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一早上升旗,全校学生都在操场集合。
升旗仪式结束,各个班级集合成方队回教室。
集合的时候,邬落落百无聊赖,扫到前面班级男生后排的一个背影,是一直找茬的寸头男生。
他还真是高二的。
按照队列,邬落落是三班,他在邬落落班级后面,应该是九班。
像是感受到了邬落落的视线,寸头男回头,正巧与邬落落眼神对上了。
他的笑还是那么恶心。
邬落落赶紧收回目光,缩回脖子,烦死他了。
后排的蒋佑祈看个真切。
第一节课是数学,下课后,老师让班长把作业本都搬到她办公室。
邬落落目测四十多个本子的重量,应该是她不能承受的重量。
“蒋佑——祈?”望向台下,她同桌人没了。
到走廊看,也不在,估计可能是去厕所了。
邬落落手指敲着讲台等了一会儿,蒋佑祈还没回来。
老师办公司在四楼,再耽搁一会儿,赶不上下一节课。
行,蒋佑祈真行,关键时刻他玩消失。
搬起厚重的作业本,邬落落手臂拉直,绷着一股劲儿,上四楼。
临近三楼,邬落落忽然想到九班也在三楼,千万别让她碰见恶心的人。
心里嘀咕着,上了三楼,一眼就看见寸头男生了。
她这是什么命?乌鸦嘴吧?
闭了闭眼,邬落落加快了脚步,想赶紧上四楼,离这人远点。
寸头男生也看见了邬落落,他跑的比邬落落还快,像是见了鬼。
邬落落:“?”
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寸头男生低下头,手摸摸了眉尾,眉尾外面破了,他嘴角也伤了,像是刚挨了打。
吼,他那么嘚瑟,终于惹到硬钉子,挨打了吧。
活该!
邬落落正要踏上去四楼的台阶,余光里,蒋佑祈从三楼的男厕所出来了。
嗯?
一只脚踩在台阶上,邬落落后背向后倾,望着蒋佑祈问:“你怎么在这儿?”
蒋佑祈扫了眼她手里的作业本,甩了甩手上的水:“楼下满了。”
唔,印象里,男厕所好像一直都挺宽松的,女厕所排队倒是挺平常。
今天怎么了,男生都集体喝多了水?
想到刚才寸头男生害怕她的模样,邬落落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打人了?”
蒋佑祈压根没回他,对着作业本努了努嘴:“还不快去,要上课了。”
就这?没了?
“蒋佑祈,”喊停他,邬落落无比认真地询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没良心?”
蒋佑祈站在下楼的台阶上,与她一般高,他手搭在栏杆上反问:“没什么心?”
邬落落:“良心。”
蒋佑祈:“什么良心?”
邬落落:“……帮我搬下作业本。”
蒋佑祈一笑,迈上楼梯接过她手里所有的作业说:“你回去。”
邬落落松一口气,甩着手臂,这些作业本真够沉的。
她对蒋佑祈竖起大拇指:“你最有良心,最好了。”
蒋佑祈不以为然:“真廉价。”
“那怎么才不廉价,”邬落落追上蒋佑祈,高他一个台阶,手臂故意压在作业本上:“挂个横幅在操场,表示我的真心感谢怎么样?”
蒋佑祈不动声色,反问:“你敢挂?”
邬落落挑眉,向下压的力道家重:“你敢让我挂?”
小兔子得意洋洋,像是吃准了蒋佑祈不喜欢出挑的性子。
到底是谁没良心?她故意压下的力道,对蒋佑祈来说,还不如多加几本作业的。
“你信不信,”蒋佑祈稍稍凑近了她一点,嗓音压低:“我现在闪开,有人会的很惨。”
有学生从楼上下来,见到两人的姿势,捂着嘴笑贴边行走。
“胆子太大了,在办公室底下秀恩爱。”
“男生好帅啊,哪个班的?”
“哪个班怎么样,没看人家跟女朋友打情骂俏呢么!”
‘打情骂俏’的蒋佑祈,正在计划让‘女朋友’摔个狗啃屎。
他漆黑的眼前所未有的专注,像是有一种吸引力,惹的人目光移不开。
邬落落与他对视数秒,耳朵红了。
“切”,她收了手臂跳下楼,轻拍了拍蒋佑祈手臂:“不闹了,别耽误了上课。”
蒋佑祈应声:“知道。”
邬落落追上前面的女生,快速说一句:“我不是他女朋友,你们要追就追。”
上楼的蒋佑祈听的一清二楚,不爽地磨了磨牙。
要追就追?她还负责牵线了,这么盼着自己跟别人好?
中秋来临,学校放假一天,正好赶上周五,能连着休息三天。
学生们都计划着去哪玩,邬落落趴在桌上,手上拿着笔在草纸上画圈。
蒋佑祈从外面回来,齐林上前,约着蒋佑祈去打球,他们有个小队,周末有比赛,蒋佑祈班级是班级个子最高的,想找他帮忙。
蒋佑祈听着齐林说,考虑着要不要去。
有女生过去跟邬落落说话,说是想出去一起到周边旅游,小兔子挎着小脸,兴致缺缺,摇了摇头,又趴在桌上,蔫蔫的。
“抱歉,我先不去了。”蒋佑祈微微颔首,越过齐林回座位。
小兔子枕着手臂,闷声问他:“齐林跟你说什么?”
“他们线下的篮球比赛,邀请我去。”蒋佑祈靠在墙上,手臂搭在桌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平日里她挺活泼的,有同学找她,一直都是热情对待,跟班级同学关系都不错,不像他,到现在班级同学还没认全,知道几个名字,还对不上脸。
“那挺好的,”她下巴放在手臂上,说话时脑袋跟着上下动:“班级男生的也挺好的,你也多接触一下。”
他没说话,手拄着脑袋,歪着脑袋探究看她。
“干嘛这样看我,”邬落落摆弄两下刘海:“我头发乱了吗?”
“生病了?”他问:“还是哪不舒服?”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没精神。
她确实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尤其是刚才找她的活动,是大家带着家里人一起玩儿的,更让她闷得慌。
她家长都在千里之外,隔着时差,连看一起看月亮都没办法实现。
呼出一口气,她坐起身子,小手放在腿上扣着:“没什么,这几天学习累了,想赶紧放学回家。”
蒋佑祈是不信的。
别人都谈恋爱的时候,她在学习,别人都在扯淡讨论游戏的时候,她在学习。
她自己也说了,只喜欢学习。
这么热爱,怎么会觉得累。
“要不……”蒋佑祈压低了音量问:“带你逃课?”
“才不呢!”小兔子皱皱鼻子,立刻否定:“下节课是英语,我才不逃课呢。”
呵,她累个p。
一直到放学,蒋佑祈也没猜出个所以然,生病也不像,老师一讲新课,她眼睛比灯泡还亮,精神头比谁都足,一到下课就完了,耷拉着耳朵,像缺水的向日葵。
要不是相信科学,他都快怀疑邬落落是不是得了‘不听课混身难受’的病。
晚上回家,两人。
蒋佑祈看着隔壁漆黑的房子亮起灯,再看看她家对面落了灰的仓库门,好像,没怎么见她的家长。
大概是早出晚归,工作离得近,用不着开车。
邬落落那么阳光,不像是没有家长陪的小孩。
拉上窗帘,蒋佑祈回卧室了。
中秋当天,邬落落像往常一样起床,扣了书桌上的日历,上网找名师听课,一听就是一上午,早饭午饭都没吃。
下午一点,门铃响了。
邬落落开门,是蒋崇。
蒋崇拎着一份精致的月饼,哄小孩似的在邬落落面前晃了晃:“中秋快乐小朋友!不清楚你的口味,所以买了混合口的。”
好大的一盒月饼,邬落落接过来连连道谢,邀请蒋崇到家里做。
蒋崇打量一圈客厅,除了邬落落没见其他人,只有她自己在家。
迈出的半只脚退回来,蒋崇说:“叔叔不进去了,刚到家,还没去看小祈。”
邬落落回头扫一眼空荡荡的客厅,明白蒋崇的意思,没有特意挽留。
这点上,蒋佑祈跟蒋崇很像,轻微的小细节,透着绅士风度。
一盒月饼占了半个茶几。
打开来看,口味好多,上下两层,邬落落数了数,够她吃好久的。
临近黄昏,邬落落从讲师的视频里拔出脑袋,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换了身衣服,想出去走走,家里太闷了。
小区北面有个公园,公园里有人造湖,长年有人在湖边钓鱼,广场大爷大妈每晚都去跳舞,特别热闹。
每逢中秋,公园还会放烟花,中间广场上会摆月饼形状的花灯,年年都不同。
还没到公园,远远便能听到公园那边飘来的欢声笑语。
邬落落到公园的湖对岸坐,这边人少,能看见整个公园的热闹景象。
意外的,对岸这边的长椅上还坐着一个人,穿着深蓝色的帽衫,背影有点熟悉。
真巧,遇见大金毛了。
邬落落蹑手蹑脚的过去,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双手捂住蒋佑祈的眼睛,正要捏着嗓音让他猜猜自己是谁,忽而,她手腕一紧,手臂被蛮力拧到后背,疼极了。
“疼疼疼……大金毛你谋杀啊!”
作者有话要说: ok,蒋佑祈因为掰断了老婆的手臂,只能以死谢罪,全文完。
哈哈哈哈哈,当然是假的!
其实,我想说,我之前是想让祈哥给落落一个过背摔的,但是想想落落的小身板,没忍心。
(主要是我不想祈哥死的太惨,起码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