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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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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温疑太过惊讶,直接喊出了声。

只见屋里的男人端坐在床前,衣襟已经大大扯开,露出大半个胸膛,那刀伤在他胸腹之间,肋骨之上,于是那衣襟扯得,几乎连肚脐都敞露了出来。而男人正低头打量着自己的伤口,一手拿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

那伤口因为他粗鲁的动作已经撕裂,现在正泊泊的流血,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

“我,我上药啊。”陆凛呆呆的抬头,不知所措的回到。

“你有病吗?既然伤口已经在结痂了,那你还上什么药?又故意去扯伤一次。”温疑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恼,微微别开头,语气生硬。

她也没想到,这男人身体素质这么好,这么大伤口,野外躺一夜都能有结痂的趋势,她原本只当他会因为流出来的血浆将伤口周围糊住,但看他手里那‘绷带’,明显就是在愈合了。

陆凛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又看了看不敢直视他的温疑,心中了然,“我大概,是有些病痛的。”

他觉得惊奇,又觉得有些好笑,看明夷这般状态反应,怎么还跟个未出阁的女子似的,难道她都不曾瞧过她那短命丈夫的身体?

虽然这样想着,对那逝去的人有些不敬,但陆凛却诡异的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激动。

“有病也不能这样,这样……”温疑眼神飘忽,不知该落在哪里,最后才一咬牙,开口道:“不能在别人面前这般衣衫不整的!”

陆凛闻言,突然就笑了,他虽脸色苍白,但到底是有一副过人的容貌,这般一笑,竟有些晃了人眼,“可是,小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啊,算不得别人,再则……大家都是男人,又有什么瞧不得的?”

温疑一噎,总算想起了一个事儿,她现在穿的男装,陆凛以为她男人。

这样一想,好像也怪不着人家吧。

温疑嗫嚅两声,最终还是接不上话,只好快步将手里的锅往地坑上一架,转身就出了门,将木门拉过来时,还发出巨大的一声撞击声。

陆凛便道,逗过头了。

……

中午的时候,温疑将自己携带的干粮分了一些给陆凛,好在是才采购的干粮,倒也不算太干,陆凛也不嫌弃,两人便对坐着沉默无声的用起午餐来。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是沉闷了点儿,陆凛抬眼看了看温疑,又忍不住想逗她了。

“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敢问公子姓名,在意以后,也好有个报答的机会。”他想看看,她能编到什么程度。

温疑又被哽住了喉。

“何必言谢,你也不必知晓我姓名,救你只是一时兴起。”温疑板着脸,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话不能说得太绝对,没准儿你见到我的时候总兴起呢?”陆凛笑容玩味。

温疑大惊,这还有自个儿诅咒自个儿受伤的?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前两次说他已经死了的话,便显得也不是那么过分了,毕竟这人还带自己诅咒自己的。

“……鄙人,姓赵。”温疑干巴巴的回道,心中则是千回百转,思考着他要是再追问自己名字的话,自己该说个什么。

“姓赵?真巧。”陆凛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我幼时家里给我算过一卦,将来的良人就得姓赵。”

“……”温疑拿饼的手一僵,一脸震惊的望着陆凛。

他这算不算在撩拨我?

等等,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所以他之前不待见我难道是因为我不姓赵?那他娶我干嘛,直接娶个姓赵的不就好了。

不对,我怎么觉着他是在唬我呢?堂堂轮回山庄少庄主,是这等迷信的人?

等一下,她现在的身份是个陌生男人,陆凛在撩拨一个陌生男人?难道他真的有断袖之癖?那他和云端??

温疑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最终,陆凛还是没有问她到底叫什么,这让温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下定决心早点送走这尊大佛……不,都不用大佛挪步的,她走就行。

吃完了东西,温疑便收拾好了自己的物件儿,回头同陆凛告别,“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大……公子就此别过。”

“赵公子请稍等。”大佛……不是,陆凛开口挽留道。

“公子还有何事?”

“小公子是要去淮南吗?正巧我们同路,不如结伴而行可好?”

“……不好。”温疑想也不多想便直接拒绝了。

“小公子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陆凛也不恼,依旧含笑望着她。

温疑被这人看得心中生闷气,说你是尊佛,你还真面前摆上香了。

“……不送。”

“山路难走,我可以带路。”陆凛依旧微笑,笑得温疑心中一阵起火。

“……行吧。”

温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他带自己离开这深山,再跟他分道扬镳!

有了陆凛的带路,过桥下山的路果然顺畅得多了,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顺利到达了淮南城外。

而真正到达淮南,温疑才发现,灾后的城市,竟是如此的萧条。

温疑再次与陆凛辞行,这次这人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温疑,“这是陆家的令牌,如果你将来遇到什么难处,拿着这令牌去有令牌上花纹的店铺寻求帮助即可。”

温疑看着陆凛手里那块令牌,表情说不清的怪异。

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与自己想要跟陆家再无瓜葛的初心相违背。

不接的话,好像又很亏啊,毕竟确实是救命的恩情。

陆凛只见她有些犹豫,却不懂她心中纠结的点,但这依然无妨他心中对温疑的赞赏——不是贪慕钱财,挟恩图报之人。陆凛拉过温疑的手,将令牌塞在她手里,转身便离开了,他受伤一事,还需处理,总不能白白吃了这个暗亏。想到这里,陆凛走得更快了些,眼神里也是无尽的冷意。

“欸——”温疑还欲再说什么,却见陆凛已经走得老远了,“刚刚赶也赶不走,现在倒是走得快了。”

温疑嘟囔了两句,还是将令牌收在了怀中。也许以后真能用上了?

淮南城经过一场瘟疫之后,萧条无比,去往城门的路上,温疑便见到了无数面黄肌瘦的难民们,正准备举家搬迁。不过因着只是水灾带来的瘟疫,只要控制住了病情的蔓延,就一切都有希望。温疑到达这里时,他们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城中具是百废待兴的模样。

她记得当初那只商队,主要运送的,还是药材之类的商品,这般想着,她心中便有了目的地。

先去城中最大的医馆药铺这些地方看看吧,应该能找到他们的踪迹,这样一来,离找到沛儿姐也就不远了。

医馆药铺自然是好找的,随着人群最密集的几处地方去就是了,只是淮南城还算是大,也不知道那商队具体是把药材往哪儿送的,找遍全城的医馆,怕是得花些时间,而此时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辰,自然还是要先找到落脚地方的。

温疑在城中寻了一处客栈,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个小二模样的孩子在柜台前打着瞌睡,直到温疑走到了他面前,他都没能察觉店里来了客人。

无奈,温疑只得伸手敲了敲柜台的桌面,指关节与木桌碰撞的轻响声,终于让那小二醒了过来。

“欸欸,客官里面请,请问你是打尖儿呐还是住店呐?”那小二也知道自己摸鱼不好,还没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人呢,就熟练的开始招呼。

“咳,要一间房,送点儿吃得上来。”

温疑的话说完,又见那小二没了反应,抬头看去,只见小二神情迷幻的望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自己脸上有东西?

温疑心下疑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坏了,忘了抹黄姜水了!

随即,她又想起更要命的一件事儿——那她岂不是顶着本来面目在陆凛面前晃了一整天?

他这都没能认出我?

他是真的瞎?、

温疑带着一脸比那小二更迷幻的表情与他对视了一阵,直到闻了点儿声音,走出来的老板将门牌往温疑手里一塞,她才回过神。

这认知太梦幻了,温疑拿着房门门牌和钥匙走上楼时,心里还在反复询问自己,陆凛是不是真的瞎。

走到楼梯转角时,温疑听到楼下小二与老板的低声交谈,“老爹,你看见没有,神仙公子!”

小二压低了声音说着,可惜客栈里实在太安静了,温疑的耳力也不差,算是听了个一字不漏。

温疑有些尴尬,加快了脚步,然后又听见‘啪’得一声,小二便‘哎哟’一声叫,看来是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

“我看你是没睡清醒……”店老板的声音传来,后面又说了什么,温疑便没有听清了。

……

昨夜里没睡好,终于睡在了床铺上后,便是一夜好眠。

天亮之后,昨夜那小二便来主动来敲了门。

温疑打开房门,便见那男孩模样的小二,正端了盆热水,站在她门前,“小……公子,我来给你送热水。”说着,便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来。

温疑纳闷儿,陆凛那厮喜欢调侃人,爱叫她‘小公子’也就罢了,这小孩儿怎么也叫她‘小公子’?她的年岁怕是比他大得多了吧。

不过虽心有疑惑,但温疑也没有问出来,想来也许是个人喜好问题,这种小事,也犯不着深究。

“进来吧,谢谢了。”温疑温和的说着,将路让开。

她正好有些事儿要问问这小二。

小二手脚麻利的将温水给她端到了铜盆架上,将上边儿原有的铜盆替换下来,然后便要退出去,温疑急忙叫住了他。

“小哥,你等等。”

小二停下来,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温疑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串儿铜钱,递给小二,那小二接过铜钱串儿,嘴咧得更开了,“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我想问问,这淮南城都有什么地方安有药铺医馆?再有,最近有没有什么运送药材的商队来过?他们送哪儿了?”

“这第一个问题倒是容易,我一会儿给您画份儿地图,将那些地方给您标注出来就行,但是第二个就有些麻烦了,我得出去打听打听。”小二想了想,这样回到。

这淮南城最近也没什么外来人口了,客栈生意也是日渐的冷清,反正也是没什么事儿的,出去帮客人跑跑腿儿也不是麻烦事儿。

温疑感激的冲小二一笑,道了声谢。

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淮南城太大,就算她摸清了地形,一一找去,也未免有些太费时间。小二肯定有本地的人脉,他们打听起事儿来,可比自己这个外乡人可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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