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除夕
江忘川帮着赵小刀在厨房忙活着，好歹做好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赵大通将江忘川单独叫走，和他谈心。
“我听老白说了，昨晚你喝多了很不开心。你能敞开心扉和我说说心里话吗？有话不说总是憋着会疯掉的。”赵大通此刻与江忘川在小院子里闲聊。
江忘川将心事憋在心里也不好受，便将自己的忧愁都讲述出来，并且把昨日灵恶在梦中所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可是属于江忘川的秘密，他现在能够把这些事情都讲给赵大通听，就说明他已经完全信任对方。
赵大通听了后并没有表现的有多惊讶，哪怕知道江忘川已经沉睡了一万多年，他依然是以长辈的语气劝导着：“你修炼的方式与修真界格格不入，所以你的特殊经历在我看来并没有太过惊奇。关于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能说，你要活在当下，不要纠结于过去的是非成败，人是要向前走的，时间不会因为你而停止流逝，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我懂，只是我昨晚梦到父亲一个人死去，心里就特别难受。我也知道这是灵恶故意扰乱我的道心，但我依然不能保持平静。”江忘川现在甚至不敢闭眼，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浮现父亲冰冷的尸体。
赵大通拍了怕江忘川的肩膀，鼓励道：“这种事我能理解，就让时间冲淡一切吧。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我、老白以及小刀一直都会陪伴你，你就把我们当作是你的家人吧。”
江忘川点了点头，随即好奇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您一直保持着善良的初心，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您的初心就没有动摇的时候吗？”
赵大通笑了起来：“我只是不甘向这个世界妥协罢了，人心是善变的，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不想被轻易打败，所以便一直坚持着一个信念，这也是我的修行之道，为正义之道。”
听闻赵大通所言，江忘川欲言又止。
看着江忘川此时的模样，赵大通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有的时候我过于善良的举动看起来会很傻，对吧？”
“说实话，我一直很敬佩您的所作所为，觉得您是真正的英雄。但白前辈向我讲述了一些关于您年轻时候的事，有些事我觉得您做的有些愚蠢。”江忘川彻底敞开心扉，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赵大通微笑道：“关于这个问题，在回答你之前，我反问你一个问题。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且只能救一部分人。所以，你是选择救一千人的性命而放弃千万人的性命，还是选择救千万人而放弃一千人的性命？”
“不管是千人还是千万人，我只救我在乎的人。如果那一千人里有我的亲人，那么我自然是选择救这一千人。因为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会像前辈您一样为了天下大义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江忘川将自己的感想如实说出。
出乎江忘川的意料，赵大通竟然摇头，说道：“你说错了，我会因为天下大义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在一千人与千万人做选择这件事上，我的答案与你是一样的。怎样，听了我的话，你是不是对我失望极了？原来你心中的赵前辈大英雄，也只不过是一个世俗小人罢了。”
江忘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听到了前辈的答案，我确实有些失落，但这也正常。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就算是保全了天下又有何意义？”
“没错，龙有逆鳞，人也一样。而我赵大通唯一在乎的人便是小刀，我与她情同父女。她便是我赵大通的逆鳞。谁都不可侵犯她，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赵大通说到这，便回到了屋子里，开始打坐静修。
白超峰还躺在床上大醉不醒，赵小刀见师傅与江忘川说完话，她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拉着江忘川嚷嚷着去买年货。
这一路四人惩恶扬善，也得到了不少好心人的赏识，给了他们不少钱。
所以他们是不缺钱的。
赵小刀说到底是女孩子心性，虽然偶尔耍耍小脾气，给人感觉很刁蛮，但她也很心细善良。
她拉着江忘川在各个商铺和街市上买了不少吃喝物件，还真把这里当成了家，用心的置办着年货，想要过好这个年。
江忘川跟着她跑来跑去，心里感觉暖暖的。看着她一撇一笑，就像看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她的笑，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所感受到的最温暖的阳光。
除夕夜到了，赵小刀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四人吃饱喝足后，便去街上赏灯，看烟花，爆竹一条街连着一条街的响。
街上人头攒动，一片欢声笑语。
赵小刀开心极了，指着天上的烟花欢呼不已，高兴的就像小孩子，无忧无虑。
江忘川望着空中烟花似柳，如梦似幻，不由得沉醉其中。
有道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古意浓浓，如诗如画。
小城里的除夕夜，灯火不夜天。
江忘川被这大年夜的气氛所感染，忘记了忧愁，陪着赵小刀一起疯一起笑。
赵大通和白超峰两位老人在远处望着两个年轻人欢声笑语，他们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过年真好啊，要是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就好了。”白超峰抿了一口酒，笑言道。
赵大通摇头笑道：“若是天下没有邪恶，没有害人的妖魔，人们不就可以天天如今日这般快乐？”
“你又开始说胡话了，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就算是天上的大罗神仙也不能免俗。有欲望就会有邪恶，有邪恶才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其实你应该感谢那些邪恶之辈，才让你有了十足的存在感。”白超峰出言反驳。
赵大通不屑道：“我宁可做一名无名之辈，也不想这天下被邪恶侵染。”
“哈，你个老东西又开始胡咧咧了，我懒得和你斗嘴。”白超峰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是无趣，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不去听赵大通那所谓的正义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