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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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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乐队依然可以自由发挥,他们彩排的曲目是《陨落》。乐队比赛和歌手比赛不同,没办法拿上话筒上台就开场,现场准备乐器时,隋轻驰起身离席了,傅错看向他走出演播厅的背影,观众席上许多观众的视线都追随着他。

其他两位评委的年纪和资历都在隋轻驰之上,隋轻驰还那么年轻,已经能坐在那个地方。从前认为的所谓背叛,也在见到他如巨星般耀眼的那一刻全部释然了。

他走是对的,他用行动证明了。

虽然也很残酷,原来隋轻驰留在西风,真的是一种勉强,西风于他,真的是一种拖累……

隋轻驰在舞台准备好以前就回来了,他脱掉了那件红色机车夹克,可能还洗了个脸,因为眉毛是湿的,灯光照在额头有淡淡水光,他重新坐回评委席,只穿着一件印着猫头鹰的白t恤,戴着一条克罗心吊坠。

傅错告诉自己,一旦站上舞台就必须全情投入,不可以分心,然而真的站到那里,知道隋轻驰在台下看着自己,还是无法不在意,那曾是他的第一任主唱,从前在舞台上他是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完成每一场演出的,如今却是看着他坐在评委席,沉默地审视自己。虽然名义上他是西风的队长,但实际上他这个队长是看着西风第一任主唱的背影成长起来的,当他紧张放不开时,他就看向舞台前的隋轻驰,只要隋轻驰的声音一出来,一镇住全场,他就会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害怕,被外界吐槽“中二”的隋轻驰,正是靠着那股中二,给了整个乐队“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气势。

间奏时手指好像不受控制般,他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瞬间对自己的表现失望透顶,那一秒他下意识看向隋轻驰的方向,光都在舞台上,评委席在暗处,所谓灯下黑,其实他看不清隋轻驰在看哪里,但隋轻驰显然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当他抬头本能地看向隋轻驰时,原本双手搭在台上的隋轻驰微微低了一下头,收起了搭在台上的胳膊,往后靠去,靠进了阴影里。

一曲结束,场上掌声长久,法老和莎夏也都在鼓掌。

主持人让观众和媒体停止了投票,然后到了评委点评和投票的环节。

莎夏拿起麦克风,说:“是我选的乐队我就先说吧,”见两侧的人都没有意见,就接着说道,“这首是原创歌曲吧,我先问问,为什么要选这首呢?《陨落》,听着有点不吉利啊。”

樊凡拿起话筒,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忙跑过来把话筒凑给傅错,傅错被他强塞话筒,有些无言,全场都被这个主唱愣头青的样子逗得发笑。

“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傅错说,“是歌迷帮忙选的。”

“原来如此,”莎夏点点头,“那就能理解了,虽然歌名不吉利,但是歌我很喜欢,主歌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这首歌好像不那么摇滚,钢琴和小提琴的手法都太pop了,主歌2开始听见电吉他的声音,哎就有点感觉了,后面进入副歌,电吉和贝斯一起出来真的有炸到我,是那种温柔的炸,整首歌除了vocal,我最喜欢电吉他的部分,写得非常简单,但非常经典……”

傅错仔细听着莎夏的点评,法老一直在点头,隋轻驰其实也点头了,只是法老是面向舞台的方向点头的,隋轻驰却是低着头点的,傅错看他两只手老远地搭在桌边,边点头,手上边不自觉地摆弄着那部手机。

莎夏说完后看了看两边的同事,见隋轻驰没反应,就抬手示意法老发表看法。

法老说:“我想问一下,中间是不是有个地方弹错了?”

国内首屈一指的吉他手果然名不虚传,傅错点点头:“是。”

隋轻驰转手机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法老一眼。

“我是觉得以你的水平不该犯这么小学生的错误,”法老说,“不过也可以理解,你们第一个上场,肯定有压力,除了那一个小瑕疵,我觉得整体发挥还是可圈可点的。之前也说过了,我非常喜欢你们,我这个人对越喜欢的就会要求越严格,下次希望你们给我更棒的演出。”

傅错说:“一定。”

只剩下最后一位明显评委没表态,主持人问:“那隋轻驰呢,觉得西风的表现怎么样?”

傅错咽了口唾沫,还是觉得喉咙发干,明明他又不是唱歌的那个,不过此刻他的三个同伴应该都同样局促不安。他还是没有办法看着隋轻驰听他说,低头错开了目光,反正樊凡一定会双目炯炯地盯着隋轻驰的。

然后听见隋轻驰的声音:

“我觉得很好。”

隋轻驰说完似乎没打算再多说,主持问:“就……很好吗?”

隋轻驰本来话筒都要放下去了,又拿起来,看了台上有意回避目光的吉他手一眼,思忖了一小会儿,然后说:“歌曲和编曲都是我喜欢的风格。”这句话他说得沉稳笃定,末了又抬手比了比台上,“鼓手贝斯包括吉他,表现得都无可挑剔。”

他那一下抬手比得很囫囵,也没有认真去看台上的人,而是看着主持人。

主持并未注意到这些,倒是有些意外隋轻驰的评语:“刚刚法老说……”

隋轻驰像是现在才想起吉他手弹错了一个音,说:“他弹错了一个音,但实力毕竟在那里。”

傅错终于抬头看向隋轻驰,隋轻驰也看着他,一边把麦放在桌上。

他虽然从隋轻驰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沉默和冷淡,但并未感受到敌意。

那一场,他们全取了评委的三票,以及来自观众的281票,和来自媒体的79票,在当天出场的乐队中位列第一,因为参赛乐队共有五十支,所以比赛是分三天进行的,最后五十支乐队全部亮相完毕后,西风与达姆弹一起并列第三,排在他们之前的是一支来自藏族的原生态乐队纳木错,和全取了媒体席99票的鼓风机乐队。

对这个结果,可能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樊凡,因为隋轻驰唯独没有提到主唱的表现。比赛结束当天回去的路上,谭思安慰他:“哎呀,他可能就是忘了提了,我说你也二十三岁的人了,怎么这么玻璃心啊?”

ak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往樊凡伤口上撒盐:“我看不一定,说不定就是觉得你唱得太烂……”

樊凡真有点没信心了,问傅错:“我真唱很烂啊?”

“真唱得烂观众会给我们投票吗?”傅错回头看他一眼,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是主唱啊,给我自信点!”

樊凡歪着头嘟囔:“我也不是不自信,我平常还是挺自信的,但轻驰哥是评委啊,他还是西风的前主唱,换你你也不会自信的,你不是都弹错音了吗?”

傅错给噎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樊凡还在怨念着:“还是前主唱呢,一起同台都不知道多少次,你都这么不淡定……”

ak听不下去了,坐起来蹬了旁边的樊凡一脚:“说的什么话,他走的时候又不是我们开欢送会送走的,你也粉了他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粉丝怎么骂我们的啊?”

樊凡斜瞥他一眼:“哦,你也不淡定。”

眼看ak要火,谭思挑开了话题:“樊凡,你怎么都不等你轻驰哥出来去找他要合影啊?”

樊凡撇嘴:“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跑去多奇怪。”他显然还没有死心,接着就说,“你们看吧,我就说轻驰哥和他的粉丝不一样,不会和咱们过不去,我看要不然我们下次一起去和他打个招呼啊?”

樊凡扒着前车座,神情中难掩期待,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有些为难,ak咳嗽一声:“想啥呢,会被人说打人情牌的!”

“哦,也是……”樊凡这才有些失望地靠了回去。

送他们回来的是公司的车,ak和樊凡租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两个人先下车了,车门拉上,樊凡在车窗外朝他们挥手告别,谭思和他挥了挥手,坐回来,对傅错说:“怎么样,听我的来参赛没错吧?你这人就是太不自信了,得出来比一比你才知道你自己有多牛逼!”

傅错笑了笑,不置可否。

谭思看他神情依然若有所思,笑着拍了他一把:“隋轻驰这个人呢,肯定不会逼着自己说好话的,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多半也放下了。我们现在呢就啥也不想,专心比赛就可以了!”

傅错并不是怀疑隋轻驰在说违心的话,只是那些并非违心的话,让他更加后悔当初自己的口不择言。

第二天是周六,白天隋轻驰转发了《乐队狂潮》的官宣,他是三个评委里转的最晚的,当天晚上《乐队狂潮》播出了第一期。两天的初选被剪辑成了一期,弹幕几乎被隋轻驰的粉丝承包了。因为西风的参赛,隋轻驰的乐队经历开始进入世人视野,一直以来隋轻驰的百科履历中都没有写进乐队这段经历,也或许曾经写过,但又被粉丝编辑掉了,粉丝将这么做的理由振振有词地解释为,隋轻驰在所有节目和采访中都没谈过乐队的经历,所以他一定很痛恨这段经历。《乐队狂潮》开播后不久,不知是谁又将这段经历编辑了进去,虽然很快又被粉丝删除了,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路人开始知道隋轻驰是乐队主唱出身的歌手。在弹幕和热搜上频繁看见隋轻驰和西风两个字捆绑,双方粉丝又开始了混战。

——隋轻驰真惨,被某乐队粉丝骂成这样,这时候都还要承担奶乐队的重任。

——西风为什么要去参加,该避嫌的吧。

——不要带乐队大名!不要带乐队大名!活用“某乐队”

——又不是只有隋轻驰一个评委,避什么嫌

——某乐队贱不贱,这不是明摆着逼死隋轻驰吗?他投票也要被骂,不投票也要被骂,隋轻驰还要因为某乐队被骂多久?!

——贱个鬼啊!该反省的是动不动就骂街的狂犬,这么难得的机会,圈内那么多乐队都参加了,要西风因为隋轻驰就放弃这个机会吗?你们才是贱得出奇!

——雪莱那首诗真无辜,高中时我还挺喜欢的,现在看见这两个字就恶心。

——你主子当年当主唱的时候还天天说“我们是西风”呢,你怎么不恶心你主子?

其实在这些无意义的掐架中,西风粉根本不可能是隋轻驰粉丝的对手,傅错和谭思也都劝过好几次,说你们不要去和她们吵了,没意义,但摇滚乐队的粉丝别的没啥,就是脾气大,根本管不住。傅错本来挺担心樊凡受影响,但好在这期间大家的重心都放在比赛上,没有太多理会网上的风言风语。连樊凡扫完那些掐架贴都说:“反正都习惯了。”ak还举起拇指夸他:“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第二场比赛一口气淘汰掉了得票最少的20支乐队,下一期会要求乐队进行翻唱表演。在公司的排练室,四个人正商量选曲,因为要尽快报给节目组。

然而选歌时卡在了两首歌上,樊凡坚持要选linkin park的一首,ak却想选imagine dragons的歌,谭思很佛,说这两首他都可以,傅错又被要求最后拍板。

“得赶快啊,”ak拍着地板催促傅错,“要是报晚了万一有别的乐队选了呢?”

傅错听着两首歌的第n遍洗脑循环,扯下耳机线,说:“不会有别的乐队选的。”

三个人一脸莫名其看着他。

“我们做两首歌的remix。”傅错说。

彭帅把选歌报了上去,节目组让他们先做个demo出来给乐队参考,傅错只用了一天就做好了demo,中间休息了一天,第三天再进行细微调整,把小样发给了节目组。等节目组通知他们彩排前,四个人先在公司排练室用伴奏带排练了一番,樊凡第一次唱完全曲,抱着脑袋直呼过瘾,所有人,包括到场来听排练的彭帅和助理,都听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管是现场效果还是听众反馈,好到超过了傅错自己的预期。

彭帅一点不吝惜赞美之词:“这个remix真的神来之笔,如果现场能还原效果的话我觉得咱们的名次肯定不会低,”说着拳头怼了怼傅错肩窝,“傅错你太可以了!”

助理也连连点头,摸着后背:“哥,我听到背上都是鸡皮疙瘩!神仙编排啊!”

夸得太猛了傅错有点受不住:“没这么神,运气好而已,刚好他俩在争,我才想到的。”

节目组通知五天后去演播厅彩排,傅错在现场和音乐总监以及乐队交流了一下,现场加入了十人的和声部,还有部分电音。音乐总监是圈内挺有名气的制作人吴天,见到傅错后直言:“我和首席说了一下,给你们争取多一点彩排时间,我们争取把这个现场弄到最炸!”

排现场时还是有一些问题,因为这首歌的伴奏非常密集,和声也很有气势,樊凡的声音明显有点压不住场。他自己也察觉了,傅错和吴天商量时,樊凡就蹲坐在一旁闷闷不乐地看着手机,ak看他这副不上进的样子就来气,走到他后面想兜他一脑瓢儿,却见樊凡是在看隋轻驰唱开场时的视频,这期节目还没播,他是当时自己拿手机对着屏幕拍的。the phoenix的伴奏也很炸很强劲,他在看隋轻驰是如何办到的,一点都没意识到ak过来了。

ak悄咪咪从旁边走开了,跑到傅错那儿问:“调一下音量不行吗?”

傅错摇摇头:“不是音量的问题,他声音还是薄了一些,副歌最需要气势的地方被乐队和和声压了,我们已经在商量减少和声了。”

彩排从乐队到摄影到灯光,大家都非常给力,而樊凡的问题并不是彩排那几个小时就能弄好的,只能在剩下的几天里多练。

樊凡找彭帅要了排练室的钥匙,每天乐队走了以后还一个人留下来练。头天排练结束,傅错回家发现手机落在排练室了,回公司拿手机时发现排练室还有人,都快凌晨三点了。

推门进去,樊凡躺在地板上闭着眼睛在嚎,傅错走过去把伴奏带给关了。樊凡吓了一跳,以一副“我去闹鬼了”的表情从地板上弹起来,看见站他跟前俯看着他的傅错。

傅错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也只比自己小三岁,但整天就像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一样。

“你这么瞎唱不行,别声音没练上去反而把嗓子喊哑了。”他在樊凡旁边坐下,看了看没说话的樊凡,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傅错说,“我和乐队首席谈过,他说这歌对歌手的要求太高,大部分歌手都只能在录音棚里反复尝试完成,不是主唱的问题。”

樊凡还是很沮丧,垂着头说了句:“但隋轻驰可以吧。”

“隋轻驰有几个?没必要和他比。”

樊凡抬眼瞄他,说:“可他是西风以前的主唱。”

傅错也很无奈,西风的两任主唱,好像都是一直活在隋轻驰的阴影里,他撑着地板站起来,说:“他以前教过我发声,我没那个天赋,我转教给你吧。但是我得提前和你说,声音条件这个东西是先天的,你记得只和你自己比,别和他比。”

一周过去,到了第三期比赛日的第一天,这次的出场顺序会以上一次的排名为基础,排名高的乐队做压轴表演,比赛分两组,单数排位的乐队在第一天,偶数排位在第二天,由于西风和达姆弹是并列名次,西风的出场被排在第二天。

比赛当天,四个人提前到了电视大楼,可以和另外三支早到的乐队在备战间看前一天乐队的比赛情况,傅错和谭思ak都比较在意达姆弹,因为风格和西风相似,达姆弹在地下摇滚圈也很有人气,相比西风成军近九年才在摇滚圈有了一点成绩,达姆弹据说成军只有五年,非常年轻。

达姆弹出场时备战间里所有乐队都很安静,他们翻唱了林肯公园的in the end,樊凡不由说了句“哇,真是有缘”,而这首歌的所有rap部分都是吉他手完成的,令人惊艳,表演结束后莎夏大呼过瘾,法老问:“你们是原装乐队吗?”

台上五个人连连点头,主唱兼队长说:“对,大一组的乐队,现在还是出厂设置。”

观众都笑起来,法老很是感慨:“那你们特别幸运,希望这份幸运一直陪着你们,你们五个人能一直走下去。”

法老说这样的话也许只是有感而发,但备战间里的人都无法不去注意隋轻驰,连导播都给了一个隋轻驰的镜头,隋轻驰穿着一件quiksilver的黑色连帽卫衣,法老问达姆弹是不是原装配置时他很轻微地挑了下眉,并不是表情投射,更像是神经反射,这之后对法老的话他都抿着嘴唇没什么反应。轮到他发言时,他说得也很少,只说吉他手的rap很惊艳。每次轮到隋轻驰说话时,主持人总是要cue很多遍,但也没能让他多说,这次主持人先是顺着隋轻驰的话把吉他手的rap夸了很多遍,再把话题丢给隋轻驰时,隋轻驰一副“你还让我说什么”的表情,手放在按钮上随时准备往下按,说:“就投啊。”

场上观众对他这个不啰嗦的作风回以了笑声和掌声。

看完昨天的比赛情况,舞台过来通知第一支乐队做登场准备,信号传到电视屏幕,傅错看见评委已经落座了,隋轻驰还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

等待非常枯燥,期间樊凡时不时就去外面热热身开开嗓,终于等到他们倒数第二个登场。

那天的演出傅错真真实实看到了樊凡的努力,那些他起先唱起来略飘略单薄的段落,经过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训练气息,真的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两个地方破音了,但气势上竟然没有输,观众给他们的反馈甚至可以说媲美了隋轻驰开场唱的the phoenix,所有人站起来跟随节奏晃动呐喊。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被淹没,樊凡唱到青筋暴起,浑身震颤,并不是纯粹地扯着嗓子嚎,而是尽全力运用了共鸣和腹部力量,始终让自己的声音饱满厚实,领衔场上和声和现场所有观众,看到樊凡唱到几乎要弯腰跪下,那一刻傅错也被深深打动了,仿佛看见一头在大浪里翻滚的海豚。

演出结束场上掌声口哨声经久不息,樊凡看向观众席,满脸通红,胸口一直起伏喘息着,傅错情不自禁看向评委席上的隋轻驰,三名评委都是站着的,隋轻驰也站在那里,他在心里忍不住问他:你觉得他怎么样?你给他一点鼓励吧。

法老一直站那儿为他们鼓掌,主持人花了点儿工夫才让观众们安静下来,末了自己都忍不住说:“天哪,我以为这个节目结束了,这就是本赛季最后一首歌!”

“这次我先说吧,”法老拿起麦克风,指着台上的乐队说,“他们是地下乐队,敢于做这种突破真的非常不容易,肯定会被骂的!”他说到激动处还拍了一下桌子,“以前图腾想做一些融合性的东西,被好多人骂我们是地下摇滚的败类,结果呢,我们现在成摇滚圈的前辈了。你说扯不扯,所以我想说,不管结果是挨骂还是挨夸,我觉得这种尝试是永远值得的,现场能证明一切,很棒,你们是我pick的乐队!”

“哎你把我要说的都说了呢,”莎夏在旁边佯装不高兴,法老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你说”,莎夏说,“那我表扬一下樊凡同学吧,虽然后面有一点点小破音,但是完全没有减分,你看人家宇宙摇滚天团主唱也破音,我觉得这都不是个问题,你应该为你今天的表现骄傲,你是有给乐队加分的!不管是你发挥到极致的演唱,还是你今天展示出来的那种拼搏至死的台风,给我的感觉非常震撼!然后ak的鼓谭思的贝斯和以前一样,非常扎实,一看就是平时排练不会放水,老老实实在练的乐队!”说到这里又转移了目光,“然后我想问一下,傅错,你多少岁啊,现在单身吗?”

傅错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台下观众都起了哄。

莎夏回头看观众,说:“我问一下怎么了,你们不觉得他很帅吗?”

樊凡赶紧把话筒递过去,傅错接过话筒,说:“26了。”他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

莎夏转向隋轻驰:“你是不是比他小啊?”

隋轻驰看着傅错,说:“是,他大我两岁。”

他这话没对着麦克风说,现场听不太见,但傅错从他的口型看出来了。

莎夏对法老感慨道:“所以真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那边站着个26岁不管技术还是创作能力都已经拔尖的吉他手,这边坐着个24岁的小天王,我都觉得我们老了。”

法老问:“你不是在问他是不是单身吗?”

莎夏摆手:“他不愿意回答嘛,这段剪掉吧。不过我打赌,肯定很多女粉丝喜欢你。”

傅错不知该说什么,耳朵有点热,也就笑了笑没说话,把麦克风递还给樊凡。

莎夏忽然笑起来:“这么帅还这么害羞,我跟你讲,女孩子就是喜欢你这种纯情吉他手!”

隋轻驰坐那儿淡淡地哼笑了一声,带着一点点微妙,不知是怀念还是戏谑。

主持人询问隋轻驰,隋轻驰慢慢拿起麦克风,到嘴边想了想,说:“他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我总结吧,”另一只手还真扳着手指总结起来,“总之就是编曲好,乐手好,主唱好,吉他手还帅。”说到这里对着自己的无名指,嘴角挑了挑,放下手说,“反正投就是了。”

主持人看隋轻驰放下话筒又靠坐回去,一脸苦笑。

法老说:“他们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不玩虚的,那我们三个就一起来吧。”

三人同时投了票,观众媒体的票数加起来,西风暂取得了本场第一,票数竟然超过了上一场的达姆弹。不过从这一期开始,会添加场外投票环节,所以真实的票数和排名要到节目播出后才知道。

那天同隋轻驰在场外依然是没有交集,除了公司那边派车来接他们的时候,刚好遇到隋轻驰的车也要出来,两个车不巧卡在道上,彭帅让司机倒车让对方先走,司机为难地说“我这儿不好倒啊”,然后就看见隋轻驰的车闪着灯往后倒了倒,竟然是让他们先走。彭帅降下窗子,受宠若惊地同对方司机说了声“谢谢”。

车子滑出去,傅错回头看向那辆蓝色商务车,没有交集,这样也很好,三年了,隋轻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年轻的流量明星,而自己对隋轻驰来说更加形同陌生人,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这样的改变,等到《乐队狂潮》结束,他们应该可以从无话可说,到有话可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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