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秦霸天正嫌弃都是些碎银子, 搂住李潇洒挥舞拳头捅他,骂他“没银子还跟老子赌?”时, 李潇洒忽的一本正经起来, 一个劲朝秦霸天眨眼睛。
“靠, 你当你是大美人呢, 朝老子抛抛媚眼,就能将你欠下的银子抵了?”秦霸□□李潇洒“呸”了一口,“快叫你的小厮回府去拿银子来!老子好不容易赢了你一次, 死了也要讨要回来!”
李潇洒正要再使眼色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你俩又赌什么了?要不要算我一份啊。”
秦霸天听到这声音,内心“我靠”了一下,赶紧收起对李潇洒那副恶霸讨债的模样,脸上笑开了花, 才转过身去正正经经关怀道:
“绝哥,都夜深人静了,怎么还不睡啊?”
没错, 月色下从廊檐里走出来的人, 正是萧绝。
只见萧绝微微笑着, 甩甩宽大的衣袖, 一身纯白大长衫在夜风吹拂下飘荡开来,再配上萧绝如玉的脸,整个人像天宫下凡的仙人似的。
就是这样的仙人,一旦对秦霸天和李潇洒微微笑起来,他俩就能怕得小心脏都发抖。
为啥?
因为绝哥轻易不对他俩微笑, 一旦微笑了,基本就意味着他俩做错了事,接下来是意料不到的惩罚啊。
尤其是眼下,绝哥大夜里从房里跑出来对他俩微笑,更加有鬼。
而且,他俩刚才还捅破窗户纸,偷瞄到了绝哥手里的肚兜……你说胆寒不胆寒?
萧绝踱步到空旷的院子中央,然后笑着朝他俩招手让过来。
秦霸天和李潇洒跟孙子似的过去了。
站立在绝哥跟前。
萧绝微笑道:“你俩这回又赌什么了?”
秦霸天本能地要撒谎:“绝哥,还能赌什么,就是赌李潇洒这小子这回能不能搞定他那个远房表妹呗。”
秦霸天都这般说了,李潇洒只能配合地点头。
“你俩还有一次机会。”萧绝还在微笑。
秦霸天和李潇洒却是面皮一颤,操,怎么每回撒谎都能被绝哥看出来啊?
真真是,没一回撒谎能骗过去的啊。
可是,这回,他俩真心不敢说实话啊,说了实话,会死得很惨很惨的,可以预料得到的惨。
萧绝走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坐着,弹了弹衣摆,最后一次道:“趁着绝哥我还有耐心,你们自己招了吧。”
他俩眼神里的那分飘忽告知他,今夜这两个兄弟赌的事情,与他有关。
窗户纸上的两个小窟窿,怕是他和玉指姑娘谈判时,这两个混蛋兄弟捅破的。
本来没什么,偏偏玉指姑娘向他展现国宝时,被桌子腿绊了一下,眼见着要摔倒,萧绝不能让她手里捧着的国宝碎了,只得用扇子扶了她一把。
本来只是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一扶,可萧绝怕落进了这俩个兄弟眼里,他俩又是嘴上没把门的,今夜能拿出来赌东西,下回就能在傅宝筝跟前乱说话。
若是招惹得筝儿生气了,他会心塞死。
为了避免那种事情发生,今夜就得将这两个兄弟好好儿收拾一番。
“说吧。”萧绝自己倒了盏茶,端起来喝。
李潇洒和秦霸天没法子,只得实话实说。
李潇洒低着头道:“没什么,就是绝哥今夜收到信号弹,比往日来得慢多了,秦霸天就和我打赌……说绝哥你肯定与傅姑娘吻上了,难分难舍,才回不来的。”
萧绝听到这个打赌,险些一口茶水要喷了出去。
该死的,早知道他俩堵的是这个事,他就不来参合一脚了。好在萧绝到底定力好,即将喷出去的茶水硬生生给忍住了,憋了回去。
“然后呢?你俩谁赢谁输了?我来判断一下。”萧绝心底已经波涛汹涌了,但面上却不得不保持镇定。
他是谁啊,自从懂事起就混迹在勾栏院的纨绔之首,能因为“跟自己女人接吻成功与否”这种小事就乱了阵脚吗?
显然不能啊。
至少面上决不能。
所以,萧绝忍耐住心底要骂死两个兄弟的想法,平平静静地问他俩谁是正方,谁是反方,他来判定谁赢谁输。
说出这话时,萧绝已经决定为了男人面子,撒一把谎,说他吻到了傅宝筝。
这种事儿,小小撒谎一把,没什么的,迟早他的小筝儿得给他吻,是吧。他稍稍将亲吻的时间提前一把,没什么的,是吧。
李潇洒捅了捅秦霸天,秦霸天见绝哥今夜心情不错,似乎真的是抱得了美人归,所以心情很好,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秦霸天勇敢地道:
“绝哥,我是正方,堵你吻到了心爱的姑娘。李潇洒那个臭小子,不相信你有这个魅力,说你吻不到。”
啧啧啧,李潇洒白了秦霸天这个臭小子一眼,还落井下石上了?
不过他们俩兄弟在萧绝跟前,平素是这般彼此落井下石惯了的,飞一个白眼后,就没事了。
倒是萧绝听了秦霸天的话,越发坚定,今夜就是撒谎也得将“没吻到”的事,给生生说成“吻到了”,要不在兄弟跟前要没脸混了。
思及此,萧绝又喝了口茶,给自己先压压惊,毕竟等会儿他要撒谎了,实在是有点对不住筝儿啊。
哪知,正在萧绝喝茶时,李潇洒开口了:
“唉,绝哥,你也知道,最后我可输惨了,没想到绝哥你那么厉害,段位那么高,三两下就搞定了规规矩矩的傅姑娘,不仅吻了,还睡了。”
“噗……”萧绝这回真的喷了,直直喷了李潇洒一脸,这还不算,萧绝还呛到了,咳了好多下,原本白皙的脖子都咳成了粉红色。
秦霸天:……
李潇洒:……
他俩自打跟了绝哥,就从没见绝哥如此激动过啊。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赶紧上前去给萧绝拍背顺气。
忽的,李潇洒惊喜道:“绝哥,莫非你没得手?”
说罢,李潇洒捶了秦霸天肩头一拳,得意道:
“我就说吧,傅姑娘多么规矩多么端方的一个好姑娘啊,能跟你那些乱来的表妹一样么?还没成亲就乱睡乱吻的。”
秦霸天不服气道:“怎么可能没得手,肚兜都……”
提到“肚兜”两个字,秦霸天猛地想起来什么,赶紧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可晚了,萧绝已经听清楚了,此刻他的内心真是……想捏死两个臭兄弟啊。
萧绝忽的明白,玉指姑娘差点摔倒的那一幕两个兄弟没瞧到,但是他拿出筝儿肚兜出来嗅的那一幕,两个臭兄弟却是看到了。
其实,只是嗅个肚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三兄弟在一块时啥事没干过?秦霸天和李潇洒与姑娘那般乱搞的画面,萧绝都看过不少,壁脚可是没少听啊。
可眼下萧绝介意的是——因为这个肚兜的存在,所以两个兄弟以为他睡了筝儿。
在男子这里,征服了自己看中的姑娘,睡了,自然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可是,睡,这个字眼,对于筝儿那种贵女来说,杀伤力太大了。若是筝儿知道了,非得红着眼眶哭死不可。
就像李潇洒方才说过的——我就说吧,傅姑娘多么规矩多么端方的一个好姑娘啊,能跟你那些乱来的表妹一样么?还没成亲就乱睡乱吻的。
他的筝儿,小仙女似的宝贝,哪里能沦落成乱搞的那种下三滥。
所以,在两个兄弟齐齐看向他,迫切希望得知最后的答案时,萧绝面皮涨红又涨红后,最后一本正经训斥道:
“你们两个,是没正事做,就闲得发慌是吧?整天睡、睡、睡,见到漂亮姑娘,就想着上。傅姑娘是你们两个能污蔑的吗?冰清玉洁跟仙女似的姑娘!连轻轻一吻,都是对她的亵、渎!”
这就不仅是否认睡了傅宝筝,连吻那件事也一块否认掉了。
“滚,通通给我蛙跳去,今夜跳通宵!”萧绝丢下这话,就起身回了房。
“嗷……”秦霸天和李潇洒一声惨叫,他俩就知道绝哥怎么可能今夜突然变好说话了,敢情是套出他俩的所有话后,在最后关头来个迎头一棒呢。
“嗷……”
“嗷……”
秦霸天和李潇洒两张做错了事的苦逼脸,齐齐蹲在地上,开始绕着勾栏院大大的院子蛙跳起来,跳了一圈又一圈。
“都怪你,作死,赌什么不好,赌到傅姑娘头上,瞧绝哥多护短。”蛙跳了三十几圈,蛙跳到浑身乏力后,秦霸天埋怨李潇洒道。
李潇洒也垂头丧气的,边蛙跳,边有气无力道:“谁知道绝哥那般宝贝傅姑娘啊,宝贝到一句玩笑都开不得。”
“哎,你说,咱们绝哥不会真的打算成亲前,一次都不吻傅姑娘吧?”
“我靠,你还敢提这茬啊,小心再被绝哥听到,咱俩又得重新领罚一次了。”
“呀呀呀,绝哥的窗户打开了,要死,方才的话不会又被绝哥听去了吧?”秦霸天有点想哭。
“赶紧闭嘴,闭嘴,当自己是哑巴,安安静静蛙跳才是真。”李潇洒小声叮嘱道。
两人在月色下,整整蛙跳了一个通宵,直到次日太阳跳出了水平面,他俩才软着双腿各自回房补大觉。
睡了两个时辰后,忽的有姑娘来唤醒他们,道是绝哥要去戏园听戏,让他俩一块去。
“真的?”两人双眼立马发亮,知道这是戴罪立功的机会。
经过昨夜的事,他俩可是知道傅宝筝对绝哥来说有多重要了,是重要到出现一点对傅姑娘不利的言语,都能惹怒绝哥的存在。
帮助绝哥搞定丈母娘,可是能立下大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