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首席芭蕾舞者和编导大师双王冠》
那个女人笑了一下, “小宁总，久仰大名啊, 您是不是想知道那个小哥哥刚刚跟我说了什么，嗯？”
宁书香闻言看了她一眼。
那个女人对他飞了个眼风，“凑过来一点, 我就告诉你。”
宁书香立即明白自己中颜勉的套了，他想出去，但是穿着清凉的的姑娘们把他围个彻底，他无论从哪个方向闯都会失礼。
等到宁书香好不容易挤出来, 发现颜勉正和妹妹坐在角落里惬意地聊天, 颜勉从人生聊到酒吧的情调，最后又说起了鸡尾酒的历史。
蓝思意听的入神，等他停下来, 她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宁书香紧抿薄唇盯着颜勉, 喜怒不辨。
蓝思意看了宁书香一瞬, 然后递给他一张纸巾。
宁书香接过纸巾，不明所以。
蓝思意指了指他的领口，“擦擦。”
宁书香低头看自己白色衣领上鲜艳的口红印，脸黑了三个度。
“颜勉，我们谈谈。”
他的话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颜勉拿起一旁竖着的吉他, 弹了两下试音, 之后没看宁书香一眼，直接道，“出去再谈。”
说完之后他抱着吉他起身弯腰对蓝思意说了句话。
蓝思意诧异, “你还会弹吉他？”
颜勉握住她手腕往空阔的地方拉，“你忘了我以前什么专业了？”
宁书香再次被两人遗忘个彻底。
“妹妹天生外向。”
宁书香幽幽道。
这没嫁出去就这样，嫁出去了还得了？
这对情侣得拆，必须拆。
颜勉坐到高脚凳上，一条微腿屈，另一条腿点地，抱着吉他视线专注地看着蓝思意。
周围女孩围上来，把蓝思意簇拥到中央。
颜勉眼睛闪亮如星，只能看见她一人。
宁书香叹了口气，这段位太高了，他完全对付不了。
他决定从公事上给颜勉找点事做，让他不要这么闲。
但他首先得找颜勉谈谈。
宁书香如是想，结果却有些意外。
等出了酒吧，他还没说话，蓝思意首先对他说，“我们谈谈。”
颜勉心一紧，看向蓝思意。
蓝思意没注意，她看着宁书香，接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宁书香心重重跳了一下，张了张嘴，又合上，哑了嗓子，“你…知道？”
颜勉忽然拉住蓝思意的手，蓝思意语重心长，“等会我们也谈谈，你今天有些反常。”
颜勉白了脸。
蓝思意没在管他，指了一家咖啡馆。
宁书香略微紧张地走进棕色门框的咖啡馆，推开门时风铃叮铃的响，扰了他的思绪。
她真的知道？
那为什么一直不说？
她不想回家吗？
宁书香左右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哪有人不想有亲人呢？
蓝思意坐到他对面，十指交叉放到白色瓷杯旁边。
“我们眼睛很像。”
服务员送来咖啡，腾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导致她声音都像在云雾里飘着一样。
宁书香双手娴熟地将纸巾叠成花朵的形状，他试图表现出自然放松的态度，湿濡的手心却透漏了他真实的心境。
“嗯，我就是为了这。”
“我并不喜欢。”蓝思意干脆道，“感情是一种牵绊，我们本来互相不熟悉，那维持原本的状态就好了，不必要费心思去靠近，去培养。”
宁书香蒙了一瞬，手不小心碰到滚烫的瓷杯，他瑟缩了下，迅速收回。
他盯着蓝思意看，心紧紧拧巴在一起。
宁书香舔了舔干涩的唇，试图解释，
“不是这样，这不是熟悉不熟悉的事，血缘的羁绊和一般不同……”
蓝思意笑了，表情里带了些不以为意，她看向一旁瓶子里的浅白色小花，神色像在回忆什么，之后缓缓道，“你不用太在意，更不用郑重其事，我来这里，原本没想和任何人产生牵绊，后来事情出现了些意外，多了一个，但仅仅多他一个就够了。”
宁书香心沉落到谷底，他呆怔了半晌，失落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妹妹，是在生他们的气吧。
怪他们没照顾好她，弄丢了她。
那就慢慢来吧，先表诚意。
“我们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想回，”他抿了抿唇，“都可以，有需要也可以直接找我帮忙。”
蓝思意颔首，“谢谢。”
宁书香五味陈杂，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怎么面对蓝思意，他忍住内心的失落，和蓝思意告别。
蓝思意目送他走了出去，坐在另一旁的颜勉走过来，柔声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蓝思意偏过头看他，“你很开心？”
颜勉神色一僵，他坐到对面，清咳一声，“没有。”
“因为你看出来我拒绝了他，很开心？”
蓝思意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打量颜勉。
“看你今天针对宁书香的态度，你早就知道了？”
颜勉眼皮一跳。
蓝思意倾身观察他的眼睛。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他过度渲染的性格在她身上表现的特别明显，不，不是特别明显，而是独独在她身上表现了出来，他对别人都很正常。
颜勉好像一直在隔绝她与旁人的联系，怎么说呢，嗯，有点偏执心。
对沈仪征耿耿于怀，对crystal甚至每一个接近她的人有敌意，不想她认宁家的亲戚，偏执的似乎有些过度。
蓝思意撑着下巴看他。
他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
颜勉深沉地盯着她看。
蓝思意仰头对他笑，完全不设防的那种笑。
颜勉恍惚了一下。
蓝思意轻声道，“你想我只属于你一人，对不对？”
颜勉僵住了。
“为什么？”
蓝思意并没有放过他。
“因为……”
颜勉抿住唇，刚要说话，蓝思意做了个阻挡的手势。
“不用说喜欢，这种心态和喜欢没多大关系。”
颜勉十指交叉，双手紧握，力道大到在手背上留下明显的白印子。
他忽然垂了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道阴影，神色有些难辨。
没关系吗？
“是病态吗？”他望进蓝思意的眼底，有些不可捉摸。
蓝思意没有说话。
颜勉再次垂眸，“我说过，我做了一个梦，大约是受了它的影响，过于急躁了。如果让你感受到不舒服，我道歉。”
“梦见了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你可能不会信，它说，喜欢你的人越多，我对你的感情就会淡化。你在意的人越多，我在你的心里的重要程度就越低。”
蓝思意反问，“你信吗？为什么会信？”
颜勉想到与现实重合的一段梦境，他抿了抿唇，“我信，但解释不清。”
“你不信，至少不是很信，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的。”
蓝思意知道是系统搞的鬼，但是它也只能在梦里搞事，梦里的东西，谁都不会信。
干脆道，“也许系……”她顿了顿，“也许它故意制造了什么让你相信的证据，但你心底依旧生疑，依旧不以为意，会觉得这太荒唐了，对吧？”
颜勉忽然去看蓝思意的眼睛，她的眼神太直接了，好像要探到人的心底。
他不管胸腔里因为不安剧烈跳动的心脏，面色柔和，眼神平静，微微笑道，“不，因为关系到你，再荒唐我也深信。”
“不是，一定是有什么，”蓝思意坚定道，她歪头想了想，“你对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是个你喜欢的玩具，你不想让别人看见，然后就想把我和所有人隔绝开来，只属于你一人。可是，你为什么想要我只属于你一个呢？为什么有这样奇怪偏执的心态？”
“你不是玩具。”
颜勉认真地看着蓝思意，眼神里写着，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呃……我只是打个比方。”
蓝思意微囧，她想了想，在桌子上划了个问号，凭着直觉试探道，“颜勉，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敢去想的答案？”
不敢去想的答案……
颜勉仿佛被雷击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带起一连串零碎的记忆。
他的脸色瞬间变白了，就连嘴唇都是没有血色的模样，衬的剑眉和眼睛愈发清晰，五官精致到极致，好看的如同吸血鬼贵族。
周围人不着痕迹地往这里看，心想是不是大型分手现场。
女生们暗戳戳地讨论等他们分手就去找这位盛世美颜小哥哥要手机号。
男生们决定颜勉一走就去找小仙女搭讪。
然而当事人交织的视线没有要移开的样子，僵局似乎还要持续很久。
颜勉的眼睛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
他不愿想，执着认定就是因为太过喜欢，喜欢到病态。
蓝思意心软了一瞬，她叹了口气，“算了，不问你了。”
她要了些点心，给颜勉点了杯微甜的咖啡，她弯了弯眉眼，换了个话题，“我明天就演血色仙女了，你要来看吗？”
“好。”
颜勉将蓝思意的手握到掌心里，她的手又小又暖，握在手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安，好像和她整个人连在了一起，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担心。
颜勉渐渐放松了，想起了什么，身体一僵，
“你会害怕我吗？”
蓝思意笑了，“不会。”
颜勉心落到实处。
她又道，“但有个底线条件。”
蓝思意看了看他紧抿的唇，没有说是什么条件。
…………
血色仙女的演出是上午九点钟，在一个小舞团里，里面的人对蓝思意这位新秀非常重视，照蓝思意的话来说，重视的有些过头了，前奏准备比她演《梦境》的时候还长，她觉得自己像个待嫁女子。
嗯，血色仙女角色还得穿一身血红的衣裳。
更像了。
蓝思意被嘱托五点到舞剧剧院的化妆室，她一去就被十几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