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心里有数
乔南和她不仅仅是朋友，还是曾经的工作伙伴。
在打电话之前, 就已经把事情调查了个七七八八。
“你觉得呢？”她轻笑着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之前又卖房又筹款的, 是不是投资这个公司了？”乔南是个爽快人。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唐卡说。
“果然……你还真行，平日里木着一张脸, 看起来憨憨呆呆的, 实际上却是偷偷摸摸就把事儿给办了！现在安广厦的最大持股人, 是你还是王成俊？”乔南接着问。
“是我, 但是我不参与公司日常运作，在这里，我就是个普通小职员。”唐卡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我才毕业，没有经验，俊俊师兄他们做的挺好，我没必要再劳心劳力的掺合管理。”
“我信你才有鬼！”乔南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
“你在那边怎么样？生活还适应吗？外国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我们这儿圆？”唐卡也不解释, 不动声色地转变话题。
“月亮圆不圆我不知道，屁股肯定比我们圆，走在路上看到大胖子, 一个能顶我三四个。天一黑基本上没地方去，到处都是烟鬼……我都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就应该留在国内！”他吐槽起来根本打不住。
“那就好，保持初心，不要被资本主义给腐蚀了。好好学习, 早点回来。还有，公司的事能不能保密，我现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行, 这段时间我都在纳闷，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会儿有了答案，我也就不惦记着了，挂了啊。”
乔南还是过去的性子，偶尔在微信上冒个泡，几分钟后又突然间消失。
他不是一个人出去的，在那边有学长还有亲戚照顾，所以唐卡并不担心。
唐卡、小熊和乔南，来自三个不同的家庭，走的路也截然不同。
她来自社会底层，父母愚昧无知，只生不养，除了自己外再也没有依靠。
小熊是中层阶级出身，还没毕业，父母就帮忙买好的房子。以后出了社会，想必也会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生子，一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
乔南家两代都走仕途，到他这里估计也不意外。虽说享受着最好的教育资源，但同时也面临着外界压力。就连在燕大读书都不能太高调，还要靠打工来赚取生活费。
他们的未来，似乎早已注定好了。
不过唐卡不认命，原本既定的命运，仿佛也因为她的不甘和努力出现了一丝丝转机。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除了会用工具和火外，就好是会做各式各样的梦。
唐卡很庆幸，这个时代给了自己做梦的权利和动力。
肖家老宅，肖也跟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
“你这一回来，我这心都放下了。”肖老爷子说。
“爷爷就静养吧，公司那边，没必要再操心。”肖也说。
“那些我都不想了，但还有一件事放不下。”老爷子把话说了一半，用眼睛盯着他。
他虽说上了年纪，眼白已经趋于浑浊，但是目光依旧犀利而睿智。
肖也知道他问什么，所以轻轻笑了下。
“我们才开始恋爱，现在讨论结婚，似乎太早了。”他说。
“早？我看你是想急死我！我再问一次，换个姑娘行不行？”老爷子郑重道。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肖也淡定地削着苹果。
“我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肖老爷子有点生气。
“即便有迷魂药，那也得我愿意喝才行。”肖也笑着说。
沉默的片刻后，肖也把苹果递回去，老爷子脸色才多少缓和了些。
“有时候我恨你大哥不成器，但有时候想想，他这样干什么都不行的人，早点结婚生子也挺好。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孩子都算不错。”他叹气道。
“都是姓肖的，他生跟我生，都没什么差别。”肖也心平气和道。
“可惜文远不会这么想！”老爷子说。
“我这边已经有了好开始，接下来如果顺利，这两年就应该有结果。”肖也说。
“还得两年！”老爷子明显不乐意。
“她才二十岁，还是个孩子呢。”
“没见过心眼这么多的孩子！”
“是蒋姨跟您说什么了吗？”肖也问。
“她能说什么，还不是处处照你的意思掩护着？是我自己查的！什么浮光居、安广厦，一个女孩子，折腾那么多做什么！”老爷子神情复杂道。
“她的家境，不折腾哪有出路？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发展的很好不是么？如果说两年前谢家铺的事只是交了好运气，那这次投资的事就是她的实力了。咱们家这情况，家大业大事儿也多，老实本分的人，恐怕守不住。”肖也慢条斯理的说，他看上去满意极了。
“你真没给她提示？”老爷子问。
“我只知道她卖了房子，不清楚拿钱干什么去了，这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沾过。我的个性您知道，说不碰就不会碰，要管就管到底。有时候看她迈力做事，感觉特别有意思。”肖也说。
“关于你们两个，我不想发表什么意见，只希望有天你不会鸡飞蛋打一场空！”肖老爷子绷着脸说。
老爷子没有出手干预过这件事，对肖也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至于后期如何发展，那就只能听天命尽人事。
不过，他并不认为结局会有什么转折。
他精心守护培养的果子，轮得到别人来摘么？
谁若敢肖想觊觎，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虽说看起来好说话，但从来不是手软的善类，希望这种可能永远不会出现！
这天下午，唐卡收到了肖寒的信息。
“我从学校里逃出来了，请个客安慰我吧！”他说。
“好啊，小少爷想吃什么？”唐卡问。
“随便什么都行！学校食堂真不是人吃的！”他吐槽说。
上初中那会儿，他读的是贵族学校。
双人宿舍，奢华的餐厅，除此之外，还配有专门的保洁人员，那日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是上了高中后，情况急转而下，直接被送到了全封闭式学校，军事化管理，早起跑步还得拿着英语书读，那日子要多苦，就有多苦。
唐卡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跟肖寒碰面时简直吓了一跳。
他现在少说也有一米八几，人瘦瘦高高的，虽说穿着古朴的校服，却掩盖不住那股玉树临风的劲头。
“你吃了什么，长这么快！”她震惊道。
“能吃什么啊？就学校那食堂，我都懒得吐槽！”他狼吞虎咽道。
“不是吧，你们那学校传说伙食挺好的呀！”唐卡说。
“原本还不错，可是原来食堂老板被赶走了，换成了某领导的亲戚……结果你懂的，有钱都吃不到好东西，好好的鱼和肉都被做得清汤寡水，还美其名曰营养餐！”肖寒说。
“那你回来后，应该让蒋姨好帮忙补补。”
“她儿媳妇生孩子，出国帮忙照顾月子去了……要不，我也不会找你。”
他虽说个头长高了，但讲话还是很孩子气。
一边吃，一边跟唐卡抱怨学校里的苦闷生活。
“对了，小叔回肖氏了，你知道吧？”肖寒问。
“全世界都知道了。”唐卡说。
“那你知道他跟我爸怼架么？”他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唐卡说。
“我上午站在旁边，全程围观！那男人当时面色铁青，气急败坏的指责他不该回来跟自己争，结果我小叔全程沉默，跟没事人一样，末了还帮他倒了杯水……不怪我太爷爷偏心，这俩人的段数差太多了！搁谁也不能偏坦我爸，真的。”肖寒幸灾乐祸道。
“一个是你爸，一个是你叔，你还有心看热闹？”唐卡说。
“那我能怎么着，总不能加入阵营一起战斗吧？问题是我想管也管不了啊，等我毕业，他们这破事都办已经了了，肖氏落谁手里我都没意见，谁有能力谁管！”肖寒蛮不在乎道。
“你们家务事儿，我一个外人也不好点评……”唐卡说。
“什么外人啊？你跟我小叔不都公开了吗？以后嫁过来，你就是当事人。说起来，我是不是要改口了？”肖寒打断她的话。
“千万别，八字还没一撇呢！”唐卡窘，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我以前老是提醒你，要当心我小叔，结果还是没能逃掉，我看啊，你就凑合跟他过吧。别的不说，我小叔这人长得不错吧，年轻、有钱，很有能力，城府是深了点，但你也不差啊。跟了他，你不吃亏！”他擦着嘴说。
“敢情你是专门来当说客的？”唐卡恍然。
“我就是来蹭顿饭，顺便见见你。”肖寒说。
他放松地靠在位置上，上下反复审视她。
“看什么呢？”唐卡有点不好意思。
“你比之前好看了呀，女大十八变，这话一点都没错！以前我不懂，觉得小叔看上你，是眼光出了问题。现在才明白，这姜还是老的辣，人家能直接穿透表面看本质！”他很直白道。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是贬还是夸了。”唐卡哭笑不得。
“我说真的，不是看这顿饭的面子。”肖寒一本正经道。
“谢谢、谢谢小少爷！”
“拉倒吧，你就别糗我了，有肖子期在，我算什么小少爷！”
“你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家族争斗的事，与你无关，你也管不了。肖先生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他并不是个贪财的人。你跟他长大，将来不会吃亏的……”
肖寒安静的听完唐卡的话，哂然一笑。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他说。
方若溪跟贺飞鸿的婚事，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几个月前，他跟香香才走过同样的流程，所以一点都不陌生。
但是，方若溪这位大小姐，比香香那会儿麻烦多了。
无论是仪式步骤，还是礼服戒指，她都严格把控，严重跟之前的那场婚事细节有任何重复。
在方若溪浏览喜宴菜单时，闺蜜徐静姝过来，并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个消息。
“那个姓唐的，听说在一家建筑展示公司上班，是个普通小职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