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里面有人吗?”晚书站在茅厕外,高声询问。
三声过后,里面无人回应,晚书放心的拎着扫帚进去了。
“啊……”晚书没走几步,忽然看到一个大男人蹲在那,尖叫着跑出来了。
里面人被晚书惊叫一声吓到,手中的书都飞了出去。
周围经过的人以为晚书遇到了什么危险,有些望而却步,有些跑过来问怎么了?还有人大着胆子进去看了。
“没事,没事,刚刚看到了只蟑螂。”晚书稍稍定了下心神,回道,总不能说自己看见个男人,就被吓成这样。
众人放下心来,却对晚书有些轻看了,一个男人怎么会怕这么个小东西,真是娇生惯养。
很快,王臻、陆宁和许子艺就来了,看着脸色苍白的晚书,王臻赶紧问道:“打扫完了吗?我们也是问了好几个人才听说你在这边。”
晚书无奈的摇摇头,两颗金豆子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一刻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了,还好他们还记着自己。
“男人再苦再累都不能流泪,快擦擦眼泪,先去把饭吃了。我们来扫。”王臻继续道。
“是呀,这么点惩罚就流泪,被别人看到肯定又要取笑你,快擦擦眼泪吃饭去。”陆宁将手中的食盒塞给晚书,就推着她往旁边去了。
“这可是陆兄专门给你留的,快趁热吃吧。”许子艺也一旁劝道。
晚书感动的擦擦眼泪,将食盒放下,哽咽着说道:“我现在吃不下,我和你们一块。”
三人相互看看,又齐齐看向晚书,笑着点了点头。
人多效率就是快,尤其同伴是三个真汉子,拎桶水效率都比晚书快了五倍。
不过片刻间便把茅厕里里外外都清扫完成了,晚书害怕一会脏了不算数,还特地跑去找斋长来查验。
眼看着斋长满意的点了头,晚书心里的大石才算彻底放下了。
今日是入学第一天,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让学子适应一下书院的环境和收拾整理自己的物品。
四人离了茅厕,王臻、陆宁和许子艺说要在书院里逛逛,晚书便和他们告辞回去了。
“玉思好像还在生气,你回去让着他些。别又闹出什么事来被罚。”临走前,王臻叮嘱道。
“我知道了。”说完,晚书拎着食盒轻快的往舍馆方向去了。
回到舍馆,晚书径直回了自己的舍号,门是关着的。
玉思应该也出去了吧,正好自己可以好好换身衣服,晚书心想着。
推开门进去,玉思果然不在,只见里面陈设焕然一新,完全不似早上出门那般。
晚书打量一番,发现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笔墨纸砚,自己的包袱被扔在了桌子的一个小角落里,可怜兮兮的耷拉着。
自己换下的那身衣服也被扔在了墙角,本来不脏的衣服,现在上面沾染了很多灰尘。
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难怪之前不同意将屋子一分为二,他这是想独占啊。
晚书气愤不已,将食盒往桌上一扔就往外跑出去了。
舍馆管理者是方夫子,他今天没来,晚书想了想直接去找山长了。
没想到刚出舍馆就看到玉思伙同几个同窗进来了,见到晚书,还不忘奚落一句:“哟,扫茅厕的回来了,真是香气扑鼻啊。”
说完用手捂住口鼻,躲着晚书走,生怕晚书把身上的味道传染给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晚书本来想直接略过他,去找山长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自己。
“你凶什么凶?我说的哪里不对吗?”玉思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反击道。
晚书本就因他霸占自己东西生气,这会看着他那小人得势的嘴脸更是火冒三丈。
“玉思,我让你三分是因为念着同窗之宜,别以为我怕了你。”晚书颐指气使冲着玉思大吼道。
“梁晚书,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乡下人就敢对我大呼小叫,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玉思不屑,声音比晚书还大。
“乡下人是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乡下人的厉害。”晚书说完就跑回了舍号内,把桌上东西一通乱砸。
玉思看着发了疯的晚书,冲了进去一脚踢在了晚书肚子上,然后心疼的去捡他的书。
和他一起的几个同窗站在门口,哑口无言的看着屋内两人。
“你们傻了?快来帮忙呀。”玉思看门口呆若木鸡的三人,喊道。
彼时有两人来拖晚书,一人帮着捡东西。
“滚开,我肠子断了,谁再碰我一下,出了人命你们都脱不了干系。”晚书忍住剧痛,歇斯底里的喊道。
上手的两人被晚书这句话吓到了,肠子断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三人看晚书双手捂住肚子,脸上蹭蹭直冒的冷汗,痛苦狰狞的表情,吓得拔腿跑了。
“哎,你们去哪啊,我没使力,你们要给我作证啊?”玉思听到出人命也慌了,吓得脸色苍白,追出门口喊道。
这一顿吵闹,门外张望的人也不少,眼瞅着闹出了人命,很快便有人去找斋长去了。
晚书感觉自己肋骨被踢断了,本来腰就不好,这一下连站起来都难。
玉思也吓坏了,折回看晚书痛苦不减,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使,使力啊,你,你别赖我。”
晚书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费力的说道:“把我的药包拿来。”
“药,药,你的药,我,我扔了。我,我,我去找。”说完,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你……”晚书有气无力的看着玉思的背影说道,没说完,就痛晕过去了。
外边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动晚书,生怕被赖上了,只站在外面干着急。
所幸没过多久,斋长就带人来了。
“快让开,快让开。”有位学子喊着,领着斋长进来。
“怎么回事?”斋长依然黑着脸,问道。
“好像晕过去了。”有人好心说道。
“快去请山长。”斋长眼看事情有些严重,自己也不敢做主,赶紧吩咐道。
“你们两个把人抬到床上,小心些。”斋长又指了指两个人高马大的学子,说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向着晚书走了过去。
“我来吧。”门外忽然出现一人,身着白袍,欣长的身躯,姣好的容颜,板着脸进来了。
“方夫子,你回来了?”斋长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看,欣喜的问道。
来人点点头,目光集中在晚书身上,快速跨进去将晚书抱起,又往外走了。
“方夫子,这?”看着对方的做法有些失礼,斋长疑问道。
“这是我管理失误,本想着晚半天没什么,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山长那边我自会去请罪,当下救人要紧。”简单的交代几句后,方夫子便抱着晚书出去了。
(ps:有人猜出什么了吗?没错,此人正是消失很久的方宴。)
“也好,方夫子尽管救人,这边就交给我。”斋长给自己找了台阶,看着对方背影说道。
“七月,快备车。”出了舍馆,方宴便吩咐道。
“是。”七月神情紧绷,飞快的跑去了。
方宴抱着晚书一路小跑,很快到了书院门口,一溜上了马车,便让七月赶车。
七月不敢懈怠,将马车赶得飞快。方宴害怕颠簸扯到晚书伤口,紧紧拥着她没敢撒手。
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省了三分之一时间,马车很快抵达了“陈氏医馆”。
医馆里抓药的人很多,方宴轻车熟路的将晚书抱着往里间走去,边对陈大夫说:“陈大夫,快救人。”
方宴一进来,陈大夫就看到了,待方宴将晚书放下的时候,陈大夫已经拎着药箱进来了。
“怎么才去了半日就出了这么大事?”陈大夫焦急的问道。
好歹晚书也是他半个徒弟,这早上出门还生龙活虎的,才半日就不省人事的被送了回来。
“说来话长,被人一脚踢在肚子上了,你先给看看。”方宴简短的说道,原本白净的脸上此时全是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累得。
陈大夫也不再多言,赶紧给晚书把了脉,良久才说道:“好像是饿晕的。”
“你说什么?”方宴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喊道。
“我再把一次。”陈大夫不确定的说道。
“她是不是一整日没进食了,脉象虚弱,轻浮无力,是饿晕过去了。”陈大夫放下心来说道。
“我刚回书院就听说出事了,没细细追查事情的原委,只听学生说被人踢了一脚。”方宴也放松下来,和陈大夫讲述着自己所了解道的情况。
“怎么会饿晕咧?书院不给饭咧?”两人说话间,得到消息的大婶也进来了,听到二人对话,疑问道。
“现下还不清楚,得等我回去查查看。”方宴有些自责,早知道就该早一天回来的。
“你快去弄点吃的,我给这孩子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伤?”
“好的呀,你好好看。”
“少爷,擦擦脸。”此时,七月端了盆清水进来,里面还放块毛巾。
方宴接过毛巾,就先给晚书擦脸了,七月和陈大夫在一旁看不下去,悄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