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群芳楼的姑娘们每人都得到了三小包药粉,晚书又多给了兰心三包,让她帮忙交给花娘。
兰心高兴的答应下来了。
带着小福贵出了群芳楼,晚书长舒了一口气,扭头问道:“这生意做得怎么样?”
小福贵朝晚书竖起了大拇指,高兴道:“公子你真厉害,那些姐姐对你的那些药包好感兴趣,等她们三次用完了,一定会来找你买的。”
晚书揉揉小福贵的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白送了吧?”
小福贵点点头,“公子是想落她们一个人情,这样以后就能更好的把东西卖给她们了。”
晚书点点头,小福贵说得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个就是让她们帮助自己打广告,才能扩大销量啊。
“孺子可教也!以后跟着我多学学,你也可以做大生意。”
听到表扬,小福贵更开心了。
晚书遂又问道:“今天想去哪儿,我陪你玩一天。”
“我想去益和园看戏,上次听许公子说里面的戏班子是很出名的,我……我能去看吗?”
小福贵开始很兴奋,后来提到许子艺时看晚书脸色僵了一下,弱弱的继续问。
晚书只是想起早上小福贵和自己说的话,和许子艺的友谊终究是回不去了,脸色顿了一下,便回道:“好啊,我听说有一出黄梅戏很有名,叫《女驸马》,咱们去看看今日有没有。”
听到晚书答应了,小福贵开心死了,跟着晚书就往益和园去了。
益和园是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子,晚书以前也听说了不少里面的戏码,可能在现代看得多了,听得倦了,也没什么感觉。
不过小福贵既想去,自己就陪他去看看吧。
这《女驸马》讲述冯素贞女扮男装被逼考状元迎娶公主,最后被赦免欺君之罪的故事。不正和自己如今处境一样吗,只不过自己也希望有一天能被赦免。
两人在路上买了些吃食,进了益和园,问了今日所唱之戏,小厮回道:“今日排了《玉堂春》。”
晚书稍微有些失落,又问了能否换《女驸马》,小厮看晚书和小福贵衣着不凡,只说要去后面请教班主。
晚书点点头示意他去了,然后拉着小福贵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了。
这会时间还早,看戏的人并不多,晚书又跟小二要了盏茶水和两样点心。
不一会,小厮出来了,说是班主说了可以排《女驸马》,只不过要等《玉堂春》结束了才行。
这倒是没问题,反正今日也没事,多看一场也无妨。
小福贵听到可以多看一场,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磕着瓜子,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
晚书抬头不经意瞥到了左手边桌上的一个公子。
只见此人气宇轩昂、品貌不凡、清新俊逸,骨子里更是处处透露着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只是看他穿着和常人无样,身边随从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晚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贵公子坐得端正,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看,深邃的眼眸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一股浓烈的冷意包裹着全身。
“公子,这苏三不会死了吧?”
晚书正入神的想着这京城真是卧虎藏龙,前日刚见了一个小侯爷,今日又见了一个更高贵的公子,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家大人的公子。没成想小福贵冷不丁的问自己一句。
晚书收回目光,往台上看了一眼,此刻台上正演到沈燕林正妻给玉堂春下药的情节。
小声跟小福贵说:“不会,你往后看就知道了。”
小福贵却似没听见,眼睛只盯着台上看,眉毛都不动一下。
晚书无奈摇摇头,也认真看戏了。
过了一会演到了苏三被冤受酷刑,小福贵突然抽泣起来,眼泪吧嗒直流,晚书拿出手帕递去,取笑道:“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假的。”
小福贵这回倒是听见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台上,不可思议的问道:“假的?她都流血了。”
晚书也不知道怎么和小福贵这个性情中人解释,不过真实的苏三的确受了很多罪,是个可怜人儿。
岂料晚书还没想好如何同这孩子解释,人家又笑了,原来是王景隆这个八府巡按来替苏三申冤了。
晚书哭笑不得,以后小福贵的举动还是当不得真,害自己都没好好看。
良久,一阵掌声响起,玉堂春也已经落幕,苏三和王景隆也幸福的拥抱在了一起。
晚书这会眼眶倒是有些湿润了,这份感情来得不易,两人从一开始的相遇相知到后来的各自颠沛流离,真的经历了太多。
结局,小福贵倒是乐了,有些意犹未尽的问晚书:“公子,你以前看过吗?”
晚书摇摇头,又点点头。这黄梅戏是第一次看,可电影倒是看过一次,那会看到苏三被下药也是替她捏了把汗。
小福贵看后面人走了一些,又进来了一些,忙道:“公子,我去上个茅厕。”
晚书点点头,随他去了,晚书害怕外面上茅厕不方便,不敢多饮,一壶茶水尽数被小福贵喝了。
小福贵看晚书点头,一溜烟跑出去了。晚书继续磕着瓜子,等着《女驸马》上场。
无聊之际,她又往左边看去,只见那贵公子也没走,正好往他这边看过来。
晚书见被发现,微微颔首,笑着点点头。又看他桌上的吃食和茶水均未动,有些奇怪。
那公子看着晚书桌上的吃食,喉间动了动。
这人好生奇怪,那么多吃的一动不动,却又看着别人吃咽口水,真是没劲。
晚书把头转了回来,又前后左右打量一番,人比之前多了些,看来对这《女驸马》感兴趣的倒是挺多的。
小福贵回来了,戏还没开始,后面已经有人在催了。
换装是需要时间,可这都一盏茶功夫过去了还没开始,晚书也觉得奇怪。
想找个小厮问问,也见不着人影,晚书干脆起身往后台去了。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晚书对小福贵小声叮嘱一句,便悄悄走了。
进了后台问了后,原来是演冯素贞的角儿在上场戏中扭了脚,这会肿得像个大萝卜似的连站立都困难。
晚书帮她检查了一下脚踝,所幸骨头没事,只是韧带拉伤了,不过看她强忍着泪水在化妆也是极其不易。
这样子上台只会加深伤情,晚书有些不忍,看向班主问道:“班主,戏班里就只有她一人能演吗?”
班主急得满头汗水,回道:“可不是嘛,这《女驸马》平时看的人不多,今天是一位公子想看,特意安排的,哪知会发生这种事啊。”
随后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嚷嚷道:“班主,外面宾客吵着再不开始便要退钱了。”
听说要退钱,班主更急了,那角儿不忍让班主为难,逞强说道:“班主,我可以的,让她们给我换衣服吧。”
班主眼睛亮了一下,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后忙招呼人给她换衣服,又让那小厮出去和宾客说一会就开始。
那角儿叫紫琴,穿下身服装时站了起来,还没穿进一个裤腿,就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戏班里的几个人一慌,齐喊:“紫琴……”
紫琴被扶着又站了起来,脸色扭曲,不断冒汗似是痛得不行。
其中一人道:“紫琴,不行就算了,我出去和宾客解释,或者换个其他的。”
紫琴摇摇头,“咱们班里一向言出必行,今日不能因为我坏了规矩。”
晚书看着倔强的紫琴有些动容,想不到这戏班还有这么严格的规定,难怪能在京城顶尖。
都怪自己非要点什么《女驸马》,否则也不会让她们这么为难。
“这位公子,这后面乱糟糟的,可别碰了你,你先出去坐吧,我们会很快开始的。”
一个角儿不小心碰到了晚书,忙说道。
晚书有些惭愧的往外去了,里面这么乱,自己还在这给人添乱,真是不该。
刚到门口,里面传来一声尖叫:“紫琴,你怎么了?”
紫琴没回答,倒是脚步声更加慌乱往紫琴靠近。
晚书赶紧转身一看,只见紫琴小脸煞白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受伤的脚,痛得紧咬牙关,却愣是没发出一点声来。
“我是大夫,我帮她看看。”
晚书的声音很坚定,有人给她让出了位置,晚书看了下,刚刚只是韧带拉伤的脚踝,这会却是骨折了。
“怎么回事?”
一小妹妹回道:“刚刚紫琴姐想试试左脚的承受能力,哪知没站住一个趔趄又摔了。”
“骨折了,我身上没带药,需要把她送到医馆去。”
其中一人呼道:“啊,那《女驸马》怎么办?”
一男子骂道:“是腿重要还是戏重要,班主,快把紫琴送去医馆吧,其他事我担着。”
男子眼里竟是担忧之色,晚书认出他是《玉堂春》的王景隆,看来他对紫琴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班主看着紫琴思忖一会,心痛的道:“小武、小马,你们把紫琴送去医馆。”
紧接着又是一阵叹息,“想不到我洪寿一向言出必行,今日竟要失信于人了。”
晚书也有些难受,良久问道:“班主,我能否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