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工具是可以被换的
乌色长棍带有破空之声挥下来，一点寒芒闪闪发亮。
眼看小安就要被一枪穿透喉咙，王小咩都移开了眼睛，这时一言却沉下脸大喊了一声：“小安！”
原本被压制的小安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秒，竟瞬间直起了身体！
“当——”
粉色的魔法棒敲开了挥过来的武器！
娇小的少女放弃了攻击安偕，而是直扑闻风尽！
卧槽，怎么回事？
王小咩诧异的看过去，却愣了愣，小安那和人类一般无二的皮肤上竟龟裂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缝，露出来的腿上胳膊上，还有脖颈全都布满了这种裂缝。
看着就让人感到疼，当小安使用武器用力击打的时候，还会有蓝色的血液溅出来，闻风尽挥剑刺进了她的胸口，小安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身体踉跄几下，眼睛流出蓝血，脖子无法支撑了似的脑袋摇晃。
软软的手掌握住刺入胸口的软剑，小安面无表情的将它拽出来，力量之大连闻风尽都只能撤开力量后退。
“怎么回事？”
安偕凑到闻风尽旁边问。
闻风尽脸冷下来，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一言的方向冷笑。
整日叫嚷魔道异族的人，却比他们这些人更残忍！
另一边，王小咩看着小安简直和开了大招似的再次和闻风尽安偕打起来，独眼人偶趁机添乱，金器对安偕的杀伤力太大了，安偕身手不凡也挡不住蚁多咬死象，更是如同拉了仇恨似的，回回挨揍的都是他。
闻风尽会在安偕支持不住的时候换位置挡住发疯的小安，让安偕有时间吃药，这么以来被压着打的那方竟然成了闻风尽他们！
王小咩不知道刚才小安为什么能抵挡闻风尽的威压，但看小安那样，他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见到这一幕，白玉脸色刷白，他扭头死死盯着一言，不可置信的质问：“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小安的内核很快就会彻底损坏，她会死的！”
一言脸上轻松的笑容淡了不少，细长的双眼落在白玉身上。
他说：“现在还不到时候，旱魃和闻风尽还没有消耗到我想要的程度。”
白玉压不住火的瞪大眼睛，因为怒火他语速非常快而且低，他说：“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小咩和那个紫毛僵尸让他们马上自相残杀！反正最后……”
“白玉！”
冷漠的声音让白玉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把脸都憋红了。
一言很像个温柔的老师，但同样的，他发起火来也会让白玉这样的年轻人感到惴惴不安。
一言说：“闻风尽是长生不老的怪物，旱魃又是吸收千万怨气和血气成长的凶悍异族，如果不能消耗他们，那最后就算我们可以让他们互相残杀留下一个，也未必能笑到最后！怪物的生命力多么顽强，能力又是如何强大，难道你看不见吗？！”
“可是小安……”
“白玉！”
一言和白玉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小安是我创作出来的杰作，她是我最好的人偶，但是人偶只是工具。”
在白玉怔怔的目光中，一言移开眼睛看向外面正在打斗的人，轻声说。
“工具是需要更换的……”
全都听见的王小咩：……畜生啊。
那个小姑娘再怎么看都是个人，就算本质是被做出来的人偶，那也能说话能像人一样生活，还陪伴了一言这么久了，起码也有点感情了吧，就这么说舍弃就舍弃……
极致的理智就是残忍……
王小咩这个外人都觉得难受，就不用说白玉了。
白玉看着自己以为最温柔的、最体贴的、会给自己幸福家庭的男人，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却成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最后又说出这样的话，把他所有的幻想和期望狠狠踩碎！
脑海里想起和小安相处的回忆，白玉惨淡的咧咧嘴，“那孩子，我一直当妹妹看，她是我们的家庭成员……你不让她撤回来，不就是因为你已经有了更好的‘杰作’了吗？”
一言面若冰霜没有回答，他不会因为白玉的难过，就让自己期待了二十多年的计划出现什么闪失。
看着白玉的后背，王小咩同情的在心底叹息，傻大白呀~
白玉攥了攥手掌，扭头看向了外面。
安偕的药吃了一颗又一颗，周围碎掉的独眼人偶也越来越多，小安的右边手臂被削断，源源不断的蓝色液体从她断掉的残臂流淌出来，染湿了白色的卡通小衫和蓝色背心短裙。
赤红和金色的身影配合，在空中划过璀璨的光芒。
小安怔怔的看到自己飞向了布满乌云的天，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感觉自己变成了云朵，漂浮在空中。
白色的眩光爆发，无机质的眸子有些疑惑，然后她就落了下去，看见了自己的躯体……
没有了头颅的少女身体晃了几下，跪倒在了地上，最后成了碎掉木偶的一员，他们都变为了垃圾场里堆积如山的废品。
咕噜噜……
白玉将视线从失去了光泽的眼球上移开，他僵硬的卧在木椅里，牙狠狠的咬着。
通过被割开的衣服，可以看到闻风尽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安偕一屁股坐在一堆木偶人的尸体上，把药瓶倒了倒，里面只剩下一颗了。
他把药丸吞进嘴巴叹口气，“这些人偶太烦了，没有三百也有二百多，就算有药能愈合，精神上也疲惫的狠了。”
他压低声音：“闻前辈，如果之前你没有猜错，过会儿打起来的就是咱俩了，这狗东西二十多年前就阴险的要死，按照计划，最后你自己小心。”
安偕说完话锋一转，苦笑：“我的身家性命就交托给闻前辈了，您记着可千万不要真的下死手啊！”
闻风尽点点头，勾起唇角，“我自然记得。”
安偕闻言不在说话，开始休息。
“看来你们打完了。”
一言看到闻风尽和安偕身上的伤口露出满意的表情，他走向王小咩和小紫毛，王小咩赶紧恢复成呆滞的模样，随后他俩就被一言一手一个的拎到了众人面前。
王小咩站在地上，而被惊扰到的小紫毛低吼的挣扎起来，随手就被扔在王小咩脚边。
“吼——”
大概是被摔疼了，白色布袋胡乱动了几下，小紫毛低声叫起来，听上去十分虚弱。
安偕看到这一幕眼睛猛地就红了，爽朗的少年脸狰狞恐怖，失了智似的盯着一言，像要冲上去把一言活吃了似的！
“这两位你们眼熟吗？”一言哼笑，站到王小咩的后背，侧过脸用手抚摸过王小咩的侧脸。
王小咩被他摸得差点哆嗦起来。
而闻风尽脸色更是已经快和安偕一个样子了。
“白玉。”
一言很满意他们的表情，喊白玉，“你看好手里的木偶，如果发生什么就扭断木偶的脖子。”
白玉轻轻的应了一声。
一言就拎起小紫毛的布袋，单手轻轻弹了弹自己青色马褂上的灰尘，然后笑看闻风尽和安偕两人。
“现在你们珍视的这两位在我的手里，我随时能掌控他们的生死，我可以同时杀了他们两个，也可以放过其中一个……懂吗？”
闻风尽嗤笑。
安偕更是脸色发青，青筋毕露。
王小咩心里吐槽：‘你们老婆在我手上，乖乖听话我还能放过一个。’这么简单的话谁听不懂。
布袋里的小紫毛还在吼叫，安偕差点暴露僵尸的本相，手指甲暴涨乌黑，拎着长枪就要冲上去，一言却笑呵呵的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安偕脚步一顿僵硬在原地，骂了句：“艹！”
闻风尽没有说话，但王小咩除了过去他们两人被追杀时，看到过闻风尽露出那样的表情外，这还是第一次见。
“只能活一个。”一言轻笑，薄唇微扬，眼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戏谑，“你们信不信无所谓，我只需要你们二人中留下一个，死掉的那方，我手里的人质也就没有用了，谁活下来谁才能留下……不要想要骗我，旱魃，二十年前没能杀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现在是遗憾弥补的时候了……”
闻风尽和安偕没有动，一言不介意的歪头，手掌微微用力，小紫毛发出尖叫，王小咩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握住了脖子开始用力……
“你们确定不开始吗？”
男人的笑声飘散，闻风尽和安偕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后退了几步举起了武器。
你死我活的争斗让空气充满了血腥味儿，几颗雨点砸下来，打湿了地面的黄土。
王小咩心里紧张的要死。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一言忽然说：“旱魃，把你身上的药瓶扔了。”
安偕表情扭曲了一下，狠狠的吐口唾沫，把药瓶扔在了地上，一言满意的点头：“可以。”
妈的，幸好闻风尽早就算到了。
安偕想起自己锦囊里面的药丸磨磨牙，长枪挽出花，用力重千钧之势刺向了闻风尽……
雷鸣又一次响彻天空，雨终于下了。
豆大的雨点又急又快的砸在地上，风还趁乱吹，外面天空都是昏黄的，王小咩根本看不清两人，只能偶尔见寒芒穿雨而过，无比亮眼！
他心里惴惴不安，而一言看他们确实狠狠厮打才移开目光。
“白玉，准备好，一会儿哪怕他们能活其一，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会杀了剩下的那个，然后我们烧了这片地方马上离开！”
这话都被王小咩听到，他在心里问候了一言的祖宗十八代，想着一会儿怎么趁他不注意给他一刀。
“我知道。”
白玉淡淡应了一声，在没注意的时候抬眼看向王小咩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王小咩的错觉，白玉这一眼，他总觉得有些什么别的意思。
不过很快的，血肉被划开的声音和闷哼让王小咩紧张的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外面，再也没有空管什么白玉了。
【作者有话说：稍晚捉虫，眼神不好请谅解，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