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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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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已经开始,就算他是龙虎山的掌门,也不好随随便便地再起身去找人;如果真的是叶楠本人的话,就更不能找了,他一起身便是万众瞩目,便是把这姑娘给硬生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谁知道这次的大比有没有混进来什么邪魔外道?

龙虎山掌门只能遗憾地坐在了原地,看着台上来来往往的年轻一辈的修士们,越看越觉得不顺眼,估计这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年被叶楠狠狠打翻在地、丢了一切能够丢掉的面子的那帮同辈的龙虎山道士里,能够长命活到现在的就他一人。在见过了能令天地变色、风云涌动、草木含悲的大威能之后,再往后所有的年轻人的本事,在他的眼里也就不过是毛毛细雨的级别了,根本就没法再让他感觉“这是个可塑之才”。

白发苍苍的掌门面上依然在无波无澜地看着台上走马灯也似的技艺较量,心里却早就走神了,心想,也不知这次大比能不能有幸看到山海主人出?

只要叶楠一出,根本就不用她再多做什么无谓且多余的自我介绍,但凡见过山海主人威能的,就都能认出她来。

——只可惜龙虎山掌门的这点心愿还是没能实现,因为叶楠看到一半就溜走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耐着性子把大比看完,叶楠走的时候往会场里看了一眼,发现不少人都在桌子底下偷偷玩,这让她溜起号来就更加理直气壮了:

我这是有正事要办,这不叫溜号,叫合理的时间和行动安排。

她也真的是有正事要办,因为之前被她随帮过的孟家姐妹费了不少力气,让孟姣姣和于媛搭上线,又从于媛这里和严清心扯上了关系,在得知她来了泰山之后,便说什么都要来见她一面;正好罗飞和他妹妹也要来泰山,罗飞是因为有特别督查组的任务,而罗绮则是想来对叶楠当面致。

叶楠一出门,就隔着玻璃窗看到了一旁咖啡厅包间里的孟家姐妹和罗绮。罗绮和孟姣姣不知怎么回事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两人正在拉亲亲密密地说话呢,叶楠耳尖,正好听见了一部分:

“这么说来,以后我们还有可能会是同事?这真是太好了,缘分啊姐妹!”

罗绮笑了笑,温声道:“我也没想到。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就是了,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孟娴眼尖一点,看到了叶楠本人,立刻步并作两步迎上去,还没来得及把道谢的话语说出口,眼圈就猛地红了。

叶楠对她饱含安抚地笑了笑,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帕递了过去,温声问:“都解决了?”

“嗯。”孟娴拼命点头,恨不得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叶楠:

“想谋害我的亲戚已经被我父母以经济欺诈的罪名送进了监狱,没个几十年他们出不来的那种。我安全了,多谢叶大师救我一命。”

“我接下来打算跟着老师继续在国内深造,他们在国内这一领域很有名望,如果我一直努力的话,再过个几年就可以成为院士了。”

她对自己未来的安排很有条理,说起话来也是一副让人放心的样子,对比一下旁边活力四射的孟姣姣,真是值得依靠的大姐姐的形象:

“我刚回国的时候,被国内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天天打开电视打开,各种媒体都在用‘剩女’做章,都在有意无意地催着生二胎,好像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结婚就是一种罪过似的;连我的不少亲戚都在我父母耳边吹风,说什么‘女大不留’,说‘再不结婚就是滞销货了’。”

“我当时心智不坚定,再加上不好拂了我那两位亲戚的面子,就去参加了相亲,结果险些把自己给害了。回家之后,我和父母分享了一下彼此的看法,我的母亲说了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女性的价值永远不该以婚姻衡量’。”

“从此往后,我便可以一心治学了。这次我就是要和两位老师一起出发,去参加外国的研讨会的,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想走之前跟叶大师告别一下,正好我的妹妹也想见见你,我们就一起来了。”

叶楠心头一动,问道:

“你的两位老师……我认识么?”

孟娴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带着股智慧与岁月双重积淀之下的知性与优雅:

“叶大师真是贵人多忘事,周家的两位老师可天天都对你交口称赞呢。”

她郑重地后退一步,对叶楠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我这就要走了。”

“多谢叶大师救我一命,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但凡我力所能及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娴也没有等她的妹妹,看来两人虽然都要离开这里,但终归不是同一条路上的。孟姣姣小跑过来,对着叶楠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细碎的光芒闪烁,端的是意气风发、活力蓬勃的年轻姑娘的标准模样,好像自从她和叶楠相见到现在,这个样子就再也没有变过:

“我也要走了,不过我和我姐姐不是一起的,我要去当战地记者。”

“我学的本来就是新闻相关的专业,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广场遇见你啦!之前我就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怕家里人担心,就一直没有对父母说,打算上完大学就回去接管家业,但是我姐姐和父母谈过之后,我也去和他们谈了谈,他们虽然担心,可没有拦我,我这次就是要去接受相关培训的,顺利的话,明年就能够从前线给你们发回报道来看了!”

她抓住叶楠的不停地摇晃着,激动到了极点之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把“谢谢你”这个字翻来覆去地说了又说。

“可该轮到我了吧?”罗绮走上来,对孟姣姣笑了笑:

“咱们可要加快道别的速度,飞还有小时就起飞了。”

罗绮话音刚落,孟姣姣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叶楠的。罗绮走上前来,对她笑了笑,叹息道: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你帮我找到了我的哥哥,又救我一命,这可是两个天大的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好了。”

“我在公司里做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积蓄,可是我每次想让我哥哥帮忙给你带一点心意,他就都告诉我说你不收钱,你又不是专门为了钱搞这个的,还告诉我,说让我如果真的想要付账的话,就去捐款、去行善积德,这样对我们都好。”

叶楠点点头,认同了罗飞的说法:“确实是这个道理。”

“做人就要大气一些!”罗绮一拍:“所以我想,比起捐款来,我不如干脆跟着公司外派出去好了。这次的外派还是去的某个战乱国家的隔壁,完全就是在开拓新市场的时候顺便做慈善,这样的话,我可以用外派的活儿赚更多的钱捐出去,又能顺便做慈善,多好啊,一举得。”

叶楠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个公司的做法完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不是为了积攒功德的话,谁还会做这么件想要取得收益,便要把时间线无限拉长的事情呢:

“是萧家的公司?”毕竟她这么久以来指点过的、有能力做下这么大的,也只有萧景云了。

罗绮的回答验证了她的猜想:“是的。”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飞马上就要起飞了。”罗绮小小地叹了口气,往窗外的某个角落看了看,苦笑道:

“我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已经给我的养父母留下了足够的积蓄,而且每月工资都会定期寄回来;那里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总能够找到会通讯的……我只担心我的哥哥。”

“一而再再而地麻烦你真的很抱歉……可我真的不放心他。叶大师,要是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多照看他一下?”

叶楠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躲在咖啡馆外的罗飞,这个人连最起码的变装都没做,只知道往人堆里扎,用人流来掩饰自己的身形——真的是百分百的直男作风了——可是这种方法恰恰又是最没用的一种,这不,连身为普通人的罗绮都能看见他:

“他明面上说着对我是一百万个放心,可是内地里总觉得我是个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拐走的傻瓜;可我又何尝不是这么看他的?再说了,他的问题可比我严重多了。”

“他当年走了岔道,是因为没有人好好教养他,但是跟在叶家主你身边这段时间过后,他慢慢地醒了过来,每次我去找他有事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走神,在自我反思。”

“像这种之前犯过大错、后来幡然醒悟的家伙,就特别容易出岔子。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他了,拜托了,请帮我看着他!”

叶楠沉吟了片刻,略一推算,谨慎道:

“他的命数已经被我扰乱了。越是与我交集多的人,在推算的时候我遇到的阻力就会越大,更何况你们兄妹二人的命数都是被我改过的,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敢保证。”

“但是我唯有一点可以断言——”叶楠抬起眼来,注视着面前满脸紧张神色的罗绮,笑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显然让罗绮放心了,于是她对叶楠又笑了笑,匆匆起身便要去结账离开。她和孟姣姣要去的国家一衣带水,在第次转之前,两人的大半路途竟然全都不谋而合地在同一架飞上,也怪不得这两人能够飞速地熟起来,想来除了因为她们都是被叶楠救过的人之外,还有这个缘故了。

即将动身前往异国他乡,那么看到目的相似的熟人之后,便会更加亲近。

等她们全都离开了之后,罗飞才扭扭捏捏地进来,坐到了叶楠的身边:

“……多谢叶家主帮忙照顾我妹妹了。”

叶楠叹了口气:“你们可真是亲兄妹,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她拜托我照顾你,你又拜托我照顾她,我究竟该听谁的?”

罗飞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听我的。”

他顿了顿,又苦笑了起来:

“我之前助纣为虐了那么久,要是真的有个什么长两短的,也算是赎罪了,有什么好照顾的?”

叶楠细细端详着他的神色,突然发问道:

“你最近和某个德行有亏的人走得很近。怎么回事?”

罗飞怔了怔,垂下了头,小声道:“我能处理……”

叶楠也不再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根本没人能够在这种令人通体生寒的、过分寒凉的目光注视之下撑过五分钟,罗飞被叶楠盯得浑身发毛,之前那种“我超自立自强我可以处理”的架势瞬间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举投降道:

“叶家主别盯着我了,我紧张。”

叶楠:“你又没做贼心虚,你紧张什么?”

罗飞怒道:“叶家主!被你这样看着的话,是个正常人都会心虚的,这跟做不做贼没关系——不对,扯远了。”

他伸盖上自己的脸,用力搓了搓,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了他的胸口,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都没个地方能够开始说起。

说来特别督查组可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明明在进去之前,罗飞还只不过是个会满嘴跑火车的二流子,现在竟然也有了跟许君命如出一辙的社畜气质。

——可能这就是传说的社畜集制造点吧,真是奇妙。

“有个恋/童/癖……”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在我们的地盘上。”

叶楠这才明白为什么罗飞之前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了,估计是要顾忌着她看上去不过是个少女的这一点,才会下意识地让这些不堪的事情远离她。

可是这种事情叶楠已经见过不知多少了,罗飞的这点好意她只能心领,听还是要照样听的:“本来这种事是轮不到我们管的。就算他糟蹋了不知多少小姑娘,这都是普通人世界里的事情,我们再怎么气愤也无法插。”

“我知道。”叶楠表情依然无波无澜,只是神色更冷了些,点点头道:

“只要这个人没有越线,那么就轮不到我们去管这些事情。”

“但是他最近疑似越线了。”罗飞道:

“他奸杀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并且找了个邪修,把她的魂魄拘住,做成了能够被他随意差遣的小鬼,让这个小鬼天天半夜出去,给他往家里带替死鬼。因为这个小姑娘死的太惨了,所以怨念的力量就会比普通的小鬼更大,就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新的受害者。”

叶楠皱了皱眉:“真恶心。”

——她说话的口吻就像个普通的少女在见到这些事情最直接的反应一样,然而她的神色里,却分明酝酿着滔天的怒意,生生把这一句话给带出了“你已经死了”的气势来。

“叶家主冷静!”罗飞赶紧解释道:“我刚刚说了,是‘疑似’越线。”

“因为这些都是我们观测到的证据,但是每次我们进去想要处理这些事情和逮捕他的时候,那个小鬼都能发现我们的存在,提前通风报信,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捉住他的尾巴,没办法,只能让曾经身为邪修的我凭着这一身还未散尽的邪气,混到他身边来获取他的信任了。”

叶楠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帮忙的。”

“如果可以的话,本来也不想以此来惊动叶家家主的。”罗飞垂下眼,有些不敢直视叶楠,也不知是因为她过分的美貌还是因为她周身那冰冷却澎湃的怒火,让人发自本能地便想要退避开来,不敢冒犯半分:

“你身体是不是一直不太好?就从来没有看到你脸上有血色的时候,还是多吃点活血补气的东西养一下吧……”

他话还没能说完,萧景云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叶楠的身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在这里站着等了多久。他伸在叶楠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下,对叶楠道:

“是太瘦了,给你炖了那么多的汤也没有效果,怎么回事?真的要去找个医生看看么?”

叶楠失笑:“哪里就这么娇贵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可能是自身修行的功法问题,不必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罗飞看着面前这两人,明明在谈的是特别日常的东西,却硬是让人有了种亲密无间、默契无比,任何人都无法插足进去的错觉。尤其当萧景云的眼神冷冷地扫过来的时候,他背后刹那间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真正地有了所谓的“做贼心虚”的感觉,只得匆忙起身道:

“那、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就走!”

——他走的时候,还是没能死心,依然转过头去又看向了叶楠的方向,心想,只要一眼,一眼就好。

他们本来就不该是在一条路上的人,如果不是叶楠行事常积德,知道他的苦处,估计他早就像他那个名义上的师傅一样魂飞魄散了吧?

他和叶楠没有名义上的师徒情分,真要论起来的话,也不过是一个邪修和他的看守者、教导者罢了,可他从叶楠的身上得到的,却比那个真正顶着师傅名号的邪修带给他的还要多。

叶楠不是那种好说教的性子,她只会一直把人带在身边,用自己的行动去潜移默化地影响他而已。在他蒙承了这份感召、有了变好的迹象之后,她就干脆利落地撒不管了,把他丢给了许君命:

“他已悔改,可以戴罪立功了。”

当时的罗飞看着叶楠离开的身影,心里竟然难得地有了一点不舍的情绪;时至今日,这点情绪便要无数倍的放大了:

原来不管是他看着叶楠离开,还是叶楠离开他,都能够如此潇洒果决、不拖泥带水;只有他一人在心底默默地存了不知多少的情绪,诸般不舍、眷恋和感怀,也只有他一人生起。

结果罗飞只回头看了这一眼,便对上了萧景云的目光。

他看着这个年轻的邪修,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明明那双薄唇依然抿得死紧,罗飞却无比鲜明地感受到了萧景云想要传达给他的话:

你争不过我。

——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争不过我;而我只要想争,你就永远不可能赢。

罗飞足下一顿,离开的时候,便愈发有些踉踉跄跄的意味了,失魂落魄这个词用在此刻的他身上再好不过。

叶楠疑惑地看着窗外的罗飞,转过头来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萧景云笑了笑,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呢。”

“不说这个了。”叶楠突然想起来刚刚罗飞说的,“是个人被你这么盯着就会感觉心虚”,便立刻瞄上了萧景云,招招让他凑过来:

“你来你来,有件事要让你试一下!”

如果现在有外人在这里的话,绝对会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得大跌眼镜:

在s市威名赫赫、翻为云覆为雨的萧景云,竟然真的就被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招的动作给叫了过去,甚至还非常体贴地弯下了腰,好让自己跟坐在位置上的叶楠平视:

“什么?”

叶楠努力回想着刚刚自己可能会有的眼神,用这样的眼神定定地看了萧景云好一会儿,摇摇头,遗憾道:

“不行,你不害怕我。”

萧景云失笑:“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慎之又慎地伸出去,轻轻挽过了叶楠的一缕长发,温柔地、缱绻地将它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和当下那些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不同,叶楠的长发是极其自然的、纯正的乌檀色,就像她的眼睛一样,用最简单的色彩便能带来最超然的、寒凉的独特气质来:

“阿楠行端坐正,心怀正义,是个好姑娘,有什么可怕的?”

叶楠怔了怔,才笑道:

“说的可真好听。”

“我是说真的。”萧景云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神色,心想,刚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能真的有一点说对了,叶楠的身体只怕真的有问题。

她素白的肌肤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是看着便能联想起类似于“欺霜赛雪”、“肤若凝脂”这样的词语来。都说一白遮丑,这样的白皙多半是赏心悦目的美貌的象征,再加上她五官本来就好看,两厢叠加之下,更是清艳动人了。

可好看归好看,这样一点人间烟火气息都不沾的美丽,终究还是不如到底不如正常人们的脸上都会有的那种健康的、自然的红润来得令人放心。

他之前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在叶楠借住在萧家大宅的时候,真的是在变着花样给她炖各种汤水和补品吃。

负责炖汤的是个世代都在萧家做事的老阿姨,萧家人没有吃这个的习惯,她的一身好本事便搁置多年,罕有大展身的会;在叶楠刚住进来、萧景云认认真真地为她更改了菜谱,每天都要有一盅炖汤的时候,这位阿姨感动得险些没握着叶楠的握上个小时,心想这位姑娘应该就是未来的萧家主母了,别的不说,就冲她一进来就让自己有了施展本事的会,她以后也会把这个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的!

这位老阿姨这么满怀慈爱和激动之情地想着,上的功夫也就愈发精细,连叶楠都不得不夸了好几次。可是这么金贵地娇养了好久,叶楠还是这么个苍白的、清瘦的模样,半点改变的意思也没有。

——昂贵的食材无法将养她,可是颠沛劳累和舟车劳顿也无法困损她的容光半分。

年轻的叶家家主仿佛被时光的洪流遗忘在了长河似的,周围的人都在拼命向前奔波行进,被这不留情的洪流给裹挟得半分停下来喘息的会也没有,只有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个再也不会变化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默。

叶楠看了下来电显示,发现是于媛,可是一打开,传来的分明是张萌萌和于媛两个人的声音,而且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似的:

“阿楠,这边有个东西,我们觉得不太正常,想让你来看一眼……但是我们的导航失效了,出不去,你能过得来吗?”

叶楠闭目感受了一下她们的所在,惊讶地发现她们竟然不知走了哪条路,走到了极深的山腹之,能够打出电话来就已经很是运气不错了,便对她们嘱咐道:“呆在原地不要动,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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