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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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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贞今天一大早的就有些心神不宁, 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都说年纪越大的人,在这方面的感知就会越敏锐;再加上她自己心里有鬼,搞得她一直以来温柔平和的表象都没能保持住,看什么都不顺心。

当贴身女仆上楼来给她梳头的时候, 没能掌握好力度,不小心扯痛了她的头皮,她直接就反手一耳光抽了过去,分毫情面也不讲,丁点儿往日里的温柔和善都没有了:

“没用的废物!”

新上任不久的这位小姑娘从未见过李怀贞的这一面——不,倒不如说几乎没人见过如此野蛮的、不讲道理又脾气暴躁的李怀贞。

不管对外还是对内, 这位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的年女人似乎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不管对什么情况、对什么人都能微笑以待,甚至还靠着帮下嫁出去的周诗云照看周家二老这件事, 在s市的上层圈子里博得了一片好名声。

这样失态的、甚至可以称得上“不正常”的李怀贞,谁都没见过。

这一耳光手劲可真不小,完全不像是个养尊处优多年的年女人该有的劲道, 直接就把这小姑娘给扇得跌坐在了地上。她伸手捂着脸的时候,才迟钝半拍地反应了过来, 被扇了耳光的那半张脸已经开始**辣地肿起来了,连嘴角都有些发麻的意思, 可能是被扇得裂开了,舔一下都能感受到些许腥甜的血气。

只是她这幅模样根本就没能让李怀贞消气, 反而让她更加烦躁了, 便随手抓起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对她扔了过去, 怒骂道:

“哭唧唧的给谁看呢?我苛待你了么?滚,我真是看着你就心烦!”

女仆本来就被莫名反常的李怀贞给吓着了,一听见这句话,也就顾不上别的了,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去,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生怕自己再不知不觉地触到李怀贞的霉头:

李怀贞今天太反常了。

平时那个会跟她们柔声说话的女主人好像终于脱下了一层伪装者的皮似的,露出了里面暴虐而易怒的、目露凶光的真实内里。

这倒霉催的女仆刚下楼,就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李怀贞终身未嫁,没有什么人需要跟她互相照料;再加上她素来喜静,因此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她之外,也只有两三名佣人而已。另外两人今天全都放了假,所有的事情全都压在了她一人身上,于是她也只能带着刚被打过的脸去开门了,心里暗暗祈祷着可千万不要是什么跟她熟识的人,要不这脸可就真的丢大发了。

没想到一开门,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近日来已经成为了s市上层圈子一大热门话题的人:

周诗云。

女仆赶紧把周诗云迎了进来,忙里忙外地给她泡茶,又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上好的茶点,生怕怠慢着她半分:

这些日子来,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谁不知道周家已经在萧家的帮助下完全东山再起了?!

一个家族想要倾颓下去的话很容易,只要老的小的都不管事、都挥霍无度,也没什么亲族帮扶,这个家族就能轻轻松松富不过三代;但是想要让一个宣告退出上流圈子的家族再次回归,便要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然而周家不管是倒台的过程还是复起的过程都和上述的正常状况完全不同。自从周诗云下嫁了出去之后,周家就遇到了接二连三的各种打击,要么是新建的厂房遭了天灾,要么是投资失败,流动资金全都被套牢,与此同时,已经跟周家固定合作了好几年的各大用户纷纷解除了订单,就连亲戚们也不愿伸出援手帮扶一把。

要说这事儿不正常吧,可又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倒霉事;要说这正常吧,怎么所有的坏事都成堆地赶在一起往周家人的头上扣呢?

结果周家倒得快,起来得更快。先是他们名下幸存的最后一个清洁能源产业被点名扶持,得到了一大笔启动资金,随后那些走掉的老客户又纷纷回来跟他们签合同了,还是一次性付清定金,只待结尾款的那种;萧家人也在这件事里扶了他们一把,没过多久,周诗云和赵飞琼便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本来就该属于她们的圈子里。

至于赵老四?当周诗云拿走了他最后一点财产之后,便拿出了免责声明,证明赵老四的债务跟她们母女俩完全无关之后,便成功地跟他打了离婚官司:

离婚之后,财产归周诗云母女二人,债务归赵老四自己所有,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这个财产分配方式简直就是每个离婚人员梦想的完美配置!

风光了这么些年的暴发户一朝倒台,于此同时周家又成功东山再起,怎么看都跟之前一样,有种过分巧合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s市的上层圈子里便开始隐秘地传开一件事了:

当年周诗云下嫁赵老四这件事,其实是被人给用了鬼蜮伎俩坑害的;而赵老四的倒台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力所为,而是周家请到了大师,直接让他把自己反噬了!

不管这个说法有多少人深信不疑、又有多少人嗤之以鼻,至少周诗云和赵飞琼现在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根本就没人敢怠慢她们。

周诗云没能等多久,李怀贞便从楼上匆匆下来了。她一看见周诗云,就热泪盈眶了起来,伸出双手想要抱住自己当年的小姐妹:

“诗云,你可算来找我了!我一直在等你,结果不管怎么等,你也没有来,我还以为是大忙人忙得把我都抛到脑后了呢。”

周诗云没跟她拥抱,反而后退了一步,顶着李怀贞狐疑的眼神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我身上还留着伤,轻轻碰一下就生疼,不敢跟你靠太近——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她犯什么错了,竟然惹得你这么生气?”

李怀贞柔柔一笑,刚刚在楼上时的狠厉气息全都不见了,就像这几十年来她造出的“温柔慈善”的好名声一样:“她笨手笨脚地把我给伤着了,弄得我有些生气,哎,让诗云见笑了。”

周诗云看了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姑娘一眼,冷声道:

“怀贞从来都是个好脾气的家伙,你竟然能把她惹到这个份上?怀贞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我不是;她不跟你计较,少不得我就要越俎代庖了。”

“你叫什么名字?等改天我把工资支给你,你就别来烦怀贞了,自己回家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李怀贞的眼里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还是柔声开口道:

“张萌萌这姑娘也就是一时笨手笨脚的,诗云不要生气啦,我觉得没什么大事。”

周诗云依然坚持要辞退张萌萌,还在那里单方面地赶她走呢;李怀贞心窃笑不已,暗自得意洋洋地看着周诗云,觉得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蠢啊,只要自己装出温柔怯弱好说话的样子来,她就会自动来帮自己出头。这样她既能出了恶气,最后要背这个锅的也得是周诗云,可真是血赚不亏。

三十年前两人还是闺密友的时候,李怀贞就一直都在这么干了,别说,这种做法还一直都卓有成效,不信的话,去问一下当时同时认识她俩的人,谁不夸李怀贞一声“温柔淑女、端庄大方”?倒是周诗云反而落了个太争强好胜的名声。

张萌萌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最后还是眼含热泪地鞠了个躬提前告辞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一旦被这样的人家说了“回家反省”,以后多半也就用不到她再来上班了。

她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需要照料,一整个家庭多余的钱财全都被用到母亲身上了。为了让母亲能够更快地康复起来,不管是她还是家里最大的顶梁柱父亲,都在连轴转,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三半用;要是这份工作没了的话,她又要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报酬足够高的工作,来填补家里的财政缺口?

张萌萌心灰意冷之下,也没怎么细细看路,一头便撞在了面前之人的身上。

她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女性,走路的速度也不慢,面前的人看起来还比她更加清瘦,结果这人纹丝不动,倒是她捂着自己发疼的额头后退了好几步,忙不迭地给人道歉,一个十度的大鞠躬就下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今天遇到了些事情,心情不好,走神了没看路,真是十分抱歉,不是故意要撞过来的!”

张萌萌一口气道完了歉之后,发现对面的人竟然丁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跟她见惯了的、仗着自己有身份就无理取闹的高位者完全不同。

当这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张萌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这竟然是个比她还要年轻的姑娘,光听声音就能知道她年轻得很,却又有种跟她的年龄完全不匹配的温和与包容感:

“无妨,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张萌萌泪眼婆娑地抬头,当即便被眼前之人的容光给震慑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这姑娘是真的好看。

张萌萌眼下身兼数职,其一份工作就是跟在眼下正当红的严清心身边当临时工助理。这些日子来,她跟着严清心也跑过不少地方了,觉得严清心真是娱乐圈里一等一好看的、纯天然的美人;可跟眼前的姑娘一比,之前还在她心里可以被称为“盛世美颜”的这位三栖影后瞬间就要屈居第二了。

——这才是真正的“盛世美颜”。

她哪怕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周身高华的气度也能自成一整个繁华盛世。

半晌之后,张萌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刚刚这么一直盯着人看似乎有点太失礼了,赶紧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太好看了,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叶楠笑了笑:“无妨。”

她在张萌萌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温声道:

“是我让周姑娘把你支走的。接下来这里会有一些私人恩怨,你不该牵涉其,还是躲开的好。”

说来也奇怪,当她的手乍一碰到张萌萌的肩膀之后,哪怕头顶的太阳已经渐渐带出了酷暑的热意,张萌萌却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一阵凉气传遍她的四肢百骸,惊得她原地打了个哆嗦。吓得张萌萌赶紧低头看了看叶楠的脚下——没办法,她就是个联想力这么丰富的人——直到确定这名好看得过分了的小姐姐的确能够在白天出没、影子也完全正常、是个普通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认识我?”

张萌萌问完了之后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多余。也是,如果她不认识自己的话,怎么会让周诗云来专门支开她呢?如果她不认识自己的话,又怎么知道要在这里拦下她呢?

叶楠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开口道:

“你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也不要停下,等有人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再停下来,就能找到新的工作了。”

说来也奇怪,这句怎么听怎么神神叨叨的话要是换做别人来说的话,张萌萌肯定一百万个不信:

她可是党员,是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好孩子,笃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马列主义!坚信唯物主义的她怎么会被这种语焉不详玄之又玄的东西给唬到呢?

但是挡不住她刚刚失去了在李宅里的高薪工作,严清心又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什么活动安排,闲散得很,连生活助理都放了个小短假,就更用不着她这个短期工了。

正在张萌萌天人交战不已的时候,她的父亲又发来了短信,第一句就看得张萌萌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刹那间四肢百骸都是冰凉的:

【上个周查出来你妈妈体内好像有肿瘤,我们这就去拿结果了。你妈一直说不要告诉你,不能再给你增加负担了,可我觉得你还是提前知道的好,你有知情权。】

张萌萌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水雾涌动,她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了出来。这个消息来得太有冲击性、太猛烈了,让她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头脑一片空白的她半晌过后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原来已经在哭了。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用柔软的白手帕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拭去了张萌萌脸上所有的眼泪。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手帕了。不光是因为它的清洗和保存太费时间也太麻烦,有纸巾这么便携又便宜的东西在,哪儿还会有人主动选择这东西呢?

——但是在人嚎啕大哭、心灵最为脆弱的时候,一块柔软的棉手帕能够带来的那种抚慰人心的安全感,却是纸巾永远都无法比拟的。

张萌萌接过了手帕,把脸往里一埋,刚吸了半口气,就觉得一股带着浅淡香气的凉意直接冲上了她的太阳穴,震得她刚刚还在因为无声哭泣而憋得一抽一抽疼痛不止的太阳穴都舒缓了不少。

她没啥见识,赚的钱全都花在自己母亲身上了,半点能用来给自己买买买的闲钱也没有,对这种“能够让人浑身一震的清凉气息”的认知也只能局限在风油精和花露水的这两种选择之间;如果硬要往里面加第三个选项的话,也就是花露水究竟是神还是郁美净的区别。

但是这种香气……完全不像是人工香精和机器的产物。

它更自然,更寒凉,也更缥缈无常。

就像是在三寒天里,从及膝深的积雪里生出了一株将开未开的梅花,只有在细细闻去的时候才能嗅到些许浅淡的芬芳;可是如果要继续闻下去,才会发现刚刚吸入肺腑之的凉气已经几乎要将整个人都冻结起来了。

只有当这股凉气终于在人的肺腑里扎下了根,当你整个人都习惯了这股冷意之后,清淡的香气才会在这一瞬间沁人心脾,让你整个人都精神一振,连刚刚还在困扰你的纷杂的思绪都瞬间远去了。

张萌萌眼下便是这种感觉。她刚刚还觉得没有走投之路、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得几乎要把她给压垮呢,可这股香气一入脑,便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检查结果就算是最坏的、最糟糕的结果,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反正他们也有大病医疗保险,要是缺钱的话,她还可以继续找工作继续连轴转;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四处找人借钱、求社会筹款,反正她都会一一还上的。

天无绝人之路,她这么提前就开始悲观,又有什么用呢?在这里一直悲观着也不能让母亲的检查结果好起来,既然如此,倒不如赶紧找点自己能做的事情去做。

张萌萌刚想通了,就感觉从背后伸来了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拍——刚才还站在她身前给她递手帕的白衣少女不知何时,早就越过了她身边,与她擦肩而过、站在她身后了:

“走吧,好姑娘。”

“巳时过半的时候,你就可以遇到你的贵人了。”

张萌萌一咬牙,干脆就跑了起来。反正她去医院的方向也要这样一直直走,不如就信这人一次好了,反正信一下不会少块肉,要是到了医院还没人能够叫住她的话,她就正好上去找到她的家人,大家一起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说来也巧。这条路一直都是交通要道,每个路口的红绿灯都恨不得有两分钟那么长;平常张萌萌走这条路的时候从来不敢卡着点走,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拦在间好几分钟了,万一迟到了可是要扣工资的。

所以张萌萌在听见“不要停下”这句话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可能:

这不是她想不想停的问题,这是红绿灯给不给她机会的问题啊!

可是今天,果然就像是那名白衣少女跟她说过的那样,一路绿灯,一路畅通无阻。

张萌萌越走越觉得这也太玄乎了。刚刚那阵寒凉的香气给了她足够的动力,她头也不回地往前冲,跑累了也不敢休息,就小走一会儿,没过多久,就果然一步未停、没有回头地跑到了医院的门口。

只可惜直到现在也没人叫住她。

张萌萌失望地叹了口气,觉得刚刚还一直在心口燃烧着的小火苗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样,“唰啦”一声被浇灭了。她刚想右转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就听见正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人叫了她一声:

“萌萌?”

半边身子已经转了过去的张萌萌心下一惊,抬眼往对面看去的时候,果然是戴着墨镜,做了变装的严清心。

她能够认出严清心来纯粹是因为那一瞬间,白衣少女口的“贵人”两字猛然跃入了她的脑海,令她心有所感罢了。否则的话,哪怕是给严清心当过一段时间助理的她也不敢认,面前这个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t恤短裤扎马尾的女子就是眼下最红的影后本人!

严清心已经对张萌萌挥了挥手,示意她待在原地,随后亲自趁着绿灯的最后半截跑了过来。当她站在张萌萌面前,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跑成了这么累的样子”之时——

不远处的城心电台上的大钟,正正好鸣响了属于“半点”的一声长鸣。

张萌萌这才心头一震,终于把刚刚的那句“巳时过半”换算了过来。在这身余音袅袅的钟鸣声里,她楞楞地看向远处的大钟,喃喃自语道:

“正好十点半。”

严清心没有听清楚,便问道:“什么?”

张萌萌一直觉得她只不过是严清心身边的临时工而已,想想吧,一个临时工跟老板借钱,还一开口就这么一大笔,怎么听怎么不对头吧?!可是眼下她突然就有了种莫名的勇气,对着严清心恳求道:

“严姐,我能不能跟你借些钱?我妈妈已经生病很久了,现在又在做检查,可能是肿瘤……我知道这样随便跟你借钱不好,可我真的很怕……我会认真还钱的,我可以打欠条!”

严清心怔了怔,二话不说地就把钱包塞进了张萌萌怀里:

“你不早说?这些钱都借给你,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母亲吧,别让她为突然多出来的这些钱操没必要的心。你就说你在我这里找到了稳定的工作,我给你开了高薪,这些都是预支给你的薪水就好——事实上我本来也就打算这么做呢。”

张萌萌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了个正着:

如果她真的可以成为严清心的长期助理的话,那可真的没有比这还要好的活儿了!严清心素来洁身自好,也没人敢拿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来对她和她身边的人;这份工作的钱还多,这样一来,只要做的时间再长一些,没准还能在给她的母亲治病的同时,把家里的欠债还上一部分!

她们刚走进医院,就看见了从诊断室出来的两位老人。张萌萌也顾不得自己的老板就在身边了,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了母亲的手;张母嗔怪地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对张萌萌道:

“我就说不要告诉你的嘛,傻孩子,你看,这不没什么事儿?”

张萌萌接过那张显示为“良性”的手术单一看,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泪就又落了下来。她赶紧掏出那块手帕擦了擦眼,对自己的母亲道:

“嗯!我也觉得肯定没事的,正好我换了新工作了,这是我的新老板,今天她把薪水预支给了我,爸妈,咱们先回家吃饭,等我在网上帮你预约手术!”

张母其实刚刚和自己丈夫争论了好一阵子这个肿瘤要不要切除来着,最后她成功地以“家里的财政状况并不乐观、得多留点钱给女儿好让她以后别再吃苦了”,和“不少人都带着良性肿瘤生活、医生也说建议切除而已并不是非切不可”这两个理由说服了丈夫。

然而她的态度坚决,张萌萌本人的态度更坚决:“良性肿瘤也有恶化的风险,您还是听医生的吧,医生说建议切除那就切除,不要钻医生的话语漏洞了。今天在这方面省的钱,万一在明后天全都要加倍掏出去那多不好?听我的,先回家吃饭,我在网上给你提交病历预约手术。”

张母赶紧带着张萌萌对严清心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结果这距离一拉近,身为严清心粉丝的张母也成功认出了她来,险些没把严清心这层过分朴素的伪装在大庭广众之下扒掉,只好捂着嘴小声激动道:

“严影后,请问是严影后吗?!”

严清心点点头,含笑道:“是我——”

结果她的目光在看到张萌萌手里的那块白色的手帕之后便愣住了,甚至连最起码的客套和礼节都没能维持得下去。等她好不容易从过分的震撼里回神之后,一把就握住了张萌萌手里的那块帕子,急急问道:

“这是叶大师给你的么?”

张萌萌赶紧回想了一下,失望地发现那名少女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便摇了摇头,谨慎道:

“她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但是她跟我说,只要我一直往前走,不要停下也不要回头,就可以在十点半遇到能够帮我的人。”

张母惊得赶紧问道:“萌萌啊,你花了多少钱?”

在绝大部分普通人的认知里,算这些事情都是要钱的,还得花不少钱才能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要是想得到像张萌萌手里这样无比精准、关键是又恰好应验了的答案的话,没个几十万搞不定的吧?!

张萌萌怔道:“……她没跟我要钱。”

在父母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和严清心若有所思的注视下,张萌萌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又道:

“她碰到我的时候,我感觉有股凉气注入了我的身体里,让我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说来也奇怪,明明眼下这大热天的,她面上半点出汗的意思也没有,沁凉沁凉的,让人特别想跟她亲近一下。”

严清心扫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人注视着他们之后,便带着张家三口往外走去,同时悄声问道:

“她是不是穿一身白衣,手里还拿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

张萌萌惊得险些跳起来,幸好严清心眼疾手快地把她按下去了:“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严清心:“……说来话长。”

她看了看表,对张萌萌和她的父母笑道:

“既然检查结果没什么大问题,萌萌又找到了新工作,就让我这个当老板的请她一顿饭吧?我知道有家饭店不接外客,做的东西又健康又好吃,原料都是专门从特供的流水线上买来的,肯定适合您;我本来就在那里定了桌,没想到要请的人竟然来不了了,我还在愁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四个人的量呢。”

“正好我也有点事想问问萌萌,不如就给我请这顿饭的机会,也算帮我一把,怎么样?”

正当严清心陪着张萌萌的父母上了车,往远处某家深藏在胡同里的私人菜馆开去的时候,周诗云终于将今天的来意对李怀贞合盘托出了:

“怀贞,你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结婚,是不是被我的父母给拖累的?哎,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好,可是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嫁人,一直都在帮我照顾我的父母,我真的想不到除了‘拖累’以外的别的词了……都是我的错。”

“真是太辛苦你了,我这么多年来都不好意思跟你联系,没想到你还愿意念旧情、帮我至此,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李怀贞假笑道:“应该的,别客气。”

她拍了拍周诗云的手,笑意盈盈道:

“咱们是好姐妹嘛。”

周诗云看着李怀贞温柔又和善的笑意,只觉得心头发冷:

如果真的像叶大师说的那样……这么多年来,她都是活在这张表皮之下的么?

不过周诗云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思绪,抱着最后一点乐观的可能,把那尊原本应该摆在周父周母卧室里的白玉佛像拿了出来。

这尊佛像在赵老四被天雷劈过、又被叶楠取出了其的逆向佛印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白玉应该有的光泽度,虽然还比不上之前的那么光华内敛,但是也是个品相不错的摆件了,拿来送人,可算是诚意满满。

周诗云把白玉佛像往李怀贞的手里递了过去:“我也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这是我爸妈用闲钱淘回来的东西,品相还可以,赵老四跟我离婚之前还供了不少好香给它,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李怀贞瞳孔紧缩,直接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动作快得简直不像个年妇女了:

“周诗云,我看你是真的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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