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值夜小哥也嘱咐了句:“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晚书点点头,回头看了看方宴,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追着小哥要了两个滚烫的煮鸡蛋。
小哥连连应着去准备了。
晚书把门关好,又回来坐下,问道:“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方宴动了动身子,正色道:“我和舞衣成亲是迫不得已的,我本来想写信告诉你的,可是事发突然,我怕你……便想着亲自告诉你,可是一直没抽出空回书院,晚书,我对不起你……”
“这就是你的解释?你怕我知道真相想不开做傻事,所以你就瞒着我?你没空回书院,所以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方宴怔在原地,想出声解释,却一直没敢打断晚书的话。
“如果不是周无邪为了给我难堪告诉我真相,你是不是想等你的孩子遍地跑了才告诉我?”
晚书一番话咄咄逼人,直击方宴心脏。刚刚她关心方宴、照顾方宴,并不代表她原谅了他的不告而别。
“原来你早知道,我以为你……”
“以为我前几日才知道?方宴,你别把我当傻子,我不是小孩子。你以为瞒着我对我好,其实那都是你自私的想法,如果你早告诉我,或许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面对彼此,可是……”
方宴原本放松的心情又揪了起来,刚刚晚书担心他的样子不言而喻,他以为她已经原谅他了,可听着这画风不对,赶紧止住了晚书接下来的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晚书阴沉着脸,半晒,叹了口气,“你不用再跟我道歉,张家小姐不错,气质如兰,秀外慧中,和你正是良配,我去给你找辆马车,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方宴急了,一开始听到晚书提起张舞衣,以为她是吃醋,可看她一脸平静,像是说的真心话,慌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晚书说的是真心话,什么和离?什么对自己负责,她只当方宴哄自己开心罢了。
早就没了缘分,又何需继续折磨彼此。
这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方宴一着急,也顾不上脚上的伤,冲下床抱住晚书的腿,哀求道:“别走,晚书。”
晚书被拖住,回头道:“我去找马车。”
然后挣脱方宴就跑出去了。
其实自己何尝不痛,只是若不狠些,她害怕自己舍不得。
刚出客栈门,就看到九月带着人正在找人。
“九月。”
九月回头,“梁……公子,我家少爷他……”
“他受了点轻伤,在二楼客房里,你带他回去吧。”
九月听到受伤,急忙问道:“少爷他没事吧?”
晚书摇摇头,“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回去养着就行。”
两人说话间,方宴已经追到了门口。九月看到方宴一瘸一拐的,忙上前扶住,轻唤了句“少爷”。
方宴没搭理他,目光追随晚书,“晚书,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舞衣和离。”
晚书气恼,吼道:“方宴,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要负责任,理智点行吗?”
然后转向九月,丢下一句“把他带回去吧”便走了。
方宴示意九月去追晚书,九月看事态有些严重,忙对着方宴小声耳语道:“夫人出事了。”
方宴目光收了收,忙问出了什么事?
九月一边扶着方宴上马车,一边道:“路上说。”
……
晚书跑了一段路看看后面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停下来,往庆云客栈走去。
走了一段,晚书又忍不住回头瞅了瞅,方宴没追上来,九月也没来,心里有点儿失落。
但又很矛盾,一边寄希望于他追来,一边又希望他不要来。
罢了,这一夜没回去,也不知道他们几人怎样了?会不会担心得睡不着。
果然一进客栈,小福贵又趴在昨日等自己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客栈门口。
晚书一进去,他便飞奔下来,“公子,你回来了?”
晚书点点头,“昨晚我不在,有没有乖乖听许公子的话?”
小福贵点点头,“昨晚你没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昨晚去哪了呀?”
昨晚?
昨晚我被人睡了?
晚书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就头大,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可是这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只好跟小福贵编谎话道:“昨晚我不是喝醉了嘛,就在其他地方歇下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上了楼,许子艺和两位学长在听到小福贵喊的时候就赶紧出来了,看到晚书没事,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许子艺看看晚书一人回来,忙问道:“梁兄,方夫子没来吗?”
晚书摇摇头,挤出一丝苦笑,“他有事回府了。”
许子艺点点头,“你没事就好,昨儿个可把我们吓坏了,还好方夫子在,把你抱走了。”
抱走了?
“你说什么?方夫子是抱着我出了春风楼的?”
“是呀,你醉得不省人事,我们拿你没办法,方夫子是习武之人,不废吹灰之力就把你抱走了。”
晚书汗颜,昨晚在春风楼吃饭的人可不少,方宴居然是抱着自己出的春风楼,那不会有人说闲话吗?
果然正想着呢,一个学长便打趣道:“梁晚书,若不是昨日见了方师母,我们还以为书院那些传闻是真的呢。”
传闻?方宴和她龙阳之好的传闻?
“穆学长误会了,方夫子肯定是嫌我没出息,怕我在酒楼闹事,才带我快速离开的。”
“那你们昨晚一直在一起?”
“没有啊,我醒来没看见他,就回来了。他可能昨晚就回家了吧。”
晚书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谎话一个连着一个,还不脸红。
害怕他们再追着问昨晚的是,晚书直接道:“哎呀,一身酒气,我先去沐浴了。”
然后朝小福贵使使眼色,让他去找店小二要些热水,便回房了。
进了房,晚书闻了闻身上,真的是臭不可挡,除了酒气还一身汗味,也不知道方宴是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的。
不一会热水送来了,晚书把门窗插好,便快速脱/光将自己泡进了桶里。
很快晚书发现了不对劲,哪不对劲?
这大白天的虽然门窗紧闭,还是有光亮透进来,她发现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全是昨晚方宴留下的杰作。
瞬间有种想冲出去杀了方宴的冲动,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早知道就不该管这个杀千刀的人,晚书咬牙切齿的想着,偏自己还心疼他,为他担惊受怕。
洗完澡,晚书正准备美美的补个觉,没想到刚把头发弄干,小福贵便过来敲门,“公子,有人找我。不是,应该是找你。你快来看看。”
晚书听着小福贵语气有些着急,可说话颠三倒四的,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以为是方宴又找来了,他怕方宴在这闹事,忙出去看了。
结果虚惊一场,是生意上门了。群芳楼的花娘派了人来请她过去谈生意。
这才一天功夫,想来花娘是照着自己的法子测试过了,那得去。
现在赚钱可比睡觉重要,她忙回房将东西随便搁置搁置,嘱咐小福贵好好呆着,便随着那小厮走了。
一路上晚书跟小厮打听了些花娘那边的情况。小厮也不是很清楚,只说群芳楼里的姑娘不知怎地把用的脂粉全扔了,而且花娘还交代不能说出去。
晚书点点头,心下已经有了主意,跟着小厮没一会就到了群芳楼。
一进门,只见里面乱成一团麻,好像姑娘们都在向花娘示好,想要她手中的什么东西。
晚书一进去,便有人向她靠了过来,“花妈妈,她就是你说的那位姑娘?”
花娘听到这问声,忙起身道:“姑娘,昨日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再帮着看看这些脂粉有没有问题?”
人群很快往两边让了一条路,晚书走过去,只见桌上堆了各式各样的妆粉、胭脂、黛粉、蔻脂。
见晚书盯着桌上的东西看,花娘忙解释道:“这些呀都是我差人在京城各个胭脂铺买的,想请姑娘帮着看看有没有毒?”
语调之委婉,语气之温柔,完全不同于昨日大呼小叫,嚷嚷着把晚书赶出去的那个花娘。
晚书倒是也没和她一般见识,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异样,这铅是闻不出味道的,尤其这些脂粉或多或少都加了各种香料。
她看了几盒都大同小异,然后抬头看着花娘道:“花姐,这有没有铅是看不出来的,只能再用我教你的法子试试。不过要是用过了,这些东西也就退不了了,我看你不如试试我给你那个,我保证没有问题。”
花娘和几位姑娘相互看了看,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们都用过了,是挺好的,只是……”
“只是想找一样的,可是买回来对比后又看出到底是不是一样,所以找我来帮你们验证?”
晚书一语中的,说得花娘面红耳赤,赔笑道:“姑娘就帮我们看看,绝不会让姑娘白看的。”
“呵……”晚书一声冷笑,自心里发出,“花姐找错人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