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猫饭
李瞳是j站up主“按鼠标右键”的死忠粉，按鼠标右键平常做一些独立游戏的攻略，一直都不温不火，但是李瞳的白月光心头好。
李瞳今天调休，早上醒来随手点开j站刷了刷，没想到发现关注列表有动静。
李瞳点开列表，惊讶地发现是按鼠标右键发了新的视频。
不对啊，鼠标是周一三五发视频，今天是周四。
李瞳仔细一看，果然，是转发的视频，封面是只豹子一样的大猫，再看看标题：豹猫的bad guy。
哦，猫啊。
游戏迷李瞳不是很有兴趣。
李瞳心里一阵失望。
不过早上起来也没什么事做，又出于对鼠标的支持，李瞳点开了视频，随着微闷的鼓点声，有点诡异的bgm想起来，沉迷各种恐怖游戏的李瞳瞬间找到了点刺激感。
但随即，她就笑喷了——
视频里那猫开始扭了！
只见那只皮毛格外华丽的豹猫甩甩尾巴，跟着bgm的节奏开始挠抓板。随着豹猫的动作，隐藏在皮毛下的腱子肉跟着起伏，从前肩到后腰，绷出一条极流畅的线条。
李瞳莫名想起了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的自己，不过自己的身材可没那么好……
伴随着bgm，李瞳情不自禁地开始抖腿，豹猫挠抓板的欢快声音莫名解压，找回了做完卷子后，撕碎草稿纸的痛快。
太爽了。
而且豹猫真的很漂亮，身形匀称，四肢有力，爪子都比家猫要大一点，身上黑色的斑纹像铜钱一样，皮毛的底色则是浅黄，这让豹猫看上去就是缩小版的花豹，透着野性难驯的美感。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很沙雕嘛！
李瞳一边抖腿一边观看评论，在评论区优秀人才的科普下，才知道视频里的豹猫属于玉川市一家叫衔蝉的猫咖。
她家就在玉川啊！
李瞳一骨碌翻起来，点进了up主的首页，自我介绍中表明了猫咖地址，距离她居然不是很远！
恰好这时候，视频播放结束，李瞳选择了重复播放，顺手将视频转发到朋友圈，配字：啊啊啊啊本市的猫咖啊！这周末谁来约？！
而这一切，上午班的小周都不知道，他差点睡过，急匆匆来上班。一进猫咖，就被水果的香气糊了一脸。
刚吃过早饭的小周顿时觉得自己需要来杯饮料提提神。
负责饮料的张遇也忍着口水，和小周打了招呼，两人一起对着新鲜的水果望眼欲穿。
这就是徐图之农场里的东西了，徐图之从今天开始给猫咖提供新鲜的牛奶，面粉，应季水果以及少量肉类。
前三样替换了猫咖菜单的原材料，肉类主要是给猫猫们做食物，人类做的猫粮虽然能果腹，也确实营养均衡，但对于有修为的猫妖和异兽们来说，也只是尝个味道填填肚子，还是富有灵气的食物更好。
张遇咽了口口水，把水蜜桃的外皮剥掉，露出白中透粉的果肉。水蜜桃的香气属于小清新的那一类，清甜不浓烈。
他要做果汁，将水蜜桃和菠萝切成块，甜蜜微酸的香气随着果肉的分开而越发清晰。
周彦围观的期间，口水差点流出来：“我觉得老板要是不开猫咖，可以转卖果汁……”
他已经完全忘了视频的事，在他遗忘的互联网角落，他所制作的沙雕踩点视频的播放量点赞数以及转发数疯狂飙升。
张遇一边切水果一边疯狂点头。
熟客们突然发现猫咖的饮料和水果味道变了。
牛奶甜香绵长，要是混合在咖啡里，简直是人间绝妙。咖啡配牛奶，被小姐姐们笑称热量爆炸也要喝的饮料，要是什么都不加，纯牛奶的奶香就发散得更加放肆，在有点冷的空调房里喝一杯，分分钟就想睡过去。
果汁也换了，味道比以往淡了不少，但水果本身的清甜只多不少，是口味清淡以及朋克养生人的必点品，怎么都喝不腻。
最近几天气温高，果汁消暑。有人既舍不得饮料又想看猫，于是端着一杯果汁跟着猫到处乱跑，几十平的店面一下午能碾上好几个来回，猫咖里的地毯更换速率也显著提升——饮料被端着乱跑，泼出去的几率当然也就高了。
当然，原料水准上去了，成品不仅滋味好，还因为其中微量的灵气有了点别的“保健”效果。连负责饮食的厨师都忍不住好奇老板从哪来的原材料，品质居然这么好。
一些顾客来消费过几次食品后，纷纷表示：嗓子不疼了，上课能吼了，骂人中气都足了，老板，能外卖吗？
裴时易：“……”
徐图之开的真的是小农场，那点货源散卖一小半，剩下的都已经送到他这里来了，再多也没有了。
不过相比于菜单上的人类饮食，毛绒绒的伙食就不是只改善了一两点了。
送来鸡鱼蛋肉品质上乘，灵气充足，猫猫们的主食已经从猫粮换成了现做的猫饭，口味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今天是第一天自己做猫饭，裴时易对着还带血的鸡腿肉比划了两下，实在下不去这个手，只好和案板上的生肉陷入对峙状态。
薄靳看他站这儿半天没动刀，猜到凤凰天生的洁癖恐怕犯了，而且从表情看来，洁癖逐渐占了上风，裴时易随时有可能扔刀。
薄靳道：“您切个菜还要元神出窍吗？”
裴时易：“……跟你有关系吗？你来切一个试试？”
薄靳接过刀，三两下划开鸡腿肉，剥去骨头，又如法炮制料理了其他几个鸡腿，处理后上锅蒸。
薄靳擦了刀，转头看了裴时易一眼。
裴时易几乎有点恼羞成怒：“我不会做饭很奇怪吗？我又饿不死。”
“你误会了，”薄靳慢条斯理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跟我学。”
大部分妖怪都不会做饭，确实是因为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必要。但裴时意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不是因为饿不死才不会做。
裴时易眼神新奇：“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薄靳是怎么会觉得他愿意克服洁癖和薄靳本人去学做饭？
薄靳道：“如果考虑到蛋黄云潮翻糖铜钱松糕还有已经开始吃辅食的玳瑁的话。”
裴时易：“……你赢了。”
……
因为猫咖没有普通猫，所以鸡腿肉也不是白水煮的，放了很少的调料，更激发了鸡肉本身的鲜香。
裴时易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点饿。
回想一下，从复活到现在，他其实都没吃什么东西，仿佛死过一回就连口腹之欲都淡了。裴时易在微微的饥饿感里懒洋洋地撕着鸡腿肉，琢磨着待会要不要下去吃点甜点。
裴时易在鲜甜的香气里翘起唇角，勉为其难地夸赞一句：“厨艺不错。”
语气听起来很勉强，表情却不是一回事。
薄靳瞥了他一眼，裴时易长得好，撕个鸡腿肉都撕得赏心悦目，透明手套下十指修长，无名指上有一圈的红痕，在阳光下晃眼得很。
薄靳收回目光，从锅里捞出一块鸡腿肉，用筷子分开，另拿出一只小碗盛着，放在了裴时易面前：“这是你的。”
说完，将五个小碟子放在托盘上带下去。
裴时易：“……”
他对吃猫饭没有任何意见，但薄靳带孩子的态度就很气人。
裴时易捏着筷子，琢磨着待会下去是发火还是不发火。
楼下
薄靳端着托盘喂猫。
毛孩子的嗅觉跟人类不是一个体系，灵敏得不行，还在楼下的时候就闻到了煮鸡腿肉的鲜香。
就连一向敬业稳重的蛋黄都有点坐不住，更别提孩子心性的小玳瑁。
小玳瑁急晃晃迈着小短腿，连蹦带跳地爬楼梯，期间不断轻叫：“喵呜——”
翻糖忍不住咬住了前爪：她也饿了。
正当一地的毛绒绒都忍不了的时候，薄靳带着托盘下来了。
原本闻着香气蹿到楼上的铜钱灰溜溜窜回来了，顺便叼起没反应过来的松糕一起下楼，端端正正坐在了毯子上。
无辜被叼的松糕：“……”
整个猫咖七只猫，只有铜钱怕薄靳。松糕更是薄靳养着的，薄靳在家十分惯着他，就是爬到头顶上睡觉都不生气。
虽然松糕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蛋黄作为店长，一向有规矩，每次裴时易过来摆饭，也会蹲在裴时意脚边等着，只有铜钱才会上蹿下跳地看饭看菜。
不过今天换了薄靳，铜钱也蔫了。
于是猫咖的客人都忍不住拿起手机拍起来，觉得这一幕十分稀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熟客，见过豹猫平常过分活泼的样子，此刻陡然发现精力充沛到上房揭瓦的铜钱居然有这么乖的时候，都觉得十分惊奇。
不过老板基友看上去确实没有老板那么和气好说话啦，只能说铜钱求生欲极强，非常有眼色了。
周彦也拿着手机，拍得津津有味。
周彦拍完保存了视频，猛然想起了自己早上转出去的视频，连忙打开软件查看。
早上通过审核的视频，到现在已经五六个小时。
周彦心想：现在应该能有个几千的播放量了。
他自己平常的视频播放量也才六七万，好点的十几万，转发的视频影响力就更小了，能有个几千就算不错。
他从自己的账号点进转发的视频，顿时被底下的播放量惊住了——居然已经过了五十万！
周彦连忙点进首页的日推荐，果然，这支视频挂在了日推荐的尾巴上，正是有了曝光，播放才涨得这么恐怖。
周彦愣了一会儿，左右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裴时易，突然一跃而起：“老板！”
裴时易在楼上顺手把碗刷了，刚下楼梯就看见周彦风一样卷过来，他放下挽起的袖子，道：“怎么了？”
周彦递上手机，语无伦次道：“视频，老板你看这个！”
裴时易低头看向周彦的手机，这显然是个播放界面，不过视频没打开，黑体的标题十分显眼地挂在视频底下：
解压神器，豹猫的bad guy。
视频的播放量已经冲破五十万大关，周彦点开视频，弹幕一刷出来全都是各种颜色的“哈哈哈”，密密麻麻一片。
裴时易不大适应这种观看方式，居然有点眼晕。他眨了眨眼，无视了视频上扭动的铜钱，专注地看起弹幕。
“太魔性了吧哈哈哈哈哈。”
“这猫有毒，我已中毒。”
“三分钟，我要这只猫的所有信息！”
“啊啊啊啊豹猫！扭动的人民币啊！”
周彦手一划，换到了评论区。
弹幕的字数限制了沙雕网友的发挥，评论区就是群魔乱舞什么都有了。
热评：
小阿怂是我的：老板，你这橘猫不纯啊，在下养猪能手，需要帮忙吗？（狗头）
甜饼今天打折吗：完美踩点，合理怀疑这猫成精了。建国以后不准成精，这猫违反规定，举报了。
裴时易看了几句，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这帮小孩儿真的很有意思，什么样的话都敢拿来调侃，他们管这个叫……梗？
除了玩梗和天秀的，热评中还有一个是猫咖的熟客：
小豹叽：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铜钱钱！前两天才去的猫咖，已经深深地被小宝贝们迷住了。没想到今天中午刷j站，居然刷到了衔蝉的视频。铜钱超可爱呜呜呜，决定了这周末去衔蝉撸猫，为什么衔蝉有那么多又甜又可爱的小心肝啊嘤嘤嘤，人家什么时候才能有猫呢？
猫咖！
会点进这个视频有两种人，一种对bad guy比较上头，另一种则是为了吸猫。
而这条评论成功引起了后者的注意，纷纷在评论下询问这是什么地方的猫咖，都有什么猫……
这一楼足足盖了几百层，要不是点赞数不够，恐怕能直接把热评第一顶下来，已经有离得近的人嚷嚷着要来衔蝉看看。
周彦刷新了视频，这短短几分钟，视频的播放量已经涨了六百。
j站规定，同一个账号二十四小时之内播放同一个视频，计入播放次数的只有一次。
也就是说，刚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有六百人看过了这个视频。
周彦呆呆道：“老板……我觉得我们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