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生之黑化攻略 34
车辆行驶在弯绕的山道上, 车轮在减速带上留下轰鸣的声音。
但越接近山顶, 路程就愈加偏僻, 简守遗落在缝隙里的手机被发现, 扔出车窗后碾碎在滚滚车轮之下。
简守的眉梢动了一下,虽然无法看到这是哪里的山道, 但修了减速带的山道并不多, 例如西山。
起初是为了限制极度危险的聚众赛车,一年后因为富家子弟们无法忽视的话语权, 减速带通通都被清理了,重新修葺了专业的赛车道。
手腕被套得很紧, 打的死结,简守没有办法靠自己解开, 况且他面对的是四五个大汉,分分钟就能制服自己。
但眼睛上的黑布给了简守一个还算好的信号,对方也许不想让他看清路线逃脱, 也或许是并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可这些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小心细致专业素养很强,简守无法从他们口中获取什么有效的信息。
他安慰自己镇定一点。
这样的山道, 简守本来是会晕车的,但也许是神经紧张,他竟然没有难受得想吐。
再约莫十分钟后,简守被挟制着下车, 因为眼睛被蒙住, 还差点因为石子而崴脚摔倒, 下一秒又被人提着领子拉了起来,颇有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困境。
山里有几间老旧的库房,荒草攀附在生锈的铁栏上,泛黄的绿和翻红的黄,显得陈杂。
简守被推攘进来的时候,在极其逼仄的空间里,肩胛骨撞在尖锐的角面,让他闷哼了一声。
将他带来的人很快就离开了,落锁的声音清晰无疑,没有留下一句威胁或恐吓的话,仿佛将他关在这里,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目的、目的、什么是最终的目的……” 简守叹息了一声,觉得是自己过于着急了。
他靠着墙面,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席地坐下,他暂时无法判断这次绑架的性质,但猜测得到多少和高小浠有点关系。
殷重在电话里提及的东西,时间太过巧合了,难道是高小浠授意的?为了杀死他还是折磨他?
殷重的再一次选择,已经让简守麻木,不会觉得受伤,也不会生出多余的失望来。
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空白心境来,其实这样也好,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密闭的空间里,感受不到阳光的暖意,也没有一丝光亮通过黑色布条映入眼里。
空气里还有点潮湿的味道,四周寂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仿佛就真的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被困在其中的人无法明了地点,也无法感知时间。
下一寸万丈深渊还是下一秒触碰死亡,都因为无法预知而令人彷徨无措。
中途一直没有人送来食物或水,简守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却也无法起到湿润的作用。
这种禁闭式的关押,时间一久就会让人变得浑浑噩噩起来,也就无法清晰地思考计划,简守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个世界的主线他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简守直觉这次的绑架是他脱离这个世界的一个契机,他需要把握。
于是在脑海中呼唤【三三,在吗?】
没想到这次三三很快就回复了【在的~】
【我想要知道关于这场绑架的具体信息……可以吗?】
其实简守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三三会告诉他些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在未知中游走,将别人的人生当成自己的人生,掌握着少得可怜的主动权。
【好的】
三三答应得出奇的爽快,很快一大段资料就输入了简守的脑中。
绑架他的人是钟老伯,对于这个称呼简守并不陌生,甚至心有余悸。
当初从钟老伯人的手下救下殷重和高炎可谓是相当冒险了,说不定他自己就会死在那场斗争中。
钟家和殷家、高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钟老伯这次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高炎和殷重,他之前没猜错,绑架自己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三三告诉他高小浠已经死了的时候,简守怔了一下。
有些东西会因为时间的漫长变成执念,而有些执念也会因为时间的蹉跎变成沉重的枷锁,将那个死守执念的人锁在这一方牢笼里不得出路。
简守是那个人,高小浠也是那个人,都不得善终。
因果报应,但到底是,一种夙愿的实现。
原主的怨气已经不足够再将简守锁在这个世界里了。
但他却不应该死在钟老伯这里。
入夜后,天气就更冷了,简守穿得单薄,此时正瑟瑟地缩成一团,屋外传来淅淅沥沥地雨声,三三告诉他钟老伯也等不及了。
高炎没有被杀死,殷重也迟迟没有寻找简守的意思。
简守开始摸索着站起来,房间不大,肩膀抵着墙壁往前走,鞋尖踢到生锈的铁门后才停了下来。
然后就是连续不断地踢门声,巨大的声响简直要穿透静谧的树林,在相隔不远的库房里,那群守在钟老伯身边的人倐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钟老伯转过头,老练地目光落在那扇不断颤动的门上,做了一个手势让人将他推过去。
听到脚步声,简守才朝后退了几步,门锁哗啦啦地响了两下,然后就是更大的风灌了进来,微凉的细雨落在脸上,还是昏暗一片。
有两个人首先跑进来制住了他,肩胛骨被锁住,背脊被迫弯成了屈辱的弧度。
简守试着挣扎了几下,半分未动就放弃了:“我要见你们的头子。”
钟老伯止住了手下的人,发出了苍老的声音:“你应该老实一点,而不是主动求死。”
钟老伯并不知道简守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权当是囚徒面对死局时的愚蠢挣扎,惹怒绑匪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早死早超生。
简守嗬嗬了两声,做出一副怕死的模样:“我不想死!可你们凭什么绑架我,我明明没有得罪任何人,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他这个样子,简直连之前发疯的高小浠都比不上,有个手下没忍住,嘲弄地笑出了声。
钟老伯皱了皱眉,之前是高小浠骗了他吗?
现在是凌晨五点过,他绑了简守大半天了,殷重如果在乎他,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殷重爱你吗?”
简守差点没掩饰住原本的情绪,爱他吗?
当然爱了,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不稀罕。
于是他偏了偏头,回答道:“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我恨他。”
不应该就这样轻易相信的,可是青年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坚定了。
眼罩下的半边脸在电筒的亮光下泛着微弱的珠白,嘴角那抹讽刺和厌恶笑,暴露出他最真实的情绪。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有真心爱上别人呢?”
“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玩具罢了,感兴趣的时候把玩一下,不感兴趣的时候……”
钟老伯:“怎样?”
“就把我送给变态呗,身体被撕碎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他的表情明明是讥讽的,可是又笼罩着一层黑暗的阴云,像是恨到极致后,无法忍受的痛苦。
钟老伯起褶的手指握住轮椅扶手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能体会到青年的怨恨,就如他在失去妻儿的时候,才有的那种看不到光芒的痛苦。
“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又不远离他?”
简守突然轻笑了一声,声音如婉转啼鸣的夜莺,却又压载着十分复杂的东西。
“我承认当时攀上他是为了星途,但是在他不把我当人看后,我就后悔了。”
“我想逃离他,却被他只手遮天的手段压制着,他察觉出来后就更加折磨得我生不如死!”
“所以哪止是不喜欢他啊,我恨他!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一声怒吼像是带走了简守所有的力气,他的肩膀垮下来,发泄后就清醒了一点:“你们绑架我是为了求财?”
“呵,不过别要太多,我在他心中没有很值钱,我也不想死。”
然后就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手下谨慎地打量着钟老伯的神色,他是觉得这个不受殷重重视的小明星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得了。
但是钟老伯却突然直直地看向青年,眼带锐利,说出了一句令大家都无法预料的话。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我可以让你远离现在不如意的生活,去国外也好还是留着国内也好,我都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简守问得很急促,似乎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你什么意思!?”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当然也是在帮你自己。”
“什么事情?”
“杀了殷重。”
简守的肩胛骨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现在才察觉到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绑架,他开始真正的害怕,绑架他的人要命不要财。
同时又因为老人的这一番话,生出显而易见地畏缩和向往来,他想让殷重去死,可没想到是要自己下手。
“我没有杀过人……”
钟老伯当然知道他没杀过人,青年要是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他反而会怀疑他,简守现在的表现不过是常人应有的害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会坐牢也不会被人发现,你会拥有自由。”
自由啊,对青年的诱惑太大了,他的双手反复握紧,用力挣脱了不再紧紧钳制他的双手,绳子掉在地上。
“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怎么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杀人灭口。
但他其实也不在乎,简守扯下了眼罩,许久不见光的眼睛难受的眯起,稍微适应后就将视线落在了钟老伯的身上。
老人坐在轮椅上,背脊靠着椅背,萎缩的双腿上搭了一层厚毛毯。
他很瘦,有一种枯木尽头的衰老,他平静地看着你,你却能从那双混浊的眼中看到不甘的情绪。
把如此重要的复仇交在这个仅有一腔恨意的青年身上,是一场豪赌,让钟老伯有苦说不出。
他半点耐心都没有了:“小伙子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死还是他死,你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
“当然是他该死了!” 简守吼出后又赶紧咬住了下嘴唇。
钟老伯看出了他的紧张,招了招手覆在手下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一件事。
手下的眼睛一亮,即刻点头跑出去拿东西了。
简守有些惶惶然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钟老伯,同时又因为自己被殷重牵扯进来而感到气愤。
他试着开口了几次才终于问出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杀死殷重?又为什么会找上我?雇个杀手不是更好吗……”
钟老伯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再大的血海深仇他也不会像藏不住的年轻人一样急于说出来诉苦。
只是道:“因为你太好拿捏了,所以殷重对你的戒心也必定不大。”
“你放心,事后我必定会遵守承诺,给你足够的钱还你自由,如果你想继续留在娱乐圈,我也可以拜托人让你一路蹿红。”
简守有点动摇了,按理说这笔买卖只赚不赔,他只需要杀了殷重……
还没等简守说些什么,那个离开的手下就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子。
男人朝一边朝简守走来,一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根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简守本能地往后退,但是又被身侧的两个人抓住。
他瞪着钟老伯,眼里露出恰好的惊恐和疑惑来:“你想要干什么!?”
钟老伯摇摇头:“不是什么坏事,新出的**毒.品,只会让你上瘾而已,它会让你感受到无上的快乐……如果你以后不喜欢,我也会帮助你把它戒掉。”
简守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看着冒着蓝光的针尖,肌肉崩得僵直。
这个老人是在威胁他,如果不杀了殷重,他就会毒.品上瘾,并因为没有补给而毒.瘾发作,到时候的他就会身败名裂甚至死亡。
简守表现得有多害怕,内心就有多凉薄,直到针尖刺入皮肤,灌入液体,他才冷得打了一个颤,能令人疯魔的毒.品很快和血液融合在一起。
他只是有点可惜,到了最后还是把原主的身体折腾得不成样子。
钟老伯:“这种毒.品目前只有我手上有,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多做了个准备而已。”
“毒.瘾发作的周期是两周一次,孩子……我真的等不了了。”
针头被抽掉,简守仰起纤长脆弱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
辛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双眼浸出澄澈的液体,半落不落地挂着睫尾上,快乐啊……
伴随着眩晕的灯光,快感犹如万千针尖刺入了尾椎骨,他想要尖叫,却又没有力气冲破喉口的牢笼。
三三告诉简守,钟老伯骗了他,这种毒.品的副作用太大,第一次发作的时候,简守如果得不到补给便会活活疼死,一次成瘾,终身无法戒掉。
他被人松开,然后就浑身瘫软地跪在了地上,他低伏着,衣服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褪在了腰间,露出形状姣好的腰线。
薄汗覆在肌肤上,散发出莹莹的光,嘴里压抑不住的呻.吟,像猫咪的幼崽,挠得人心痒痒。
有几个手下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眼里轻蔑的情绪渐渐被其他色彩所代替,青年泛红的苹果肌,像胭脂一样好看……
然后就生出了一股不该有的惋惜之情,这种新型的毒.品都还不敢上黑.市的,这个人算是毁了。
大脑被搅得一团糟,简守觉得自己有一瞬间触碰到了天堂,轻飘飘的不在状态,缓过这一口气后,他倒在墙角偏过了头,汗湿的发丝贴在眼角。
阴影里他弯了弯眉眼,待在殷重身边真的是多灾多难啊,他应该远离他,然后送他一个天煞孤星的称号。
市中心的一所私人医院里,手术室里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
谷阳跟着病床走出来,林宇等在外面,眼镜里折射出病床上男人苍白如纸的面孔,他眉头间皱起的眉峰仿佛承载着永远都无法消散的忧虑。
殷重伤得很重,肋骨断了五根,戳破了脏器,肩膀上的一大块肉削掉后能看到白骨。
谷阳揉了揉额角:“麻醉的剂量能让他睡到明晚,你守着点,发烧了就赶快说……我今晚也是甭想睡了。”
又扫了一眼守在手术外的其他人,疑惑道,“欸,他小情人怎么没来?”
林宇猛地抬起头,万年不变的表情突然开始崩裂:“完了。”
本该沉睡不醒的男人在此时动了动惨白的指尖,耳边回荡着那一声穿透耳膜的枪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