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哄睡
猫猫专用厨房虽然是隔出来的,面积却不小,装了薄靳一个大男人,随后又怼进来一个裴时易,居然还能转过身。
裴时易在厨房转了一圈,对松糕:“比咱们楼上的卧室大。”
弹幕:
“哈哈哈,比卧室还大,那卧室是有多小?”
“松糕!松糕!我要松糕么么!”
松糕当然不会亲手机,他只会么么他的先生。
薄靳正在切牛肉,厨房剩下的地方也就够裴时易转个身,这鸟还不安分,以直播为理由,顶着松糕在厨房乱摸乱转:“这个是前几天刚买的玻璃碗,冰箱?冰箱里就是做猫饭的原材料,我打开给你们看看啊。”
裴时易说着,一把拉开冰箱。
最近降温,猫咖的空调都已经开始制暖了,他开着冰箱也不嫌冷,还能伸手在冷气里面翻东西:“猫饭的食材基本都是当天现送,里面还有一些营养膏和罐头,别的也没什么了,哦,还有一支没用过的化毛膏。给猫勤梳毛,就能少吃点了。”
裴时易祸害完冰箱,又去骚扰薄靳:“我们来看看今天猫猫们的菜单。”
他拿着手机站到薄靳身边,试图掀开锅盖看一眼,被薄靳拍开手。
薄靳捏着裴时易的手腕:“行行好,放过它吧,你那些宝贝们的午饭还在里面呢。”
他指腹在手腕凸起的骨节上摩挲,感觉掌心里的手腕还是清瘦得硌人。别的凤凰如何,薄靳并不清楚,只是估计即便在凤凰里,裴老板也是最难养活的那一类——每天就喝水,东西要喂到嘴边才吃两口,多吃一点都要不耐烦。
虽说这个修为,早就辟谷不需吃食,但吃和不吃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
裴时易也不抽回手,探头去看透明锅盖,“今天做的什么?”
由于手机角度,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见薄靳冷冰冰的侧脸,还有一只被薄靳捏在手里的手。大部分粉丝一眼就认出了薄靳是那个曾经在松糕视频中出现的男人。
他长得太好分辨,那副冷恹恹的神色叫人一眼见了,就忘不掉。
弹幕:
“是那个被松糕趴胸口的男人!拔刀吧!”
“???你手干嘛?!快松开老板!”
“刚才拍手手!你们看见了吗?这个男人到底跟我们老板什么关系啊?”
裴时易扫了眼弹幕,笑眯眯道:“这不是猫咖员工,是……员工家属。”
他亲了亲松糕的耳朵:“是我们松糕的爸爸。”
松糕很少用这个称呼,一般只会在心里偷偷这么称呼自己的两个长辈。此时被裴时易说出来,害羞地用尾巴挡住脸,依偎在裴时易脸颊上,根本不好意思看薄靳。
裴时易给薄靳一个眼神:傻了吧唧的,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亲一下。
薄靳放下手里的小碗,不知有意无意,在松糕被裴时易亲过的地方落下一吻:“嗯,我儿子。”
松糕团成一个毛球,耳朵压得低低的,爪爪紧紧抱住裴时易的脖颈,害羞极了。
裴时易大笑。
当着直播间七八万粉丝,裴时易这没心没肺的鸟隐晦地调戏了一把男朋友,不顾直播间一片“gay里gay气的”弹幕,开始介绍猫猫们今天的午饭。
“今天是鸡胸肉和牛腩。如果家里不是小猫,蒸之前不用切得太细,分成容易下口的大小正好。”
薄靳取出蒸好的肉分装在几个大碗里,到时候拿出去分拨在小碗就行了。
一猫咖成了精的小混蛋,菜单当然不是按照普通猫猫的食谱来的,不过今天要直播,厨房里乱七八糟的调料和原材料都暂时收起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透明的玻璃碗里装着两种肉类,红色的是牛腩,粉白色的是鸡胸肉,冒着蒸腾的热气,雪亮的刀顺着肉的纹理切开,滚烫的肉汁随之滴落。
裴时易极缺德,明知道这个点很多人可能还没吃饭,还非要描述一番肉的口感,直播间的观众馋得唾液分泌。
弹幕:
“口水憋不住了,我能说我午饭都没这么多肉吗?”
“这个肉!一切就分开了,感觉好嫩!里面是粉色的,我好饿!”
“这就是猫咖的猫饭吗?老板你还缺猫吗?上过大学很能吃的那种?”
裴时易笑道:“要不然我尝一口告诉你们味道怎么样。”
说着要去拿薄靳手里的筷子,被薄靳让过去,撕了两块鸡胸肉递男朋友和儿子。
裴时易咳了一声,张嘴咬住,终于闭上嘴。
弹幕:
“卧槽?!刚才是喂饭了吗?”
“我努力说服自己,是喂猫顺便喂老板!”
“我也想喂老板!魂穿老板朋友!”
……
猫饭端出去,挨个分放进小碗里。
裴时易拍拍手,楼上楼下卡着饭点等吃饭的大猫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奔过来吃饭。一排碗架上放了九个猫碗,大猫们凑在一起吃饭,九条大尾巴整整齐齐地竖起来。
有几条大尾巴勾勾缠缠,吃个饭都要黏在一起,关系好得不行。
观众们吸溜吸溜着口水在直播间看了一会儿,有的忍不住打开了外卖,而有的则开始刷礼物:
“银舟宝贝吃得好香,给我家银舟买牛肉。”
“觉得冰箱里零食好少,老板记得给猫猫们加餐啊。”
“小猫猫们不吃吗?想看孟夏小满岁首,想看小宝宝。”
裴时易拍了一会儿,低声笑道:“小猫们在这里。”
小猫们的饭碗是花形的,一共两个,每个六瓣花瓣,每一瓣都是个猫碗,小猫们吃着吃着就会扭头挤进其他猫猫的猫碗,被挤走的猫猫就去挤另一只猫猫。
于是,六只猫猫就开始转圈吃饭,六只长长的大尾巴竖着转成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花。
弹幕:
“哈哈哈哈哈,花式吃饭。”
“真花式,好吃到转圈。”
“我的妈旋转餐厅恍恍惚惚!”
裴时易伸出手放在尾巴上,六个尾巴尖就在他掌心扫过,挠的手心痒痒,面对这么多花式大尾巴,没有哪个毛绒控能抵挡得住,弹幕上的“awsl”刷了密密麻麻一片。
裴时易就喜欢别人夸他家毛孩子,面对弹幕的羡慕,他还笑道:“我闭上眼睛随便握住一只尾巴都知道是谁的。”
家里的毛孩子朝夕相处,哪怕封住他的灵力和其他四感,上手一摸也能知道是谁。
薄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那现在是哪个?”
裴时易随手勾住了一条大尾巴,轻轻一握笑道:“这个是我们芒种。”
白底橘斑点的芒种尾巴一勾,在裴时易的手腕上绕了个圈,他抬起软乎乎的小脸,蹭蹭裴时易。
“咪。”
最喜欢老板了。
弹幕:
“小圆脸!我死了!”
“小奶音,我没了!”
“六六六,这是怎么知道的?”
裴时易被薄靳蒙着眼睛,还是笑眯眯亲了下芒种的尾巴尖:“我家的崽子我当然知道。”
哪个不是他的宝贝呢?哪个都是。
薄靳沉默了片刻,把自己的手塞进去:“那这个呢?”
裴时易捏捏他的手,故作思考,片刻后拍着薄靳的手臂:“那当然是我们薄猫猫了。”
薄猫猫:“……”
弹幕:
“我闻到了gaygay的味道。”
“说真的,没有哪个正常朋友会说对方是什么猫猫吧?”
“老板男友力max,好羡慕,好想被捏手手!”
……
裴时易架起手机:“那么还有第二个节目,有请铜总为我们表演野狼disco。”
观众:yoyo~
铜总的成名之作bad guy至今还被粉丝们翻出来回味呢,这次居然要出新作了吗?
裴时易说完,表现欲向来旺盛的铜钱却没跳上来,反而转了个身背对裴时易,原地自闭了。
铜钱愤愤:前天才被玳玳说了唱歌难听,他才不要凑到直播间里丢猫。
裴时易蹲下身,拨了下铜钱的尾巴:“铜总?”
“铜钱?”
“宝贝儿?”
铜钱嗷一声扑到银舟身上,怎么都不肯起来,裴时易道:“好吧,铜总不愿意,那我们……”
玳玳推着翻糖的球过来,喵喵叫了两声,意思很清楚:我和瑁瑁会!
铜钱:???
裴时易就眼睁睁看着他傻白甜的小捣蛋鬼摇头晃尾巴地叫:“喵喵喵喵,喵咪喵喵喵咪咪——”
玳玳接:“喵呜喵喵喵喵……”
虽然说都在调上,但为什么玳玳和瑁瑁扭起来那么像铜钱?难道说两个小可爱以后也会长成铜钱那样的傻猫吗?
裴时易有点难以接受。
这么傻的猫,有铜钱一个就行了。
铜钱扭过头,震惊之余舔了口银舟:“喵?”
为什么他们都会?
银舟心很累:练了那么久,猫咖只有你不会吧。
不过玳瑁踩点尤其准,高高低低的猫叫还有模有样,要是换成人,真的可以洗把脸出道了。
也不对,玳玳和瑁瑁生得可爱,脸都不用洗。
弹幕:
“踩点了踩点了!”
“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我唱出来了!”
“我也跟着唱出来了,这猫成精了吧?”
“举报了举报了”
……
猫猫梳毛的节目开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裴老板一边梳毛一边哄猫猫,整个直播间都是他压低的声音,动不动就是:
“我们云潮今天也很漂亮。”
“翻糖喜欢昨天新买的球吗?”
“佩妮小姐的美貌今天也正常营业了。”
“蛋黄店长也很努力,中午记得休息,困不困?”
“好吧好吧,玳玳和瑁瑁不愿意梳毛,去跟铜钱一起玩吧。”
这种夸奖没人受得了,裴老板的声音又温柔得要命。直播间的观众人数渐渐涨到十四万,并纷纷表示:比白噪音还能哄睡!
梳毛举高高和各种表扬都是猫咖日常,裴时易每天都会哄得猫猫们身心愉悦才会放他们去上班。
要是应付人类应付得烦了,随时都可以上三楼休息。
直播间里的观众却是第一次领教老板堪比催眠的“班前鼓励”,被哄得五迷三道,感觉自己也是老板怀里的毛绒绒,听到老板说“晚上加小鱼干”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
薄靳静静听着,困意逐渐上涌,他几乎有点撑不住,一手抵着眉心,微微合上眼睛。
他虽然比正常人容易犯困,可是猫咖人来人往,纵然氛围温馨平和,他往往也只能假寐,不可能真的睡着。
但在裴时易身边不一样,裴时易太让他安心,窗外是车水马龙还是人声鼎沸都不是干扰,反而成了人间烟火的一星点缀。
薄靳一手搭在裴时易肩上,低声道:“困。”
裴时易正在给松糕梳毛,闻言笑了,把整整齐齐的小松糕放在他怀里,“那就睡吧。”
被梳得昏昏欲睡的松糕窝在薄靳怀里,一大一小倚在窗台上,很快就睡着了。
裴时易拿了一张小毯子盖在薄靳身上,静静看了一会儿,在一片静谧里对手机笑了一下,轻声道:“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记得去睡一个午觉,午安。”
直播间里刷了一片的下次再见,粉丝们等到直播间关闭,才依依不舍地退出。
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安眠药成精,听到那一声午安过后,原本不困的也渐渐有了睡意。
嗯,这个点睡一会儿也可以。
睡吧睡吧。
……
魏阑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从综艺开播以来,他的人气迎来了新一波增长,经纪人开始没完没了地给他接活动。日程总是排得水都漏不过去,各种节目甚至还给他接了一档真人秀。
真人秀对魏阑这样慢热的性格来说,几乎是种折磨。
他没有八面玲珑的本事,从选秀出道到如今这个位置,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每张专辑都出得心惊胆战。
魏阑作为一个创作型的歌手,过度的人际交往不仅让他失眠还消磨了他的灵感。周六当天,他昨天突发肠胃炎住院,所以接下来几天都是休假。
魏阑开着电脑和手机,有心想把自己前一段时间的新曲子修一次,然而打开工作界面,他却满脑空白。
明明困得头疼,可一躺下,又觉得无数乱七八糟的心事涌上来。他疲惫间听到电视在播放一则流浪宠物有关的公益广告,他愣了一下,猛地这则广告好像是衔蝉参与拍摄的,
或许吸猫能让他放松一点呢?
魏阑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j站,刚刚搜索到猫咖的账号,就被提示对方正在直播。
直播?
魏阑好奇之下点进直播间,镜头正对一个人,不过只拍到领子以下,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这是那位年轻的老板——他在猫咖的一支视频里听过这个声音,绝顶的一把好嗓子,要是唱歌,大概会被一群女孩子喊着“苏到耳朵掉渣。”
对方修长的手捏着一柄梳子,轻轻梳过怀中大猫的长毛。
他怀里是一只深浅毛色的森林猫,耳尖有一撮深色的毛发,秀气的脸搁在男人的小臂上,眼眸合起,随着梳子梳过柔顺的长毛,魏阑能听见猫猫的咕噜声。
秋冬的暖阳洒在人和猫身上,桌上的奶茶蒸腾着袅袅水汽,魏阑听着男人轻柔的声音,渐渐犯起困来。
他迷迷糊糊地想:下周,下周一定要去一趟猫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