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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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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月?”

七月扭头回来,看着晚书,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了:“晚,晚书姑娘,你,你怎么在这?”

晚书看了看周围,示意说话不方便。

七月忙带着她往偏院去了。

晚书跟着七月一路畅通无阻,偶尔有丫鬟或者家丁看到,都会喊一声:“七总管。”

七月都点头或者应个“嗯”。

晚书看七月在这府里地位不错嘛,心里瞬间轻松了。

打趣道:“七总管,你这混得不错嘛?”

七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晚书姑娘说哪儿的话,跟着我家公子混口饭吃。”

言语间说得颇为无奈。

这不是好事吗?晚书有些奇怪,以为他担心方宴,也没细问。

跟着七月到了偏院,两人找了间空房容身,七月小声道:“晚书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方宴出事了,张家小姐还自缢了,这是不是真的?”

七月点点头,“昨儿个少爷一夜未归,听说他抱了个男的进了客栈,后来我着人去打听过,那男的应该是你吧?”

晚书点点头,“是我,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七月没回答,左右看看没人,却噗通一声跪下了,“晚书姑娘,我求求你,你救救少爷。”

“你先起来,这事因我而起,我不会不管的,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晚书拉起七月,脑子快速的闪过几个念头。

此刻站出去承认自己是女儿身?

不行,那自己身份泄露,仇报不了,小命也没了。

让方宴不用理会,过段时间谣言不攻自破。

也不行,这儿不是书院,何况方宴现在是朝廷命官,这悠悠之口可不是那么轻易堵住的。

七月见晚书半晒不说话,又忙问道:“晚书姑娘,你说该怎么办啊?夫人要死要活的,少爷不但不解释,还认了,还说……说要和夫人和离,老夫人都气病了。”

七月苦着一张脸,就差没哭出来了。

认了?和离?又是和离?

原来方宴不是和自己说笑的。只是这要真和离了,那谣言不就成真了吗?

晚书一时间也毫无头绪,只能问道:“那张家小姐干嘛要上吊啊,方宴是不是断袖她不知道啊,让她去帮忙澄清不就好了。这个时候她不站出来,却一味的相信谣言,她,她不是庸人自扰吗?”

“我家少爷这事就是她传出去的,我家少爷和夫人还没圆房,昨晚又……又……”

等等,没圆房,这成亲都快五个月了,居然没圆房。

而且这事还是她自己传出去的,难道她是在报复方宴?毁了方宴?

晚书实在想不通想舞衣的做法,对七月道:“我能去见见你家少爷吗?”

七月依旧苦着脸,点点头,“你去劝劝他,他可能会好受些。”

然后便要领着晚书出去。

“等一下,你先去给我找身丫鬟的衣服,我这样目标太明显了。”

七月忙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七月回来了,手里拿了套丫鬟衣服给晚书,晚书穿上试试还挺合身,七月这眼光还不错。

又跟着七月七绕八绕的,终于到了方宴的院子,晚书端着茶水进去了。

只见方宴在院子里练剑,剑锋之间满是戾气,院子里的花草也已经被砍得七七八八,不成样子了。

不是说要好好静养的吗?怎就练起剑来了。

听见脚步声靠近,方宴怒斥一声:“吩咐了不必伺候,还敢来找死,滚出去。”

说话间,剑刃抵在了来人的脖子上,蓄势待发。

晚书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中茶水晃了两晃才站定。

“草木无辜,又何必拿它们出气……”

等等,这声音?好熟悉?

方宴转过头去,一抹倩丽的身影映入眼帘。

持剑的手动了动,又细细盯着晚书看了好几眼,不确定又眨眨眼睛再看,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方大人脾气可真大,难怪外面人都说方大人性子古怪,为人孤僻,看来果真不假。”

这回确定了。

方宴收回手中的剑,惊喜的问道:“晚,晚书,你怎么来了?”

晚书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石桌上,倒了杯茶递过去,“我听说你从回来到现在粒米未进,连水都不喝?”

方宴接过晚书递来的茶杯,“你都听说了?”

晚书给了他一记白眼,“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我能不知道吗?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七月说张舞衣闹着要自杀?”

方宴叹了口气,慢慢道:“昨晚我一夜未归,舞衣派人跟踪我,知道我和你在客栈待了一晚,就在府中闹着要自缢。后来不知谁说漏了嘴,满府就传开了。”

“那你不去看看她?”

“我去过了,我和她说了和离的事,她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对不起她。”

“你爱她吗?”

“我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那你还……”

“晚书,你听慢慢说,当日我回到梧州,家中突发变故,兄长因判错了一桩案子,被人告至京城,所幸当时被回家省亲的张大人半路拦了下来……”

晚书一惊,问道:“判错案子?什么案子?严重吗?”

“也不过是个小事,西乡村的王二牛老婆与人通奸,王二牛知道后气不过杀了那奸夫,最后王二牛杀人偿命,被判了斩立决。可后面才知道杀死那奸夫的根本不是王二牛,而是王二牛的老婆。王二牛的哥哥王大牛知道后,就带着证据一路上京告御状了。”

“这只是误判,知府大人顶多也就丢个乌纱帽啊。”

“按照我朝律法,杀人者偿命,我哥虽是误判,可也是杀了良民,也是要偿命的。”

这么严重?这律法也太可怕了,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方澈这枪口撞的。

“那和你娶张舞衣有什么关系?不会是张舞衣看上了你,张大人为了女儿的幸福,然后帮你哥把这事压了下去,所以你才……”

方宴听完,赞道:“我的晚书就是聪明。”

“去去去。那让你娶你就娶了?”

“我和张舞衣曾经指腹为婚。”

晚书惊道:“你说什么?”

“我也是回到梧州,才听母亲说起曾经和张夫人开玩笑提到若是生的一儿一女,就结为亲家。”

“母亲原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张大人此次带着舞衣便是去商议婚事的。”

“张舞衣喜欢你吗?”

方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到家时,他们已经在府上了,母亲给我介绍时,只说是以前我爹当官时的故交。哪想到后来便说了婚事。”

“我当场拒绝,张大人用哥哥的性命做威胁,母亲也以死相逼,我不得已答应了,想着后面再想法子。”

“哪想到母亲为了防止我变卦,中途出差错,和张大人商议选了个最近的日子就让我们成了亲。”

“卑鄙,无/耻。居然想出这么龌龊的手法,张大人如此,那看来张舞衣也好不到哪去。还有你哥,都不是什么好人,居然用你一辈子的幸福去买他的命。”

晚书气愤难抑,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真的是太可恨了。

“晚书,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我考虑欠妥,才会走到这一步。”

“你……我……你……我,哎呀,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以为你和常人不一样,对待事情对待感情至少睿智。”

晚书气得想揍他几拳,这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方宴。

她认识的方宴是个谦谦君子,遇上这种事,应该是宁死不屈的,怎么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忍不住又骂道:“可你怎么这么蠢呀?你葬送的不仅是你的幸福,还有我的幸福,甚至还有张姑娘的幸福。”

方宴被骂得说不出话,这件事他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原想着用自己的幸福换取哥哥的命是值得的,何况他欠自己哥哥一条命,可没想到他断送的不止自己的幸福,还有张舞衣和晚书的。

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支吾道:“我……”

晚书看他自责,这个时候他已经很难过了,也不想再过多责问。事已至此,只能尽力挽救,让这事不要影响到他,毕竟这断袖之癖在古代可是忌讳得很。

“张大人呢?他女儿受了这般委屈,居然没来找你算账?”

“听说今日太后召他进宫了,还没回来,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门兴师问罪了。”

晚书有种养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方宴有误解?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怎么就爱他爱到这般地步。

“罢了。我去让七月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不吃不喝那能行啊,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闹脾气。”

方宴想说我不是闹脾气,我是吃不下,可晚书已经出去了。

末了,回道:“好,那你陪我吃。”

门外,七月刚好目送着九月离开,刚九月过来问了方宴情况,听说晚书在里面,便没打扰。

而七月也问了张舞衣和方宴母亲的情况,张舞衣好像砸了不少东西,还生着气。

方宴母亲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听说自己儿子和儿媳成亲至今还未圆房,又听闻方宴断袖这个消息,任谁都受不了。

屋内,晚书正帮方宴换药,刚刚练剑时出了不少血,还未弄好,只听外院震耳欲聋的传来一声:“别拦着,今儿个我倒要看看这个把我女儿逼得上吊自缢的人是个什么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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