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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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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从谢家抬出去, 在庞大人官邸前停下,停稳当之后, 青竹挑开轿帘,白梅伸手扶姑娘出来。

站定之后, 钱玉嫃才注意到这是大人官邸, 她还在想该不是要在庞大人府上借住几日, 燕王就适时解释了两句, 说他要是微服出巡经常就是找个客栈落脚,亮明身份的话, 一般都在地方官员府上暂住,方便谈公务, 相对也安全。

但凡王爷开了尊口,下面的官员总得捧场。

庞大人道:“下官早吩咐底下收拾出两座院子,只是有些简陋寒酸……还请王爷、世子爷并世子妃多多担待。”

连客栈都住得,官员宅邸住不得?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这道理燕王明白,他浑不在意走在前面, 进门时对跪在照壁前的那些说了声免礼。

等人都起来了, 钱玉嫃才注意到,那群人里主事的是个身穿藕荷色袄裙的女人,瞧着二十余岁模样, 反正比庞大人年轻不少, 不像是府上的当家太太。

庞大人解释说, 他夫人留在京中侍奉母亲教养儿女, 这是妾邓氏,随他上蜀地赴任,照看生活料理宅院的。

邓氏单独上前一步,见过贵人,又道:“接风宴都安排好了,老爷您看……”

庞大人能怎么说?

他只能请示燕王。

想着他们是半上午去的谢家,在谢家就折腾了个把时辰,差不多也该用午膳了。燕王略一颔首,府上丫鬟立刻就忙碌起来。

邓氏安排的两桌,这是京中习惯,但凡是待客,男女都得分开。

燕王瞧着也没几人才让并做一席,他自己坐上位,亲儿子坐他右手边,钱玉嫃又坐在自家相公的右手边。至于庞大人,他坐另一侧。

菜是好菜,不过到底是头一回跟王爷同桌吃饭,她包袱挺重的,只把各种菜色尝了尝感觉差不多就放了筷子。看她放了筷子,谢士洲问:“是不舒服?”

一时间所有人朝她看来,钱玉嫃还有点紧张,她稳住了摇头说:“没有啊。”

“那怎么吃这样少?”

这话问出来连庞大人都紧张了,他道:“世子妃喜欢吃什么,您说就是,我吩咐底下给您做去。”

“也用不着,这菜色都挺好的。”

钱玉嫃说着不忘记给谢士洲使眼色,谢士洲大概知道她是不习惯跟那两个用饭,拘谨了。亲相公能拆媳妇儿的台?必须不能啊!谢士洲又给她打圆场:“是不是这些天给我闹的?没胃口就算了,你喝点汤,回头饿了加餐也行。”

边上丫鬟赶紧给她上一盅汤,钱玉嫃就啃着鸡肉喝着汤消磨时间。

吃过饭,燕王把亲儿子喊去,钱玉嫃无所事事,就跟庞大人的小妾邓氏聊了一会儿。邓氏是从京里跟出来的,对北边的风土人情非常了解,她挑着给钱玉嫃说了一些。

钱玉嫃最想知道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燕王府的情况。

邓氏虽然只是个妾,怎么说都是忠毅伯府的人,燕王府的事她听说过一些。她看出谢士洲对这个商户出身的妻子的爱重,有心想同钱玉嫃套近乎,就把知道的跟她说了。

“王妃姓秦,她祖父是两朝元老,官拜大学士。王妃之下,又有两位侧妃,还有些个妾室。王府之中女眷是不少,但燕王殿下早年为救驾伤过要害,他亲生的就只有前面那三位郡主,府上倒是有个小王爷,听说是因为郡主们陆续嫁了,王爷膝下空虚,皇上跟太后娘娘看了难受,才选了五皇子过继……”

看钱玉嫃有些讶然,邓氏又说:“是过继了,册封的旨意一直没下来,现在王爷大张旗鼓要认回亲身骨肉,想来是要让亲骨肉继承王府。”

刚才都是邓氏在说,钱玉嫃这才问了一句:“那不是皇子过继来的?还能这样?”

邓氏使个眼色,让丫鬟出去看着点,才道:“大臣们凡事都得按规矩来不假,谁要失了格都会被参上一本。皇室不同,很多事看的是皇上以及太后娘娘心意……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明讲,您只要知道,到京城之后千万要讨得皇上及太后娘娘喜欢,只要他二位高兴了,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尤其在邓氏看来,皇上和太后那么心疼燕王,现在认回来这个长得跟燕王如此肖似,能不移情?

料想宫里那两位主子应该会喜欢他,那还有什么问题?

五皇子毕竟只是众多皇子之中的一个,对普通人来说他身份尊贵,可皇上跟太后没几时能想到他。反倒燕王膝下,就只得这一个亲生的儿子,还能不是个宝吗?

你说特地过继个皇子过去,却没让他继承爵位,实在尴尬。

这也没有什么。

五皇子过继出来之前在宫里头不是更尴尬?他娘早就没了,人在皇子所一天天过得苦哈哈的。

再说王啊侯啊都是皇上封的,燕王府给燕王的亲骨肉继承,再给过继这个补个爵位不就得了。

邓氏八卦听得多,但有些她不敢说,就只能告诉钱玉嫃在皇室生存最重要的法则,四个字:你要得宠。

虽然她说的很多是屁话,钱玉嫃听着还是受用。

很多在邓氏看来是常识,商户出身的钱玉嫃并不知道,她家毕竟才不过是蓉城里的中等商户,家里人怎么会教她皇室生存法则?凭她的出身,能进谢家门都是烧了高香,打死乔氏也想不到自家姑娘还能进王府去讨生活。

乔氏确实想不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这些日子以来,她为女儿操够了心,甚至想到女儿对谢士洲那么死心塌地的,当娘的除了帮她还能怎样?她都打算跟老爷商量看怎么帮助女婿,东升茶楼那边来个伙计,过来跟东家老爷和太太报告说姑爷那亲爹好像大有来头。

说是早先就看到庞大人带官差给人开道,当时人坐在轿子里,还没看明白到底是谁,就有瞧热闹的跟着一路走,竟然走到谢家门口,轿子停了,从里头出来的赫然就是那个六爷。

是钱老爷吩咐茶楼那边盯着点,有动静就来禀报。

谁想他们真的带来个大消息。

钱老爷还勉强坐得住,乔氏已经站起来了,她睁大眼满是惊讶的问:“没看错吧?”

“没错,肯定没错!又不只是一两人瞧见,都说从轿子里下来的就是那个,跟咱们姑爷长得很像那个,说是他亲爹的!今儿个上谢家门仿佛就是去接儿子!”

乔氏心跳都快了一些,着急问他:“那他到底是干啥的?怎么还能请动官差开道?”

“这个暂时还没准信,眼下说啥的都有,不过听说那人下轿子的时候外头跪了一片,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排场,都说是从京城来的大官。甚至还有人说……”

“你说个话别吞吞吐吐的,一口气讲完!”

伙计鼓起勇气告诉老爷太太:“还有人说听到庞大人好像称他做王爷,就不知道是姓王的爷还是那个……”

钱炳坤差点忍不住吐槽他。

你要是姓钱的,混得不错,大家伙儿给面子是能称一声钱爷。

那王爷是能随便喊的?

换做姓王,就只配称一声王老爷。

这么想着,他心里又是一突突,庞大人喊王爷,难不成他真是天潢贵胄?这……这听着也太玄乎。

其实伙计也是这么想,才会说拿不准,现在外头就是两个说法,有说他是皇亲国戚的,也有说是京里面的大官,反正甭管哪种……府上姑爷的亲爹妥妥的是个大人物,前头那是跟谢家装呢,让你飘,看你还能咋的对他儿子,现在看得差不多人家亮明真身了。

之前上茶楼那些说起谢士洲,都说他一个养子竟然在谢家摆了二十年的少爷谱儿,吃穿用度都压了谢家亲儿子一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还说这人好日子过到头,该吃吃苦了。

结果旧爹一去,换个新爹来,人家竟然是大官老爷的儿子,先前让谢夫人抱去那才是天之骄子落了难。

把前后这些口风对比起来,茶楼伙计听着都要笑死。

伙计对着东家老爷太太一阵恭喜——

“姑娘这回真要发了!”

钱老爷把这伙计打发走,想着事情有了新变化,是不是派个人去把宗宝喊回来?之前他因为担心姐姐请假回家,可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回来也是干着急,待了两日又被钱老爷打发回书院去了。

现在这样,真的亲家公上谢家去接人了,回头两边不得见个面吗?

钱老爷想着儿子还是应该在的,就指了个家丁给他去信。才安排好,没来得及跟太太唠唠,从东升茶楼又来个伙计,说刚才来那一桌茶客里头有消息灵通的,说他家里兄弟在衙门当差,之前确实瞒得好,但现在六爷的身份在衙门里头已经不是秘密。

“庞大人亲口说的,说咱们姑爷的亲爹是燕王殿下,说是皇上的亲兄弟,太后的亲儿子。”

哪怕有刚才的缓冲,钱老爷还是震惊了。

他这还算好的,乔氏这会儿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

燕王的名号他们也是听过的。说是皇上之下的第一人,在那么多皇亲国戚里面也是权势最大的一个,据说跟皇上有过命的兄弟情,一直以来都深得圣心。

就那个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竟然就是化名六爷的行商,他还跟自家女婿共用一张脸,是女婿他亲爹。

这、这听着咋就那么不真实呢?

“你这说法靠谱吗?”

“老爷要不信您亲自上茶楼坐坐,那头说得热火朝天的!”

听了这话,钱炳坤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要是告诉他女婿的亲爹是个当官的,哪怕说是大官都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你告诉他那头是王爷,自家姑娘要给王爷做儿媳妇了……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伙计只当老爷太太是高兴傻了,他也高兴,他给钱家做事的,钱家眼看要飞黄腾达,他们不得跟着获益?就茶楼这些伙计私下已经吐槽上谢家人,本来谢家称得上对王府有恩,到底替燕王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养得也还不赖,坏就坏在最近,事发之后谢家人的反应啊,看了多寒心呢!

本来轻轻松松能攀上贵人,以后生意越发越大。

现在看来,真不好说。

两相对比还是钱家这头稳当,钱家姑娘嫁给谢士洲,他两个情比金坚的,谢士洲跟夫人娘家的关系一直不赖,就凭这个,钱家人的好运就要来了。

就这会儿,得到消息的不止钱府,傻眼的也不止他们。

就比如钱炳和夫妻,之前还怕头年那些事波及到玉敏,担心她说不上好亲,听说二房姑爷的亲爹是燕王,嫃嫃这就要给王爷做儿媳妇,那钱玉敏作为她堂妹不是随便嫁?

还有钱玉秀的婆家,吴鹏他娘比谁都真实,一听说外面这动静,立刻就要打发儿子那些个小妾通房,她亲自押吴鹏去给钱玉秀赔礼,赌咒发誓说往后绝不乱来,肯定好好待她。

先前这对夫妻只是为了儿子维持一个表面的和平,暗地里已经撕破脸了。吴鹏在外面花天酒地,钱玉秀一心扑在儿子上,并不管他。

燕王亮明身份才不过半日,吴鹏就跪到钱玉秀跟前,抱着她腿求她原谅,甚至追忆起当初的美好……

钱玉秀只觉得荒谬。

就这么个软骨头,多看一眼都嫌恶心,她让丫鬟去抱了禄哥儿,就要回娘家去。刚才从吴家母子口中听了几句,只知道堂妹玉嫃飞上枝头了,具体怎么回事她还不清楚呢。

说回燕王这头,作为谢士洲的亲爹,北上之前他是应该见见亲家的。可他这身份,没有说亲自去钱家跟钱炳坤夫妻碰面的道理,于是燕王提笔写了张帖,让庞渤替他送去钱府,请那对夫妻过来。

约的是二月十二,也就是明天。

庞渤亲自走了一趟,亲眼看到本地最大一个官替人跑腿,钱老爷还有什么不相信?

他也知道女儿女婿被接去庞府,问庞大人他俩都好吗?

“前面几天吃了些苦,略微清减了一点,精神头还是很好,你就不必担心了。倒是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们,再过两天王爷就要带世子北上回京,明儿见过之后,你们估摸很长时间见不着,有什么话要说的今晚就想想好。”

“不能让我姑娘跟家里亲戚见一面吗?她们堂姐妹感情一直很好,这就走了大家都得惦记。”

“要只是三五个人,你明儿带上就是,王爷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庞渤看向钱炳坤的眼里真是羡慕,除了羡慕没别的,他临走前还说呢,“令爱运势之强,我平生仅见。钱老爷你不知道京里面有多少人想攀附燕王。太后娘娘统共只得两个儿子,燕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兄弟。”

你看人人都在羡慕钱炳坤,他自己心里慌着呢,他太清楚自家是个什么情况,钱家是商户!不是当爹的看不起自家女儿,嫃嫃毕竟只是商户女,他很怕女婿认回皇家之后那头要给他换个媳妇,那钱家都没处说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看庞大人这个态度,他心里才有了底,要不是女婿死心塌地扑在嫃嫃身上就是王爷人好。

钱炳坤觉得应该是前一种。

如此想来嫃嫃这运势的确很强,相公是她自个儿选的,是她要嫁,她亲自说服的父母亲……这么看来人果然没嫁错,女婿其他方面有很多不足,对嫃嫃的心意是铁铁的。

庞大人走后,钱炳坤拿着帖子翻来覆去看,边看边笑。

乔氏刚才没出来,听说人走了才过来老爷跟前,问他怎么着?

“庞大人说事情了了王爷赶着回京,咱们这边惦记女儿就明天去见,过了恐怕见不着。夫人你安排个人,给大哥府上递个话,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看嫃嫃,要是想见,明儿早点收拾好过咱家来。”

乔氏安排下去,回头问他:“女儿要上京城去过日子,咱们是不是给她送点钱去?”

那肯定要啊。

想到以后家里生意能借女儿女婿东风,绝对要蒸蒸日上,就不用备太多银子以防万一。钱炳坤想着他们在京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总不能让女儿拿嫁妆去变现,他打算明天多送一些。

钱炳坤给换银票去了,乔氏着急等儿子回来,那头没两天要走,总得让宗宝见见他姐跟姐夫。

钱宗宝听说这事反应没比他爹娘好多少,他也呆,也傻。等回过神来人立刻就去找夫子请假,啥都没拿空手回了家。

他是走了,书院那边炸开了锅。

人人都在羡慕那两口子命好,唯独这些读书人,他们想到了李茂和他府学里的那些同窗。

想当初,李茂因为喜欢钱玉嫃,跟谢士洲起过摩擦,他同窗力挺他,不光在公开场合指责钱玉嫃说她是祸水,还当众跟谢士洲起了口角,并且在输了骂架之后回去写文章抨击他……

后来李茂得了同进士功名,回来四处碰壁,他同窗还为他状告到庞大人跟前……

当时就有人说那几个真是一根筋,为个同窗竟然敢跟地头蛇死磕,不怕跟他一起倒霉。

现在好了,人家不是地头蛇了,他变成天潢贵胄,就不知道当初写文章骂他的心里怕不怕?写文章辱骂皇上的亲侄子,可把他们能耐的!

得亏事情已经过去半年有多,要这会儿让谢士洲想起来跟他王爷爹提一提。

胆敢侮辱皇室子弟?

你还想读书考功名?挨板子吃牢饭还差不多。

“我要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这会儿怕死了,也很死李茂了!”

“就说不该凭光满腔义气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你说同窗遇到困难伸个援手是一回事,为他写文章骂人真见鬼了!也没听说李家去钱家提亲,怎么只要他喜欢别人就非得跟他好吗?选了其他人都是贪慕富贵?”

“还说他们干啥,就那几个,即便谢士洲想不起来针对,他也完了。蓉城上下谁不知道他们搞出来那些事?以前说起来你不过是跟商户人家少爷起了冲突,现在可不一样,那头是王府世子……谁还敢跟他们为伍呢?”

怪只怪李茂倒霉,就犯上这一个,偏偏大有来头。

当然他那些同窗就更倒霉。

之前为他挺身而出状告谢士洲,当时就没讨着好果子吃,那之后大家都觉得李茂人品有些问题,逐渐疏远了他,可现在闹这一出……他们想撇清都难,在别人眼里这几个同窗跟李茂是绑在一起的。

谢士洲其实压根没想起他们。

听王爷爹说过两天就走,谢士洲他还有事呢。不光要给岳父岳母办个交代,还有他和陈**伙的生意,总得给人一个说法。谢士洲就找到庞府管家,让人替他去一趟陈府。

陈六刚才听说他哥们的亲爹是燕王,正傻眼,就听说世子爷有情。

他心里嘿了一声!

这谢老三,就摆上世子威风了!

看他还记得以前一起潇洒的兄弟,陈六拍拍衣摆跟着去了。

他好像是所有人里面接受得最好的,过去这一路上都想好了,见着谢士洲必须同他说道说道,苟富贵不能忘啊。三六组合在蓉城横着走了那么多年,那是一起挨过骂的兄弟,不是亲的胜过亲的。

陈六去得轻松,陈家上下是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

当家太太心里高兴,这不成器的小儿子总算还交了个对的朋友。那些姨太太就难说是什么滋味,当然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也就是羡慕嫉妒一下,甚至有人觉得陈六跟谢士洲交好是好事,府上也能跟着得利的,唯独有一人,这会儿可以用崩溃来形容。

唐瑶啊,她前几天快乐得好像是飞在天上的小鸟,由内而外都洋溢出喜悦,人看着都年轻很多。

可好景不长。

她也不过乐了几天,燕王就亮明真身,在很短的时间内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了这事,陈家上下也传遍了,陈二爷那些姨太太生怕她不知情,穿着大红大绿的上唐瑶院里去,张嘴就是八姨太大喜!

又告诉她表妹夫谢士洲的亲爹是堂堂王爷,这都不是天上掉馅饼,是天上掉金砖!

姨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完了,好像才想起来她跟钱玉嫃之间有过节,又装模作样说可惜了。

“早知道做什么跟人家断绝关系?”

“不过你也想开点,到底还有血缘关系在,要不八姨太你回去一趟,让你爹娘赶紧的上钱家去给人家磕响头,他要是不肯见你就在门口磕头,磕它一百个一千个的,人家搞不好就心软了呢。”

“……”

姨太太们说是给她出主意,实际是讽刺唐家眼皮子浅,把一门贵亲得罪成这样。

唐瑶人都气糊涂了,也顾不上还击,她整个人好像魂魄出窍,轻一脚重一脚的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不可能。

“一定是搞错了,不可能的。”

“钱玉嫃她凭什么嫁给王爷的儿子?她凭什么?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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