还一声不吭】
【不就是有点娇纵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经过这个挫折她应该会懂事了吧】
【妈妈太理智了】
【批评的太厉害了，够狠】
…………
蓝思意看着莎家旗下服装店外的大屏幕。
看着她一点一点把小美人鱼批评的一无是处。
每个评论家都发言了，从立意到细节，全是垃圾。
全是垃圾。
蓝思意抿住唇。
把她的东西偷过去用，扭曲了她的意思，成名之后弃如敝履，还狠狠的踩上几脚。
垃圾？
作者有话要说： 快夸我！！！（已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